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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种的观点,都是李汉根据后世共和国的定都北京的突出问题做的总结,实际上还有很多的不利之处。
总而言之,北京并不是李汉认可的最佳国都所在位置。
和谈已经被李汉委托给了下属,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北上而停止。
在国人的殷切中,自辛亥年以来的第三次南北和谈于4月15日这一天,在湖北汉口德租界德华洋行名下的一处产业内低调召开。
国内南北双方除了知道北方领队的两人为徐世昌跟盛宣怀,尽是曾经的北洋重臣之外一无所知。护国军这边也是一样,李汉将刚回到武昌的汤化龙推了出去跟张謇配合,无论他是为了拉拢海军还是如何,汤化龙的复出并得宠负责谈判,都暗示了他恐怕将重登权力高峰。
除了这场战争的主角之外,赶到汉口各国租界领事均有前来,报馆派来的记者,作为此次和平谈判“公正与公平”的象征。值得一提的是,本次主持会议的列强代表,由寻常惯例的英国变成了英德两国汉口领事联手。这叫寻常外人旁议李汉之余,也开始暗猜这种转变是不是代表着英国在远东话语权的旁落以及德国的崛起。
因为此次和谈将事关未来谁署国家政权,因此双方之间你来我往的谈判倒也精彩,只是军事上北军连连遭遇惨败。护国军虽说后撤出了京畿,但是距离北京最近的军队已经行至了距离北京只有四五百里处。军事上的失利再加上北洋主心骨袁世凯被炸死。北军严重底气不足之下,不得不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让步。
“临时约法乃是民国元年无数前辈努力的成果,虽说有些纰漏,法案也或多或少存在一些漏洞。但作为一部预备宪法,在国会制定并通过全新的‘宪法’之前,它的存在不容置疑。前总统罔顾民意,私下炮制的‘中华民国约法’置我国民、我前辈英烈于不顾,其中四章十九条都只顾自己权利。乃是一部伪宪法,理当废除袁氏宪法,重立‘临时约法’……”
“吾等认为不然,袁总统制定的临时约法本就是国会批准通过的法案。虽说有些不美之处,但也是列位议员投票所选,本身便是符合国民之意志!”
“去年诸位议员多数都在前总统的威胁之下不得不为,甚至就连总统选举,一群流氓之徒也敢包围国会干涉选举。有多少合法性尚属未知,理应当迎回‘临时约法’……”
孙文等党人制定的‘临时约法’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漏洞,而李汉也的确中意于袁世凯版总统权力至高无上的‘中华民国约法’。只是他当初宣布护国,也曾经拿此当做借口对袁世凯多番攻击。所以未免落下骂名,放弃袁世凯式至高无双上的总统特权也是应该的。
“鉴于北京政府内阁陆军总长段祺瑞罔顾人命,倒行逆施的举动。我们建议由他自行宣布辞去陆军总长职务。北京政府方面可以维持现有政局大体另选杰出人才入阁作为看守内阁,等到国会重新组建完成之后,随后重新进行正式大总统选举。到时内阁诸位阁员一样重新瓦选,以便再行组织新政府。我方认为这个过渡期间,非要前南疆十省总督巡阅使方才有此大威望及能力掌握国内糜烂之局势。因此这临时代总统还应该由其来担当……”
双方磨皮了两天,基本上包括北军将领的处置什么,都已经在不断的妥协之中达成了共识,和谈第三天……一直沉默了几天任由新复出的汤化龙同徐世昌两人磨皮的张謇总算有了动作,一上来便发难的目标便是段祺瑞。当然他这不过是借口罢了,因为和谈中北方代表曾经要求过不得追究北军各将领责任。李汉也同意了除了处置几位被俘的河南几省招降匪军将领,其余北军将领一概不予追究。
徐世昌等显然明白他一开口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和谈的热身项目已经完成,进入了双方最在意也是‘寸土必争’的未来所谓‘过渡政府’的高层争夺之中。
“非也,非也。段芝泉虽说有些反应不及,但要说罔顾人命、倒行逆施却还未至。且其参军多年熟知战法,一生经历大小战役不下数百,乃是陆军部的最佳领导者。”
“当前国内局势混乱,还需要有杰出人才为国效力,方才不叫有才之人寒心。比如这陆军总长段芝泉、海军总长海军总长刘子英、外交总长孙宝琦、内务总长朱启钤、财政总长周自齐、交通总长梁敦彦。当然,北京政府也有一些能力稍微欠佳者,司法总长章仲和曾多次有隐退之提议,他认为自己尚且年轻能力不足服众,或许需要另换杰出之才。另外财政周总长也表示,他本人兼职农商总长却有些心力交瘁,如果可以季老其实才是最佳人选。除此外教育总长汪大燮也因为身体的关系希望能有更年轻者替代与他……”
这北洋集团终究还有些看不清楚,只愿意让出手里拿捏的几个内阁次要部门,将最主要的部门握在手里,这如何能够令军事上获得大胜的胜利者满意。
自然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第五卷 大炮主义 第五百三十章 始料不及(二合一)
旅顺,新市街关东厅民事署。
民事署的一间小会客室里,几个头上扎着猪尾巴辫子,身上穿着前朝官服的男人正等候在这里,为首的是清朝的末代和硕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与他坐在一起的另外几人也都是旗人。
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耐性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
“王爷,那日本浪人头山满一去不复返。把王爷您跟诸位大臣晾在这里,实在是太不给您面子了!”
