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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皇帝一行人离去,酒楼大厅中已经空出了四分之三的桌子,那三人进入酒楼,扫了一下却没有在大厅中用餐,而是点过菜后直接上了楼上雅间,刚进入雅间,刚才那名发声的大汉就压低声音道:“我刚才看到皇帝了。”
“真的。”其余两人马上跳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杀了那个狗皇帝。”
这两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双手粗壮有力,满脸凶相,其中一人脸上还有一块淡淡的伤疤,一激动时更是明显,仿佛是一条蜈蚣在活动一般,另一人脸上虽然没有疤,只是长着吊梢眉,一看就不是善人。
“慢。”中年人连忙拦住两名同伴:“不行,那个狗皇帝身边至少有数十名明暗侍卫,我们杀不了。”
听到中年人的话,另外两人才冷静下来,疤脸男子忍不住埋怨道:“期昌兄,刚才你既然认出了狗皇帝,为何不突然发难,否则说不定狗皇帝已经死于非命了。”
中年人嘿嘿冷笑道:“狗皇帝死不死于非命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肯定已经死于非命了。”
另外两人顿时默然,中年人安慰道:“不用担心,今天是我们进京第一天,没想到就会遇见狗皇帝,正说明我们的运气,说不定那边当真会安派好,让我们即取了皇帝的狗命,又有银子安享富贵。”
“哼,我只想能杀了这个狗皇帝,至于能不能安享富贵,我不在乎,这狗皇帝杀了我全家,我恨不得他马上死于非命。”疤脸男子恨恨的道。
“我们三人哪个不是与狗皇帝有血海深仇,只是正因为我们全家被杀,才要留此有用之身为家中留下香水,否则既使到了地下见到先人,问及后人,我等又如何作答?”中年人劝道。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听期昌兄吩咐就是,有人相帮总比我们三人独自杀皇帝容易的多。”吊梢眉的男子也劝道。
疤脸男子脸色和缓下来,正在此时,“哔,哔。”数声响起,三人都是一惊,疤脸男子连忙拉开雅间的大门,见到一名二十岁左右,跑堂模样的人站在外边,手上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菜,见到门开,那人连忙道:“客官,你们要的菜来了。”
“进来吧。”疤脸男子道。
跑堂将菜放下,不一会儿,一个个菜端了上来,三人想来也是饿急,马上狼吞虎咽起来,再没有说话,想来三人也知道在这样的酒楼之中不适合再讲话,吃完之后,三人马上结帐走人。
在他们离开酒楼之后,正在楼下等候的侍卫跟了出去,这三人仿佛只是闲逛,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直到天黑,三人还没有回到住处,让后面跟着的侍卫郁闷不已。
直到半夜时分,跟踪的侍卫才返回来向杨林报告,他们把这三人跟丢了。
“跟丢了。”杨林皱起眉头:“怎么会跟丢。”要知道,这些侍卫接受到专门的盯人训练,又派了数组人马,盯着三个大活人,怎么那么容易就跟丢了。
负责跟踪的侍卫连忙说出了缘由,其实也怪不得侍卫会跟丢,这三人一直逛到了天黑后直接去了秦淮河,若是平常还好,即使是三人钻进哪艘花舫,侍卫们也可以继续跟踪,偏偏今天刚刚碰上了花魁大会,整个会场人山人海,加上又是黑夜,三人在人群中转来转去,除非是立刻将人拿下,否则莫说是几组人马,就是再多的人手也盯不住。
“这么说你们即不知这三人来历,也不知他们的住处罗?”听到侍卫的报告,杨林脸色有点难看,他在与这三人交叉而过时,直觉感到这三人身上有危险。
第四卷 黑幕下的南北议和 第三百一十章 鄂西之变
“川东军政府成立……重庆已在我之手中!”
