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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抚他的头顶。
郭相宜又一次拜了下去,老人微微地笑了。
“五哥来看!”镇子上的酒铺里,打渔的卢炎忽然在窗子旁边喊了起来。
赵五拿了郭相宜的两个金铢,此时也不再想着打柴,懒洋洋地缩在酒铺里,和几个穷兄弟围着一个炭火盆喝热酒。这时候听见卢炎喊他,醉醺醺地跑了过去。
“看半山那片雪,”卢炎指着半山腰,“真没看过这样的雪。”
赵五瞪大眼睛看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阵细细的旋风,裹着无数的雪片,远看就是一条数百尺长的雪卷,仿佛一条有生命的灵物在半空夭矫。
“好像一条……龙!”赵五喝了口酒,喃喃地说。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追风逐浪
乾元历十七年三月三日,惊蛰,春雷萌动,大雨滂沱,万物复苏,吐故纳新。
古语有诗云:“惊蛰节到闻雷声,震醒蛰伏越冬虫”,这也就意味着,只有等到惊蛰的雷声响起,春雨落下,才意味着暮冬完全过去,初春已然来临。
就在这一年的惊蛰,西凉州卧弓城中有一支打着“威远镖局”旗号的车队于大雨之中悄然出发,虽然这支车队打着威远镖局的旗号,但是围绕在这支车队周围的趟子手与镖师却都是身披蓑衣,腰佩西凉刀,虽然人数只有区区不到百人,但是行走之间却暗合阵势,眼神锐利如捕蛇鹰隼,即使是滂沱大雨,也遮掩不住这一群人身上的阴鸷煞气。
这支车队里的镖车只有四辆,全都是特大型号的宽敞大车,这四辆大车是威远镖局的全部家当,自威远镖局成立以来,九年的时间里只有两次押镖动用了这四辆镖车,而且每次都是镖金超过五十两的重要货物。不过这威远镖局的趟子手连带镖师上下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十人,之前每次押镖最多有二十名趟子手配上三四名镖师算是最高的水准了,像今天这样直接百来号人的队伍,那是直接从未见识过的。
威远镖局的车队中的第三辆车从外观上看来,与其他三辆车并未有多大不同,但是周围护着的趟子手与镖师却比其他三辆多的多,而且看其举止行为,都是这支队伍中精锐中的精锐。
在这宽敞的马车内,车底铺垫着厚厚的雪白狐裘,车身四壁之上也是挂着一层相对来说薄一些的狐裘,在这些保暖措施之下,尽管冬天刚刚过去,但是在这马车之中,哪怕只着单衣也是丝毫都不感到寒意。
顾仙佛身着一身雪白粗布单衣,依靠在车厢的后车壁之上,手里提着一壶普通黄酒,自从在雾露山归来之后,也不知为何,他就放弃了自己之前喝惯了的琥玉凉,转而喝起了普通老百姓最爱喝的黄酒。
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滂沱,细密如织的雨丝与狂暴的大风顿时涌进来车厢里面,顾仙佛倒是一点也没在乎这微微的凉意,斜斜靠在车壁之上,盯着外面的大雨看了良久之后,才缓缓把床帘重新合上,自始至终,表情并无一点变换。
车窗外风雨交加,车厢里温暖如春,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
顾仙佛接过对面海婵递过来的毛巾仔细擦拭着自己脸上与胸前的雨水,擦拭完之后把毛巾递交到海婵手里,笑道:“每每到了惊蛰的时候啊,打雷是一定的,但是是不是下雨,就得看老天的心情了,今年惊蛰这个天气,也算是近三十年来天气闹得最凶狠的一天,老话不是讲春雨贵如油嘛,看今天这雨水啊,庄稼今年的收成,差不了。”
