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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讽刺的是,虽然容离的名分挂在容家二房的名下,可是容家人都知道,他和容修才是同父异母的血亲。
夏念兮倒抽了一口气,惊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原来如此……
心脏忽然收缩了一下,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捏住不停地把血液都残忍地往外挤,变得好疼。
她终于明白了之前容修那么饱含落寞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
门外,父子之前的战争还在继续——
“我已经动用了容氏所有的关系在找容离了,听说,你弟弟落海跟刚才那个女孩有关系?”容勋在林芳菲的安抚之下渐渐压住了怒火,“她就是夏家的那个女儿?叫什么夏念兮?”
“是。”
“之前老爷子答应的那个婚约,不作数了。”容勋摆手,“这件事就此了结。”
“或许你应该去跟爷爷说。”
“少抬你爷爷来压我!”容勋呵斥,“她在小渔村里疯疯癫癫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遗传她母亲一样的精神病?!要是你爷爷知道这件事,一样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和你弟弟也纠缠不清!”
容修抬眸,眼中是一片古井无波:“父亲,不要因为您自己男女关系混乱,就觉得所有人都会跟你一样,跟其他人纠缠不清。”
话音落地,林芳菲的脸色明显一白,有些摇摇欲坠,满脸伤心,“阿修……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容勋立刻扶住她,斥容修:“你胡说什么?!”
“二位心里都很清楚我到底有没有胡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请离开这里。我明天就会更换门锁。慢走,不送。”
容修不卑不亢地道,没有心情更没有义务看着眼前两位加起来已经一百岁的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
卧室里。
“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遗传她母亲一样的精神病……”
容勋这句话隔着门板传来,瞬间在夏念兮的心脏上挖了一个洞,然后埋入了一个滴滴答答的定时炸弹。
什么时候爆炸,不知道。
但是一旦启动,定会把她炸得血肉模糊……
胸口冰凉,连手脚都不知道如何安放,她膝盖发软,慢慢地走到床边,坐好。
遗传……
精神病……
她竟然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容修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在小渔村那半个月浑浑噩噩地,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等自己好了之后,还以为是被吓到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
。。。。。。。。。。。。。。。。。。。。
门外。
容勋和林芳菲都离开了。
房间里的蜡烛也都已经燃完,灯光有些刺眼。
容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捏紧的掌骨渐渐放松,然后才走进卧室里去。
发现夏念兮坐在床边上,发着呆,眼里有彷徨也有迷茫……
她是吓着了么?
他静静地走过去,面容沉静,却因为容勋和林芳菲的到来,让胸腔里有太多的情绪在激荡,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后也只能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把她抱着往床头上靠,低声道:“陪我睡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有一股掩盖不住的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残酷的战争,用一种自揭伤疤的方式击退了敌人。
虽然得到了暂时的胜利,却也没有任何痛快可言。
夏念兮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容修关掉了床头的灯,帮她解开她脑后的发髻,长指轻轻穿过她柔顺的黑发,然后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就在这里陪着我,哪里都不准去……”
夏念兮往他怀里拱了拱,在黑暗里无声地靠近他。
容修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右侧卧着,左手搭在她的腰上,摸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又无声把她抱得更紧。
呼吸慢慢地变得清浅绵长,他睡着了。
夏念兮侧着身,一动不动,却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一只手还揣在自己的兜里,那一枚女戒被她捏在手里,烙得掌心发疼。
手很用力很用力地握着它,明明它还在,却让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流逝了似的,害怕自己握不住,害怕自己会失去……
捏得手指节都泛白了,手腕发酸,她还是没有放手。
就这么呆呆地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确定他睡了之后,她才悄然地起身。
记得之前妈妈被带去做过体检,她果然在书桌里找到了封面写着林菀名字的体检报告。
翻开,一页一页地看了过去……
。。。。。。。。。。。。。。
翌日。
清晨。
容修如常醒来,眼里的疲惫已经散去,恢复了一片清明。
小丫头还窝在他的怀里,半张脸用被子遮住,只露出眉眼,睫毛卷翘,轮廓清丽。
他轻轻地起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然后才去了浴室。
直到水声传来,夏念兮才拿开了盖在自己脸上的被子,睁开眼眸,露出微微泛红的眼睛。
在他出来之前,她已经跑去了另外一间浴室里梳洗,然后拿到厨子送来的早餐,安安静静地坐在餐厅里等他了。
容修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就发现床上已经没人。
再到餐厅,小丫头穿着睡衣,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喝粥。
而他的早餐也已经盛好了,冒着腾腾的热气。
“昨晚……吓到你了吧?”容修坐过去,轻轻地捏住她没有拿勺子的那只手,然后郑重地保证,“以后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了。”
夏念兮抬头看他,容修抱歉地对她笑了笑。
她低头,捏着勺子的手不动了,眼睛盯着他覆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背上。
昨晚她没有细看,今早在晨光中看清楚,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真好看啊……
就好像她真的有资格从此以后可以把他圈住不放了一样……
容修也发现了她在出神,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落在了那一枚戒指上。
他温柔一笑,反手向上,把她的小手捏在自己的掌心里,“昨晚来不及问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夏念兮被他问得心口一酸,像被淋了冒着热气的柠檬汁,抬头,寂寂地望着他。
昨晚准备好的那些话和林菀的体检报告在眼前交织拉扯,她默了默,昨晚被女戒烙痛的掌心,又隐隐地疼了。
半晌,才道,“昨天逛街,买东西的时候有赠品,我想着别浪费了,投桃报李嘛,就带回来给你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手链换戒指?”容修不太理解她的脑回路,不过也没有多问。
即便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收到她这样的小小回应,也足够让他愉悦。
吃完早餐,他果真叫人来还了门锁,然后就去上班了。
夏念兮在家里待了一会儿,从网上查了查本市女子监狱的探监时间,也出了门。
坐公交车一路颠簸,渐渐远离城市,到了最后一站下车,她终于看到了那个耸立在郊外如同坟墓般的灰色建筑。
过了安检,做了来访人员登记,然后工作人员才抬头问她,“请问你要见谁?”