16日夜色已深,不过在命陈天祥招来第二协统制张炳乾之后,他仍旧兴奋的在荆州府的临时驻地内,对着一副张炳乾从清将手中缴获的一副光绪三十四年绘制的全国地图不断的思考着。
“大帅,应城送来的急电!”
张炳乾二人入了屋内,见他正在对着地图皱眉苦思,本不欲打扰与他,不过最终,还是张炳乾推催了他一声,陈天祥才想起来情报的重要,赶忙出声道。
“你念吧,应城那边送来的情报是武昌还是北边……”
李汉根本没有动身的意思,突然好想想到了什么,拿起铅笔在地图上的一点轻轻圈了一下,张炳乾凑神看了一眼,顿时面上说不出的古怪,虽然奇怪大帅缘何挑中了那里,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这几日鄂中是清闲下来了,但是整个天下越发乱了。
前几日,清军分三路自汉口强攻汉阳,战中一度将战线推至汉阳兵工厂外七里。最后黄兴几乎投入了手上的所有兵力之后,同清军与汉阳三眼桥一线展开激烈战事。最后,民军组织近两百人的敢死队,趁夜色肩扛炸药发动拼死反击,方才在敢死队死伤过半、民军战士死亡逾两千人的代价,击退了冯国璋指挥的清军对汉阳民军发动的最后一次强攻。
前日,黄兴组织汉阳民军反击汉口,梁氏兄弟亲率八百汉川健儿为先锋,一度重新夺回玉带门一带,战事对民军有利。不过随后北洋军调集重炮营火力覆盖整个玉带门,梁氏兄弟一人重伤断臂之后撤出玉带门……晚,湘军甘兴典部未及时赶至指定地点支援,民军无力死守汉口收复战线,被迫退回汉阳防守!值得一提的是,刚刚抵达湖北的广西援鄂将领赵恒惕在战中表现的不错,被大都督黎元洪越过军务部跟黄兴,任命为左翼军司令……全权指挥他带领北上的一千多广西士兵!
武昌三镇战事陷入胶滞,北疆却在手段非常的袁世凯的指挥下,已经逐渐显露出了败像。承德,蓝天蔚跟他的第二混成协到底最后还是没能突破清军防线,反倒是被从关外、东北调来的清军团团围住,已经被困在承德内陷入死守之中。
第二十镇在唐山遭遇大败,第四十协潘榘楹心腹趁机作乱驱逐了施从云、冯玉祥三人,救出了协统,潘榘楹一转身便投自缚前去面见段祺瑞,自称乃是遭到乱匪囚禁才导致第四十协遭遇叛乱。得到袁世凯的特令免罪之后,立即调转枪口,开始强攻张绍曾部!第二十镇落败已成定局!
燕晋联军局势也不必说了,吴禄贞虽有大才但是为人太过骄横,有些刚愎自用。失去了山西都督阎锡山的援助之后,燕晋联军四面受敌,如今却是跟蓝天蔚一样,被死死围在了保定府内,听闻吴禄贞因为连番战败,如今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手上的兵力了。前段时间朝廷悬赏十万要他顶上首级,想必盯上他脑袋的不止一个人吧!
相比之直隶的不利战事,河南局势却是一片大好。唐牺支自打任了北伐军总司令,率领六千宜昌民军北上河南之后,在王、杨、张三路大军的配合之下,同清军杀了个难分难舍,并且几乎是略占上风。张怀芝如今已经退出了南阳往许昌方向遁走,南阳已经被唐牺支占去。信阳王士珍有心救他,不过鄂中军政府最近可是经常派兵出关骚扰清军,牵制了信阳万余清军不敢动弹,结果挤出了三千人支援张怀芝之后,只能下令收缩兵力,听从了老袁的命令,死守信阳,防止湖北新军北上!