海婵跪坐在车厢里面顾仙佛对面,腰肢纤细,眉眼带笑,翘挺的臀瓣就搁在自己小腿之上,被挤压出一个浑圆的曲线,只让人瞥一眼,就忘不掉那个勾魂夺魄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只有顾仙佛与海婵两人在这密闭车厢里的原因,所以海婵此时也是只着一身赤红色丝绸单衣,因为跪坐的缘故,胸前露出一副雪白细腻的伟岸风景,饶是顾仙佛这等“身经百战”之辈,面对这幅世间罕有的动人风景也是微微有些炫目。
海婵在原地跪坐着,微微欠身接过顾仙佛递过来的毛巾,仔细拧干之后与其他毛巾一起收将起来,准备等下车之时一块盥洗,等到把毛巾仔细收好之后,海婵方才又坐直身体,表情肃穆庄严,轻启朱唇嗓音动听:“少爷,你原本想亲自到无冢城去走一趟,婢子本来就是不同意的,现在您的身份不比以前,西凉可以没有任何人,但是唯独不能失去您这个主心骨,现在长安城内又是暗流涌动,若是您离开长安的消息传出去,那么后果肯定不堪设想,长安城的龙骑虎贲再加上执金吾,这三方势力若是混合到一块,那咱顾家密影的压力,恐怕也是不一般的大啊。”
顾仙佛就是见不得海婵严肃的模样,虽然海婵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但是若是海婵真的严肃起来,顾仙佛还是心里有些打怵的,当下便嬉皮笑脸道:“怕什么,这一路上不过区区四百余里的路程,且大多都是走的官道,再者说,这不是还有海婵你在我身边嘛,有一个海婵在我身边,还不能胜过密影了?”
海婵脸色依旧庄严肃穆,一字一顿道:“婢子肯定在少爷身边,但是自从那次玉门关一战过后,婢子元气尚未恢复,真要是动起手来,就算拼命,最多也就阻挡一下小宗师的一时三刻,若是朝廷能说动北原那边的小宗师携带龙骑虎贲执金吾一起赶过来,那……”
海婵最后的话语没有说出口,但是顾仙佛看她脸色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当下神情也严肃少许,伸手捏了捏海婵吹弹可破的脸庞,仔细说道:“放心海婵,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轮到我海婵拼命的,我这次坚持去无冢城,一是那里的铁矿实在是太重要,咱们西凉,现在是真的缺铁矿啊,多少将士身穿纸甲在前线浴血奋战身先士卒啊,所以这个铁矿我是势在必得的,别人去我都不放心,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呢,则是父亲前些年曾经在无冢城埋下一记暗手,这个暗手也太过重要,必须是我亲自去才能启动的。”
顾仙佛抬头喝了一小口黄酒,神色略有狰然:“至于这第三个原因,便是如海婵你刚才所说,长安城中现在是暗流涌动,但是却还是没有表露出来,柴到了,火候还没到,所以我就再给它加一把火,魑魅魍魉之所以惹人心烦,就因为这些腌臜玩意儿全都不声不响地躲在暗处,若是把这些东西都暴露在阳光下面,那就如同臭虫一般,一文不值了。”
海婵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缓缓摇头说道:“少爷,这个事情,风险还是太大,您想钓鱼,鱼饵份量是足够了,但是鱼竿与鱼钩,却不一定能经受的住这个份量啊。”
顾仙佛仰首又喝了一口黄酒,面目淡然:“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追风逐浪,却不知真正的凶险都隐藏在风浪之下的深海中。”
放下酒壶之后,顾仙佛淡然继续说道:“我不是不懂这个道理,而是真正的凶险,不是他们,而是我。”
第三百五十六章 暗流涌动
从剑匣里浮出的三口青锋,大小形状各不相同。
对准天地师太面门的那口利剑长约三尺,但宽度仅仅堪比鱼肠,通体漆黑如墨,顾仙佛远远望去似乎是一条铁钎。
对准天地师太胸口的那口利剑长一尺半,宽四指,无剑柄,剑刃浑圆,通体深青。
