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撒手的时候,他已意识到不妙,赶紧补救,好在女子似乎并不打算自己寻死,而是想再拖上个垫背的,这让他稍稍有了点挽回的机会。
楚妍却没有放开他,在整个身体跳下栏杆的时候,她死死拉住了殷圣奕,想将他也拖下来。
“笨蛋,你还真想死!”男子气得差点儿要断气,可还得死命地抓紧她纤细的手腕,想让她提上来。
发现殷圣奕竟然在救她,楚妍微微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感到莫名的兴奋,原本她怕他会趁机推她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暂时还不想让她死。咬咬牙,她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喊道:“我的手腕要断了,你抱我肩膀下面!”
看着她纤细的手腕,大概是怕她的手腕真会折断,殷圣奕便俯低高大的身躯,铁臂伸向她的腋下,想抱住她。他并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动作有些危险,俯低身体铁臂全力勾住她腋下的一瞬间,他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到上半身,下盘便有些不稳。
这时,楚妍用腿蹬住崖壁,拼死用力一拽,就成功将俯身抱她的殷圣奕拖了下来。
没有等到预想中的两耳生风,楚妍睁开眼睛一看,他们竟然还挂在那里,原来殷圣奕掉下来的时候一只手勾住了栏杆。
两人的体重都悬挂在殷圣奕攀住栏杆的那只大手上,一阵山风刮过,他们摇摇晃晃地飘荡着,危险十分。
喘了口气,楚妍死死抱住男子的健腰(防止他将她推开),然后开始故意左摇右晃,想晃掉他攀住栏杆的大手。
“这么想死?”殷圣奕发现了她的意图,不禁又惊又怒,可又该死地狠不下心丢开她。深吸一口气,他攀住栏杆的胳膊用力一提,便抱着楚妍慢慢爬上去。
没想到殷圣奕的能耐这么大,掉下来居然还能再爬上去,而且还抱着她。折腾了一会儿,看看深不可测的下面,楚妍省起后怕,到底还是不愿葬身崖底落得粉身碎骨,便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她慢慢地一点点往上攀。
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海底,她好像也是这样紧紧地抱住他,两人一点点地往上游……
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在眼看就要攀上栏杆的时刻,她突然撒开了紧搂住男子腰的胳膊,然后快速地向下面坠去。
“楚妍!”殷圣奕措手不及差点也跟着掉下去,好在他反应敏捷,千均一发时还是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两人继续挂在那里危险万分地摇荡着。
离开了男子的怀抱,楚妍才惊悚地发现下面的悬崖有多高,山风阵阵,像坚硬的石块敲击着她的身体。身体全部重量都悬在男子揪住她的手腕上,随时都可能断线。
头顶上传来男子低低的诅咒声,山风刮过,她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隐听出好像是什么蠢货笨女人之类的。没有反驳他,她清眸透出点点泪意,却被冷冽干燥的山风吹干。
命悬一线,为何他始终不肯放开她?一次在海底一次在山崖,明知道她是拖累他的包袱,他却宁死都不肯放手,难道这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吗?
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偏执狂吗?楚妍再次咬紧已被咬破的嘴唇,凝涸的伤口再次绽出鲜血,滴进了她的嘴里,咸咸的。
那么大的风,她居然听得到男子粗重的喘息,握住她手腕的那只大手已微微颤抖。再耗下去,两人都逃脱不了坠崖身亡的命运。
两滴清泪滑落,楚妍在心底长叹一声:罢了!
“你放开我吧!”她到底还是心软了,不准备拉他殉葬,“松开我的手……你就可以爬上去了!”