一个只穿了件单薄马褂的健壮汉子站在善耆背后,瞧见自己主子面上不愉,他赶忙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
“闭上你的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善耆怒斥了他的包衣奴保尔扎布一句,这个莽撞的蒙古汉子急躁的性子以前不知道给他惹了多少麻烦。若不是保尔扎布祖上世代都是他家的包衣奴才,对他也十分忠心,外加有一手百步穿杨的出色枪法,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带他一同过来的…
“王爷,保尔扎布说得不错……那头山满一去就是半个多钟点,这眼看着就快到晌午了,咱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毓朗放下了茶杯,面上已是十分不耐了。虽说他现在落魄了,但看他一身朝服就知道了,崭新的正一品大臣官袍,搁几年前他毓朗可是响当当的一品军谘大臣。头山满这种‘小人物’便是递了拜帖送了厚礼要见他,也要看他心情好坏才决定见不见。给头山满晾在这里这么久,腹中饥饿之下,他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冲了起来。
“要我说这头山满就是没安好心,哪里有川岛先生一心为我朝复出奔走……”
这话可真是说到了善耆心眼里去了,想当初川岛浪速尚在的时候,此人一直奔走于南北,为他到处联络各路英雄豪杰、遗老遗少,不但为他解决了大半的经费问题,甚至还一度为他张罗组建了一直数千人的武装队伍。虽然都是些马贼之流,可也让他瞧见了爱新觉罗氏重新崛起的希望。为了拉拢川岛浪速,子嗣众多的他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一个女儿过继给了他,便是希望能够一直将他拴在自己中兴爱新觉罗的大船上。
只可惜,一年前川岛浪速主动要求前往青岛去联络躲进了德租界里不愿出来的宗社党另一员大将,同时也是与他十分不对路的恭亲王。这一去不要紧,一场莫名巧妙的暗杀,不但恭亲王溥伟惨死,就连川岛浪速也一同倒在血泊中,一夜之间损失了两位宗社党干将,这两年来他的日子别提有多苦了。许是逐渐适应了如今的生活,那些个在前朝捞饱喝足了的前朝遗老重臣们纷纷隐居各地租界之中。有些过起了闲云野鹤的日子,有些干脆自称山人闭起了世。好吧,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捞了个万贯家产,现在都忘恩负义的忘了爱新觉罗氏对他们的好了。善耆除了一边大骂奴才没一个有良心之外,只能私底下偷抹眼泪,含辛茹苦的一点一点经营宗社党。
这头山满他其实很早以前就见过面了,当初还是川岛浪速引荐他见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肃亲王,如何能够瞧得起一个日本浪人,自然是鼻孔高高抬起。现在倒好,风水轮流转,人家又找上了门来,说可以帮助自己引荐给日本关东总督。他心想这日本素来都对祖宗的龙兴之地满蒙有兴趣,只不过那穷乡僻壤的地方自然比不得京城、比不得中原万里更吸引他。当下也不管那头山满打得什么主意,已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攀上‘日本关东总督’这条线,哪怕把祖宗的龙兴之地割一些给日本人也没关系。西太后老佛爷当年不也说过吗,宁与友邦不与家奴。这江山现在都给一帮奴才占去了,东西再好他现在也是奴才的了。
所以,他今天也是发了狠心了。只要日本人答应出钱出力帮他夺回爱新觉罗的江山,再大的代价他也愿意付。
这么一想心里的一点火气也压了下来,日本自打占了辽东半岛弄出了个什么关东州之后,这关东州一般民事都是关东厅在管理,军事则是总督府在问。经过了明治维新几十年之后,在疯狂的扩张跟殖民吞并中,日本国内文人的权力已经没有武士大了。头山满之前已经告诉他们了,他有几位熟人在关东厅里办事,若他拜托一下,也许能为他们牵针引线见到那关东州总督。
他话也没说的太肯定,料来花费一些时间也是应该的。
善耆正要出言安抚毓朗,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未几,一日本浪人着装的中年人身影出现在了会客室的门口处,正是将他们晾在这里许久的头山满。
“诸位王爷、大人,在下实在是有些对不住。方才前往总督府求见关东总督大岛义昌大将,正逢总督大人正在处理公务,于是耽搁了一段时间。还请诸位可千万别见怪!”
头山满脸上堆满笑容走进屋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日本军服的中年男子跟两个、中国寻常行商装扮的年轻汉子,看两人彪悍的凶厉眼神,倒是像草莽之流多过行商。
“诸位,我来为大家引荐一下。这位是森田中佐,大岛义昌大将的书记官。这两位是何氏兄弟,乃是奉天省内的绿林好汉!”
森田中佐冷面看向善耆几人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见过诸位王爷、大人,敝下森田有信……”
他的中文说得并不是很好,听起来舌头都像是打起了卷。
善耆几人连忙回礼,这森田中佐跟其他的日本军人一样,对待他们这些中国人表现的态度十分傲慢且冷淡,这两年来他们经常出入旅顺,已是勉强习惯了。谁让他们现在就如丧家之犬一样呢。
森田中佐表现的傲慢,那旁边何氏兄弟却表现的十分客气。只见年长一些的络腮胡子向善耆等人抱了抱拳,“见过诸位大人,我兄弟二人一叫何仁、一叫何义,道上的弟兄都管咱们叫‘仁义兄弟’!”
他嗡着声见了一礼,旁边似乎是他兄弟的另一人也跟着一抱拳,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善耆近些年来在关外一直捣鼓他的关外八旗,东北、蒙古草原上不知道跟多少土匪、马贼之流打过交道,一听‘仁义兄弟’的语气,立刻坐实了自己的心中猜测,知道他二人八成又是两个啸聚山林、纵横白山黑水的土匪头子。
善耆琢磨着这仁义兄弟能给头山满带来,而且跟关东总督的人站在一起想必有过人之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