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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声音很小,唯恐惊动程阿姨。
“你做什么呢?”他那边有朔风呼啸,听语气,像是被我做贼似的小声逗乐了。
我有点疑惑:“您没有在忙么?”就算没有参加酒会纸醉金迷,也该在室内吧,哪有除夕夜还在外面的。
“我在爬山!”程嘉溯喘着气笑道,“打算迎接明早的第一缕阳光。”
“……”
他似乎停了下来,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语带抱怨:“怎么会想起给我发消息啊?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又是这种犯规的语气!
而我特别不争取,居然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云城人好酒,您身体还好么?”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微妙:“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关心么?是的。
但这种关心,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更不愿他做出回应。
“潼潼,你在关心我,是么?”他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我躲闪的余地。惊慌之下,我匆忙挂了电话并迅速关机,埋头进被子里,睡觉!
次日一早,本还想赖会儿床,小魔女程呦呦已经尖叫着闯了进来:“快来吃包子啊!”
原来是程阿姨已经蒸好了昨晚包的豆沙包,一个个不到程呦呦拳头大,白茫茫的水汽散去后,透过晶莹剔透的面皮,似乎能看到里头深赤色的豆沙。
程呦呦今天穿得特别喜庆,外面罩了件大红色的小斗篷,斗篷边缘缀一圈雪白兔毛,衬着她玫瑰色的脸颊,不发脾气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小天使。
小天使提着她的兔子灯跑出门,刘阿姨也不管:“呦呦新认识了几个小朋友,是去找朋友玩了吧。”别墅区治安很好,到处都有摄像头,所以她不担心。
我看看天气,阳光明媚,戴上围巾打算也散步去。刘阿姨喊住我,递过来一个小盒子:“新年礼物。”
我打开一看,是一枚生肖白玉佩,和田籽料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利用枣皮红刻画出了栩栩如生的动物,一看便价值不菲。
这样的玉如今有价无市,我不敢收:“这太贵重了。”
刘阿姨微笑:“先生说,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你若不收下,他回来要怪我呢。”
正文 053 生病
最终我还是收下了那块和田玉生肖佩,因为不想让刘阿姨为难。这事儿正主是程嘉溯,想要他停止这种无意义的送礼行为,只好等他从云城回来,我亲自找他谈。
想通以后,我就去找程呦呦了。小姑娘天性急躁,据说在国外时生母不闻不问,接回国后又长期一个人生活,保姆和电视剧是她仅有的模仿对象,因此更加深了她性情中的诡谲暴戾。
好在周玫小姐会抽空去看她,很快就以她的温柔征服了小魔女的心。然而她对别人的态度已然很糟糕,程嘉溯冷漠的态度更是令这种情况雪上加霜——在她看来,所有人只分为两种:程嘉溯的人,她的人。
唯一的例外只有周玫小姐,在越城别墅被刘阿姨投喂几天后,例外的名单上又增加了一位。我并不是例外,在小魔女看来,我就是她父亲派来看管她的帮凶,之所以能短暂和平相处,乃是因为刘阿姨教导了她礼仪,绝不是因为她对我产生了好感。
程呦呦和两个小朋友外加一只吉娃娃在小区的草坪上撒欢,我抱着kindle夹着坐垫,在附近找了处能晒到太阳又背风的地方坐下,不时抬头看他们一眼,不要跑丢了摔伤了,就算任务完成。
没过多久,那只吉娃娃撒着欢跑过来了,绕着我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怎么看怎么眼熟。想了好一阵,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孟老师他们家楼上,历史系秦老先生家的李斯吗?
“李斯?”我试探着叫一声,它更兴奋了,好悬没蹿到我身上,我赶紧站起来闪开。
程呦呦带着她的小伙伴也跑过来了:“张阿姨,它叫李斯吗?”以他们的年纪,显然并不理解一只宠物狗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不等我回答,他们就各自从兜兜里掏出一大堆零食来,打算喂给李斯。我一看吓坏了:“巧克力不能喂啊!那个也不能吃!”
差点毒死李斯,一群熊孩子还满脸委屈,我没辙了,叹口气,招他们过来坐下,告诉他们为什么很多东西猫狗都不能吃。
坐垫让给了他们,我就跟李斯并排坐在草地上。讲了没两句,程呦呦走过来一下坐到我腿上,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我险些以为我们关系很好。
她很快打破了我这种幻觉,嫌弃一点没少,只是坐垫有点挤,而且她坐我怀里之后方便摸李斯的头。于是我就看着大秦丞相被她摸得原地打了个滚,爬起来抖抖身上的草屑,跑了。
李斯一走,三个小孩儿也坐不住了,小男孩儿声称自己家里有滑梯和秋千,带着两个小姑娘走掉了。我摇摇头,继续晒太阳。
接下来好几天都是这样度过,日子缓慢又悠长,我每天吃饱喝足,优游度日,惬意得不得了。若不是程呦呦偶尔捣乱,我几乎以为真的岁月静好了。
程呦呦每每把一双小手冻得冰凉,然后悄悄戳进被子里贴到我身上,我被凉得惊起,她还说我得感谢她的叫起床服务。这天她没有照例来捣乱,我反而不习惯了,到点就自动睁眼,再也睡不着。
一踏出房门就明白了程呦呦一反常态的原因:客厅沙发上睡了一个人,他身量很高,不得不蜷缩在沙发上才能侧躺下,显得有些可怜。
刘阿姨带着程呦呦在餐厅吃早餐,我轻手轻脚地绕过去,小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阿姨道:“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吧,他这是累坏了。”满脸心疼。
我有些发窘:如果不是我占据了主卧,程嘉溯回来后本应该可以好好休息的。
程呦呦面目有些阴郁,看我这样,终于开心了:“你睡太死了!爸爸回来的时候,还去看你了呢,你都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她童言无忌,我尴尬得不得了,连刘阿姨也不好接话,只得把卷饼推到我面前,劝我多吃点。
早餐是五色煎饼,面糊里分别加了胡萝卜汁、菠菜汁、玉米汁和黑芝麻,一张不过成人两个巴掌大小,卷着酸辣土豆丝和京酱肉丝,鲜美之极。另外还有热气腾腾的八宝莲子粥,又甜又糯。
吃完饭,三个人面面相觑,许久,我期期艾艾开口:“我去收拾一下房间,请程总回房睡?”
