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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翁晨卿惴惴不安,俞锦绣只是让她想清楚,将来想要做什么。
将来想要做什么?翁晨卿是真的没有想过。她这人没什么心眼,更不像俞锦绣这样有本事,她向来都是随遇而安的,就连从家里跑出来,也是一时冲动之下走投无路的选择而已,未来是什么样的形状,她想不明白。
只是,刚才坐在椅子上,俞锦绣为她化妆的神情,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没有办法散去。当时的俞锦绣太专注了,所有的光芒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即便她如此出众,可是,没有一个人去关注她穿了什么衣服,她的发型是什么样的,因为,到了那一刻,俞锦绣自身的能力才是最引人注目的。
而翁晨卿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从小到大,大家都夸她长得好看,可是,长得好看有什么好处?翁晨卿想不明白,最多也只是在应聘工作的时候店老板愿意让她站在前边收银,在顾客们面前晃晃荡荡地擦桌子?不是吗?
现在她知道,并不是这样的。俞锦绣说外表是她的一块敲门砖,当她善用这样的敲门砖时,一切都能事半功倍,而她如果愿意为自己所热爱的事情付出更多的努力,得到的成就,甚至是成千上万倍。
她也能有自己的爱好吗?翁晨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刚才,站在舞台上,拿着话筒,她为俞锦绣说话,一本正经,字正腔圆。汪隆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么大的舞台,台下这么多的观众,她居然一点都不怯场。现在,回过神来,翁晨卿发觉自己竟然还挺喜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的。
俞锦绣让她自己去思考,翁晨卿很听话,她是认真在思考。
到家之后,俞承光还没有回来,俞锦绣拉着翁晨卿回房,给了她一张纸。
“晨卿,你的名字怎么写?写给我看看。”
翁晨卿拿着笔,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翁晨卿。
晨光的晨,卿本佳人的卿,这名字是她爸爸为她起的,寓意美好。她写的字不算漂亮,标准中学生字体,可俞锦绣却无比激动,“晨卿,你要不要去试试?”
翁晨卿沉默了片刻,眼底闪烁着光芒,她用力地点头,“锦绣姐,我想试试。”
俞锦绣笑了起来,“那你就尽管去试吧,你会红的。”
翁晨卿歪了歪脑袋,声音软软糯糯的,“什么是红?”
俞锦绣耸耸肩,把那张纸收了起来,“这是晨卿的签名,我得留着。总有一天,你会和杨导演带着你们的作品登上领奖台,我确定。”
很多年后,一位一线花旦叫作晨卿,晨光的晨,卿本佳人的卿。她走红的时候,已经三十来岁了,俞锦绣对演员们的作品和生活都不太关注,更别提去网络上搜索她十六岁时的照片了。
现在看来,即便十几年后的晨卿美得光芒万丈,可眉眼间,仍有十六岁时翁晨卿温软娇俏的影子。
现在的翁晨卿,就是将来的晨卿,俞锦绣一时感触,恨不能将晨卿未来在演艺事业上所获得的巨大成就告诉她。俞锦绣是按捺了许久,才将心里头的波涛汹涌给压下去的,不能说,现在要是说了,将来晨卿出名了,要是在媒体前爆料过去一个姐姐给她泻露了天机,那就穿帮了,俞锦绣可不想在十几年后因为未卜先知而出名呢。
俞锦绣笑盈盈的,打包票保证她可以心安理得得踏出这一步,翁晨卿似信非信,但心里也稍微有了些底气。
是啊,小时候她就喜欢表演,经常将床单披在身上装成古代人的样子,还有,她最爱和同伴们玩过家家的游戏,每一次她选择的角色都不带重样的,也许,她的确有表演方面的天赋?
先是因为热爱,才能依照自己的意愿往前走,这是俞锦绣说的!
翁晨卿跃跃欲试,门外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很大,敲门的人粗鲁得很。
俞锦绣和翁晨卿出门一看,陈婉妹拿食指在嘴唇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家里只有我们几个女人,不要开门,等承光回来再说。”
俞锦绣也是这么想的,三个人刚准备回屋,门外的人突然嚷嚷起来。
“翁晨卿,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上次给你妈带信儿了。”
“翁晨卿,你跟了老子的姓,就是老子家里的人,你马上给我出来!一个大姑娘死乞白赖地在别人家里住着,还要不要脸皮了?”
“快点出来,跟我回家,还不回家,我们把你这儿的门都给拆了!”
门外的人在大喊大叫,敲门的声音一声一声,令人心颤,翁晨卿的脸色都白了,躲在俞锦绣的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俞锦绣将她护在身后,外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晨卿,是妈,你跟妈回家吧!”
翁晨卿咬着唇,眼眶红了,她冲着俞锦绣用力地摇头,“姐姐,我不想回家,我害怕。”
俞锦绣不忍地看了翁晨卿一眼,“不回家,我们不回家。”说着,她去开门,说道,“但是我们不能逃避,对不对?你现在到我妈妈的屋里去,给承光店里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赶回来。”
说罢,俞锦绣打开门,冷冷地看着门外的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亲上加亲
“滚开,你女儿要真这么听你的话,至于跑这么远去?”门外的人本来还想扯着喉咙继续大声嚷嚷,此时门一开,看着俞锦绣,他们都愣住了。
清清爽爽的一个姑娘,素面朝天,年纪不大,可眼底的劲儿却分明是在警告他们不要胡来。翁勇本来是打算夺门而入的,此时看着俞锦绣,他突然不敢轻举妄动。
笑话,明明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而已,就算看起来有底气,那也是装出来的,就跟那纸老虎一样,一推就倒!翁勇的大儿子翁大丁缓过劲儿来,冲着俞锦绣说道,“翁晨卿在哪里?她是我妹妹,让她给我滚出来!”
