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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中午的时候,陈家村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惊叫:“来人,来人,死人,河里有一个死人…”
“我的天啊,那个死人不是杨家的大少爷吗?几天不见,他怎么死在了青衣河里,快点,叫二爷他们过来,他们家的大少爷死了…”
……
零零碎碎嘈杂的声音从村口传来,直到这一刻,杨妍娥俏挺挺的身子才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走吧…”
她毅然转身,进了那辆装饰得极为豪奢的马车里。
顾海悄悄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黯然:“大小姐,大少爷死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哼…”
车厢里传来一声冰冷的回答:“我知道,是我叫人杀的…”
“什么?”
顾海被吓到了,后面的话一句也不敢说了,扬起马鞭狠狠的甩了一鞭子。
马车渐渐远去,颠簸的小道上,偶尔传来木荷傻乎乎的声音:“大小姐,你为什么要杀大少爷,他可是你的亲哥哥…”
杨妍娥的声音似乎永远都没有感情:“因为他早就该死了,我家夫君太过心软,这些事情总要有人来做,既然他做不了这个恶人,我这个做娘子的当然要出手了…”
“哦…”
木荷这个榆木脑袋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声音顿了一下,好像还要问什么愚蠢的问题。
赶车的顾海赶忙岔话道:“大小姐这几天在陈家的时候怎么变了一个人似得,和黄叔都闹翻天了,还在后院做什么浇驴肉,弄得人家陈家老爷和夫人都没饭吃,既然早都要走了,何不做个好人,给陈家大少爷留个美好的回忆…”
杨妍娥撩开窗帘,看着白雪皑皑的天际,喃喃自语道:“对我来说,陈家这几天的回忆,已经够美好了,美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只有让他觉得我很坏很坏,等他知道我离开的时候,才不至于太难过…”
她将头伸出车窗,视野的尽头处终于没有陈家村的影子,也没有了陈家村一个个熟悉的声音。
寒风吹过,直接这一刻,她的眼角上终于无声的滑落了两滴泪水,声音很轻,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见:“我不想他难过…我不想他难过…”
驾…
健马疾驰,穿城而去,沿着一排排种满了芙蓉树的官道渐行渐远。
“顾海,我给你的东西,一定要五天之后才给他,他有一匹千里马,我不想被他追上…”
“大小姐放心吧,小的都明白…”
……
大雪落一阵,又停一阵,等到下午的时候,空旷的成都平原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队伍有马车牛车,还有一背着一口袋一口袋的货物从城里出来。
长生三天之前就操办造纸厂的事情去了,因此,这一次陈平带的是福九他们。
福九要比长生稍稍矮一点,不过胜在身子骨敦实,是个干体力活儿的好材料。
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路向陈家村而来,福九问道:“大少爷,咱们一口气买这么多的盐来干什么?就算咱们有三万多人”
“哈哈…”
陈平的背上背了很大的一袋粗盐:“你懂什么,这可都是用来赚钱的,咱们花一万两买来的东西,三天之后就会变成十万两,对了,明天咱们还来买,将整个蜀州城的盐全部买光…”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面向比较陌生的男子,这人看起来应该是念过几天书,他担忧道:“大少爷,盐可一直都是官府把持着的,你要是玩囤积盐来赚钱,恐怕要吃官司…”
陈平诧异的看了这人一眼,本来正要说本少爷买这些粗盐回来可不是玩囤积的,而是要将这些粗盐全都变成精盐,然后再以高出粗盐十倍的价格卖出去。
可是话还没开始说,刚刚走到村口,立刻就看见厚厚的雪地里,正齐刷刷的跪着三四百人。
迎面的候二刀看见陈平回来,铁铮铮的汉子都哭得眼泪哗哗的了:“大少爷…救救我等…”
陈平巨震,放下背上的一袋粗盐:“都给我起来,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雪天的,都疯了吗?跑这里来跪着成何体统…”
华六泪眼婆娑的说道:“大少爷,救救我等,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等啊,大小姐杀了大少爷,又将我们杨家的所有下人全都给卖了…”
“什么?她杀了杨正文?还将你们全都卖了?”
陈平大怒,真是一点都不省心啊,三步并城两步,直从陈府的后宅而去。
“杨妍娥,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第195章 我有三万陈家军(二)
第一百九十五章我有三万陈家军(二)
由于地温还比较高的原因,每一年的初雪其实都积不了几天就化了。
大伯陈义仁一家是这场初雪过后的第三天才寻到蜀州这边的陈家村来的,看着他们一家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肯定是在一个多月前落河县的那场民乱里遭了灾。
陈定山终究还是不落忍,悄悄的拉着陈义仁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问道:“大哥,就你们一家人吗?爹呢?二哥和四弟他们可还好?”
提到这几个简直不能叫做人的血亲,陈义仁只是闷着脸不说话,等了半天,一把抢过陈定山手里的焊钳袋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坐在过廊的栏杆上抽着旱烟,硬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都这个情况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了,陈定山挨着他坐着,也是半天没有说话。
一口气连续抽了三卷,内屋里走过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妇人:“爹,三婶娘叫你进屋吃饭去…”
陈定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夺过陈义仁手里的烟袋:“吃饭先,不着急的,等吃完了饭再慢慢说…”
张大丫两颗大大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圈,随即猛一跺脚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三叔你们送给咱家的酒楼被二伯卖了,还有雁坝村陈家的祖产,土地,也全都被四叔卖了,要不是因为他们,咱们好好的经营着酒楼,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哎…”
想来事情应该不是很妙,却想不到糟糕到了这个地步,陈定山看着阴霾笼罩的天空,想了想安慰道:“卖了就卖了吧,只要爹高兴,由他去吧,既然来了这里,就好好在这里生活下去就是了,等以后逢年过节的,咱们再回雁坝村老家的祖宗坟头上上个香,也好让别人知道,咱们陈家的人都还在…”
“你说爹他怎么就这么倔呢?”
