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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是真畏惧他,忙抱脑壳缩进餐桌低下,委屈还不敢哭,心里盘算什么时候才能申请到政治庇护,光明正大出去半工半读。
等贺喜喂完鸽子再回头,铁艺长椅上早就没了七哥的人影。
“他早回了。”客晋炎揽她肩,“外面热,我们也回吧。”
“客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坐上车之后,贺喜才想起来问。
“肯辛顿有防护系统,他打完电话之后,我就听见了录音。”客晋炎不瞒她。
随即又低语,“那人阴魂不散,太过厌烦。”
贺喜哭笑不得,默默道,七哥也讲讨厌你。
公寓有冷机器,进门扑面而来凉意,贺喜舒服到喟叹。
她拨通越洋电话,打给粱美凤,嘴甜,“阿妈,好想你。”
粱美凤笑得愉悦,问她能不能适应,何时回港。
“过得好,再有几日就回去。”贺喜不觉多讲,等挂下电话,客晋炎已洗好澡,顶着湿漉头发挨她坐下。
“客生,赖生几时回港?”贺喜无比想念故土。
“老婆仔不陪我了?”客晋炎作伤心状,环住她肩膀圈在怀,“好想让你陪我到公司上市。”
不过片刻,他又道,“还是先回去。”
贺喜好奇,“一会讲不让回,一会又让回,客大公子,你发癫?”
客晋炎低头咬她鼻尖,“你在这里一日,那个扑街佬就惦记一日。”
“醋坛子。”鼻尖作痒,贺喜捂鼻嘀咕他。
他不羞恼,反引以为傲,“客家的男人都是醋坛,因为他们只一心对一个女人,从我阿爷开始。”
贺喜甜笑不已,又问他,“客生,你相不相信前世?”
客晋炎唔一声,抹下巴思考,良久反问,“贺大师能不能算出我前世?”
来了劲,贺喜重咳两声,盘腿坐沙发,掐指算,像模像样。
“客生你前世是受人敬仰天师,二十岁那年在道观门口捡到一个弃婴,将她收作徒弟养在身边,这个弃婴尚在襁褓中,已经深懂会哭孩子有奶吃的道理,谁也不给抱,唯独亲她师父。”
“所以我养他长大做半子,他为我送终?”客晋炎道。
“错,是半女。”
客晋炎也坐正了身,“继续。”
“你养她长大,她却喜欢上你,要做你妻子。”
“简单,拜四方土地结成夫妻,从此过神仙眷侣日子。”
“师徒如父女,结成夫妻会被人耻笑。”
“后来呢?”客晋炎伸手揽她进怀。
贺喜低头,语声低落,“后来,你娶了妻,只不过不是她。再后来她被心术不正的术士害死。”
“他是懦夫。”客晋炎评价,“另世的我。”
“不许你这样讲他!”察觉到失态,贺喜又补充,“我的意思是,或许他只把他徒弟当子女来看,并没有其他想法。”
文慎成亲那日,建康城中张灯结彩,帝王亲临,他身披红衣,手握红绸,红绸另一头牵的是他妻子。
后来这一幕经常在梦中穿梭,让贺喜哭醒。
“阿喜,老婆仔?”
耳边有朦胧喊声,贺喜困难睁开眼,身体仍在打颤,对上客晋炎的,他摸她濡湿的头发,担心道,“噩梦了?”
“嗯。”
踢掉鞋,客晋炎挤上她床,侧身向她,轻拍她后背,“好了不怕了,有我在。”
第44章 号一更
他体温偏低;睡梦中贺喜不觉拥紧他,脸贴在他胸膛上,猫咪一样蹭了又蹭,蹭得他心中旖旎难耐。
低头想亲她;刚好听清她咕哝,“文慎。”
客晋炎僵住,一颗火热心好似掉进寒窟,推开她;气恼道;“文慎是谁?”