翁大丁年纪不小了,三十多岁,可一无所成,整日在家里和自己的弟弟翁小丁混吃等死,此时,他站在俞家的院子里耀武扬威,“就是你们俩收留她的?”
翁晨卿也不是没良心,那天从家里跑出来之后,她怕自己的妈妈担心,所以就跑到家附近找到一个邻居,让人家给她带了个信儿,告诉妈妈一声,她在俞家,让他们放心。可是,一连好几天过去了,妈妈完全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意思,翁晨卿觉得,妈妈大概是不要她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扰妈妈在新家庭的生活,即便心里委屈,但翁晨卿还是忍痛,她觉得去找一份工作,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至于那个不属于她的家,没了也就没了。只是没想到,今天他们既然来接她了。说是来接她,可一个个喊打喊杀的,母亲王芳又在边上欲语还休,翁晨卿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翁晨卿给快餐店打了个电话,正要打烊的大妈说俞承光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推算一下从吾方路骑车回来不过十多分钟而已,现在他应该快到家了。想到俞承光,翁晨卿稍微安心了些,虽然他还很年轻,看起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但到底是个男子汉啊,有个男人在身边,他们至少不会真的对她们三个人不利。
推算了一下时间,翁晨卿走出房间,站在他们几个人面前。
在俞家待了这么一段时间,翁晨卿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不仅仅是白了胖了,连衣着都讲究了起来,此时她看起来更水灵了,就像是让人恨不能捧在手上的玉娃娃,真捧着,又担心碎了。看见养女,翁勇阴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翁大丁和翁小丁眼睛一亮,色眯眯地盯着她瞧,王芳看起来倒像个母亲的样子,但是看着她这愁眉苦脸的神态,俞锦绣便想到八个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翁晨卿,待在别人家里像不像话?跟爸回家,哥哥们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水果和菜,也给你打了几两肉,明天让你吃个饱。”翁勇看着翁晨卿,皮笑肉不笑。
翁大丁和翁小丁猛点头,“是,跟我们回家,让你吃个饱。”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儿,兄弟俩笑了起来,像是这番话带着几分只有他们自己才能领会的言外之音似的,俞锦绣的眸光冷了下来,沉下脸。
过去的翁晨卿一直是处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得亏她还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出淤泥而不染,养成了这么个好性子。俞锦绣不敢想这些年她过得有多不容易,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必须要保护好这个小姑娘。
“晨卿不会跟你们回去的,那不是她的家。”俞锦绣淡淡地说,“你们现在倒是一家人找上门来了,早上哪儿去了?如果晨卿运气好,被我带回来了,她现在该在哪里受罪?”
俞锦绣的话语带着凉意,他们仨听完她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甚至想要上前拉着翁晨卿走。只是,翁勇的手还没有碰到翁晨卿的衣袖,陈婉妹已经拿着一把菜刀从厨房里冲出来了,“别碰她!你又不是她亲爹,干什么对她动手动脚的?”
陈婉妹抬高了声音,瞪圆了眼睛,翁晨卿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凶的样子,不仅仅是她,就连俞锦绣都没见过,她又惊又喜,心里头的慌乱和烦躁瞬间就消失了。一个如此懦弱的妇女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能够成长起来,这不就是人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时刻吗?
翁勇起初还不怕陈婉妹,步子往前一迈,陈婉妹手中的刀就往地上砸了过去,“你再往前!你敢往前,我把你的脚给剁了!”
菜刀口子锋利,饶是陈婉妹做菜的时候拿惯了刀子,刻意在适当的位置将刀砸下,没有伤到人半分,父子三人还是吓坏了。翁大丁瑟瑟发抖,护着翁勇,把他往后拽,翁小丁冲着王芳说道,“这一家人有毛病啊!喂!你去跟你女儿说说!”
翁大丁使唤着王芳,一看就是使唤惯了的,王芳一听,就红着眼眶走到翁晨卿的跟前去。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与王芳对视的时候,翁晨卿的鼻子微微发酸,可是,所有的伤感与思念就在听见王芳说的那些话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芳是这样说的。
“晨卿,你就跟妈回家吧,这么多年,我们母女俩无依无靠,你爸把你养大,他待你不薄啊!现在两个哥哥都到了岁数,该成家了,家里穷,他俩讨不起媳妇,你就回来,给你两个哥哥当媳妇,好不好?”王芳说着说着,已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以后你一三五和你大哥一起过,二四六和你二哥一起过,咱们一家人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成不成?”
成不成?你说成不成!俞锦绣气得火冒三丈,翁勇已经带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上前抢人,俞锦绣再凶悍,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哪抵得住三个高头大马的壮汉的力量?此时,她找了把扫把竭尽全力地去赶他们,一边还想着蹲下来找菜刀,可这三个人就像是牛皮糖似的,黏上就甩不开了,正当俞锦绣束手无策而翁晨卿几乎要被他们抢走的时候,一个人急速地扑了上来。
那人影一冲出来,猛地就给了翁勇一拳,打得他满地找牙,就在翁勇的两个“孝顺”儿子蹲下来查看父亲的伤势时,他又一人赏了一脚,踢得他俩躺在地上嗷嗷叫。
转过身的时候,翁晨卿的泪水噙在眼眶里闪动,俞承光一声叹息,走到她的身边,“小丫头,别怕,我不会让他们抢走你的。”
第二百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