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我说的话;算不算数呢……”
“龙州团练左厢提辖;左武卫司阶中候;天南善留判官;罗有德;恕在阵前不便行礼……”
我也排众上前站在车墙上高声道
“不知高经制是作为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的……”
“是作为这些无礼无状之人的上官;还是前来接应交割的友军来问的……
“居然是龙州团左……”
对方叹了一声;却是露出某种若是所思的表情;然后挥手止住身后的议论纷纷道。
“此处多有不便;可否近前说话……”
“不可;”
这话一出;他身边顿时冒出一阵反对之声。
“经制乃正四品大员;”
“岂可对小小的末流提辖;屈尊嘘贵……”
但是这位高宠;显然是个雷厉风行;言出必践的人物;就带着这些军将和少许亲卫;徐徐然的进入了我的营地;这也让我对他看高不少。
屏退左右;对坐在马扎之上;这位高经制三言两语;就说明了官军出现在战场上的前后缘故;以及那名军将如此说话作态的前因后果。
我们居然成了诱饵了?或者说我们从港口出发的那一刻起;就通过传信的鹞子等手段;变成前方官军战局上的一枚棋子。
而路上的行程和消息;以及前线局势的变化;则成为不断调整这枚棋子用处的过程;最终当我们的队伍;抵达了陌河小城之后;已经决定了我们的最终用处。
这也是他们对待我们疏离态度的背后缘由;有句话说得好;要想欺骗过敌人;必先欺骗过自己的先;起码连陌河小城的绝大多数人都并不知情。
为此牺牲一只团练;实在算不了什么;比我们更重要的诱饵;则是那些足以支撑官军下阶段大规模军事行动的辎重;
但是随着一切到位;舞台和展开铺开;事到临头;却在我们身上出了纰漏
或者说;官军本来想借着;四方叛军聚集起来合力伏击辎重队的机会;要打的是一次彻底的包抄歼灭战;
却因为我这部实在太机警;表现太好;让叛军望而生畏;屡屡受挫提前而还;变成了一场撒羊式的击溃战。要知道他们的计划中;本该是物资不足的叛军;付出一定代价后得到了这批辎重后;不愿意轻易放弃而被绊住;然后变成官军合围的网中物。
为此他们策划了许久;甚至暗中泄露消息;玩双面无间道;不惜付出一些牺牲和代价;来取信和麻痹这些在当地;拥有相当地利和人和优势的叛军。本准备一举成歼;却被我搅乱成追亡逐逃的乱战。
不得不在叛军四散推走之前;火急火燎的提前介入断其退路;但是因为临时的变动;造成包围圈并不完善就发动了;因此严重影响了战果和效用。
虽然这样可以减少不少伤亡和损失;但是同样的也会让不少叛军因此四散地方;重新隐藏起来;在想要把他们挖出来一举肃清;就在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也是那名前来交涉的军将甫见面;就兴师问罪的原因。
“这虽然只是个无心的误会……”
“但是这厮如此行事;却是有所私心的……说不定还是得到授意的。”
“此事虽说大局为重;但以你部为饵多少有些不地道;汹有亏……”
“更何况战地时机;瞬息万变……怪不得他人的”
“何况你部力战保全军淄;自当无过有功……”
“因此;或许事前有人教唆过他;对彼部威凌以势;军前恫吓一二”
“虚张声势以压迫你们分担一二过失;或是再谈分润几分功劳;粉饰官军的失责;自然就轻而易举的多了……”
“却不想你们可是那只龙州团左啊……”
他似乎想到什么;呵呵笑了起来
“却不知高大人;为何对我部如此垂爱……不惜全盘托出”
听到这里我的疑惑更甚了;他为什么要对我们点明这些;他的通情达理;反而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
“您也是官军不是么”
“就算是官军;也是亲疏远近的不是?……;
他恍然一笑;随后解开了我的疑虑。
“再说;彼辈在天南;对颜公的援护之功……却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我也算是颜公的半个门下出身……无论论如何都要道谢承情的。
然后他转身正色道
“这厮可否交我带还……必有个说法”
“如今军中缺粮为大事;好容易有一路送到军前……”
“却为了一隅私心;而横生枝节险些败坏大事;就算他背后有人荫蔽;也不得好过的……“”就不知有德;是否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和整肃的由头……“
在这位高经制离开半响之后
“你怎么看……”
我对着走出来的随行参赞第五平道
“可信;但不可尽信而已……”
“彼辈居于高位;治军统兵之外;名利手段还是有的……”
我微微叹息道
“偶然一件对他不利的突发状况;就能被他临机处断;寰转回来变成军中侵轧的手段和由头;连我们都成了助力和旁证……”
“对于那只传闻很有运气的龙州团左;你又是如何观感的……”
带着灰头土脸的某人;回到本部后的高宠;就有骑在马背上的另一个人迫不及待的发问
“运气好不好;暂且无从得知;但至少那位罗提辖;是一个聪明人;……
高宠翻身下马;笑了笑道
“哦……”
那人诧异了一下。
“其次;还是一个可以交涉的聪明人……”
“这就够了;”
“起码我们准备的那些后手……就没有必要再派上用场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州城
除了这个插曲之外;我们一路无事的抵达了安元州的州城;这里已经变成官军平叛的大本营;所谓车霖霖马萧萧;行人弓箭俱在腰;看起来一副热闹非