她睡得香,对他问题置之不理。
客晋炎干瞪眼;思索半夜无果;无数次想摇醒她,可看她酣眠,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改拍背哄她;心中酸涩难耐。
转天天光;贺喜缩在他怀里醒来;对上他胸前裸露的大片肌肉;一时脸颊作烫,抿嘴对他笑,“客生,早啊。”
“不早。”他一夜没睡。
犹记得问她,“文慎是谁?”
“嗯?”刚睡醒,贺喜一时脑壳混沌,反应过来后,干脆埋头在他胸膛嘀咕,“你好噜苏。”
他脸更黑。
早餐莉迪亚熬了山药粥,贺喜喜欢吃甜,请她帮忙加砂糖,趴在餐桌上静静吃。
对面,客晋炎正在读一份熨烫好的早报,贺喜想提醒他,报纸拿倒了。
他浑然不觉,执着于文慎,“他是男人?”
他突然讲一句。
贺喜没接话。
他又道,“他几岁?娶老婆没有?”
贺喜点头,眼藏狡黠,“和你差不多年纪,至今还没娶老婆呢。”
吐出一口郁气,他低声道,“没娶老婆你也不能惦记。”
再没心思吃饭,搁下报纸电召司机过来接他上班,只是工作频频出神。
先有扑街佬觊觎,后又来个文慎。
“叼!”逼得绅士也暴粗。
直到贺喜登机回港,客晋炎心中仍不爽,连赖斯也有察觉,私下偷问贺喜,“客董押醋了?”
不亏女人堆摸爬滚打出来的,一猜即中。
七四七即将起飞,赖斯来催登机,贺喜抬眼皮偷看站她身旁的人,他脸上分明写着“快来哄我,不然我真生气了。”
贺喜忍笑,小指勾他的拇指,“客生。”
他不为所动,提醒她,“你该登机了。”
“那个文慎…”
他立即竖耳,她拉他胳膊,示意他弯腰。
他迟疑一秒,顺势弯下腰。
“文慎就是你呀。”贺喜在他耳边低语,“一定要等我长大娶我,不要再娶别人了。”
她往登机口跑去,犹记得回头向他挥手。他立在原处,呆若木鸡。
港地依旧潮湿闷热,却不影响贺喜心情好,下飞机迫不及待让阿晨先送她去金鱼街。
“阿妈!”丢下行李箱,缠住粱美凤一番撒娇作嗔。
久不见她,粱美凤心里也惦念,任由她阿妈叫不停。
“帮阿妈看铺,阿妈去街前买菜。”
“阿妈,我想吃滑鸡煲仔。”
粱美凤应声,人已走远。
鱼缸该换水,贺喜把锦鲤逐个捞出,搬开氧气机重新加水。
“贺大师。”
有匆匆脚步声,贺喜回头,那人已经进铺,面孔方正,极有气势。她有熟悉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人自报家门,“贺大师,我是港府警卫。”
贺喜恍然,总算想起。
请他坐,“是麦港督找我有事?”
“不是港督找。”周警卫面上赧然,“是我,想劳烦大师为我家看风水。”
“可以,什么时候?”
周警卫诧异,来时心里还有点忐忑,他人微言轻,怕请不动贺喜,却没想到她能答应这么爽快,不由心生感激。
他恳切道,“大师什么时候有空?我配合您时间。”
贺喜沉吟,“那、就明日吧。”坐一夜飞机,一身臭汗,总要收拾歇息一天。
粱美凤拎菜回来,又请云姑帮忙看铺,母女两人回家做饭。
饱餐一顿,贺喜格外满足,帮粱美凤收拾残桌,系上围裙刷碗。
“小囡,你走之后,客太太去鱼铺几次。”
客丁安妮时刻贵妇做派,难以想象她会在鱼铺那张沾染鱼腥味的高凳上坐下。
“好端端的,客伯母过来做什么啊?”
“话里话外,还是想让我同意你和客生订婚。”粱美凤笑得颊肉作抖。
“那阿妈怎么讲?”
“阿妈也不好端过头,就答应等你中学毕业再订婚喽。”她心中畅快,连番拍手,“我粱美凤也没想到有天会住半山大屋,进出有车接,菲佣尽我使,难怪你契爷讲我有福相。”
贺喜好笑,“有福相的阿妈,先把垃圾拎楼下倒了好吗?”
