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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帆每次对于朱桓的到来,反应都是不卑不亢点到为止,既不往外撵人也不表现得过于热情,每次都是在伙房里炒两个小菜,把朱桓带来的小酒给烫一烫后就带着小雀儿到另一间屋子里去写字,这也一直让朱桓摸不准这俊俏小娘子的态度。
好多次喝酒到微醺的时候,朱桓盯着陆锦帆的房屋,眼睛里都有火焰闪过。顾仙佛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位酒友的放肆目光,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吃菜乐得自在。
这日傍晚,顾仙佛刚刚默完一段老子想尔注,正在闭眼细细体会心里那段淡淡的犹存感觉,外面就传来了小黄狗欢快的叫声。
顾仙佛不留痕迹地皱皱眉,搁下毛笔慢慢踱步迎了出去,但是看见来人之后,先是一怔,脸上却露出了发自内心地笑容。
石实挽着裤腿,脚上草鞋还是湿漉漉的,右手里提着两根用草绳穿过鱼鳃犹在摇着尾巴挣扎的稻花鲤鱼,看到顾仙佛出门后黝黑的小脸上也浮现出真挚的笑意,挥挥手打招呼道:“顾叔叔,两天不见,您身体好的真快啊,我家的稻田今天换水,这是去年在稻田里漏下的两条鲤鱼,虽说过了一个冬天,但肉质还算鲜嫩,您留下补补身子。”
听到动静的陆锦帆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走出伙房,看到石实以后微微一笑,道:“小石头,你这三天两头就来找你顾叔叔,你们两个到底在密谋些什么呢?来找你顾叔叔就找吧,还怕你婶子管不起你这一顿晚饭啊,今晚留在这吃饭,以后来不准再拿东西了啊,你顾叔叔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些。”
石实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把手上这一双稻花鲤鱼递给陆锦帆,陆锦帆摸摸石实的小脑袋,提着鲤鱼步入伙房开始生火收拾,顾仙佛冲石实招招手,石实欢快地跟着顾仙佛步入屋里。
坐在伙房里看着二人的身姿消失在门口,陆锦帆自个儿低头婉约一笑,心里不自觉想道,还真有些男主人的样子。
心里刚刚冒出这一句话,手上的鲤鱼正好一个扑棱顿时把陆锦帆臊了个大红脸,陆锦帆提起手里的鲤鱼,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它的额头,小声道:“你看什么看,今晚就把你吃了。不要怪我,下辈子投胎做人吧。”
进得房间,顾仙佛一边收拾着宣纸一边招呼石实坐下,石实不爱读书,但是却挺羡慕会写字作诗的读书人,探出脑袋看了看顾仙佛写的这一张纸,装模作样点头道:“不错的不错的。”
顾仙佛无奈一笑,也不揭穿他,边让他坐下边问道:“你不是说这两天家里忙吗,怎么还往这儿跑,可不能因为这些旁门左道耽误了正事儿,当心回去你父亲好好教育教育你。”
石实挠挠头,腼腆一笑,道:“本来这两天是我家稻田换水的日子,按照以往的惯例,至少得三天才能弄完,可是这次说来也是怪了,我家稻田里的水无缘无故少了一大半,这不,不到一天半就换完啦,再说,顾叔叔教我的这套绝世神功怎么是旁门左道呢。”
听到稻田里的水无缘无故少了一大半,顾仙佛心中一突,暗道果然等不及了吗,表情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道:“你这小石头,瞎说什么,这只是城里老郎中教我的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因为你身体中剑气郁结不得疏通,才传授给你疏通脉络用的,怎么样,练了这两天,感觉如何?”
第一百一十章 竹雷锁桥(下)
一说到这套“绝世神功”,石实一下子来了兴趣,兴致勃勃道:“顾叔叔,这真的是套绝世神功啊,我才练了这几天,就感觉身体里面暖洋洋的,就跟时时刻刻都在晒着太阳一样,那古怪的老毛病也没再犯过,每晚睡觉也睡得可踏实了,就是现在每次和我爹爹打完铁都感觉有些累,顾叔叔,你说这是什么情况啊。”
顾仙佛伸手轻轻点了石实脑门一下,道:“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天最多打三趟拳,你打了几趟?”
