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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溯闻到米香,走过来看了看,微笑:“你在给我做早饭?”
我白他一眼,轻哼:“我可不会煮什么暖胃粥,就会这个,你爱吃不吃!”
“爱吃,”他大笑起来,“你做的我都爱吃。”
我脸红,转身拿勺子搅着锅里的米,防止糊锅,不理他了。
这人越来越无赖了,竟然一把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我挪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就是不肯放开。
我叹口气:“我这里没买菜,你放开我,我去食堂打两个菜。”
他摇头,姿势的关系,下巴在我肩上蹭了蹭,“不放。”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对菜没兴趣,看着你就够了。”
“可我想吃啊。”我哭笑不得,拿他突如其来的幼稚毫无办法。
这么大个男人,突然变得如此黏人,我真是不习惯,却又不忍心推开他,只好软语央求:“你放开一下啦,就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程嘉溯耍赖:“你称呼我什么?”
“你,程嘉溯,程总……怎么了?”
他从鼻腔里喷了一口气,不高兴道:“你就是这么叫你男朋友的?像话么?”
我想了想,确实不像话,不是显得含糊,就是显得生疏,于是虚心请教:“那你教教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程嘉溯轻咳一声,似乎也在考虑让我叫什么好。他很快考虑好了,凑近我,碧色眼睛里闪着快活的光,看上去仿佛天真的大男孩,令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位杀伐果决的总裁。
“叫老公。”他开口道。
我大惊失色,被自己吸入的空气呛到,一边咳嗽,一边猛力摇头。程嘉溯拍着我的背抗议:“有那么糟糕吗?瞧你吓得这样!”
我缓过劲来,恳请他务必换一个称呼,老公什么的,耻度实在太高了。要知道当初同钟楠关系就亲密的时候,我都是叫他的全名的,从来不曾用各种肉麻的称呼叫过他。
程嘉溯又想了想,勉为其难道:“那你可以叫我……阿溯哥哥。”
我感到自己的脸一点一点烧起来,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期待地看着我,那样真诚的眼神令我不忍心看到他失望的样子。
于是,我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音量,讷讷道:“阿溯……哥哥……”
程嘉溯劈头盖脸地亲下来,我被他迫得不断后退,靠到了流理台上,不甘示弱地回应他。
直到锅里快要溢出的汤汁惊醒了我们,我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推开他,搅了搅粥,好在没糊,又找抹布擦掉了溢出来的米浆,哀怨地看着他。
他抬手摸摸鼻子,笑道:“你还去不去食堂了?”
“去的啊。”早饭光吃粥肯定不行,偏偏工业园区附近没有菜市场,我们每天吃的菜都是食堂统一订购的,我公寓里之所以有米和几样干果,还是为了给自己加餐,真正做饭的时候特别少。
程嘉溯靠近我,笑道:“再亲一口,就放你去食堂。”
我面上很无奈的样子,心里则暗暗欢喜于他的迷恋,踮脚亲了他一口,带上ID卡往外走:“等我一会儿啊,很快就回来。”
他装听不见:“你说什么?”
“……”我似乎被他吃定了,“阿溯,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程嘉溯这才满意了,笑着点点头,“去吧,我等着你。”
然而,两分钟后,我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手被握在程嘉溯的手心里。
一路上有去吃饭的同事,都惊讶地看着我们,然后跟他打招呼,他很自然地回应,仿佛每天早晨出现在工业园、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一起去食堂,是一日三餐一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被他的镇定自若感染,我不管心里有多七上八下,面上都保持着稳重的微笑——否则容易被人误会是他强迫了我。
从食堂打包了一份豉汁鸡爪、一盘扣三丝,还有一碟配了特制酱汁的嫩豆花,都是清淡的菜。
扣三丝这菜非常麻烦,食堂大师傅很少做,偶尔才会做一两份来显示一下手艺高超,一般都是专属于良弥勒等人的。今天还是托了程嘉溯的福,我也能尝到这难得的精品。
为了照顾程嘉溯的口味,粥里头没有加糖,但米粒清香软烂,咽下去就自然泛上回甘,余味无穷,仿佛比往日里放了糖的还要甜几分。
我起初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抬头发现程嘉溯眼中含笑,再摸摸自己的嘴角,竟也是带着一模一样的笑意,甜蜜得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糟糕的事,只需要两个人、一张饭桌,就可以定义“幸福”。
吃完饭,两个人又黏糊了一会儿,安然开车来接,程嘉溯才离开。
我俩站在车边依依惜别的时候,安然捂着脸无声哀嚎,我看到他的嘴型:“虐狗啊!妈哒,单身没狗权啊!”不禁戳一戳程嘉溯,“安然找助理的事儿,怎么样了?”
