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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情况下;我倒是不好厚颜无耻的当着来使的面;继续狮子大开口了;只好递出拟好的后续意向后;拔营进发了。
从齐州到兖州;一马平川;道路也颇为顺畅;因此仅仅一天一夜之后;我的前沿就有所反馈了。
“先哨的马队;有一部分没有如期归还……”
我哦了一声;转头过来。
“是那个方位的……”
因为各只部伍的加入;连带我麾下支派的骑兵;也达到了千余人;单独被抽出来;临时归做一部;作为南朝相对宝贵的骑兵;这点数量很难在正面战场上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因此大多数情况下;我是把他们当作不怎么合格的外围游哨来使用的;
有事时轮流散出去;充作大军的外围警戒;可以将警哨的活动半径扩大到两三里之内;或是针对性的前出五到十里以内的预警和巡侦。
从不指望其战斗力;只要能够在遇敌或是;提供某种前期的预警距离和准备时间就够了。属于某种以数量取代质量的临时措施。
徐州彭城的帅司;已经陷入某种纷繁忙碌之中;各种武吏文员奔走如织;人人仓促于色;似乎连北边吹过来的冷风里;也带上了兵戈肃杀的味道。
“神机军何在……”
“让剩余的神机军顶上去……”
“他们不是善守也能攻坚么……”
“把营垒给我立在运河边上……多少能起到些用处把”
“在把新军右厢再派上去……”
“不要和我抱怨辛苦和伤亡……”
“无论是要人要马;帅司都可以给他补全……”
“就是不要停下阻击;让北兵从容前进……”
“可用辅兵资序;来补足护军三卫否……”
“不若将夫役皆武装起来再说……”
“不可;这是自乱阵脚的撒之道……”
“再次给我确认;游击军所部;已然到了那里了……”
最后这个声音;也是被反复提及最多的。
从徐州到兖州;地处淮北到河南的大平原上;除了几条大小水系外;地形上几乎鲜有阻碍;因此只能依托现成的大小城邑;进行有限的要点防御。
也正是适合大型兵团进行决战的战场;至少数万河北兵正在逼近徐州的帅司所驻。
要是能够及时撤退;暂避其锋芒;问题除了帅司作为军前最高指挥协调机构;不可轻移的政治和军事象征外;徐州还是总枢纽和大方后的所在;却也是不可以轻易放弃。
为了维持支撑下一波的攻势;而后方大本营发动全力;从海陆而来堆积在当地的物资;数不胜数;却是没法一下子撤到更后方去的。
偏偏因为突发的状况;救援汴州这个要点;帅司手中的大部分机动兵力;都被调到了西面;所以一时间号称兵强马壮第一的东南路前沿军行司;居然陷入了某种捉襟见肘的窘境之中。
只要在外的游击军这支人马能够及时赶到;就算什么都不做;纯粹打酱油;也是一种有力的威慑和牵制了。
只消令河北兵不敢妄动;或者没法拿出全力来突入徐州境内;自然就有将糜烂的战事拖延下去的转机。
无论是从后方的淮南一线调集增援;或是从汴州军前归还部分建制;都有把握这一大部冒险突入的河北军;给包夹击退或是挫败;乃至大破或是全歼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只聚集了外围游离兵力的部队;就成了某个不可或缺的关键;连带之前擅自东进之举;也成了某种意料之外的所得。
想到这里;这些自诩老谋深算;或是的帅臣们;也不免有些纠结异常;
弄到最后;事关东南路大军后方;成败存亡的关键;还是得靠这么一只被长久边缘化的偏师;具体的出力和表现来维系着。
但是一时的脸面和情节;终究是比不过帅司在徐州一地的安危得失;自然一切都是以安然渡过眼前这个危机;为最高的优先。
因此;只消不是太过离谱和奇葩的要求;都可以先捏着鼻子应承下来再说。