夏念兮捏紧了手指,喉咙里滚出艰涩的声音:“林菀。”
“请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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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一路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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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里出来已经是傍晚。
夕阳斜沉,在这么冷的冬末,居然能在天际边上烧出一片红霞。
像泼开的血。
夏念兮真正见到林菀的时间其实不到半个小时,其他时候都在排队,等妈妈出来。
而在那碰面的半个小时里,她只来得及对林菀说了一句话——
“妈妈,我是兮兮……”
然后在她试图伸手去握住林菀的时候,就被妈妈一把打开。
亲眼看到林菀失控,发疯,在会客室里砸掉了一切能够砸的东西,并且伸手过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空气越来越稀薄,脖子也很痛……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那一刻,才被在外面的狱警发现,冲进来救了她,也带走了已经全然魔怔的林菀。
妈妈那种狰狞可怖,让人不敢靠近的样子再次像一记重拳一样,狠狠地打在了夏念兮的太阳穴上,打得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害怕,害怕妈妈不会好起来,也害怕自己以后也迟早会变成那种歇斯底里的可怕样子……
可是究竟会不会,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就连医术高明如白夜萧,都不可以。
而这种风险,她承担不起,更不想也不能自私地让容修陪着自己去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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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连自己怎么从监狱里走出来的,夏念兮都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脚下的路好长,她想快点出来,又想能够回去,再看妈妈一眼……
等到了外面的时候,公交车已经没有了,附近打不到车,她浑浑噩噩地往前走,漫无目的。
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走到了城里。
脚心被磨得很痛,再也走不动了,她在路边胡乱找了个花坛坐下来。
一抬头,看到了对面一栋三层楼的灰色建筑,门口挂着几个烫金大字——
民政局。
有好几对新人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天长地久的隽永。
她坐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他们,直到夕阳也慢慢地落下山。
整个城市华灯初上,路灯如明珠浮起,她仍旧呆呆地坐着,双脚被冻到了没有知觉,也忘记要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手机在包里响了,她还是没听到,直到有过路的人提醒,才反应过来。
把电话摸出来,来电显示上写着容修的名字。
手心被震动到有些发麻,她才接起,压在了耳边。
容修的声音淡淡传来,“还在睡觉?小懒猫。”
夏念兮咬了咬唇,没说话。
容修没等到她的回答,反而听到了汽车喇叭声,他拧眉,从办公室的位置上站起来,声音沉了一些,“你不在公寓里?”
“……嗯。”
“在哪儿?”
“我在……”夏念兮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这是什么路,一开口说话,忍了一路的泪意就这么崩塌了,鼻音浓重起来,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也不……不知道我在哪儿……大约快到公寓了吧……”
容修听见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眉心已经皱起来,心里更是不舒服,“大约?到底在哪儿?不说的话,我开手机查你的定位了!”
“……”夏念兮站起来,撑着红肿的眼圈茫茫然的看着周围,实在找不到路名,又不想说自己在民政局门口,“我真的不知道。”
容修连文件都没心思看了,咬牙,“那边好打车吗?”
因为着急,他的声音有点硬,听起来像是要凶她了,夏念兮嘴巴一扁,更觉委屈,“晚高峰……打不到……”
可怜兮兮的声音把他的心都听化了。
容修耐着性子,薄唇微微抿了抿,“你看看你周围,随便告诉我一栋大楼的名字,告诉我了,就在原地等我。不许乱跑,知道了吗?”
声音,柔和多了。
这要是他的员工,早就被他丢到爪哇国去永不录用了。
可偏偏她不是。
她是他三十年生命里,最大的例外。
商场上的人都叫他容家那位冷面冷心的大少爷,被他对付的人,无一不服软求饶。
有些手段更是不可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