被揭穿的石实讪讪一笑,低头道:“我……我也没记准确,也就……也就十来趟吧,顾叔叔,我天生就比较笨,别说写字读书了,就连打铁,我爹爹教了我十几次我才学会一点,我虽然笨,但是也知道朱先生之前讲的勤能补拙这四个字,就想多练一会儿,我怕……我怕顾叔叔检查的时候嫌弃我太笨,就……就不教我了。”
说到最后,石实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低至不可闻的境地。
顾仙佛心中一软,也不忍心再责备他,背着手边踱步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石头,勤能补拙这四个字,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凡事都有个度,过犹不及这四个字,朱先生也肯定给你讲过吧?勤能补拙也得有个限制,欲速则不达啊小石头。再者说,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道路走,你在读书写字,打铁耕田不行,不代表你在武道一途不行,以后每天打三趟,最多五趟,记住了没有?”
小石头听出了顾仙佛话里对自己的肯定,郑重点点头道:“知道了顾叔叔,我以后练拳一定听你的话,你不让我叫你师傅,你总得告诉我这拳法叫什么名字吧。”
顾仙佛轻轻一笑,原来小石头拼命练拳的原因在这,顾仙佛拍拍石实的小脑袋,嘴里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十年前曾经引起江湖血雨腥风的一个名字:“竹雷锁桥。”
石实一怔,念叨了两遍之后,自个儿嘟囔道:“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我还以为会叫五虎拳霸王拳之类的呢。”
顾仙佛微笑不语,拳法的名字可以告诉石实,这是最后的底线了,毕竟这十年以来,江湖冒充的拳法如雨后春笋,什么名字都敢叫,就算告诉石实这拳法的名字,被有心人听到了也不会相信当年的竹雷锁桥出现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但关系到这竹雷锁桥之后的典故背景,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顾仙佛与石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雀儿在一旁专心致志地临摹顾仙佛昨天给她写下的韵律启蒙,一点也不为外物所动。
过了一盏茶冷热的功夫,陆锦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走进来,笑着招呼三人吃饭,顾仙佛喊了小雀儿三次才把小雀儿喊动,依依不舍地放下毛笔被顾仙佛拉着去洗手,洗手的时候还在嘟哝着晚照对晴空之类的东西。
落座以后,陆锦帆自然而然地先把勺子递给顾仙佛,在她期待的瞩目目光中,顾仙佛舀起一勺乳白色的鱼汤慢慢品了一口,笑道:“香滑可口回味无穷,今天的鱼汤比次做的清蒸鱼进步不小啊。”
陆锦帆这才喜笑颜开,把碗碟分开其余人,招呼大家一块吃饭。
石实一边狠狠扒拉了一大口米饭一边含糊不清说道:“顾叔叔,次你说的那沙场中的事还没说完我就回家了,这次你继续给我说一下吧,我回家后一直在想你说的那个沙场大比,听名字就感觉很有杀气。”
顾仙佛笑了笑,一边挟了一筷鱼肉仔细挑着刺一边徐徐说道:“这沙场大比啊,你说的还真没错,就是杀气腾腾的,这沙场大比分为两种,一种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一种是营与营之间的,前者拼得是个人武力,后者拼的是校尉的指挥和属下的效死,一般来说,军中比较重视后者,但是前者的精彩程度比较高,我先和你说说这第一个大比。”
石实捧着饭碗,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眼神里透露出来浓烈的渴望。
