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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记住了冯如航空大家的身份,却忽视了他多年来苦心攻读机械制造,掌握了抽水机、打桩机、柴油机、蒸汽机、电话机以及无线电接收报机等,堪称中国近代的发明大王,而且他制造的机械比起欧美生产的普遍要便宜的多,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够勉强维持住这么大的一家飞行器制造公司不倒闭。
民国成立以后,冯如的日子似乎苦尽甘来了,军政府因为需要,委托他帮忙制造五台无线电接收报机,若是能完成这笔订单之后,他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到处奔波着去搞什么飞行表演,跟那些商贾们拉拢赞助资金了。正是因为如此,这段时间来冯如等人一直都窝在工厂中,忙着生产军政府订下来的五台无线电报机。
由于没有钱去购买专业的生产机械,冯如等人只能自己组装几台简陋且危险的临时机器生产,没想到今天又发生了一起生产事故,并且坏掉的还是最关键的发电机。没有了它之后,一些无线电报机的关键零件便没有办法生产了。这一次,即便是他们完成了军政府的订单,将五套无线电报机交给广东军政府之后,赚到的钱甚至连再买一台发电机的钱都不够,哪里还有闲钱再去搞什么飞机制造,看来原本他都以为可以不用再去搞得飞机表演,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还要继续下去了!
冯如跟他的几个助手以及工厂之中的一众伙计们想到这里禁不住泪如雨下,冯如跟他的航天工业强国之梦在经历了无数的挫折与打击之后,再一次遭遇到了一个重大的打击!
司徒璧如哭了一阵之后,仍不死心的上前拆开了那台发电机看了一阵,好一会之后脸上才一片死灰色的摇了摇头,主要部分的零件都已经损坏的不成样子了,想要靠购买零件组装一下的奢望也破灭了,看样子除了新买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看到司徒璧如面上难看,冯如原本还提起的一点期望随之破灭了,他强提精神,“璧如,机器坏了就坏了,我再想想办法吧。兴许过两天送货过去的时候,军政府还要再订够几台别的机器呢!”
又转过身去,跟其他人说道:“诸君都不要难过了,今个机器毁坏。不如诸君先行回去休息一下吧,休息一天,咱们明个养足了精神再来工作!”
人群对视了一眼,最终稀稀落落的一阵应从声,除了冯如和他的助手朱竹泉、朱兆槐、司徒璧如之外,所有人都走光了。
冯如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朱竹泉,叹了口气,一个人从身上摸出了一包烟,走了出去。
三月末,李汉派遣十数名年轻又经过几个月相对专业的‘情报收集、刺探’以及部分战斗技能培训的情报司的精锐人员,打着南下经商的口号,往广东、香港而去,一路耽搁了约莫二十天之后,终于在四月十七日抵达了广州。年仅二十三岁的安徽小伙郑光远正是这一群人的负责人。
四月中下旬的广州,已是春意盎然,气温宜人。许是因为近代的广州经历了特多别的国际大事,这个远在南京千里之外的城市在去年的辛亥革命之中爆发了不比其他省份差上多少的革命浪潮,若是算上前几年的光辉,只怕广州倒也称得上是近代中国第一革命之城。广东举义之后,广州经济迅速的得以恢复,街头的气象也比较晴朗活跃,和北地那种暮气沉沉的感觉,截然不一样。郑光远等人走在大街上,不时能够看到一两个穿着十分清新的年轻男女,不少都是学生装扮,看起来竟比他们短暂停留了一日的上海也不差多少。
由于明面上,一行人做得是正当的买卖,虽说昨个刚来广州的时候,被他惊人的厘金吓了一跳,不过郑光远等很快反应过来了,这里已经不是他们熟悉的湖北,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广州。离得湖北、四川越远,郑光远等没到一处便越发能够感觉到在那川鄂正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爆发的澎湃活力,远不是其他南方的一些所谓革命省份所拥有的。
“队长,还没到吗?”
队伍中一个年纪与郑光远相仿的年轻人询问道。
郑光远瞪了他一眼,忙压低了声音道:“贺斌,在外面不许叫我队长。要叫我四少爷!”
那个叫做贺斌的年轻人被他吓了一跳,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四少爷,咱们还没到地方吗?”
“你这混小子,不怕泄露了咱们的身份,连累大家都折在这里了!”
在他背后,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年轻人对着他的肩膀轻拍了一下。
“得,刘叔,当我没说!”
这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年轻人叫刘庆,年纪才不过二十七八岁,只不过人比较老成稳重,加上又是这次香港总部的负责人,他在队伍中的威望不比郑光远差半分。不过人大多数时候比较好说话,因此大家都爱跟他开玩笑。
郑光远横了他一眼,这个贺斌是个去年十一月才被招收的学生兵,人比较喜欢耍宝,大家都喜欢跟他在一起。不过有时候却也有些分不清场合的闹,看来回去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正在跟旁边同伴嬉笑的贺斌突然身上一个没由来的冷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莫名其妙的他还不知道未来一段时间他的悲惨日子。
“放心吧,就在前面了!”
今天他们是特别来拜访冯如的。这捣鼓出了能够在天上飞的飞行器的冯如在广州可是个不小的新闻人物,因此一众人倒是没耽搁多少时间,他们便找到了冯如的住址,就在前面不远处燕塘。为了表示军政府对于冯如的尊重,昨天刚到广州后不久,郑光远便派人往冯如一直待着的飞行器公司厂区内递了拜帖。已经说好了今天中午前往拜访。未免遭到冯如方面的拒绝,他又将来时李汉交代的大旗亮了出来,提到要跟他们商谈有关捐助他们制造飞行器的事情。
一行人说笑之间,已经能够看到冯如在广州赫赫有名的——广东飞行器公司那简陋的厂房了!
