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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双回来,那我肯定第一时间收到信息。”
盱眙翁捻了捻手指,点头道:“殿下果然心思缜密,老夫想到的,殿下几乎都想到了,成败在此一举,这是一场输的一方注定要被挫骨扬灰的战役,我们,马虎不得。殿下最后一步,怎么可以忘了走?”
赵焱一怔,下意识问道:“还有哪一步我没有做到?还请阿翁明示。”
盱眙翁身体前倾,慢斯条理地从怀内掏出一卷金黄色的圣旨。
赵焱大惊,正待下意识惊呼却被盱眙翁枯瘦用力的手掌抓住手腕,赵焱吃痛,终于冷静下来望向盱眙翁,盱眙翁表情森然,阴测测道:“这是最后一步防线,我也希望永远没有动用的一天,但是,不能到动的那一天,发现背后什么都没有。”
赵焱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伸出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接过盱眙翁手里的圣旨,明明是薄薄几两重,却压得赵焱双手不住的哆嗦。
盱眙翁盯着赵焱,一字一顿道:“一切为了大统!”
赵焱瞳孔出浮现出罕见的杀意与狂热,亦是低声念道:“一切为了大统!”
第九十五章 院狱(上)
白天在吹花小筑的高谈阔论,到了晚上还是需要一一落实到各人鬼鬼祟祟的行动上。在赵焱与盱眙翁在兴德宫内为大统而密谋的时候,剩下的人也没有闲着。
邓新岐从属下手里拿出两把钥匙,分别插入这铁锁的左右两个锁孔内,左手转了七圈半,右手反方向转了三圈,这才把监察院院狱的大门推开。
院狱里面的狱卒早就听到声响赶过来,看到开门的是邓新岐后这才纷纷把腰刀插回鞘中,躬身施礼:“拜见邓监察司。”
邓新岐微微点头示意回礼,自己紧了紧黑色的监察院院服,提着灯笼举步迈入院狱甬道中。
监察院作为独立于朝野之外的监察机构,一共分为四部,一部负责收集情报,二部负责审讯要犯,三部负责监察朝堂百官,四部负责培养新生谍子以及后备事务。四部之间互相联系又互不相属,最大限度的保证了监察院的高效与独立。
监察院的院狱在外界的名声虽然比不上刑部大牢以及诏狱出名,但是在少有的知情人眼里,这才是最像地狱的地方。不论你是否冤屈,只要进了院狱,你便已经在世间除名了,再也没有出去的可能。
大乾立国十七年,院狱设立才十六年,但这里面的刑具,已经换了三次了。
转过一个弯,邓新岐腾出另一只手敛了敛袖口,越往里面走,这股子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冷越明显,尤其是前几天刚刚下过大雨,雨后的潮湿味道加上干涸血迹,尽管邓新岐已经进来了数十次,但是依旧适应不了这个味道。
像是发霉数十年的衣物突然被沾上阳光又像在树根下腐烂了数年的动物皮毛滚了一遍油锅。邓新岐无法形容这种充斥着整个院狱的诡异味道。
或许这便是死亡的味道?
邓新岐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好笑自己文人骚客般的想象力。
在院狱内,每个牢房都是独立作业,确保带进来的犯人除了监察院的谍子不可能见到任何生人,每间牢房都配有独立钥匙,且门外至少有三人同时看守。
如此严密的防范措施,端的可以说是想自杀都难。
来到靠里数第三间牢房,邓新岐把腰牌递过给一名看守检查无误后,才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交给看守,看守慢慢打开足有三寸后的铁门,又把钥匙递回给邓新岐。
这间牢房大约十五六丈左右,除了上面一个通风口以外,大门一关,再也没有任何与外界沟通的渠道,一进房门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竹椅和一面长桌,这是这间牢房里除了刑具以外唯二的东西了。
邓新岐敞开外衫随意放在桌子上,在竹椅上随意落座后,抚摸着光秃秃的桌面自顾自说道:“到了夏天,这儿倒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夏凉冬也凉,只是可惜下人不知道在这摆上几壶冰镇梅子酒,实在不济,有几碗凉茶也是好的。”
在邓新岐对面的十字木架之上,绑缚着一赤身**大汉,身高九尺膀大腰圆,披头散发身上几乎没一块好的皮肉,仔细一看能发现,这些新的伤口都是在旧伤口上密密麻麻形成的。
别说邓新岐在此,就算龙骑随意一人在此,恐怕也认不出这人是他们当初的副统领了。
听得邓新岐感叹,楚长双抬起头,喘息如风箱说道:“邓公子这又来啦?这几日你来看望在下的次数,比看望你亲爹都勤快吧?原本我以为今天你不会来了都想就寝了,没想到邓公子还是有错过今日的探望,实在是令在下感动之至啊。”
邓新岐也不恼怒,靠在竹椅上缓缓说道:“不勤快不行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皇恩浩荡,既然让邓某做这监察院的监察司,那邓某就得把楚将军伺候好了啊。”
楚长双仰头无声大笑,笑了两声却又牵动了伤口,剧烈咳嗽数声喷出一小口血沫之后,才缓缓回归平静,等着一大一道:“邓公子,不对,现在该叫你邓监察司,过段日子该叫你大司马了。你真是越来越像一个谍子了,攻身不成,则来攻心,但是邓监察司啊,这些套路,你在楚某面前,未免是班门弄斧了。楚某虽然不才,但也毕竟比你多吃几年皇粮,楚某万万不可能是被陛下指派抓来的,邓监察司抓在下来,应该是几乎没人知道的吧?这也就是现在监察院没有大司马,若是有大司马在,就算你父亲是左相,你也休想如此这般瞒天过海。
楚长双稍作休息,看着面无表情的邓新岐继续说道:“按照楚某所预料,邓监察司现在,是骑虎难下吧?放,放不得,放出去以后邓监察司滥用私权的事情肯定会被揭发,监察院也是陛下的心头肉,上任大司马龙且是为何被撤职的,邓监察司肯定不会忘。杀,也杀不得,万一日后东窗事发,陛下再找你要人,若是邓监察司拿出一具尸骨来,那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啊。”
“楚将军的猜想很精彩,但是也就只是猜想了。”邓新岐依旧面无表情,对楚长双的说法不置可否,身子前倾,关切问道:“今天该领的俸禄,都领了吧?”