闷了很久的陈义仁终于说话了:“陈义辉和陈义安就是两个畜生,从小到大,爹这么疼爱他两,到头来怎么还要这么来对待他老人家…
产业没有了,家也没有了,大哥要不是真没了办法,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跑这里来投奔你,走之前我就问过爹的意思了的,可是他坚决要跟着陈义辉和陈义安那两个畜生,结果,结果全都死在了牛沉关的竹溪镇上…”
“死了?全死了?”
陈定山巨震:“怎么会全死了呢?”
陈义仁道:“后面听人说是二弟他们本来是跟着人县丞胡长吏一起逃的,胡长吏卸磨杀驴,有些话不用别人来说,三弟,其实咱们两个心里都明白,要不是因为当年县丞想霸占你们陈家庄的产业,又怎么会和二弟这么无用之人走到一起,如今胡长吏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又怎么会带着二弟一起走…
哎!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都到了这么紧要的关头,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咱们两人…”
固执?谁又能不固执?有些错已经错了一辈子,谁能说得清楚陈昌贵在决定跟着陈义辉走的时候是不是心里明明知道自己会死也还是执意的选择要跟着去。
或许,是人之将死,觉得愧对这两个被他一直看不起的儿子,临死了,为他们做一件好事情吧!
陈义仁一家没带来什么好的消息,本就沉闷的陈府,在这一刻更是凝重到了极点。
原本定在还剩下四天后的婚礼,可是新娘却不见了,期盼着成为成为良人的杨家下人们,又被那个恶毒的大小姐给卖给了别家。
新的主家还没有过来要人,不过既然已经卖了,换个人家为奴,也是迟早的事情。
扯好的红布,剪好的喜字,一箩筐一箩筐的摆在后宅的堂屋里,再也看不到一点喜庆的味道,相反,更是将这股几乎让人呼吸都快窒息的沉闷和压抑衬托到了极点。
杨锦弛和杨泓逸找地去葬杨正文去了,不管怎么说,这人还是他两的亲大哥不是?不过办丧事的钱还是在黄志哪里借的。
杨家整整三四百的下人没有一个去参加这个葬礼,他们怕万一去了气的将坟里的人挖出来鞭尸可就闹得不好看了。
全都还是有气无力的帮着陈家村盖房子。
长生拉着人出建造纸厂了,买地,建浸泡池,购买石灰等等材料,到也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福九说天天去城里买猪肉太浪费钱了,日子还得细水长流慢慢的过不是?这里又靠着青衣河,都是吃饭的本事,干脆拉着人织起了渔网,冬天鱼肥,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没等陈义仁一家吃完饭,陈定山已经转身扛了一把锄头在肩上,叫着陈苏苏带着虎妞一起下地去了。
黄志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老爷,我估摸着是不是要再买上二十多头牛来耕地,这样兴许能快点,还有差不多十来天,西村那一片的房子都建好了,我到时候将人全都赶地里去…”
陈定山挥了一下手:“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不过我想能不能再到偏远一点的地方包下几座荒山来插上桑苗,蚕种的事情也应该开始着手了…”
二人说着话,村头又跑过来一群鼻青脸肿的村民,委屈的说道:“庄主老爷,昨天来打人的斧头帮又来了,他们说咱们村要是咱不拿钱,就要动手杀人了…”
陈定山面沉如水,心里却没什么主意,扭头看了一眼黄志:“这可如何是好,前天来的是尖刀帮,昨天又来一个斧头帮,还让不让人安生过日子了?”
黄志长长的叹息一声,却也不敢乱动,蜀州可是直隶所在之地,大军虎视眈眈,可不是落河县这样的小地方可以乱来,而且关系错综复杂,谁又能说得清楚这些地痞帮派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官在作祟!
“忍忍…再忍忍。。,”
陈定山无奈的说着,继续往前走了。
回到陈府的后院,黄志的目光朝东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黄小虎和杨九依旧如两尊雕塑一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问道:“小虎,怎么样了?”
黄小虎道:“除了没吃饭,没喝水,其他的都还好,刚才看了一下,还在看书…”
“看书看书,看书也能当饭吃吗?”
黄志担忧道:“派出去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黄小虎道:“蜀州城都已经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大小姐的踪迹…”
屋子里面又传来陈平怒气冲冲的声音:“找什么找?谁也不准去找,回来我也不会要这种恶毒的女人,这个亲不成了…”
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又焦急的跑进来一个面向陌生的男子:“黄管家,昨晚,昨晚那间新建的仓库进了水,大少爷…大少爷三天前买来的盐,全都化了,没了…”
“什么?你们怎么弄的?那可是整整一万两银子啊?”
黄志肉疼不已,扭头去看陈平所在的房间,却发现里面再一次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主事的人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