“郑光远?经营北方皮草的商人 ?'…3uww'广州城中有这一号人物吗?为什么我都没听说过!”
今天出了生产事故,导致唯一一台去年添置的二手发电机组坏损,冯如心情很是不好。一个人走出了厂房,出来抽了一根闷烟,冯如掏出了身上贴身带着的一份拜帖。是昨天有人送到他这里来得,对于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几率可能获得资金援助的商人,冯如都是不愿放弃的。所以,昨天收到了这份拜帖之后他便郑重的将它贴身收好,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情,自然希望等会能够给对方一个好印象,拉拢些资金援助!
冯如本抱着一腔报国之心,回到祖国。第一计划就是在广州城郊举行飞行表演,以期让更多的人对飞机事业感兴趣,并募集资金建造飞机。但黄花岗事件后的一年中,清廷对他这个国外回来的学子越来越不放心。不但取消了飞行计划,还派了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即便是军政府成立之后,他也仅在今年二月受孙中山先生邀请往南京表演时获得了一些资金支持,可惜那场飞行表演因为他的一个疏忽,导致中途发生了故障,飞行数丈后即降落,飞机也有所损坏。若不是如此,想必现在一定举国震惊,势必能够在当时数十家大小报社的报道之下获得更多的资金支援吧!
想到这里冯如心中又黯淡了一些。
“嗯,是这里了。广东飞行器公司。前面可是冯先生,在下湖北郑光远,对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大慰仰慕之情,请受我等一拜!”
冯如正在闷声抽烟呢,突然听到不愿传来一句话,他一抬头,顿时看到了一队八九个年轻人已经进了‘广东飞行器公司’内的简陋工厂区内,笑盈盈的向他致礼。
“可是郑先生?”
许是因为面前几个年轻人表现的十分得体,这一见面,冯如就对这个来拜访自己的叫做‘郑光远’北方皮草商人有些好感。看一行人穿着倒也彰显富气,兴许今个真能从他们身上拉些赞助呢!
“正是郑某!”
“郑先生客气了,冯如年轻轻轻,不敢承受郑先生如此大礼!”冯如见郑光远竟然行拜礼,连忙上前阻止道。
“不!”郑光远一摆手,无比严肃地道,“冯先生,这一礼非是郑某敬阁下,而是我家先生欲要我代他向先生敬这一礼。我家先生尚在美国之时便久闻先生在异国他乡造我华人自己的飞机扬我华人之志。先生欲要以航空工业振兴中国之志不比革命党人为我中华抛头颅洒热血,忘我战斗差上多少。想我中华,积弊多年,饱受洋人欺凌。我们处处落后于人,只能被人挨打。然而正是冯先生,用你的飞机向世界证明,我们中国人,也是有人才,有力量的。冯先生如此令国人扬眉吐气之举,不仅受得了我家先生一拜,还受的了千千万万的国人一拜!”
郑光远说完,不顾冯如的一再阻拦,硬是庄重地给他行了一礼。
郑光远表现出的敬重令冯如心中十分感动。是的,想当初他刚随着舅舅到达旧金山的时候,看到美国大工业带来的强大力量,从那时候起、在当时还只有十二岁的他心中不正是坚定了一个信心,要将美国大工业的种子带回国去,将自己的祖国同样带入大工业强国之列吗!想想他这些年来受过的累、吃过的苦,这一礼他的确当得。
只是一瞬间,两人的关系就无限拉近,仿佛多年不遇的老友。
不过,冯如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有些疑惑的问道:“郑先生不是自己过来,今天却是代表别人过来的?”
郑光远点了点头,“先生说的不错,今个光远是代表着我家先生前来拜访先生的。他让我转告先生,希望能够邀请先生、您的助手、您的飞行器公司往我们那里走一趟!”
冯如心中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询问道,“莫非是邀请我往你处做飞行表演?”
他倒是经常受邀往其他地方去做一些飞行表演,并不只在广州或者省内待着。比如半个月前他还收到香港那边的邀请过去表演了一番,筹集了三千多两资金。今年二月他还不是受到了中山先生的邀请,往南京走了一趟吗?
虽说奔波累一点,不过若是能够敲定自己支持,他倒也是十分乐意跑上一趟的。
郑光远一愣,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只好笑着解释道:“冯先生误会了,罢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生,可否邀我们往屋内详谈!”
冯如点了点头,他这飞机厂内都是大件的机械,倒也不怕遭人劫财。更何况面前这几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冯如带着几人入了车间内,郑光远临进门之前给手下几人使了个眼色。刘庆会意的带着剩下几人守在了屋子外面,他们的举动都被冯如看在了眼中,心中微微一紧,突然感觉面前这几人身份可能不简单。
“先生……”
“先生……”
冯如刚进入屋内,他的三个助手朱竹泉、朱兆槐、司徒璧如便迎了上来。
郑光远正在好奇三人为何一副狼藉的模样,冯如便主动为他主动介绍道:“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郑光远郑先生,郑先生,这三位是我的助手,这位是朱竹泉、这位朱兆槐、这位是司徒璧如!”
郑光远微笑着跟三人点头,“三位好!”
冯如道:“先生,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几个,有什么话不便在外面说得,不如就在这里说吧!”
郑光远点头,面上开始郑重了起来,道:“重新介绍下吧冯先生,在下郑光远,为川鄂联合军政府工作,我家都督仰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