楚长双扭了扭头颅,平心静气道:“刚刚上刑回来,不过楚某身上伤疤太多,上刑的谍子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草草走了一遍过场,拔了五个脚趾甲就把我放回来了,估计是想把剩下的五个留着明天拔。呵呵,邓监察司,楚某好心劝你一句,你玩的这些手段,都是咱十多年前玩的,如果明天还是这个套路,就省点力气了,没见到陛下之前,关于顾仙佛,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邓新岐点点头,站起身说道:“此话有道理,楚将军龙骑出身,小打小闹自然奈何不了楚将军,不过楚将军也不用心急,这之前的刑罚,都是给将军热热身而已,明天,就给将军来点新鲜的开开胃。”
楚长双咧嘴一笑,道:“愿闻其详?”
邓新岐一手抚摸着冰凉的墙壁,一边慢慢转圈说道:“现在院子里,研究出了两套扒皮的流程。第一套是先把犯人头发踢掉,固定在刑具上,然后让刽子手以刀在犯人头皮开个十字口,最后把水银从十字口倒入,水银就会在皮下慢慢滑下,这样,一具完整的人皮就被剥下了。第二套嘛,简单,煮上一锅沥青,把犯人往锅里一扔,待到浑身滚满沥青后再捞出来,待到沥青干了以后,一棍子下去,沥青就和人皮一块掉下来,楚将军,你说,这像不像叫花鸡?”
楚长双仰头艰难笑了笑,道:“你别说,是挺像的,楚某吃过两次叫花鸡,那味道,现在一想,是真想得口舌发干,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被人做叫花鸡的一天,邓监察司,你说,这算不算因果报应啊?”
邓新岐慢斯条理地披上外衫,笑道:“是否是因果报应,邓某说了不算数,这一点得看楚将军如何决断了,若是楚将军能与我监察院合作,那么楚将军还是能出去大碗喝酒大口吃鸡,若是楚将军还如此固执,那只能当做叫花鸡,去喂四部养的那两只恶犬了。”
楚长双嗤笑一声,道:“邓监察司以为在下是三岁孩童了?我咬紧牙关还有那么一丝可能等到事情败露比陛下召见,若是我现在就给撸扣了,那我怎么可能活过今夜?陛下在意的是顾仙佛的信息,不是我楚长双的死活。”
邓新岐站在门口,半转身认真说道:“我现在关心顾仙佛死活,不是为了救他。我今日刚与太子小聚回来,现在我就是太子一脉的坚定拥泵,拿下顾仙佛的消息,只是我给太子的第一份投名状,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还有五个时辰的考虑时间,做人,还是做叫花鸡。”
邓新岐按照二部暗号敲了敲门,外面自有看守打开,邓新岐慢斯条理走出大门,待大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以后,邓新岐面色骤冷,冷声问道:“这一日你们是否与他有过交谈?院狱里不见天日,又有催睡药物一直给他服用,他为何知道此时是夜晚?”
话音刚落,左边一名看守瞬间五体投地,匍匐在地道:“回邓监察司,中午给他送饭之时,小的曾与他有过三句交谈。”
邓新岐叹了口气,道:“去找一部,把今天你在牢房里的所有行为举动语言都去做个记录,然后,自个儿去找四部领罚。”
这名看守毫无二话,俯身应诺之后站起身,换班完毕之后便自行去领罚。
邓新岐这才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心中暗道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这风吹草动草木皆兵的人了,看来爹说的没错,这谍子看起来威风,背后的苦痛和难受,只有他自己个儿知道。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啊。
邓新岐终于迈开脚步,却没有打算离开,反而往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走去。
第九十六章 院狱(下)
院狱最深处的那个牢房,是院狱的第一所牢房,也是看守最严密的牢房,除了二部的监察司和监察院大司马之外,任何人都不清楚里面的构造和犯人身后,关于对这间牢房的所有卷宗资料,必须由监察司和大司马二人亲手运输,其余人胆敢靠近,立斩不待。
邓新岐足足花费了接近一盏茶冷热的功夫,通过了七层严密的检查后方才进入这间最特殊的牢房。之前的检查倒不是院狱看守对邓新岐的不信任,而是确保邓新岐身上没有任何尖锐器物和能被犯人用来逃脱的器皿,能看守这间牢房的都是十年以上的老谍子,自然不会在此事上犯错。
进得牢房,先是斜斜向下穿过一条十丈左右且昏暗的甬道,然后转身再推开一扇木门,这才进入真正的牢房,眼前情景也让邓新岐豁然开朗。
大约是三十丈左右的空间,生活用具换洗衣物一应不缺,在角落里还有两个面貌朴实的嬷嬷伺候,除了暗无天日之外,这里和寻常百姓人家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离门最远的那面墙前,坐着一个身穿麻布粗衣的白发白须老人,大约花甲之年,不算精神矍铄却也好歹有一股子精气神支撑着,虽然是坐着,但腰杆却下意识挺得笔直,如一杆在枪囊里孕育了数十年的长枪,直刺云霄而去。
邓新岐进来之时,老人正在两只手划拳,自己与自己玩的不亦乐乎,只是在两只手动作之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