只是见到我们送来的大队辎重;城墙上的守军却露出某种宽慰和安心的表情;看起来官军缺粮应该是真的;连带对待我们的态度都变的客气和热忱了许
却没有陌河城那里的疏离和冷淡;让辛辛苦苦一路过来的我们;舒服了许
来接洽交割的军吏中;居然还重新碰见了老熟人。
虽然看起来胡子拉扎;憔悴了不少;与在天南军中居体养气的整洁得体;形成鲜明的对照。不过看对方的服色;显然是升职了。
“恭喜升官了;我现在该叫你陈监司;还是陈勾管啊……”
我让人摆下小宴;拿出几样私藏的美食;邀请入席聚饮。
“我倒愿没有这个提携的机会;”
形容潦倒的陈军侯;对我苦笑着抱怨道
“以至今陷在这个差事里;进退维艰脱身不得……”
“只是未想;你居然也趟上了这滩浑水……”
“浑水”
我惊讶了一下。
“你可知否……”
陈军候;不;已经是陈监司继续道。
“这片土地上;反乱的可不止大藩马氏;”
“安远州的十九家分藩世爵;有十五家都参与了反乱……”
“剩下四家里;两家地处偏远;暂且态度不明;一家在官军的掌控中;不敢轻举妄动”
“而另一家诺藩则是马氏的对头;才肯与官军合作的……”
“至于外州;不知道还有多少暗通曲款的人家”
“你现在明白了么……”
我才明白;官军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敌人啊。或者说前番的官军;是如何造就出来如此数目繁多的敌人啊;
“这么说;我们要对付的是当地的前藩兵和乡勇?……”
我摇摇头想把这些担忧和不散甩开。
“和这些地头蛇;打游击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也算是海藩的出身;对其中的门道怎会不知;难道这就是我过来时;路边悲惨见闻的由来……
“还有那些外州野狗一般蜂拥而来的义从……”
他低声补充道。
“官军封得上陆上的沟峡;却没法堵住西岸海路过来的外援……”
“因此这场战事;颇有得打了了……”
“这也太不寻常了……”
但是我更加疑惑了;
“局面是什么时候败坏如此的……”
就算以大司徒马扩的家族;在当地再有影响;或者说再有号召力;这片土地已经被唐人殖民驯化了数百年;就算是建立国朝的统治下也延续了上百年;也不至于人人皆反自危到这个地步啊。
“自然是已经覆灭的前路人马做的好事……”
陈军侯露出某种讥讽的冷笑。
“那位高威卫和王都承制身死事销……却将我们都坑了进去;难以自拔了
“如今为了朝廷的体面;却是不可能对这些叛党;稍做宽颜轻贷的……”
“而军中诸率臣也不见得齐心……怎教我辈盼到头呢”
“不过此次胜上这么一场;至少我等可以消停安生上一段日子了……”
阵没在叛乱中的右威卫将军高浑和枢密都承旨王诜?;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我想再问详情;他却讳莫如深的不肯再说了;只是转而他顾;另言其事;最后在我这里很是多喝了几杯酒水;又带着大包小包的手信馈遗;摇椅晃的由亲随搀扶而去。
我却是疑惑更甚;前一批官军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以至于连当地一贯颇为拥护朝廷的内地分藩;都要起来反抗;最终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叛乱。或者说;如何失策和倒行逆施;让这片土地上;充斥着怀疑和敌视的味道;连官军的后勤线都无法正常维持了。
要知道;安远州这种内地大州;一贯是以民风驯丨熟;治下平和著称;与那些土夷杂处;民风彪悍;颇有些桀骜不驯的!远洲外岛;根本没得比的。
而这些本地分藩虽然算是西海道的一大保守势力;但大多数平时鲜有什么存在感;只是对内虽不乏矛盾争端;对外却相当的抱团而已。因此他们一旦起来反乱;也是相当麻烦和棘手的事情。
毕竟动辄百年、数百年时光下来。这些藩领世代;用分家、族人;姻亲;臣属和领民构成的;自上而下的纽带和网络;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和摧毁的;特别是在他们对于官军的失望和兔死狐悲的抵抗排拒情绪下。
当地世代分封下去的;士家、国人建立起来的;一个个类似古代中原坞壁式的堡寨城塞;势必成为了官军必须逐一克服和拔除的绊脚石和硬骨头;若真要全数攻略下来所需精神和投入;足以令人耗尽耐心。
就如马氏一族出来在州城的宅弁郊野的庄园外;在几家的领地内;就建有大小十几座城垒一般的聚居地;属于当初大开拓时代的建筑;用来镇压和防守当地山夷土族的;现今也变成对抗官军的据点。
而且当地还有足够的山林;作为一个类似岛藩出身的人来说;这些漫山遍野无所不在的山林;可是比那些负隅顽抗的据点;更加麻烦的存在。
就在我们驻扎下来没多久;官军就宣布了所谓清扬渡大捷;也就是我们御敌的那个桥渡;具体内容;无非官军各部奋勇争先;追讨逐亡;杀获地方叛党各万;缴获辎重旗仗无算。更顺藤摸瓜拔除捣毁;山野村邑窝藏之所数十处;因此;全军赐下酒肉;以资庆祝。
连我们每人也拿到了两个罐头;一瓶淡酒;当然是从我们送来的辎重中发出来的。一时间整座城市被某种乐观和前景所笼罩着;
只是我在这座偌大的州城里;所见所闻;几乎全是官军和官军相关的各种人等;鲜有当地居民的存在感;也间接印证了我某种猜想。
这南朝一片繁华鼎盛的表面之下;或许底层的根基;已经开始松动了。这次紧接这天南;发起叛乱的安远州之乱;只是某种事态的升级和进一步的挑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