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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肖锵望来,白起笑了笑,两人心有灵犀,肖锵松了口气,知道以白起的手段和心计,徐有容哪怕不死,得了宠幸,这辈子都别想回到陵州给他们父子添乱。白起自诩驾驭人心王霸兼用,事实上也是如此,当年其中一名跟着白起来到边境的姨娘争风吃醋,让心腹打死了一名后来被白起抢到手的小娘,他便端着一只夜光杯,亲手扳开她的樱桃小嘴,当着身边所有女子的面,给姨娘喂下了一杯混有砒霜的葡萄酒,至于姨娘身边两名原本在边境乱世还算活得惬意的年轻丫鬟,都送给了手下肆意玩弄,才一天时间就给那帮不懂怜香惜玉的粗野汉子弄坏了,生不如死,一个彻底疯了,一个咬舌自尽。
其余三只也都不是什么好鸟,话说回来,心地好的,如何能在这兵荒马乱的两朝缝隙里生根发芽,做不得斩草除根的手法,没有壮士断腕的魄力,早就成了别人的垫脚石,像那黑塔一般的胖墩,绰号李黑塔,耍起双斧来也就三板斧的能耐,耍完了三招,对方若不败,所幸天生神力的李黑塔便翻来覆去耍那三板斧,倒是少有人能扛得住这种以力压人的蹂躏,别看李黑塔六亲不认,坑害起兄弟比谁都勤快,可当年也曾对一个人真心好过,那就是他的媳妇,可怜那女子被死对头掳了去,以此要挟李黑塔,李黑塔没答应,女子就给祸害死了,连尸体都没放过,派手下就跟猪肉挂在马背上一般,到了李黑塔老窝外丢弃在地上,后来李黑塔报了仇,传说将对头全家上下十几人以烤全羊的手法架在火堆上活活烧死,仇家是最后一个死,眼睁睁看着妻儿惨死,他被活活气死的。
故而在这里混江湖,是真正的刀口舔血,其中艰辛心酸,绝非外人能够想象,每个人都是从头到脚坏到骨子里的坏人,但每个人又都是某些人心目中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百战山三十多人,摊上肖锵这么个忘恩负义又狼子野心的副帮主,也算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可在肖凌以及整个肖家眼中,肖锵无疑是个称职的好父亲。如果更换门庭的百战山有机会称雄陵州江湖,恐怕剩下的帮众们即使知晓了这段内幕,若非有密切牵连的人物,大多也会故作不知,只会继续对肖锵肖凌父子感恩戴德,敬畏有加。
一位使长柄长锋朴刀的魁梧马匪头目瞧着气氛融洽,顺带着对气味不怎么相投的肖锵也顺眼起来,打趣道:笑道:“肖帮主,你有所不知,咱们这边可是很难找到能值几匹熟马的女子,再怎么水灵,除非是北莽的官家女子,否则撑死了价值半匹熟马,白起这回宁肯不要马也要霸占那姓徐的闺女,咋的,肖帮主,这小娘们生得沉鱼落雁不成?”
另外一名赤手空拳的马贼头目怪笑道:“呦,老铜钱你还知道沉鱼落雁这个说法,学问大了去啊。”
使朴刀的汉子姓钱,因为嗜财如命,所以有了个铜钱的绰号,咧嘴吐了一口浓痰,笑骂道:“老子还知道你婆娘有大,嘿,昨晚刚往上边抹了好些口水。”
被挖苦的马贼也不恼,撇嘴笑道:“老铜钱,你那闺女丑归丑,不过屁股贼大,保准能生男娃,老子就好屁股翘这一口,老汉推车啪啪啪,带劲儿!老铜钱,啥时候让咱认你做老丈人啊?”
老铜钱拿脚踩了下朴刀,这个曾经用碎银把一个大活人撑死的悍匪痛骂道:“去你娘的,敢祸害我闺女,我拿银子喂饱你!”
