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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轻快:“那是当然。米宝,难道我还会与你为敌?”
“欧少,我明天要走。”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米宝,你也说了是好聚好散。我认为,至少该等到合约结束的最后一天,才谈得上好聚好散。到了那天,至于你是走是留,我都由你。”
距离合约结束,只剩下一个月。
“事到如今,其实,少一个月也没关系,不是吗?欧少,我对你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了。”
“我这个人,是个完美主义者,哪怕一分钟,也不想提早或者缩后。”
米宝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等期满好了。不过,我有点私事要外出一趟。”
他很意外,这还是近两年来,她第一次单独外出。
“什么时候?”
“今晚的航班。”
“去哪里?我可以派人送你。”
“不用了,我只是处理一点私事。欧少若是担心我一去不返,我可以把我的所有私人物品抵押下来……甚至包括我那个九位数的账户……”
她顿了顿,“你也知道,事到如今,我是走是留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犯不着只身逃跑……”
“不用了!米宝,你完全有人身自由。你想去哪里我绝不会干涉,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走得远,可以用家里的私人飞机。毕竟,上次我在美国时,因为没用私人飞机,后来匆忙回国时,十分突然,还得去找朋友借,很不方便……”
“没事,我不会离开太久。根本用不着私人飞机。”
“那样方便些。”
“我不想太招摇。”
“好吧,随你做决定。”
欧舒同陪着她走下山道,走到停车处,这才发现,车子的后备箱里,她的行李箱早已准备好了,是一只小小的箱子,非常简单。看这样子,还真不像是要私奔的架势,就连她平素视若至宝的私人笔记本电脑都没带――里面,藏着她的许多个人秘密。
他微微心安:“米宝,我送你去机场。”
她很爽快:“那就有劳欧少了。”
那是飞往某市的航班,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流城市。欧舒同知道了行程地点,放心不少,只是一再叮嘱:“米宝,你回来之前告诉我,我来接你。”
她不经意的:“到时候再说吧。”
“要去几天?”
“少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
“早去早回。”
她只是点点头,欧舒同目送她过了安检处,但见她头也不回就进去了。
s市。
米宝让酒店给租了一辆车,让司机开着,整个城市乱转。
三个小时后,停在了郊外的一片墓碑林里。她看到自己父母的墓碑前,落满了枯枝败叶。她轻轻拂去,点燃香蜡钱纸。
很快,一大堆纸糊的金银财宝便化为了灰烬。
多年之后,父母的音容笑貌都已经淡漠,要靠着墓碑上的照片,才能再次回忆起他们年轻时的样子。她其实一直不清楚,他俩到底是怎么死的。
也许是那时候太小了,小得连真相也不知道查究。
事到如今,也无所追查了。
她默默跪拜半晌,下山,看到出租车司机已经很不耐烦了。她又歉意地笑笑,递上去几张钞票。司机的脸色立即多云转晴,十分热情:“小姐,你还想去哪里?”
她随口说了一个地名。
两小时后,停在了一片林立的高楼大厦面前。她下车,走了一截路,看到那条老长老长的小巷子――居然还存在,只是,里面那一大片破旧的工业家属区已经彻底消失,被一个崭新的商业大厦所取代。
巷子里,有孩子们跑来跑去,有骑自行车的人穿梭往来,米宝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在其间,依稀看到昔日巷子两边密密麻麻摆着的各种煎饼果子、包子铺、炸鸡腿……还有活跃奔跑的野狗们。
有人抱着一个全家桶炸鸡匆匆走过来,她正好撞在他身上。那壮汉手里的全家桶顿时掉在地上,炸鸡洒满地。他大怒:“走路不长眼睛吗?”
米宝急忙蹲下去捡炸鸡:“对不起……对不起……”
捡了一块起来,才愣住,讪讪地笑一下,“对不起,我赔你吧……”
她摸出两百元递过去,那壮汉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真是遇得到,神经病……算我今天倒霉……”
米宝手里还捏着那个捡起来的炸鸡腿,她看了看,也不顾有没有灰尘,放在嘴里咬一口,居然还是脆蹦蹦的。
在这条巷子里,她生活了十来年。
直到十岁时遇到强森。
那个天神一般的男人,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从此,她搬离这里,住在他为她单独租赁的小屋子里。小屋子不豪华,但是干净,整洁,可以做饭洗衣服洗澡。
但那间小屋子也不见了――随着这个城市的变迁,这里,成了一座城市中心的休闲小公园。
已是夕阳西下。
她信步走向公园。
公园里密密麻麻开满了三角梅,紫红、玫红的小花朵铺天盖地,远远望去,几乎将中间的小小的湖泊彻底淹没在一片花海之中。
湖心的另一岸,则是密密匝匝的藤萝小黄花,也开得铺天盖地,一半金黄,一半绯红,也分不出个高下。
湖里,载满了荷花,都是早开的观赏性品种,正到繁盛时,一朵朵亭亭玉立,煞是美丽。
有个奔跑的少年往湖里扔一块石头,顿时荡漾起潋滟的金光,淋淋的扩散开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灿烂而美丽起来。
树荫下人很少,米宝慢慢走过去,在长椅子上坐下。
一阵倦意袭来,她干脆躺下去,很惬意地抱着头,呼呼大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居然发现夕阳还在天上。
晚风吹来,鼻端满是荷花的清香。
她站起身,挥挥手臂,忽然觉得无比的神清气爽。
这里,是她的出生地。
罢了罢了,这是她最后的告别。这以后,就会天涯海角。也许,会去到没有任何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也许,会满世界游走。反正,这里可能终生也不会再回来了。
