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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的脸皮也是忍不住一抽。
与其说是东林党的人把崇祯皇帝想的太简单了,倒不如说是他们低估了崇祯皇帝不要脸的程度。
施凤来又接着道:“这倭奴的性子,其实比之东林党也没有强到哪儿去,一方面极易自大,万历二十四年的时候,那个挑起了朝鲜战事的丰臣秀吉就是典型的例子。
丰臣秀吉当时在倭国内的实力不可谓不强,倘若慢慢的励精图治,未必不能开创一番事业,可是他为了转移倭国内部的矛盾把矛头指向了朝鲜,意欲以朝鲜为基地以进攻大明,这就是膨胀了。
可是另一方面,这些个矮矬子又极易自卑。
当年为师听杨镐说过,那些日本的足轻,也就是步卒往往死战不退,但是一旦投降之后,却又比大明百姓家里养了多年的狗子还要和乖巧。
甚至于,他们为了讨好将他们俘虏的朝廷大军,回过头去杀起其他倭奴足轻来,比我大明的军队还要狠,甚至是不计生死。
由此可见,这些倭奴骨子里其实还是服从强者的兽性为重,至于人性么,就像是陛下所说的,三分都不足。”
李岩点了点头,问道:“那老师的意思是说,因为朝鲜战场上的大败,所以这些倭奴并没有胆子与我大明作对?”
施凤来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道:“不错,不管是争贡之役引发的倭乱,还是朝鲜战场上的失利,这些倭奴心中必然是被吓破了胆的。现在我大明的新军和京营在草原之上连筑京观十余座,名声早就传到了倭国,再加上有郑芝龙的水师曾经与倭国水师交过手,他们现在没有胆子再惹事。纵然他们心中不服气,时刻想要卷土重来,现在么,呵呵。德川幕府身为倭国实际的掌控者,能隐忍到现在,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李岩再一次向着施凤来拱了拱手,谢过了施凤来的指点之后才又问道:“学生还有一个问题。”
施凤来笑着道:“尽管问就是。”
李岩道:“老师,此前任公公已经与德川幕府的实际掌控者德川秀忠交好,福寿膏也已经交给了德川秀忠在倭国售卖,如今又多了一个北条菊次郎?”
施凤来哑然失笑道:“这个倒是怪不得你。日本国主,他们称之为天皇的倭王虽然号称万世一系,可是实际上却是个儿皇帝一般的存在,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真正掌控日本的是幕府,这个你是知道的。”
见李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施凤来又接着道:“可是又有谁甘愿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儿皇帝呢?若是有,汉献帝当年又为何搞出来衣带诏之事?这倭奴王其实也是一样。
为师曾经查阅过关于倭奴的典籍,至元二十五年之时,倭奴所谓的后第九十六代天皇,后醍醐天皇就曾经搞过三次倒幕运动。
前两次的失败之后,倒是让他在第三次倒幕之时成功,一度成功的夺回了倭国的实际控制权。
只是此人倒行逆施,厚待贵族、僧侣、后妃,压制武士,惹得足利尊氏心怀野望,另立天皇,起兵夺取京都,恢复了幕府统治。
后醍醐天皇在新田义贞等人的辅佐下抱着所谓的三神器南逃吉野,整个倭国就此进入了南北朝时期。期间不断攻防,甚至南朝的楠木党曾奇袭京都,俘虏过北朝天皇。
你想想,当初的后醍醐天皇都有胆子搞倒幕行动,现在的后水尾天皇会不想?
更别提他的天皇封号都保不住,如今只能称之为天王,他就不恨在这里面推波助澜的幕府?”
李岩心中激灵一下,开口道:“老师是说这个北条菊次郎是倭国天王的人?”
施凤来抚须微笑道:“不错。此人出身于称霸关东近百年的小田原北条氏,北条氏政、氏照兄弟在小田原城投降了德川幕府的初代创建人德川家康,并且被丰臣威逼着北条氏房、氏政、氏照,以及二人的老臣大道寺政繁、松田宪秀一齐切腹谢罪。北条氏直作为德川家康的女婿,则被网开了一面。北条菊次郎,正是北条氏直之后。有着这般的仇恨在身上,北条菊次郎怎么可能会真心身着德川幕府,所以在倭国天王派人暗中接触之后,他就已经倒向了天王的那一方。这么一来,岂不是大大的方便了我们?”
第399章 军演,创伤
李岩问道:“策反北条菊次郎,想必也有我大明厂卫在其中活动的影子罢?”
施凤来闻言就是一愣,随即却又欣慰地笑道:“不错,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光凭倭国天国能许出来的那点儿好处算得上什么,跟着天王去推翻德川氏的风险明显要大于收益,那北条菊次郎又明显不是个蠢蛋,如何会同意倒向倭奴天王?”
说完之后,施凤来又冷笑道:“还有,你有没有看出来,这个北条菊次郎明显就是有些首尾两端的意思?”
李岩回道:“是,弟子原本还觉得这北条菊次郎的态度有些奇怪。虽然在尽力的替幕府争取好处,可是并不如弟子预想中的那样儿激烈。”
施凤来点点头,颇有些老怀大慰的意思,笑道:“不错,你看出来就好。这北条菊次郎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试探为师对于倭国的态度,或者说是对于幕府的态度。现在这种局面,他应该可以放心的回去交差了。现在任公公对于幕府来说,应该算是印象极好的,为师的态度却又极差,他北条菊次郎回去之后,不管是对他们的天王还是对于幕府来说,都能有一个不错的交待。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任公公势大,却是离的极远,为师看起来不如任公公,却又近在眼前。”
李岩有些迟疑地问道:“那老师为何不提前告诉学生?”
