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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定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虎皮坎肩,脑子立刻犹如醍醐灌顶般明悟了,哈哈大笑着直拍胸脯道:“原来是老三要钱啊,多少钱,黄叔,你说,这儿子找爹要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陈定山就是吃糠咽菜也不能饿着了自己的儿子…”
“哼…一万两银子够你吃十辈子的糠…”
陈定山这一句话可是给陈苏氏顶得不轻,得了好处的当然是向着自己的好儿子说话了,这没得好处的,当然更是一肚子的老陈醋了。
“哼…一万两就一万两,我乐意…”
随即,陈定山洋洋得意的哼着歌儿进屋拿钱去了。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个丫鬟哭泣的声音:“不能进,不能进,这里是陈府,你们可不能擅闯…”
“玛德个逼的,你个死丫头眼睛长屁股上去了?回头老子就将你卖青楼里去,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子才是这个陈家庄的主人,再给老子叽叽歪歪的,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一个满是痞气的声音刚刚传到内院里,随即又听一个老迈的声音传来:“哎,老三还真不是当老爷的命,你看看这个家交给他打理着些年,都给我打理成什么样子了,都是怎么调教下人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府里有这样的丫鬟,传出去了这不是丢咱们老陈家的脸面吗?别人还不是说咱们陈家这当主家的不懂规矩,
老四啊,回头记得在咱们家的庄子里给你三弟分上几亩好地,老三这辈子啊,除了干伺候人的活儿,就只能种地了,别的是干啥啥不会…”
“爹,你就放心好了,赶明儿我保证给您将咱家的这些下人都好好调教好了,保准给咱们老陈家长脸…”
声音顿了一下,这个中年人接着说:“三哥哪里会种什么地啊,反正他都给人当了这么多年的下人了,这活儿他熟悉,等回头二哥当了咱家的家主,也别再让三哥出去风吹日晒的,就留在家里好好伺候咱们就行了,这不还省了工钱嘛…”
“恩…”
那个老迈的声音说道:“说得也对,让老三来伺候咱们,还省不少钱,老四啊,你这脑子是越来越聪明了,回头叫你二哥将城里的那个客来聚饭店交给你打理,爹放心…”
说话间,通往内院的过道里便看见一个满脸横肉,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拥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正对着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指指点点,正慢慢摇摇的向里面走过来。
那发号施令模样,一句话决定人去留的谈话,若是不知道的人,真会以为他们才是这个陈府里的主人。
这三人了不是别人,正是那柳溪镇雁坝村老陈家的家主陈昌贵,老二陈义辉,老三陈义安。
其实说来这三人也是挺不容易的,那陈义辉五年前死了婆娘就不用说了,花了数不清的钱在衙门里找来的差事也丢了,还混成了地痞。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是陈昌贵这些年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坐在自己家大门口抽着旱烟,看着来来回回的邻里乡亲,他甚至都没脸和别人打一声招呼。
这些年陈定山这个一直被他看做是最没用的儿子一家,不仅全都入了良籍,而且那日子过的,简直是日新月异,好多雁坝村的邻里乡亲茶余饭后都说他陈昌贵没眼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当年怎么也舍得将人家卖出去为奴,简直是丧尽天良。
而且五年前的那个事情,明明就是陈义辉在使坏,他陈昌贵却反而将人定山一家赶出去了。
现在怎么样?后悔了吧?
这种愚笨恶毒之人,五年了,就连挨着陈家最近住着的祥叔一家都没和他陈昌贵说过一句话。
相亲们这一句句的指责,可都是在打他陈昌贵的脸。
当然了,对于陈昌贵来说,这其中其实有一种自欺自欺人的心理在作怪罢了。
在他陈昌贵的心里,很多时候不是看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也不能明白。
试问,他陈昌贵从小就看好陈义辉,当年气死了自己的婆娘,将陈定山卖给人为奴,也要供陈义辉读书,将所有光宗耀祖的希望全都压在了陈义辉一个人的身上,他是顶着了多大的压力?
这而今,已是六十好几的人了,他如何敢承认当年的决定是错的?又如何能承认自己做错了,如果承认,那便是他陈昌贵这一辈子都错了。
错,一辈子啊!多么残忍的现实!
因此,他不敢承认,也不愿意承认,他宁愿糊涂也要帮着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拿到陈家庄,只有二儿子好了,风光了,才能证明他陈昌贵没错,从头到尾都没错。
错的,都是那些看不清情况的糊涂蛋!
陈家庄,陈家的产业,是谁的都不行,必须要是陈义辉的才行,他要用陈义辉的辉煌和风光,来告诉世人,他陈昌贵没错,从头到尾都没错!
可惜!那个小畜生在的时候不仅他陈昌贵不敢来,就连和县丞大人称兄道弟的二儿子都不敢来。
前些时间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终于亲眼看见那个小畜生离开了,可是那个小畜生又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场,可是吓得他陈昌贵又多等了半个多月才来拿在他心里这一切都应该属于二儿子的陈家庄!
☆、第138章 荣州危机(六)
第一百三十八章荣州危机(六)
陈苏氏正站在门口生闷气,这一回头,又看见这三个老陈家的瘟神向后院里来,当即一颗心沉到了底。
虽说这五年来陈苏氏也有点做庄主夫人的派头了,可骨子里还是畏惧这三人的,有些结巴道:“你…你们还有胆到这里来?”
