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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仙佛笑了笑,道:“行了,既然你决定了要跟随在我左右,那我今日就不与你讲些青林郡的风土人情了,闲来无事,便与你讲讲西凉的王、周、杨、张四大族,算是在这路上逗闷子了,别看外面的人们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咱俩在这马车里啊,可是闲得很。”
陈珏求之不得顾仙佛此语,再次行礼道恭敬道:“子奉洗耳恭听。”
顾仙佛瞪了陈珏一眼,眼看陈珏收起双手才哼了一声,徐徐开口说道:“要说这西凉四大族的名号,估计你在大乾也听过不少,这四大族在西凉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少不了要和这四大族打交道,今日咱便大体说说这四大族。”
“先说王家,王家是这四大族中实力最大的一族。而且所涉领域极为庞杂,官、商、军三者均有涉猎,而且王家暗中还控制着两条储量丰富的铁矿,这在西凉几乎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王家族长今年已经六十一岁,名唤王曲阳,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为人极其难缠而且近乎没缺点,王曲阳虽说已经六十一岁,但是他却是在三年前刚刚上任的族长,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老爷子身体那叫一个好,熬了八十多年就是不死,现在虽说八十三了,但还是精神矍铄走路带风,自从这王老爷子从族长位子上退下来以后啊,身体反而更是硬朗了,估计一时半会更难死了。王曲阳膝下有两儿一女,与我顾家关系,尚可。”
“王家之后,其余三家实力各有千秋,所以没法像话本诗文里那样排出个状元榜眼探花来,我就随便给你说了,接下来我要说的周家,周家本部位于御蛮郡,听名字你也就知道了,御蛮郡离草原最近,所以周家也多出兵戈之士,在西凉军中有不可忽视的凝聚力,而且我早便知晓,周家一直在做着从草原到江南的走私买卖,虽说这一点不合大乾律法,但是周家确实会做人,再加上向草原倒卖的东西都有数,所以我便一直没有动他,相反暗中还给了他不少帮助。周家现任族长名周左熊,年轻时在西凉江湖上有着极大的名气,是个实打实的天字高手,曾在年轻之时单枪匹马地挑过一个小宗族,枪枪毙命,亦曾单枪杀死两个天字的魔道老魁,有传言他已可问鼎小宗师境界,但是周左熊却从来没有解释过这件事,他不解释旁人便也没有不知趣去问得,所以周左熊现在的真实境界到底是什么,还是个谜团,周左熊虽然是一族之长,但是性格却是极其豪爽,像游侠儿多过像族长,膝下有两儿一女,与我顾家关系,算是四大族里最好的。”
“说完周家,那就再来说说杨家,杨家可是真了不得,说杨家是西凉商贾之首都不过分,这一家人愣是能在西凉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把买卖折腾得蒸蒸日上,子奉你说他们还讲道理不?不过这家子人啊,都是掉进了钱眼儿的主,各个只认钱不认人,这也算是杨家家风使然吧。杨家霸占着西凉通往大乾最东边的茶马古道接近三分之一的路程,也因此杨家拥有全西凉最大的马帮,前几年我看过一次,杨家的马是真好,做梦我都想给他抢过来啊,可惜这些年一直没找到收拾杨家的由头,杨家族长名为杨山河,别看是个气吞山河的名字,但也是个老奸巨猾两面三刀的主,杨山河在西凉比较出名,主要是因为他家大业大却又锱铢必较,一身破烂羊皮袄半辈子都不换,特别爱吃黄豆,见谁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豆塞给人家,你不接吧,还不行。杨山河膝下有一儿一女,与我顾家关系,尚可。”
“最后,咱们要说的便是这全西凉最可恶的张家了,张家是一心扑在庙堂之上啊,这辈子除了钻营都不想干别的事儿了,原本西凉的三位太守,一位出自张家一位是张家外戚,就连那西凉盐茶道也都是张家的人,你说可恶不可恶,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张家控制的西凉盐茶道,所以与其他三家关系都不怎么好,张家族长名为张璟,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了不安分在家里抱孙子还整体往别的地儿跑,一心一意想着让他儿子屁股在往上挪挪,你说气不气人,再挪是不是要把我这顶阿莫自送给他儿子了?可想而知,张家与我顾家关系最差劲,咱们这次入主西凉啊,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张家,子奉你可得做好准备,好好搜集一下张家罪证。”
顾仙佛徐徐说完这些话,只觉得嘴里干渴无比,便端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两大口凉茶,平息一下嗓子的燥热。
陈珏直视着顾仙佛,目光坦然,道:“王爷若真把子奉当做心腹,还请直言相告若是觉得子奉不足用,子奉现在便下车,不再碍王爷法眼。”
顾仙佛喝茶的动作一僵,但随即马上恢复正常。
把茶壶轻轻放下以后,顾仙佛沉默片刻,终于看着陈珏一字一顿道:“张家可以放一放,顾家是燃眉之急。”
陈珏如释重负,无声大笑。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谍子
三日之后,寅时三刻,车队已经驶入玉门关二十里之内。
果然不出顾仙佛所料,马车周围的肃杀气氛越来越严重了些,昨夜已经有一支被当做弃子的马贼队伍嗷嗷叫着试图趁着夜色冲阵,这支队伍只有一百来人,且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之辈,顾仙佛当时站在马车顶俯视着那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马贼队伍,与其说他们是来冲阵,还不如说他们是来送死。
在背后搅动风云之人第一次把这样的队伍送出来,原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顾仙佛没有下令放箭。
混在人群中的某人心底暗喜,以为拿捏到了顾仙佛的软肋。
然后下一刻从斜刺里冲杀出来的二十余骑便以铁蹄和西凉刀告诉他们,之所以不放箭,是因为这些流民马贼的命不如羽箭金贵,虽说羽箭射出后可以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再次回收,但是羽箭尾羽精致,射出再回收难免有少数破损,而这份破损,这百余流民的命是填不满的。
昨晚的屠杀只进行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百余马贼便被二十余骑西凉卫冲杀得一个不剩,倒伏在地的尸体大都是被一刀毙命,少有补第二刀的。
其中隐藏在流民队伍中的一位谍子仗着自己是精通轻身之术的玄字高手,妄想一飞冲天,结果刚刚拔地而起一丈距离便被顾府清客中擅长暗器的数十人打成筛子。
本想活捉这名谍子严加拷问的顾仙佛站在马车之对着尚在沾沾自喜的那数十名清客怒目而视这数十名清客也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何等错误,讪讪笑着低下了头。
暂时负责统领车队护卫工作的天字高手李晟是个心思缜密之辈,带着几名清客仔细打扫战场,却发现这是个无用功,被这二十骑冲杀过后的百余马贼竟然无一生还,而且看那刀客,大多数都是被西凉卫那二十骑以一种最省力的姿态借着战马冲击力道如割韭菜一般割开的伤口,鲜有两刀同在一人身之情况。
李晟打扫战场回来的时候,路过那二十名下马休整的西凉卫,看着他们平静且不善言辞的表情,一时间竟然有些羡慕。
是羡慕他们如此年轻将来有大好时光在沙场之磨砺?