施凤来笑眯眯的道:“提前告诉你干什么?让你有所准备?傻小子,老师能教会你的东西,始终还是老师的,只有自己学会的,才是你自己的。老师已经老了,就算是现在身体看起来不错,又能撑得上几年?这几年里老师能替你挡住风雨,可是老师没了的那一天呢?朝堂之上,明刀暗箭无数,笑呵呵对你的,不一定是为你好,骂你弹劾你的,也不一定就是对你坏。人心啊,太复杂,而且经不起试探。陛下现在看重你,是因为你表现的还不错,可是大明有多少人?远离了朝堂,如果你表现的不起眼,瞬间就会被陛下所遗忘,难道你甘心?”
李岩的鼻头有些发酸。
自己被崇祯皇帝扔给了老师之后,基本每天都在跟着老师学习学问,哪怕是海上之时也从未间断过。
如今更是让自己独立去处理这种一不小心就能打起来的事情,足见老师对于自己的栽培之心。
更何况现在还说了这么些掏心窝子的话,李岩自觉不是个木头人,对于施凤来的一片关爱之意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向着施凤来施了一礼之后,李岩哽咽着道:“多谢老师教导,学生永世不忘。”
施凤来虚扶了一把,笑呵呵的道:“好,好,起来,快起来。”
等到李岩直起了身子后,施凤来才笑眯眯的道:“你小子啊,就别跟老夫面前做这般小儿女姿态了,老夫受不得这个。”
说完之后,施凤来又叹了一口气道:“公羊学当年强汉之时纵横于世,如今却丝毫不见其踪,你肩上的担子,不轻。但是轻能怎么办?不还是得挑着?只希望你以后不要怨恨老夫就好了。”
李岩刚刚直接了身子,闻言又是一礼,回道:“学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誓与那些腐儒争斗到底,还我儒家一个朗朗晴天。”
施凤来脸上宽慰的神色更甚,笑眯眯的道:“好,好。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且先回去好好休息罢。”
李岩听到施凤来的吩咐,当下便躬身行礼之后退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今天一天接受收到消息实在是太刺激了,连倭国居然都有厂卫活动的影子,大明厂卫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李岩现在甚至不敢去想,因为自己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身边到底有没有潜伏的锦衣卫秘探。
这些发生在九州岛上面的事情,崇祯皇帝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哪怕是知道的时间晚了一些,并不是实时的。
向来不搞事情就不舒服的崇祯皇帝因为这点儿破事儿头疼了半天,又怎么可能让别人跟着好过?
想了想,崇祯皇帝就派人把张惟贤给召进了宫中。
张惟贤就知道,只要是崇祯皇帝找自己进宫,就向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反正都是找麻烦。
就像是这回,海上军事演习是什么鬼?校阅东海舰队的火炮齐射又是什么鬼?挑在琉球的奄美诸岛上能理解,这是想要吓唬吓唬东瀛的那些个矮矬子。
可是邀请周边诸番国派使节上舰干什么?参观火炮齐射?
您老人家这是打算吓死他们好接收他们的国土吗?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个靠谱理由的张惟贤干脆学着郭允厚的故智,躬身道:“陛下,国库?”
崇祯皇帝干脆摆手道:“不用国库,这次由内帑出银子,直接调东海舰队在奄美诸岛进行炮火集射演习。”
见张惟贤还是想要反对,崇祯皇帝直接开口打断了张惟贤的话头:“炮火集射虽然糜费颇多,可是对于邻海诸国却是一个强而有力的震慑,以后不管是谁,都得好好掂量掂量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与大明为敌。”
张惟贤躬身道:“陛下,如同朝鲜例,彼国伺奉我大明如父,常以大明孝子自诩,若是一起邀请了去,难免会被吓到?”
孝子?他娘的,有哪个孝子有了后爹就回过头来帮着后爹对付亲爹的?
更不用说还把后爹的火炮架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冲着亲爹比比划划的,这能叫孝子?
反正崇祯皇帝没听说过这事儿。
别说是帮后爹对付亲爹了,就算是帮着亲爹对付养父的事儿都没有听说过几起。
这种孝子,也就是在他爹厉害的时候才有着几分孝心,一旦发现这爹的本事还不如自己,估计再换个爹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了。
所以崇祯皇帝根本就不在乎朝鲜会怎么想,反而大大咧咧的道:“那又如何?朝鲜既然自诩为我大明的孝子,大明重建的福船舰队强力越强大,他们不应该越高兴么?至于其他的,凡是听话的,心里没有鬼的,怕什么怕?心里有鬼的才会怕!”
张惟贤觉得崇祯皇帝这就是强词夺理——难道还能不允许人家胆子小了?
天下间也没有这样儿的道理啊。
但是崇祯皇帝认定了的事儿,除了亲征建奴因为国库没钱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以外,还真就没什么事儿是崇祯皇帝没办成的。
如果说有,那也就是原本打算亲征奢崇明和安邦彦的叛军来着,结果后来也没去成。
但是这么点事儿还算是个事儿?就奢崇明和安邦彦两个家伙造反,对于崇祯皇帝这样儿的马上皇帝来说,根本就是个笑话好吗?
如今崇祯皇帝突然想着哪怕是让内帑出银子来搞这个什么海上火炮集射演习,这事儿要是搞不成才叫见鬼了。
张惟贤无可奈何之下应了,却又躬身问道:“陛下,这演习定于何时?”
崇祯皇帝算了算时间,依着现在已经是崇祯三年六月的时光,等到东海舰队那边有足够的船下水再磨合一段时间,怎么着也得拖到崇祯四年去了。
而且最主要的问题还不在于东海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