“闭嘴!”男子气急败坏的低吼,稳了稳神,他猛地提起一口气,攥住栏杆的大手突然变得不可思议地灵活,就像蛇头般昂起,那条肌肉结实的有力铁臂就像柔软的蛇身,缠绕着栏杆缓缓上行。
楚妍怔了怔,她没想到殷圣奕竟然会蛇形瑜伽,意外的同时也暗暗惊喜。她现在真心希望他能带着她上去了,算了,寻死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幸好没死成。
男子终于攀上了栏杆,他身体先翻了过去,然后另只手也抓住楚妍,总算将她弄了上来。
两人几乎同时坐在栏杆下面呼呼喘气,全身又酸又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太阳暖烘烘地烤着柏油漆路,路面温热如炕,而抵住他们脊背的栏杆却冰凉依旧。
楚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一阵风吹来不禁直打冷颤,不由双臂环抱起来。
带着男子温热气息的西装外套披到她的肩头,他拉着她站起身。
回魂之后,楚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甩开殷圣奕的大手,再将他披到她肩头的外套丢还给他。
“离我远一点!”楚妍横眉坚眼地瞪着他,极不友好。“我讨厌你!”
“哼!”男子没理她的张牙舞爪,面不改色地问道:“准备去哪儿?”
“不用你管!”楚妍退后一步,竭力想忘记刚才生死与共的一幕,她不愿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也许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脑子和心理都有病,所以才总是喜欢做一些正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他对她还有什么狗屁感情。
“小东西,你就是欠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很凶恶,然后他就像敏捷的豹一样擒住了妄想脱逃的小白兔。
“坏蛋,放开我!”楚妍被他横抱起来,不由慌了,拼命挣扎,尽管她明知道这是徒劳。
“我只是想把你送下山!”男子眼睛抬得高高的,一副倨傲的模样,“我警告你,现在我可是对你半分兴趣都没有,休想再赖上我,我绝不会再要你!”
“你去死!”楚妍要气炸了,被他强塞进车内,车门和玻璃都被锁死。
殷圣奕发动开车,扬了扬俊眉,一本正经地道:“除了殷家,你去哪儿我都可以送你!”
寻死没死成,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吗?
楚妍继续去忆凡心理咨询机构上班,不过她的人生好像失去了期盼和目标,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打发日子。
好在,她还有裴忆凡这位朋友。
裴忆凡更多的时候不止是她的老板正是她的朋友,他温润谦和,不急不躁,就像一块含蓄的和田美玉,可以化解任何人心中的狂躁。
有时候,楚妍觉得他并不像是一位心理医生,却更像一位得道高僧,仿佛能勘破俗世虚荣繁华,云淡风轻地笑看一切。
“楚妍,开心点好吗?虽然失恋了,但你的生命内容好像不止恋爱吧,你还有朋友,比如我!”裴忆凡的劝解从来都不刻意,工作时,或者下班时,他随时随地地把握着一切可以开导她的机会。
楚妍承认他是她的朋友,但这有什么用呢?开始裴忆凡这样说的时候,她沉默不语,他说多了,她就忍不住幽幽地反驳道:“那又如何呢?你的朋友又不止我一人。等你恋爱结婚生子,你的人生充满了忙碌,我这位平凡的朋友在你的心里眼里又能占到几许的份量?裴医师,我是个孤独的女人,但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请给我一点儿时间愈合伤口,我应该不会得抑郁症!”
裴忆凡唇边的笑更温暖,声音也更轻柔,那是一种随时都会诱人放弃警惕,把最隐秘的内心坦呈给他的迷人语气:“楚妍,我并没有认为你是个孤独的女人,也没想要同情你,是你在拼命掩藏孤独的时候夸大了这种孤独,误以为它充斥了你生命的全部。其实,这是一种错觉!”
“不要给我做心理治疗,我没病!”楚妍对他有种敬畏的钦佩,因为他的眼睛总是那么毒,他的嘴巴总是那么刁,总能准确无误地切中她的病灶要害。忌疾讳医是俗人的天性,她亦不例外,因为她原本就是个俗之又俗的普通女子。
“楚妍,我有新家了,是我爸爸留给我的!下班后你想去看看吗?”裴忆凡适时地转移开话题,他知道有时候太过专注也会造成患者在潜意识里夸大病情,他很小心地尽量给她避免这样的心理暗示。
“是吗?”楚妍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她以前曾经听他说起过自己的身世,不过并不详细,这次见他主动提起,便好奇地道:“你爸爸不是去世了吗?他竟然给你留下了房产!可见他非常爱你,临终前都记挂着你。”
“是啊,每位父亲都爱自己的子女,都会尽自己所能竭力为他们安排好一切。”裴忆凡俊脸上有种欣慰的笑意,“以前我只知道我爱我的爸爸,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爸爸也爱我!”