按照程嘉溯的工作强度,安然要是不找个助理,什么都一手包办,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女朋友了。我现在心情特别好,看什么都格外顺眼,自然也希望安然能够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今天回去就把他的报告批了。”程嘉溯随口道,“仪器已经运到港口了,明天会有人过来交接,你盯着点,有事及时通知我。”
我答应着,又听他嘱咐别的,什么别碰凉水啊,好好休息啊,打断他:“阿溯,你要迟到了。”
他截住话头,因为我的称呼而心情愉悦,冲我挥挥手,上车离开了。
正文 079 老妈驾到
几天后,从云城预订的器材送到,实验室这边清理、安装,再到投入使用,差不多花了一周时间。
之后,“YOUNG”项目的进展骤然加快,我在实验室盯着进度,无暇他顾。好在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化学反应都按照预期在进行,偶尔也会有一些意外,但并没有造成大损失。
时间一长,又有一种流言蜚语围绕着我的肚子在飞——之前程嘉溯在云城说我怀了他的孩子,而现在到了应该显怀的时间,却一点看不出来,我还一心扑在实验上,实在是非常奇怪。
于是就有人说,我是被程嘉溯抛弃了。好在程嘉溯时不时地会来我的员工宿舍过夜,次日跟我手牵手去食堂吃饭。在外人眼里,不管那个“孩子”怎么样,至少程嘉溯对我本人还没有失去兴趣。
这样一来,预想中要来找我麻烦的人并没有出现,我的工作也轻松了很多。
良弥勒跟程嘉溯打了调职报告——我的势头越来越猛,又没有和解的意思,再不离开我的视线,他怕自己迟早被我干掉。虽然我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的意思,奈何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先心虚害怕了。
程嘉溯批报告的时候,还专门开我玩笑:“这下,你如愿了。”
我毫不含糊地怼回去:“要是实验室真的离不开良弥勒,你能放他走?”他是理性至上的人,如果对实验室来说,良弥勒比我重要,那他宁愿调走我,也不会影响到良弥勒。
但良弥勒执掌实验室这一两年,实验室虽然没出什么大差错,却也没有太大亮点,仅有的几次大型项目,都是程嘉溯亲自监督的。说到底,良弥勒只是胜在忠心,论起能力,比安然差得很远。
要不是程嘉溯离不开安然,我看他倒是情愿把实验室交给安然负责。
见唬不住我,程嘉溯笑一笑:“我派他去西北开拓市场。他长袖善舞,待在实验室没法发挥特长,跟你置气,反倒叫实验室人心惶惶。”
唐韵的市场主要在东部,西北地区所占市场份额并不大,良弥勒这一去,固然手握一方大权,却也远离了权力中心,算不得前程远大、一路高升。
我并没有得意忘形,程嘉溯调走良弥勒又不是为了我——也幸亏不是为了我。“你打算调谁来负责实验室?万一又跟我处不好关系怎么办?”
程嘉溯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笨!你是我什么人大家都知道,谁那么不开眼,一来就主动招惹你?依我看,你也不省心,你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
“我哪里欺负别人了?!”我大怒跳脚,扑上去咬他的嘴唇,他大笑,温柔地回吻我。
总体来说,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开心。然而我忽略了一件事:媒体不会轻易放过程嘉溯的隐私,从云城回来之后,我一直都是各大媒体的关注对象。
我的关注重点转到了实验室,他们的兴趣却一时半会儿不会消退。自从有一次在工业园外被他们拍到,因为已经是夏天,衣裳轻薄,他们很快发现我并没有身孕。
于是一系列“心机女假孕上位,程太子鬼迷心窍”,“怀孕又流产,心机女凭什么捆住成总裁”的新闻,压不住地流布开来。
现在的我已经学会无视那些新闻,然而我的家人并没有学会。尤其是我妈,她给了我的相亲资料得不到回应,反而从花边消息得知我竟然攀上了程嘉溯——还是靠怀孕或者流产,她一下子接受不了,差点晕过去。
缓过神来,老妈立刻收拾东西,杀到了越城。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到达了唐韵明月湖总部,要求见我。听闻这个消息,我一阵无力,只得先放下实验室一大堆事务,前去接她。
见着人的时候,妈妈脸色很不好,明明是春末,她的模样却像是在冰窟窿里住了一天。
我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妈,你怎么了?”
按理说唐韵的前台服务质量很高,不会让她不舒服才对。难道她听说了什么不好听的?
我妈用力捏住我的胳膊,嘴唇紧抿,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走,快走!”
我不敢耽搁,匆忙带她出门,打了辆车往工业园区去。
工业园安保十分严格,我不能带她进实验室范围,只好在外面给她找一家酒店先住下。
进房间接了杯水给妈妈喝了几口,她总算回神,却不放手,反而钳得更紧,抖着声音道:“潼潼,你跟妈妈说实话,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心里一沉,知道的确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什么了。一股怒气充斥我的内心,我掏出手机给程嘉溯拨过去,劈头盖脸地骂他:“你不乐意见我妈没问题,让人在她跟前胡说是什么意思?!”
说完也不听他回答,就直接关了机。
“你给谁打的电话?”妈妈声音嘶哑,完全不像平日里因为当惯了班主任,从而显得处变不惊的她。
我犹豫一下,说了实话:“程嘉溯。”见她怔怔的,又解释,“就是我们总裁。”
妈妈跌坐在沙发上,像是精气神都一下子被抽空了,“我的学生家长,看到网上的消息,来找我拐弯抹角地打听你的事。怕我难堪,还宽慰我,说那些媒体惯会造谣,让我不要相信。”
“可现在我来了,听了一耳朵难听的话不说,你居然……你居然……”她说不下去了。
“妈,你听我说啊!”我连忙解释,“我和程嘉溯真的不是网上说的那样!”
妈妈这会儿已经不大相信我了,只是放开手,疲倦地道:“那你说,我听着。”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选择先宽慰她,“我真的没有怀上他的孩子,更没有去打胎,你别听人乱说就想歪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