对准天地师太小腹的那口利剑长三尺三,宽二指半,剑脊高高跃起,剑镡深紫色,剑身之上篆刻有密密麻麻暗金色小篆,让人一眼望去竟然产生头晕目眩之感,能做为诛心六剑压箱底的最后一剑,威力自然远超前五剑。
周虎臣依旧波澜不惊,解释道:“第四剑为眉间山水,从凌霄侯的一式剑法中化来,速度极快威力极大,专攻敌人面门第五剑为玉碎昆纲,从一称号为青刀侠骨的江湖小辈中一式搏命剑法中化出,讲究的是舍生忘死,死中求生最后一剑为铁索横江,从四小宗师之一的邪相顾烟剑法中化来,讲究的是锁住敌人一身气劲,让其流转凝滞片刻,据说顾烟施展出来,一眼望去,便能一般的寻常武夫气劲一炷香的时间,但是智先生道行却远远不如邪相顾烟,最多也就能锁住敌人内劲一两息的功夫罢了。”
顾仙佛恍然大悟,他总算知道为何这最后一剑为何看出来隐隐约约有一丝熟悉感觉在里面了。
在周虎臣解释的同时,智先生已经开始乘胜追击,鼓足内劲低喝一声,悬浮在空中的三口利剑顿时齐齐颤鸣一声,智先生方才实打实地吃了天地师太十成十的一记阳掌,面色苍白嘴角已经有一缕鲜血溢出,此次同时御剑三口,心脏跳动已经接近细密鼓点般的疯狂,天地师太身经百战老谋深算,自然知道智先生此次已经是强弩之末,当下再次提起十二分的掌力,左手为阴右手为阳,双掌一上一下带着浓烈的肃杀气劲直直朝智先生推过去。
智先生对天地师太两掌视而不见,明显是以一种搏命的姿态伸出左手食指,在眉间山水、玉碎昆纲、铁索横江三剑剑尾之上颤颤巍巍一点,三剑近乎同时尖啸一声,瞬间朝天地师太面门、胸口、小腹直刺而去。
天地师太冷哼一声,脚下微微用力,因为此时已经到了比拼的白热化阶段的缘故,天地师太这两脚踩下去,房间里铺垫着不知多少年的青砖顿时寸寸龟裂。
此时智先生的三剑已经距离天地师太身体不足三指距离,天地师太的双掌终于封到三剑面前,先是左手一掌以阴柔之力把眉间山水稍微往侧面稍微一引,然后右手一掌以阳刚之力直直拍在铁索横江之上,这一掌天地师太用上了十二分的气力与内劲,奋力一拍之下,篆刻着暗金符文的青锋发出一声哀鸣之后,剑身之上便出现层层裂纹,片刻功夫过后,这口青锋便崩裂为十余块碎片,一瞬间由慢及快,除了一枚碎片嵌在天地师太手掌心中,其余碎片均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虎头儿右手握刀柄,左手轻轻一抬,便捏住了射向顾仙佛的三枚青锋碎片,虎头儿不愧是差点能坐上魔道第十人交椅的魔道老魁,这切割墙壁如切割豆腐的青锋碎片三枚几乎被他同时接住,但是他却仅仅是身体轻轻一阵抖动便卸去冲击之力。
顾仙佛接过虎头儿手中一枚碎片放在掌心轻轻观摩,这口剑用料材质与锻造工艺均为上乘,但是却算不到名剑的行列,这口青锋的真正精华所在,应当是上面那些晦暗复杂的小篆了,只是饶是顾仙佛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些小篆到底来历如何,竟然能让人一眼望去便产生头晕目眩之感。
智先生三剑被天地师太双掌破其二,但是袭向天地师太胸口的玉碎昆纲却以一种势如破竹的姿态朝天地师太胸口直插而去,天地师太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神色,竟然不躲不闪直接朝玉碎昆纲直直便撞了过去,与此同时右手阳掌再次变掌为爪,以虎爪之形带着一股凌厉杀气朝智先生胸口撞去。
两败俱伤的打法,自然谁也讨不了好。
天地师太拼着受了这一记玉碎昆纲,虎爪直直抓在智先生胸腔之上!
鲜血飞溅。
智先生胸前已经是一片模糊,但是他嘴角却浮现出一抹狰狞笑意,就算我受了你这势大力沉的一爪,也不会立时气绝,但是我这一记搏命剑法,却不是那么好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