“哈哈…”
陈义辉一脸的狞笑,指着中间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三弟妹,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们还有胆到这里来,这里是咱们的家,咱们不到这里来,还能到哪里去,看清楚了,这里可还有爹在呢,有你这个妇道人家说话的地方吗?”
“哼…”
说到这里,陈义辉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到了中间那棵梧桐树下的小石桌上:“不敬兄长,不养爹娘,武朝立国三百余年,太祖皇帝以仁孝治天下,我陈义辉到要问问,这天下间不养老人,私立门户,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罪过?”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武朝律例有明确规定,村长治村,族长治族,家主治家,如果没有分家,儿子不赡养老人,可是重罪,轻者责仗四十,责令改正,重者充军服徭役。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养老保险一说,这要是天下间的子嗣都赡养老人了,你还让老人怎么活?岂不是全乱套了。
当然了,对于没有经过家主允许,私立门户且不赡养老人的,又有明确的处罚规定。
既然来了,事情肯定是提前就演练了很多遍的,陈昌贵高高的仰着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接着便听陈义安接话道:“按照武朝律法规定,未经家主同意,且未在属地衙门等级报备的,私立门户,不赡养老人的,轻者所有家产归原家族所有,重者打入贱籍,子孙三代都不准还良,不仅不能参加科举,连蒙学识字都不可以…”
“你们…”
陈苏氏差点就被气得吐了血,家产归原家族所有,很明显,一句话就暴露了这三个混蛋是来干什么来了。
当初陈平连出个门赶考都要来来回回的折腾好几次,怕的还不就是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你陈平厉害,老子躲着你还不行吗,等你走了,老子再来慢慢收拾你这两个没用的老爹老娘。
陈义辉这一次可是打定了必胜的信念而来的,只要陈家庄到了老子手里,那小畜生回来又能有什么用。
陈苏氏也不是当年那个连话都不敢说的陈苏氏,开什么玩笑,这整整一个陈家庄,都是老大的心血,可不是他陈义辉一句话就能交出去的。
只见她涨红了脸,愤怒道:“当年可是你们亲自将咱们这一家赶出陈家的,包括村长李保林在内,整个雁坝村的乡亲们都是见证人,哼…再说了,咱们入良籍那会儿也没有要你们来认领,而是由两位举人老爷做保,咱们的还良文书上面可都清清楚楚的写着‘自立一户’三个字呢,少在这里给我胡搅蛮缠…”
“是吗?”
陈义辉敢理直气壮的到这里来拿陈家庄,当然是做好的充分的准备。
只见他一脸阴森森的狞笑,接着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封面陈旧,书籍模样的东西,慢慢悠悠的翻开两页:“也别说我这个当二哥欺负你这么一个不认识字的妇道人家,你找个认字的人过来看看,这可是咱们陈家在衙门里注册报备过的家谱,上面可清清楚楚的写着三哥的名字,你可由不得你不认…”
说到这里,陈义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在那小石桌上的果盘里拿着一个苹果狠狠的啃了一口,吧滋吧滋的嚼了两下才听他接着又说:“你说你有见证就有见证了?你说你有保举就有保举了?你说你在官府里报备就报备了?谎话连篇,告诉你,二哥我也是在衙门里当过差的人,你可不能说咱们这是要强抢这个本来就属于咱们陈家的庄子,怎么着?既然要这么不讲道理,我和爹也不怕丢人了,那咱们就上衙门里去打场官司,让县令老爷给断断,这陈家庄,到底是应该属于谁的?”
陈义辉一脸的得意之色,事情的发展,几乎是一点都没有偏移他的算计。
对付不了陈平那邪乎的很的小畜生,老子还不信连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都对付不了了。
让县令老爷来断?就凭县令老爷和咱家老大的关系,难道还能不向着自己?
陈苏氏想得简单,挺了挺胸脯,正要说好,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又被旁边的黄志打了个眼色给止住了。
接着又听黄志凑到耳边来小声道:“夫人,事情有点不对劲儿啊,咱们可不能中了计,你先拖一会儿,小的先差人去衙门看看什么情况…”
陈苏氏不接招,接着场面就有点僵持不下了,反正是公说公有理,婆婆说婆有理,两边你一句我一句在内院这边吵了个没玩没了。
陈定山也是聪明,本来是去屋子里拿银子的,可听见外面几个人的声音,他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人闹到家里来了。
一边是自己的儿子陈平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陈家庄这一片大好的基业,怎么可能说交就交?一边又是自己的亲爹,二哥和四弟,难道都将他们给打死了?
因此,左右是个没办法的局面,陈定山也是没办法了,干脆就躲屋里不出来了,省得两头不是人!
院子里的人是越吵火药味儿越浓,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她陈苏氏的地盘,也是被逼急了,陈苏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叫了人将这三人赶到了庄子外面去。
也是奇了怪了,一向跋扈的陈义辉竟然真的走了,只是扬言说:“三弟妹,今天二哥过来,其实就是给你们和三弟提个醒,好早一点从咱们家里搬出去,明天二哥再亲自带官府的人来要庄子,到时候他们可就不像二哥这么好说话了…哈哈…记住了,人可以走,不过银子什么值钱的东西可都不能带,那可都是咱们陈家的东西…”
“你…”
看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蒙蒙的细雨之中,陈苏氏气的肚子都快炸了,这陈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三个不是人的玩意儿。
不多一会儿,再次回到家里,差不多晚饭左右的时间,黄志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老爷,夫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