程呦呦:“你死心吧我不会接纳你的!”
刘阿姨:“……先叫他起来吃饭吧,在云城肯定没好好吃东西,都瘦成什么样了!趁他吃东西的时间,我们去收拾房间。”
她也有些踌躇该把我安置在哪里,却又不好明说——到底还是更担心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先安顿好他比较要紧。
刘阿姨上楼收拾房间,喊程总吃饭这个任务被交给我了。鉴于他们父女僵硬的关系,这活儿还真不能交给程呦呦。
我一步一步往沙发旁边蹭,程呦呦跟在后面看热闹。“大小姐,你幸灾乐祸不要这么明显啊!”她冲我做鬼脸,等着看我被没休息够的总裁大人骂到狗血淋头。
“程总。”我轻轻唤了一声,沙发上面朝里睡着的那人毫无反应,我只得凑近些,在他肩上轻拍两下,继续叫,“程总,起来吃早饭了。”
靠的近了,才发现刘阿姨说他瘦了并非虚言。他本就轮廓深刻如斧凿,这回从云城回来,更是瘦得两腮都微微凹下去,清癯得令人心酸。此刻,他好看的眉心紧紧皱着,因为我的打扰而显出几分痛苦。
我犹豫一下,不知道该继续叫他,还是任由他就这么睡下去。好在没给我多少犹豫的时间,他自己醒来了,见我凑这么近,还露出了个戏谑的笑容:“你这是在投怀送抱吗?”
送、送你妹啊!
我木着脸,直起身子庄严宣告:“您该吃饭了,吃完饭回卧室去休息。”一想到他放任我占据主卧,自己为了不打扰我休息而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就理直气壮不起来。
程嘉溯慢慢坐起,忽地捂了一下腹部。我正要笑他装,就见他猛然弯下腰去,艰难喘息道:“我好像……胃病又犯了……”
正文 054 一事不劳二主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程嘉溯额上很快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捂着上腹低低呻吟。
我没想到他病发的时候会这么严重,吓了一大跳,转眼看见程呦呦蓄满了泪水,显然也被吓到了,却是顾不得安慰她,“呦呦,快去叫刘阿姨,你爸爸生病了!”
程呦呦飞跑上楼,我蹲身问程嘉溯:“您要不要躺下?”
“躺不下!”他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匆忙去接了一杯热水递到他嘴边,他勉强抿了一口,摇头道:“不喝了。”这一波痛算是过去了,他脸色煞白,稍稍舒展了身子,大口喘着气:“药箱里有止痛片,去帮我拿。”
药箱在厨房的柜橱里,我之前帮刘阿姨干活的时候看到过,很快取到药回来,刘阿姨已经从楼上下来,命令他半躺在沙发上,又去寻暖水袋。
程嘉溯满手心都是冷汗,没法接触药片,我只好把药片喂给他。手指触到嘴唇,竟然是冰凉的。
就着我的手吃了药,刘阿姨塞给他一个暖水袋让捂着,还想念叨一两句,看他痛苦且不耐烦的模样,长叹一声,扭头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程呦呦远远地看着,不敢凑近,大约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呆呆立在原地。
过了十多分钟,程嘉溯眉眼渐松,长舒了一口气:“好了,不疼了。”说着放下暖水袋就要起身。
“坐下!”我镇压了他,知道现在不过是止痛片起了作用,到底怎么回事还得医生来看过才知道,怎么能由着他乱跑。
他苦笑:“怕了?”
“……”心有余悸。
“别怕啊,这个看着挺可怕的,实际上不严重。一年也就发作那么两三回,不要紧。”他嗓音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倦怠。
我忍不住吐槽:“安然不是跟着您去云城了么,就是这么照顾人的?”对他的贴心小棉袄生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来——说是一年就发作两三回,这几个月光是我知道的,就两回了,还有我不知道的呢?
程嘉溯失笑:“你……你别不讲道理啊,安然还能管我喝酒不成?”
我白他一眼,他这么说倒显得他通情达理,我反而成了不讲理的人,郁闷死了。
程呦呦终于缓过来了,蹭过来站在我腿边,手拉着我衣服下摆,一副随时准备落荒而逃的架势。她各自矮,站着的时候,比程嘉溯坐着还要低一点,父女两个对视一会儿,程嘉溯神情松动了。
不知道程呦呦或者她妈妈怎么得罪过他,他见着小姑娘的时候从来没好脸。大概是病中心境比较不那么冷硬的缘故,他神色终于松动了些,面部线条也柔和了——虽然还是冷脸一张,但看着比之前好多了。
“爸爸……”刘阿姨教得好,她总算不再把父亲的名字挂在嘴边了。
“嗯,”程嘉溯不情不愿地答应一声,“去玩吧。”程呦呦点点头,回她的房间去玩玩具了。
总算见着孩子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