还是羡慕他们一开始就走了那一条对他们来说最合适的道路?
旁人不得而知。
何书叹今年刚刚二十七岁,但却是西凉卫中的老人了,他虽只是玄字下品,但是在西凉卫中还是很受人尊敬。
不仅仅因为何书叹是五年前便加入西凉卫的第一批老人,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何书叹带领属下在一次刺探情报之时遭遇草原谍子拦截,何书叹活了下来。
西凉谍子快马快刀,而且训练都是按照章法体系,人与人之间伍与伍之间队与队之间配合极其默契娴熟,在短兵相接之中宛如一群沉默的狼替作战配合掩杀极其娴熟。
与西凉谍子比起来,草原谍子没有那么多说头,大多都是选出骑马的玩刀最好的组建成一支单独的队伍,再通过之前俘获或者主动投诚的汉人加以教导,经过几次阵厮杀之后便成了一名合格的谍子。草原谍子虽说装备与训练之不如西凉谍子,但是架不住这些人从小在马背长大,对于驭马之术甩了西凉几条街,真要是与西凉谍子在战场碰,胜负还是五五之数。
何书叹能在与草原蛮子的交锋之中己方落入败势还能成功活下来,已经说明了他的本事。
当然若仅仅是苟且偷生,那别说得不到西凉卫的尊敬,在剽悍重义的西凉军中,所有营都对这种临阵逃脱之辈视之如敝履。在那次遭遇之中,何书叹属下俱已死绝,但是何书叹却活了下来,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把一份弥足珍贵的情报带了回来,避免了半营兵力被打伏击。
草原谍子与西凉谍子是恩怨最深的一对仇家,西凉诸人皆知每逢大战开始之时均是先死斥候,但是却鲜有人知道在斥候之前还有死的无声无息的谍子。而由于谍子与斥候不同,往往不是随营的建制而是单独成队,这也就导致了谍子见面之时往往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反正敌方谍子不会傻乎乎到往军营中跑来暴露军营情报,所以草原谍子与西凉谍子之间的追杀往往能持续数日之久,直至一方死绝为止。
在西凉谍子追杀的最高纪录榜,排在状元的是西凉卫风队的前任队长任云,率队追杀了一窃取西凉军营情报的草原谍子十七日之久,那一场追杀不仅旷日持久而且极为惨烈,双方人员每日都在死人死马,各种伏击与反伏击,袭杀与反袭杀交替演,到了十一日之后,双方的战马均已死绝,任云硬生生靠着一双肉腿追了七日最终在一房牧民家里找到了那名草原谍子,杀死那名草原谍子之后把情报撕碎和着血水吞了下去。
这件事是在那名草原谍子被杀半月之后顾仙佛才知道的,一个多月前任云没等顾仙佛军令便匆忙出发追杀那名窃取了军营机密的草原谍子,一去便是接近一月且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顾仙佛只当这个肤色黝黑的中年谍子已经殉国,没想到一个月之后任云竟然成功地瘸着一条腿回来了。
而那次任云亲自执行的追杀事件,不仅仅了西凉谍子追杀记录的状元位置,更是被作为一个经典案例被无数老谍子反复推敲,以至于现在西凉卫的每个雏儿都对任云那次追杀的细节耳熟能详。
而此次事件的主人公任云一条腿已经彻底废掉,便被顾仙佛以不尊军令擅自行动为理由剥夺了风队队长的职位,转而要到了自己身边担任亲卫,一做就做到了现在。
而据顾仙佛身边人所讲,任云虽然说是因为不尊军令被剥掉风队队长位置的,但是在顾仙佛身边担任亲卫位置下降之后反而活的更加滋润,好几次都被人看见与顾将军一同溜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饮酒,被人问起之时却又一脸正气凛然地打死不承认,只是嘴角那一抹自豪的笑意看起来却有些欠揍。
何书叹一边仔细地审视着周围环境一边在心底眼热。
妈的,老子也是好歹了谍子榜单探花的人,怎么就没有这份殊荣。
第一百九十八章 虎头儿
在何书叹旁边的一名短小精悍的汉子看着自己伍长在怔怔出神,便驱了几步胯下战马与何书叹并肩之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