除此之外,这几日内还有值得一提的便是在江苏、浙江、上海三位都督联名致电各省军政府代表至沪开会之后,势单力薄的黎元洪还是败下阵来了。不过黎元洪也不是一点表态都没有,在他第三次拒绝派遣代表前往上海参加会议之后,陈其美妄想的中国民国临时政府中央所在地投名再一次流产了。以一省之力,吸引了清廷一半以上兵力的湖北,在一众省份之中的地位自然不低。结果在沪各省代表议决,以武昌为民国中央军政府,黎元洪为军政府大都督,又议决各省代表赴鄂会议。
当然,这几日内发生的事情远远不仅仅只有这几件,不过其余大多要不会影响到军政府的战略,比如仅仅坚持了半天就被镇压的山东举义;也有军政府比较关心,但是却得不到准确消息的事情,据武昌那边情报司新近培养的外围收到的风声,似乎北边派人来到了武昌。但是具体来者是谁,北边哪位派来的,来武昌又带了什么使命……由于武昌已经对鄂中的存在感到忌惮,军政府已经很难从武昌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了!
陈天祥上前一步,面上有些阴沉,显然情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大帅,河南那边传回消息来,今日午时保定燕晋联军中有军官在军议会议上突然发难,北方军政府大都督吴禄贞已经得到确定消息身亡,听说首级都被人割了去,想必此时应该有人拿去跟朝廷换赏银了才是。其余将领姚、何等人或伤或逃,目前燕晋联军已经向第三镇统制曹锟投降……”
‘啪!’
他的话刚才落下,那边……李汉手上的铅笔脆响一声,已经被折断成了两节。他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沉默了好一阵方才抬起头来,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神色来。
“是吗,燕晋联军还是失败了!”
他的声音很淡,像是在跟两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多了几分感慨的情绪在里面!
燕晋联军跟吴禄贞的三路大军会京师计划会失败在他意料之中……三路大军会京师的计划虽然雄伟,但是根本没有半点可行性……即便是三路大军能在一夜之间抵达京城外,但只要京城守军坚守一两日,源源不断的清廷勤王军就会从各处被调来……满人的江山是从汉人手中夺来了,以区区几百万人口统治一个百倍于其的民族,也难怪清廷不放心了,在京畿之地留有驻军不说,附近三日内可调集赶来支援的大军就有几处!
不过,从7日通电挥师北上到今日,吴禄贞跟他的燕晋联军能够坚持十天的时间已经完全是出乎李汉的预料之外了。也为天下革命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南方所有省份已经悉数宣布光复,北方诸省之中,安徽、江苏已经被立宪派掌握,山西、陕西战火还未息去,山东举义虽然第二天就被袁世凯调兵镇压下去,但是北疆不稳已经凸显无疑!河南如今更是牵制了大批的清军南下……配合鄂中军政府,袁世凯再想像历史中的那样调兵南下已是不太可能,至少短时间内他未平息河南乱局之前,或者拿下安徽。
陈天祥敬了一礼:“是,大帅……据说有人看到了吴禄贞的无头尸体被随意扔在城中……况,燕晋联军向第三镇统制曹锟投降的消息已经通过通电传遍天下了!”
李汉叹息,“吴大都督乃是一代人杰,保定之败只能叹清廷不该终结在他手上……罢了,晚些时候跟武昌那边确定了吴大都督身亡的消息后,以我的名义发一封吊唁吧……”
“是……”
陈天祥敬了一礼后退下。
瞧见张炳乾跟他一起来了,他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炳乾,荆州这一块你做的不错……多费点心,不久后我可能要亲赴四川指挥攻川行动,倒是还要用到第二协……不要让我失望了……”
“是!”
张炳乾敬了一礼,然后犹豫下问道:“大帅,宜昌守军原定将于14号开赴武昌,可是如今已经延误了几日,据宜昌发回来的消息,宜昌民军第三协根本没有动的意思……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第二标已经抵达枝江休整,随时都能登船……”
“哼……”
李汉鼻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咱们前段时间的动静太大了,武昌那边只怕是已经感觉到了鄂中的威胁了……不必管他。胡鄂公已经被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