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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夫人见外孙女沉默不语,心下也着急心疼,更不敢去提及那些事情。
“宝宝想吃什么,外婆给你做。”她心疼的抓着外孙女的手不放,安抚心疼揉。
…………
叶允儿大跳起来,“外婆!不准叫我‘宝宝’!”
她这么大声,也吓到了叶老夫人,她忙安抚外孙女,“好好好,不叫不叫。”
祖孙俩在超市买了新鲜的蔬菜,回来的路上有摆在路边的盆栽,叶允儿忍不住去看,小小精致的盆里,嫩嫩的枝桠开着,坚强又执着。
她买了一盆,捧在手心里,想着拿回部队种才好,摆在窗台也成了小小的风景,细心栽培,看着它枝繁叶茂。
叶允儿和外婆一起准备了晚餐,期间叶老将军和江昱磊一只在书房,并不知道两人在商量什么,外婆温暖慈祥,说说笑笑间就准备好了晚餐。
她要上楼时,却被外婆叫住,老太太坚持自己上楼叫他们吃饭,叶允儿也没有多在意,在餐厅摆好了饭餐还餐具,安安静静的坐在等他们下来。
江昱磊落座在她的身边,脸色不好,外公外婆在,她也不好问。
“你们两个事还没定,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叶老将军没缘由的冒出这么一句。
“结婚报告我已经写好了,只等小允点头。”他头一回如此僵硬生疏的对叶老将军这么说话,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叶老夫人见势不对,连忙说:“现在年轻的男女朋友都住在一起的,我们小允和昱磊哪能叫事儿还没定呢。”
她越发觉得委屈,鼻头都发酸,向来明快动人,敢爱敢恨的女孩子,却只能抵着头忍着泪,什么都不敢说。
晚餐结束,江昱磊就送走了两位,他走到餐厅处,看着她默默收拾碗筷的背影,心里紧紧的发疼,刚才书房的一番对话,更加决定了他要带走她的心情。
她眼泪“啪啪啪”的掉在水池里,大概所有人都在为他不值吧,把她娶回来,只能为江家平添烦恼,徒增羞辱。
外公的顾虑是对的,她这样的身份理应被抛弃。
她察觉到了身后坚定的脚步声,忙乱的擦了眼泪,定了一会儿,转身对江昱磊说:“我们分开吧。”
江昱磊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湿湿亮亮的眼睛,一如从前那样美丽,一如从前那样狠决,他不敢相信,她能这么平静淡然的说出这句话,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语调像心脏停止跳动过后的心电图。
也对,这段感情一直是他的一厢情愿,恐怕她对他,也只是依赖吧,就像路边捡回来的小狗,一时间无助的不肯离开你的身边一样。
他连呼吸都痛,硬着头皮发狠说:“跟我分开!”他冷笑着,“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叶允儿了解他的脾气,更何况他还受着伤呢,也不跟他吵,径直离开餐厅,独自上了二楼,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
江昱磊还站在餐厅失神,心收缩着痛着,他想,如果她真的是连一丁点喜欢都不给他的话,他能怎么办,强娶豪夺,看着她在自己身边终日闷闷不乐,恐怕这样他会比她更痛苦。
他心里一直隐隐作痛,如惊弓之鸟,他怕,他怕叶允儿真的说出那样绝情又真挚的话时,他该怎么办。
江昱磊性子也烈,被叶允儿这么一气,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叶允儿揪了起来,驱车赶往了部队。
几个小时的车程,全由他一个人开,叶允儿看他有伤,却也不敢跟他说话,光是他狠狠拧着的眉,就已经吓得不行了。
这个男人想来体力变态,只怕肩上的上只会让他更精神吧。
到了部队,他直接把她撂在了部队卫生所门口,档案袋被冷冷的丢在她的腿上,什么话都没有。
负责部队人员调动的刘干事早就等着两位呢,立即拉开叶允儿这边的门,笑嘻嘻的询问,她刚一下车,车门还没关稳呢,江昱磊就驱车扬尘而去。
那小小盆栽还在他车里呢,她气得跺脚,却只能呆呆的站在卫生所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那辆越野怒气冲冲的背影。
他……不会是把我扔了,不管不要了……
☆、第四章
刘干事陪同叶允儿回到宿舍,亲切的询问叶允儿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叶允儿摇摇头,情绪明显写在脸上,细微察觉到可能和江昱磊闹了别扭,也就没多问,走了。
她收拾好床铺,又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一路的颠簸,她也疲惫,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倦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叶允儿第二天就正式工作了,纯白的一套护士服把她裹得明眸皓齿,鲜妍动人,带上了护士帽更添了可爱,举手投足实在是惹人眼,查房的时候,大演习受伤的士兵都消消的盯着她的身段看。
“真漂亮啊,是新来的小护士吗?”其中一个男人说。
“漂亮是漂亮,不过你别想了,是江团长的人。”
叶允儿推着车走过,捕捉到一些他们的对话,可是,心里的滋味实在难说,竟有些痒痒酸酸的感觉。
这里虽然算得上是小医院了,平时不忙,环境也好,就是身处部队,荒山野岭的,虽然军需足够,可是离A市实在是远,单位工作的小护士们,去一趟A市太不容易了,每每逮到节假都去A市最繁华的商业街扫货,可是回了单位,发现自己的漂亮衣服更是没空穿。
可是叶允儿倒是稀奇新鲜,护士服穿的实在得意,让同事帮她拍了一张,跑到楼顶上给爸爸发了过去,信号不好,能发过去就不容易了,她就匆忙下了楼顶天台。
她在护士站翻着病历,却怎么找也没有找到他的,护士长经过,她也按捺不住,就问:“…。护士长…。江昱磊什么时候来拆石膏啊……?”