粱美凤不满,“打断我美梦!”
转天粱美凤去鱼铺,赶在她出门前,贺喜睡眼迷蒙从床上爬起,“阿妈,我今日去为人相风水,中午不回来。”
粱美凤已习惯,叮嘱她小心,戴遮阳帽出门。
贺喜本想再睡回笼觉,又被电话铃吵醒,打哈欠接起,“客生。”
话筒那头声音有些疲累,“昨天想打电话,担心扰到你休息。”
贺喜笑,“我每天都精力充沛。”
漫无目的讲许久,挂电话前,客晋炎不忘问,“阿喜,真的有前世,我是文慎?”
贺喜卖关子,“信则有,不信则无。客生,你晚安。”
挂下电话,贺喜匆匆洗漱下楼,周警卫在下面等,他开一辆老旧凌志,为贺喜开车门。
“最近老婆总讲家中闹鬼,她疑心重重,看哪里都有问题,我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
自从港督府闹鬼,麦港督请几位大师查看之后,守卫室晚上再没接到麦港督的电话,周警卫本来不信,可港督府事件摆在眼前,不由对鬼神之事也将信将疑。
“老婆日日劝我搬家。”周警卫苦恼。
“那你怎么讲?”
“洋楼价一日贵过一日,卖掉旧屋,再买新屋钱不够,只能租间尾房,划不来。”
讲话间,车开到周警卫家楼下。
周警卫原是警署差人,后来调进港府做港督贴身警卫,薪水应该不错,否则也无法在尖东地段买洋楼。
老式电梯缓慢上升,在八楼停下。
数字也很吉利。贺喜不动声色看四下看。
“我老婆打麻将应该回了。”周警卫按门钟,没片刻,门从里面打开。
见到周师奶那一刻,贺喜略有诧异,她穿几万块的姬仙蒂婀洋裙,妆容精心搭理过,委实靓女一个。
她招呼贺喜,不冷不热,似乎不太欢迎。
周警卫面有尴尬,请贺喜进门,私下低声道,“自从家中闹鬼,我老婆就这样,对我也冷淡。贺大师,您别介意,我代老婆给您赔礼。”
贺喜不在意,“没事,我看看就走。”
周警卫家坐北朝南,无论是采光还是通风,都再好不过,楼与楼之间距离也适中,装修大气,家私摆放得宜,卧房四柱大床朝向也得当。
“大师,我老婆讲马桶里总有声音,还有女人头发。”周警卫带贺喜去卫生室,“她总担心哪天马桶里会伸出一只手。”
他讲完,自己先哆嗦。
贺喜想笑,看一眼洗刷干净的马桶,又抬头看天花板,“我看不是闹鬼,可能是周师奶鬼片看多受影响。”
“我讲有,就是有。”周师奶踩高跟过来,不掩轻蔑之色,“自己没有真本是,不要把问题推我身上。”
她语声不快,“老公,哪里找来的骗子?几岁了?有无毕业?”
“闭嘴!”周警卫低喝他老婆,朝贺喜尴尬笑,“我老婆…”
贺喜抬手打断,示意她没放在心上,如果她没看错,周师奶眼泛桃花,不像冲煞,更像是有了外心。
“周警卫和周师奶结婚几年了?”贺喜转问。
周警卫笑,“快七年了,小仔已经念小学。”
可以看出,周警卫是个顾家爱老婆小仔的男人,他讲这番话时,脸上带笑,看他老婆时,眼中也带了化不开的爱意。
相较之下,周师奶就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她歪靠在沙发上,有些不耐,“还没看好?粱太约我打麻将。”
不待周警卫讲话,她又道,“粱太有个朋友想买洋楼,我们正好能低价转手给他,早点搬家,这里我一刻住不下去!”
她讲完,拎上莉姬手袋,踩高跟蹬蹬出门。
周警卫满面尴尬,“贺大师…”
“我还是那句话,房子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