相比之下;那位提出的要求;虽然有些令人意外;但却还距离最低的心理底线上有些距离呢。
有人松了口气;对方总算是个可以交涉明理的;然后顺便提出是不是该稍稍反省;之前安慰蔡候在位时;有些独断专行的针对性举措;以至于将这么一只战力;白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毕竟;能够正面硬憾优势于己北兵的部伍;可不算多啊;
有人却觉得略微遗憾起来;这位居然忍得住这种诱惑;这可能对于帅司予取予求的唯一机会了;当然了;要是他表现出某种贪得无厌的一面;那是最好了。
有心人籍此只消稍稍的推波助澜;就很容变成某种桀骜不驯丨尾大不掉的风评;而得罪和触怒了帅臣们;事后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这不仅仅是打压和抑制的问题了;光是帅臣们的一致态度;就足以永远断绝了他在军中的前程;再加上后方的发力;剥夺了令人羡慕的部曲;赶回老家去乃至就此发配边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昔日执掌机要的二号人物蔡候;虽然因为坐忘军机之嫌;而被召还后方质询;但是军行司里安插的党羽犹在;暗地里愿意继续为之张目的人;却也是不乏其人的。
…
第三百五十五章 平海
因为有众多友军同行;需要编排位置和次序;因此从发现敌踪;确认接触和规模;战斗状态编成;到进入目标场地;花了大半天时间;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只剩下满地狼藉、尸横遍地的战后情景。
然后派出马队;追寻着战地里大队人马所留下的痕迹;在日渐昏黄的天色下;我们紧赶慢赶终于找到了发生战斗的地方。
绵延起伏的原野上;已经被奔走呼喝的人潮;踩踏的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来;一条东西向的大路横亘其间;勉强为这个厮杀正酣的战场;提供某种方位的参照。
从架在望车高台之上;最大倍数的咫尺镜里;我可以观察到;一只打着青色飞鸟旗帜的北军;正在与对面立营的神机军一部;激烈鏖战之中;
只见铺天盖地的烟尘和火焰;从南军的阵营里飞射出来;又如星坠一般的溅落在北兵之中;将他们的列阵淹没在火光浓烟之中;煞是壮观;
在这一刻;我至少看到了火巢车、飞火雷、等七八种火器的出场;
从战法原理上说;和我的部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同样是用密集的远程投射;打散了敌军的列阵之后;让步卒拥上前去近身厮杀;从火器轰开的缺口和混乱中;奋力扩大战果。
但是具体兵器和战术上;以及效能比上;就差了不止一个世代之远;光是如此之多的种类和配置;就足够负责后勤的人;各种抓狂或是发疯了。
更别是保有独立在外的作战和自持能力;难怪长久以来;神机军空有强大的投射火力;却只能用来依托城垒营寨据守要点;或是分别配属在各军名下;在步队军阵的掩护下;进行野战防御或是攻坚作战。
只是在这些火器的打击下;这些北兵也呈现出颇为顽强坚韧的一面;他们主要的对应方式;就是训练有素的举盾列阵;交错合力抵挡对面投射过来的爆炸或是燃烧物;或是针对性的循着轨迹局部四散避让开来。
就算被迎面击中掀翻;只要不死或重伤就会相互搀扶着重新爬起来;就算被遮挡物流淌而下火焰烧到;周旁的人也不慌不忙的;将其扑滚在地;用沙土和湿障;将其扑灭。
显然是一只有着和南朝长久交手;拥有相当丰富做战经验的队伍。
而从神机军中投射出来的;具有覆盖杀伤面的飞火雷和大型火油弹;毕竟只是少数而已。大多数还是发火箭、火巢车、旋风炮;皮炮、投弹器;外加少量铁臂弓、强弩等传统军械。
而且一旦混战起来之后;这些大型器械;就失去了大多数用处;反倒不如传统弓弩更加管用。