肖锵打心眼憎恶这些马贼的言行无忌,只不过碍于白起的颜面,才不好发作,但脸上也没了客气笑容,平淡道:“宋兄弟的眼光当然很好。”
读过许多箩筐诗书甚至差点成为北莽官员的白起有一颗玲珑心,远比这些糙汉来得八面玲珑,打圆场道:“好了,闲话屁话休提,容白起多嘴一句,这趟大买卖做成以后,也算是交情了一场,咱们几家的恩怨,大伙儿肚子里都有一本明明白白的账本,白起希望看在这次每人到手几千两白花花银子的面子上,都各自退让一步,划去几笔牵扯不清的糊涂账。还有,以后再有烫嘴的生意,别他妈只想着吃独食,多联络联络,有钱大家一起赚,在家数银子,总比你阴我我黑你来得痛快,是不是?”
李黑塔率先点头,老铜钱和脸上有刀疤的,也跟着点头。
肖锵没来由一阵伤感,徐有容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有过要撮合她与肖凌在一起的念头,只可惜不是每一对两小无猜的孩子长大以后,会珍惜当年青梅竹马的不易,肖锵不怪徐有容看不上肖凌,事实上肖凌一样瞧不起这个出身优越的儿时玩伴,说她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小姐身子丫鬟命。肖锵微微摇头,将这股伤感情绪挥去,只是感叹自己毕竟老了,一个徐有容的生死祸福,比起自家的兴盛,实在不值一提,想到这里,肖锵眼神如一头夜枭子。几位原本对这名老剑客心存轻视的马匪都心中一凛,这几位看似大大咧咧,但谁不在暗中打量肖锵与白起,就怕被白起给黑吃黑了,要让马贼同心同德,就跟要北凉铁骑不沾血一样难以置信。
肖锵似乎记起什么,阴沉笑道:“这次还有个将军府里出来的年轻人,姓顾,佩刀,长得俊逸非凡,很有世家子风度,各位大当家的想要没有后患,此子必须死得彻底!”
白起拿手指点了点凶神恶煞的刀疤脸,笑眯眯道:“没事,只要长得好看,汪老哥向来男女不忌,我可知道汪老哥这次带来的人马里,就有个清秀后生,拳脚本领稀烂,据说伺候男人倒是乖巧,每晚都要被汪老哥使唤得嗷嗷叫。”
刀疤脸来了兴致与性趣,并不否认他的荤素通吃,只是看着肖锵笑问道:“哦?这小子长得真能凑合?肖帮主可别拿老汪我开涮啦,否则吊起了火却没地方泻火,总不能跟老铜钱那样拿块猪肉条子扣个洞吧?”
2017/12/9 22:53:41|46854464
第三百六十七章 有朋自远方来
翌日清晨,顾仙佛自破庙之中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百战山的江湖游侠儿已经于昨夜深夜悄然离去,百战山的大当家徐有容应该是知道自己做的什么买卖,虽然没有说破,但是字里行间都已经显露出来了,而顾仙佛扮演的则是一个放荡公子哥儿的形象,听到徐有容的暗示,便可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跟着他们一块前行了。所以昨天夜晚徐有容带着一群人告辞的时候,顾仙佛尽力作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出来,然后把腰间的一枚普通玉珏摘下来送到了百战山的大当家徐有容手里,嘴里说着是感谢徐山主这么些天来对他的照顾,但是实际上他是知道那个姓肖的打得什么主意,这倒马关距离玉门关不远,当初自己收下白起这伙子马贼势力以后,到达西凉以后,除了派遣人手给他们送过几次军备和粮饷以外,并没有对他们做一些指令,这次借着徐有容这一伙子人,顾仙佛也想看看,白起这个玉门关三十二岭共主,自己无心插下的这一棵柳枝,是否真的会长成一棵参天的大树?