顾仙佛正想把挑好刺的鱼肉放到小雀儿碗里却发现陆锦帆早已经给她放了两块,也没有多想便顺手放到了陆锦帆的碗里,陆锦帆低着头瞬间脸色通红,悄悄抬头发现其余三人都没有关注自己,这才重新把头低下悄悄伸出筷子扒拉着鱼肉慢慢吃了起来。
放下竹筷,顾仙佛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一片黑暗,眼神迷离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烛火摇曳中,顾仙佛终于看到了那一队队如标枪一般立于沙场之,脸混合着汗水与泥土,许久不见的西凉好男儿。
“这第一种大比,在西凉,被称为摘绣球,每逢大比之时,军营之中最高的那根巨木,就会挂起一个红红的大绣球,一直挂十八天,就看谁能在最后的厮杀中突围而出,摘下这颗万众瞩目的绣球。在咱中原长安,每逢科举过后,那些金榜题名的士子们有三日游城,一日夸官的习俗,游城好理解,所谓夸官,就是在那一日内,哪怕我……哪怕丞相见了他们,都得先弯腰行礼,那一日,他们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能见官大一级。”
“在沙场大比中,拔得头筹者获得的荣耀和夸官类似,要知道,沙场大比在西凉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事,那里民风剽悍,娱乐项目又少,所以大家就把目光投在了这份盛事之,军中高层多关注营房之间大比,但老百姓以及城中富贵人家看不懂那些捉对厮杀的复杂场面,所以他们就更关注摘绣球多一些,大概从四五年以前开始吧,城中富商为了博个彩头,也纷纷为摘绣球设立了高额的银两奖励,去年已经达到了白银一千二百两,良田三十亩的分量。不仅如此,摘得绣球者,会由一位军中的将军亲自为其牵着马在最近的城里游城一日,这一天可真是人山人海啊,就连城中勾栏内最有名气的花倌儿,都能为了谁陪此人一夜大打出手,要知道,摘得绣球者不论在哪个花倌儿那里过夜,绣球就要留谁那里,这可比真金白银还要强百倍啊。”
石实听着入迷,但听到花倌儿三字却迷惑不解,抬头发问道:“顾叔叔,花倌儿是什么人?她们为什么宁肯要绣球也不要银子啊,银子多好啊,啥也能干,这个绣球除了好看还能干啥?”
石实童言无忌的话语问得顾仙佛一窒,陆锦帆难得看到顾仙佛吃瘪的样子,也顾不得装作听不懂的矜持淑女了,伸手掩嘴而笑。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丈夫许国,不必相送
小雀儿虽然听不懂众人谈的是何物,但是看着娘亲笑得开心,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陆锦帆把吃饱喝足的小雀儿揽到怀里抱着,歪着脑袋看着顾仙佛,看他如何解释。
顾仙佛敲了敲石实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石头啊,所谓的花倌儿呢,就是养花的,她们养的花特别漂亮,谁来谁都能采一朵花走,但是人家辛辛苦苦把花儿养大,养得这么漂亮,你不能白采吧,采花你肯定要给人家留下银子啊,懂了吗?至于为什么她们宁肯要绣球也不要银子呢,小石头,记着这句话,侠女从来出风尘,那些人虽然生在泥淖长在风尘,但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去吃那一口苦饭,所以啊,是非曲直,她们还是能分清的,你不要打岔,听我继续给你讲。”
顾仙佛捏了捏小雀儿粉雕玉琢的小脸,继续讲道:“这西凉的摘绣球,讲究得是八个字不挟内劲,只讲功夫,顾名思义,在摘绣球中,参阅者拼斗之时,比拼的只是单纯的功夫路数而已,可以使用兵刃,但不可催发内劲,所以每逢摘绣球之时,你能看到各种各样在江湖失传已久的功夫招数,譬如剑法秋风枯叶、刀法捉鬼、拳法竹雷锁桥、腿法鸳鸯三叠……,这些在江湖失传已久的套路招数,这一日都会在沙场大比中出现。热闹得很啊。此等盛会,当真是让人看了一眼,这一辈子,就忘不掉啊。”
石实听着顾仙佛的徐徐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