因此;这只北军在漫天火器的打击下;不但不落下风;战的有声有色;还几度逼近神机军所立下的营盘阵脚;突入拆毁填平了数处防线和工事。
可谓层次梯比;进退有序;令人生出一种难以动摇的错觉来。他们甚至可以掩护着弓弩手迫近;用又快又狠的抛射;一度扰乱和压过了布置在前沿的火器部队。
不过;这一切;都在我麾下的部队;投入战场就发生了改变。
随着绵延的鼓号声;面向我们最近的一翼;迅速收缩了起来;然后变成一只前出迎击的队伍。
最先完成列阵的第六辅军大队;也大踏步上前;与这只分出来的敌军;迎面撞在一起;说时迟;那时快;这片刻之间;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
迎面冲在最前的;是一些手持管状棒槌和小盾的士兵;只见他们小跑之后;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堪堪拉出一条长长的横阵;用小盾横支起那些棒槌;然后在盾牌边沿猛然一敲;听的乒乒声骤响;对面那边;顿时就倒下好些冲在最前的排头兵。
飞快敲打这手牌;一口气将三发子药全数打空;这些辅军才呼喝起身挥舞着棒槌;抵近杀入列阵之中;挥牌抡棒;捣打的血花飞溅;后队的人马也绕过他们丛列;挺枪持刀从两翼杀入被挡住的这支敌军。
于是乎;似是没有见过这种掩射-突击战术的缘故;敌阵派来迎击的队伍;居然撑不过几个照面;就败退了下去。
被尾随追杀留下了一路尸首;方才在本阵急忙转过来的弩手;箭雨集射的支援下;逼退了那些追击的辅军;堪堪在本阵边缘;停下脚步来。
但是接下来;战事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在分兵迎击受挫之后;北军大部迅速放弃了继续的攻势和努力;在昏暗暮色的掩护下收缩整队;缓缓向北退去。
而那些营垒中的神机军;以及负责掩护神机军的步军人马;都没有再出营追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数百步外的敌军;就这么完成转向换阵;离去。
倒是我的麾下;在见过了第六辅军大队的表现后;还有些跃跃欲试的主动请战意愿;事实证明;有所准备;而聚拢成一团的敌军大部;可不是那么好啃下来的。
在主动请战出击的几只协从友军;前赴后继的轮番攻击下;他们仍旧能够相对从容的整队换阵;交替掩护而退;仅仅损失了若于阵断后的人马而已。
这种战斗素养和指挥效率;让人不由刮目相看。
“这部人马啊;乃是平海军;”
检视过缴获的军旗样式之后;倒是有人认出来。
“北朝安东行营麾下的五大军序之一……”
“最远可以上溯到;乾元年间;老安东讨击军的源流……”
“无怪如此难缠悍战了……”
故安东道境内;多高山大谷;沟壑绵连;气候酷寒而民风彪悍;因此也盛产出色的步卒和射手。
当年古高句丽国;据有其中;而得山河之险;生聚各族之悍;以一隅之地;而撑过了隋炀帝的三次大征;唐太宗的两次讨伐;
才在高宗之世;被名将李绩以“春杀耕民;秋焚所获”的焦土战术给拖垮;覆灭于饥荒与内乱之中;成为薛仁贵治下的安东都护府;又经过上百年的拉锯和经营。
才在乾元、泰兴年间;由梁公派出的讨击军;从登莱出发渡海而击;驱逐了安东都护府的叛军;进而迂回包抄了范阳叛军老巢的后路。
然后籍着追缴安史叛军残余的由头;将安东境内的大多数部落藩族;一一扫平;将大氏渤海国打得山河破碎;最终在泰兴年间;变作天下二十四道之一的安东道。
而在;那一路安东讨击军;就地驻屯拓殖;建州立县;改羁縻土属为指派流官之后;也形成了所谓威赫天下的龙武军集团;名为安东一脉的支系。
其中又分为两大世系源流;初代的安东守捉使薛嵩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