顾仙佛独自走出破庙,之前他独自一人撂下威远镖局的车队,自己一个人提前走到了这破庙里,原本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心想想事情,打算打算到了无冢城哪里该怎么办,但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百战山这一伙子人。
百战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在西凉这边只是一个三流的小帮派,但是从上到下,该有的派头都有,该有的架子也都有,甚至该有的勾心斗角,该有的欺上瞒下,在这个三流小帮派里一个不缺,不过看他们做的这个从草原到中原的走私买卖,八成是跟着周家吃饭的,周家在为人处世上虽说不算霸道,但是在走私这一块上,却基本是霸占了整个西凉百分之八十的买卖,不论是草原的虎皮兽骨草药,还是中原特有的衣物农具丝绸陶器,草原与大乾的整个交易中,周家占了八成。
提起周家,顾仙佛又是轻轻一叹,周家原本是自己本来打算要对付的第一个敌人,这个设计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最合理也是最理性的选择,但是如今却要突然转变了,当然不是因为周青这个傻姑娘的原因,而是卫小凤告诉了自己一个秘辛,那个秘辛尺度之大,饶是以顾仙佛身经百战的粗壮神经,也是经历了不短的时间才接受了,若是旁人给顾仙佛说,顾仙佛是打死都不信的。
倒马关附近的气候微微有些凉意,虽说现在就已经过了惊蛰了,但是倒马关这儿还未感受到春日特有的暖意,大乾之中气候最差的是西凉,一年只有两季,一个夏一个冬西凉气候最差的,是以玉门关为中心的三十里地域,外人不会理解这儿的风沙如刀,西凉人们都说玉门关这儿的春脖子短春脖子短,春天一眨眼就过去了,但是只有玉门关乃至倒马关这儿的人才知道,哪里有春脖子了?过了冬天就是夏天了,这里的小孩儿就根本没见过春天。
顾仙佛在门外瓦罐里取出昨夜剩下的清水简单的盥洗之后,便回到破庙里面,这里面有昨夜徐有容特意为顾仙佛留下的早饭,说是早饭,也不过是在篝火余烬的一个瓦罐里留着的一面大饼和半斤熟牛肉。
顾仙佛小心翼翼地打开瓦罐,或许是因为在篝火余烬里保温的缘故,这瓦罐里面的面饼和牛肉都是温热的,顾仙佛取出早饭,摆在自己面前,然后从另一个瓦罐里舀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牛杂汤,俯下身子轻轻吸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从鼻腔到胃部的所有细胞全部被这一口带着山林果木清新的香气给唤醒了,端起海碗就唇,轻轻抿了一口,感受到这数种香气混合在一起的牛杂汤经过口腔,食道慢慢流到自己胃部,放下海碗便满足地呀了一声,只感觉世间美味在此时此刻足矣。
就在此时,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句中气十足的话语:“这牛肉汤还真感觉不错,我在一旁闻着,都感觉口水要流出来了。”
顾仙佛此时此刻,脖颈后面的汗毛真真切切地竖起来了。
就算他现在内劲尽失,就算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也从来没有过现在的感觉,竟然被一个人给摸到了自己身边,而且若不是人家出声的话,自己还到现在完全不知?
顾仙佛尽力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狂跳,把僵硬的身体悄悄柔和了一些,然后带着三分柔和笑意慢慢地把身体转过去,此时顾仙佛才赫然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甚至可以算是魁梧的老人正与自己在草席之上并肩而坐,这个老人一身简单的麻布粗衣,虽然衣服有些破旧甚至上面还有着些许的补丁,但是这身衣服这十分干净,头发银白,但是胡须却被处理得异常干净整洁,只是一双眉毛垂下来之后却有些遮蔽住他的双眼,而且这个老者眉毛末端都已经有些微微发黄,这确实是出卖了他的年纪。
这个老人面相谈不上慈祥,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坏人嘴脸,五官端正,双眼之中丝毫没有老年人所该有的迷茫和混沌,而是瞳孔深处有着年轻人所特有的明亮,甚至是明亮到了骇人的地步。
顾仙佛看到这个老人的第一时间心里就有一种直觉,这个老人肯定不是坏人。
虽然顾仙佛现在已经能和身经百战的老狐狸打对手戏,他也知道现在不应该再去相信什么直觉,但是这个直觉就是如此突兀地浮现出来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