刘护士长一听就笑了,“下星期二,小叶,是不是想江团长了?”她打趣叶允儿。
她不是什么做作别扭的女孩子,声音爽朗悦耳:“我是担心他。”
自从知道了江昱磊下星期二要来拆石膏的消息后,她每天都是数着日子过的,一颗心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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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急铃响了,她才刚来,早起的生活她也不适应,人也迷迷蒙蒙的,就被刘护士长揪住忘绿色通道走。
一群急促慌张的脚步声,她一下子清醒了,问:“怎么了?”
“A师大演习爆破出了问题,情况有些复杂,我们得赶紧过去!”
叶允儿刚才单位没两天,根本没什么经验,更何况,今天……今天是他要来的日子……
刘护士长像是知道了叶允儿要说什么似的,顿了顿,“小叶同志,现在人手不够!”
十万火急,叶允儿只能坚定的点点头。
在车上叶允儿清点着医疗用具,认真仔细,身边的几个小护士,没怎么当回事,有的在闲适的聊着天。
可能在讨论这次出诊会有多少津贴吧。
上了盘山路,明显的凉意袭上了身,她没来得及穿外套就上了车,抱了抱胳膊,能让自己暖和一点。
一路上只言片语,下了车,她才真正见识到情况有多严重。
那片山上森森树林被烧了一大片,灰暗灰暗的,浓烟呛鼻,脚下都发烫,远远望去浓烟滚滚,在场的几个医护人员已经精疲力竭,简易帐篷里,伤员哀声连天,她一问才知道是麻药用完了。
叫唤的都是新兵,老兵才不叫唤呢,再疼也是忍着的,一些严重的已经被紧急送回了驻地,大部分是烧伤,容易感染,叶允儿不敢去看,她从前只能从电影里了解到这样的大场面,可是真实身临其近了,却怕了。
刘护士长更忙,没时间交代叶允儿,她跌跌撞撞的东躲西藏,看着血淋淋的场面吓的不轻。
“啊!”
脚下一绊,生生让她摔了下去。
她睁眼大叫一声:“护士长,护士长!你快来呀!”
她声音带着恐惧,人多,场面混乱,刘护士长经验丰富,立刻寻找叶允儿的身影。
她忙跑过去,查看伤势,毕竟有经验,“你跟车,回去!”
叶允儿愣愣的点头,却跟木头似的站得一动不动。
“还愣着干什么!”刘护士长狠狠的拍了一下叶允儿,她才晃过神。
跟车回驻地的还有一位医生和司机,医生下医嘱,叶允儿不算利落的执行。
这个男人胸膛上全是血,叶允儿用消过毒的纱布为他擦拭,连接好心电图,又在他的脚腕上固定好,按下按钮,等待出结果。
她把心电图报告单撕下递给那位医生,调了一下滴瓶滴速,坐了下来看着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
“怎么没什么事儿啊?”医生纳闷的说。
“小叶,生命体征?”
叶允儿把刚才测量的生命体征数据报给医生,她测得时候只顾慌张恐惧了,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生命体征都在正常范围内。
她几不可闻的舒了一口气。
叶允儿拧了一把干净毛巾给他小心的擦了脸,只一下,洁白的毛巾上就全是泥土和血水了,她有些嫌弃,却只能把手里的毛巾清洗干净继续,再一转头,被惊着了。
年龄应该比她长不了多少岁吧,皮肤白皙、清俊,闭着眼睛的样子沉静俊朗,好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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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磊耐着性子拆完石膏,奇怪今天卫生所格外安静,门开着,他一个不落的看着门外一个个经过的身影,却始终没有看到她。
他等不及了,就问:“叶允儿呢?”
他的语气经不得一点耽搁,旁边的中年男子立刻回答:“A师的爆破出了状况,小叶同志跟车出诊了。”
江昱磊“砰”的一声站了起来,牵动了伤处,疼的厉害,他甩门就要走,却被叫住:“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估摸着再两个小时吧。”
江昱磊又丧气的做回了座位,房间静静的,他数着时间,看着洁白墙上的钟表,时不时又看看腕表,只觉得等待实在是世上最难熬的事情了。
这时候李孟冲进来大喊:“团长!军线打进来要找您呢!”
江昱磊恨不得把这臭小子踹出去,烦躁的接了电话,沉默着听着听筒那边的声音。
江昱磊扔了电话,李孟赶紧捧住,颤抖着说:“团…。团长…。不是我的错,是上面的命令啊…”
李孟灵机一动,咧着嘴说:“要不然我在这等嫂子,人到了,我送到您那去?”
江昱磊抬腿就是一脚,李孟缩着墙角喊冤,连滚带爬的给江团长当司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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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允儿赶回来已经深夜了,安排好病房,一系列的检查都定下了,她才稍稍休息,今天轮班,理应是叶允儿的夜班,同宿舍的小护士看叶允儿太累,就提出说两人换一换,下回自己的夜班时,叶允儿来就好。
叶允儿笑着道谢,先前虽然是一个宿舍的,可是两个人没怎么有过多的交流,可是这个时候站出来提出换班,她心里暖暖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了,开始后悔,刚来时,哪怕多跟她说两句话也好。
她走的晚,在翻江昱磊的病历,石膏已经拆了,他人也已经走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了,她合上他的病历,心想其实她只要撒个娇,服个软,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是,她才不愿意像个小女人一样,哼哼唧唧,围着老公转呢!
哼!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一夜睡得也并不安稳,一天的经历历历在目,半夜渴醒,并没有睡个踏实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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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给十二床的钟昊鼻饲吧,人醒不过来,体温也都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