楚妍微微失神,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爸爸,那位将她骗嫁给殷圣奕的冠凰前任总裁凌宵,不知他对她的爱体现在哪里呢?
夕阳下,女子的俏脸上浮起久未有过的浅笑,这些天单调又无趣的日子实在让她郁闷透了,难得今天有点值得期待的事情,她阴郁已久的心情也变得晴霁。
“那座宅子很大,也很美!尤其被夕阳照射的时候,简直像一幅油画!”男子夸张的赞叹勾起了她的向往,使她欣然坐上他的车。
他们迎着夕阳赶往他嘴里描述的那“油画”一样的旧宅子,希翼的目光中,楚妍看到了一座隐在林树中的巨大宅院。
这哪里是什么旧宅子,根本就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豪宅。楚妍诧异地瞪大清眸,喃喃道:“你爸爸原来还是个超级富豪啊!”
进到里面的时候,楚妍发现裴忆凡的话并没有夸张。这整笼罩在夕阳金辉下的豪宅真是美极了,就像名家的油画。
宅子的绿化做得极好,既使在这样的初冬季节,也是满目笼葱,四季常青植物将这座庭院装点得绿意盎然。
裴忆凡在门口就停下了车,他和楚妍下车,一起挽着手步行往里面走去。
“这座宅院好漂亮!”楚妍赞叹着,就像一个突然到了游乐园的小孩子一样开心,“裴医师,你爸爸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替我的爸爸谢谢你的赞美!”裴忆凡笑了笑,带她顺着鹅卵石小径走到一架遒劲粗壮的藤架下面,这里有张古色古香的石桌,桌上摆着一架同样古色古香的古筝,桌旁有石凳,凳上铺着棉垫。
楚妍看了看,挽唇笑道:“很有怀古的情调,你爸爸还是个雅人。”
裴忆凡坐到古筝前,伸出手拨了根音弦,发出清脆动听的音符。
“你还会弹古筝?”楚妍感到有些意外,她以为这古筝只是放在这里做摆设的。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用实际行动做出回答。娴熟地弹奏出一曲楚妍从没听说的曲子,清脆的音浪就像珠玉迸盘般动听,敲击着人的心灵深处。这种韵意是任何一种现代乐器都弹奏不出来的。
一曲弹罢,女子的清眸满是惊喜和欣佩,拍手赞道:“弹得真棒!”
裴忆凡唇角的笑弧还是那么浅淡,似乎永远都不会大喜大悲。他没有回应楚妍的赞美,甚至没有去看她,而是转过身,极其友好亲热地对站在他身后好久的男子招呼道:“过来一起玩吧!”
楚妍好奇地也转过头去,却发现在他们身后,那位迎着夕阳站立的英挺男子竟然是殷圣奕。
他穿一件浅灰色的针织羊毛衫,衬着他冷漠而又高贵的气质,愈发显得迷人。完美精致的五官被耀目的夕阳度上一层金光,就像天神般俊美,健硕颀长的矫躯被晚照拉出长长的影子,隐隐有股遗世独立的味道。
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既使裴忆凡主动招呼,他也没有要移步的打算。
“他怎么会来这里?”楚妍颦起秀眉,迅速联想到上次裴忆凡故意安排她做助手为殷圣奕做心理治疗的事情,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裴忆凡站起身,俊脸上的笑容浅淡依旧,既没增一分也没减一分,就像八十度的温开水,既能泡开茶叶,又不至于烫坏了茶叶的味道。“别紧张,他不是冲着你来的。哦,忘了跟你说,他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给我留下这座宅子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