远远地,有人一直看着她,她却浑然不觉。
他站在巨大的黄色藤花架下面,看到她慢慢地踏上荷花池里那道长长的木桥。古老的木桥,踩在上面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她一时兴起,重重地在上面踱一下,听得那吱呀声,忽然很高兴,然后,蹲下去,想去摘最近的那一朵荷花。
明明写着严禁攀折,违者罚款1000元——可这人,居然伸出手。
幸好,一直够不着。
她没摘到荷花,也许是怕掉下水去,赶紧站起来。
风吹动她的绿色长裙,乌黑的长发也随风飘扬,还有荷花那种淡淡的香味,她一路往前,一路翩然……整个人,仿佛和荷花荷叶,融为一体。
他忽然屏住呼吸,仿佛看到这绿荫鲜荷深处缓缓走出的一个精灵。
认识十几年,他第一次发现她这么这么美丽――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不是孩子。
不不不,再也不是那个一脸脏兮兮,抓住鸡腿就猛啃的小孩子了。
她慢慢走近。
风吹裙动,雪白小腿若隐若现,嫩藕似的。甚至她抬起胳膊,轻轻拂开遮面乱发时,那种幼稚又天真的微微风情……
他的心跳,更是加速。
许多年了,他从未再为任何事情心跳过了,没想到,如今死灰复燃。
终于,他的双脚第一次违背了大脑的控制,就在她走过木桥,双脚踏在林荫路上时,他冲出去,一把搂住她。
米宝惊呼,可是,所有的惊呼被彻底封住。
是他灼热到极点的嘴唇,是他生猛如豹子一般的拥抱,是他死死将她困住,唇舌之间,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此收归己有。
明明是要反抗到底的,可是,米宝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
是他特有的味道:干净、强悍、勇猛、亲切……甚至,一种男人专属,特别特别强烈的荷尔蒙的味道……许多许多次,她醉心于这种强悍的味道,只是,从来不敢言明。
我爱这个男人,很多很多年。
可是,我从不敢表达一丝半毫的情感。
也许,从十岁起,这种暗恋,就如影随形。
第107章恋爱季
直到现在,直到此刻,直到这个夕阳西下的时候,她第一次从他的拥抱里获得一种肯定的力量……尤其,他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亲吻。
没有人知道,这是米宝的初吻——
真正像一个女人似的去回应,两厢情愿的吻——这才是初吻。
他辗转反侧,她被动迎合。
最初,本是憋了一口气,忍无可忍,可是,这口气,也很快被那甜蜜强悍的拥吻所瓦解……她一切的怨恨、恼怒,统统都烟消云散了。
她甚至主动伸出手,抱着他。
很久很久,直到二人都无法呼吸了,他才停下。
她手一松,可是,他只是透一口气,再次将她的嘴唇封住……这一次,很轻很轻,就像这初夏的晚风,就像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温柔,浪漫,带着一种血色的魅惑。
她透不过气来——是一种深深沉沦的软弱和妥协。
忽然就想:随他吧,随他吧。
我难道不是一直在盼着这一刻的到来吗?
甚至,连这一丝仅存的理智,也在他温柔的舌尖里,烟消云散。
她只是抱着他的腰,柔顺地接受。
而他,在紧紧的拥抱里,在她迂回婉转的回应里,忽然非常非常开心,就像飘入鼻端的那种干净之极的芳香气味——只有最干净的少女才能散发出的那种自然而然的淡淡体香。
他无比心醉。
离开她的嘴唇时,大手却更加强烈地将她环绕,声音温柔得出奇:“小宝……小宝……”
她的头,紧紧埋在他的怀里。
忽然,就心安了。
只是,泪如雨下。
他察觉到胸前的衬衣被淋湿,声音更是温柔,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小宝,怎么了?”
她抽抽搭搭,不可遏制。
这次,他再也没有劝她,也不开口,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哭吧哭吧,哭一场,所有的情绪才能得到缓解。
女人,就像眼珠,从来不会疼,可是,只要一丝灰尘入侵,便足以令她泪流满面。
米宝再抬起头时,天已经快黑了。
一轮圆月孤寂地在遥远的天边,冷冷清清的看着这个世界。在它的四周,长了一圈淡淡的绒毛,随即,淅淅沥沥的小雨就飘下来了。
黄色藤花下面,已经没有行人,他俩独坐长椅子上,听着小雨洒在藤花架上,却不透下来。时光静谧,这个城市,忽然陷入了恋爱季。
米宝紧紧捏着那只大手,声音惴惴的:“大叔,你怎么来了?”
明明没有灯光,可是,他依旧看到她嫣红的嘴唇,流淌的眼波,绿色裙子下嫩藕般的小腿……就像他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忽然又被点燃的热烈火焰。
他只是紧紧抱住她,听着她同样激烈的心跳,半晌,忽然笑起来。
她诧异:“大叔,你笑什么?”
他的大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面。
她忽然红了脸。
因为,她听得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声音――这一整天,她什么东西都还没吃,只有早晨在酒店里喝过的一杯橙汁勉强支撑到现在。
一念至此,顿觉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他拉住她的手,微笑:“小宝,你可是地主,今晚,你得请我在这个城市好好吃一顿。”
她兴高采烈:“大叔,我知道一家非常非常好吃的小店。”
公园里,早已关了门。
四周的路灯也是关闭。花木幽深,松涛阵阵,偶尔,有蛇鼠蹿出来时嗖嗖的轻响声……要是一个人独行,肯定胆战心惊。但是,米宝拉住那双温暖的大手,忽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真的,靠着这个人,便足以天下无敌了――不不不,是天下什么样的东西都无法再伤害自己了。
从她十岁那年,就知道这一点了,所以,后来,恐惧自己要失去时,才那么绝望而伤心。
他也凝视她,尤其,看到她双手拉着自己的一只手,甚至有点蹦蹦跳跳,就像小时候,有一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