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已经秘密修复了之前被焚毁的中天津桥;并且用堆叠在桥头的废墟和设置的营盘;用作欺骗敌军可能散布在北城的眼线。
因此他亲率负责包抄后路的先头部队;得以远比他对大内声称的预期;更早一步回到了北郭。
只是得到的消息;却并不好;那只突然出现;有盘踞在城北的敌军;居然都打到圆壁城里去了;这对于他的包抄合拢的计划;又频添了许多变数和意外。
要知道;圆壁城里可是有宽大的城门;可以直接通往城外的;如果他的部队不能及时迂回包抄到位的话;光是这座城门的存在;就足以⊥发现行事不对的敌军;乘机跑掉相当的部分。
很可能围歼敌人的通盘大计;也变成一场不甚完美的强攻和击溃战。
对于这只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南朝新军;他可是一点儿都不敢掉以轻心的;要知道;这支人马之前可是颇为难缠的;一路追在他的河北援军后面;像是孤狼一般的怎么甩都甩不掉;反倒因为轻敌和懈怠吃了许多亏;被打掉了好些断后的部队。
因此;他完全不介意以最坏的打算和最谨慎的态度来对应。这时候;他再次遭遇了派往大内的信使。
“换俘?……”
张叔夜对于这个消息楞了一下。
“为什么要换俘……”
“据说是大元帅府的均令……”
回报的传信官道
“以振奋军心……”
“岂有此理;”
多年军伍的经验;让他本能的察觉到其中不对劲之处
“敌军怎么会突然如此好相与了……”
“早不来;晚不来;突然就想起要换俘了……”
“只怕有所图谋;且所谋不小啊……”
“难道大元帅府之内;”
他骑在马上奔走不停;却忍不住抱怨道;
“就没有人可以劝谏和进言;须防有诈么……”
“这些敌军虽然只是一隅;却是狡诈多变;不可轻信的……”
然后他从左右尴尬或是灿然的表情;才发现自己有些失言了;居然在公然质疑大元帅府的决定。
不过这也是难怪;自从那位专掌大元帅府之后;那些富有经验的老臣宿将;都被他找借口打发出去;其中剩下的不是唯命是从的亲信;就是唯唯诺诺的明哲保身之徒。
因此;那位在大元帅府里更是没有擎制;而很是出了些纰漏;若是继续坚持己见的话;如今还真没有人可以劝阻的里奥。
再加上大摄反攻之日;将绝大多数尚有余力的悍战之士;都带出了皇城。这些人马除了布防东线外;其余又随着张叔夜鏖战城南。
因此留守大内的都是些残损较大的二线部队;以及少量的禁营;用作扼守或许有余了;但想要强攻硬战;就有些后劲不足了。
因此;那位做出如是的选择;也并不算意外了。
想到如此种种;张叔夜当机立断道
“快;兵势如火;随我转向北郭……”
“所有部伍抛开辎重和累赘留给后队收拾……”
“须得用最快的速度抵达北郭的城墙下……”
“不去大内了?……”
身侧的一名统制官迟疑了下。
“不去;先把距离大内最近的徽安门夺回来再说……”
张树叶斩钉截铁的应道。
“待到第三波人马渡过来后;再让他们去大内……”
他们在清理出来的街道上飞速奔驰着;冲过一座又一座坊区的废墟和残垣;这一次;却是在没有任何人;可以组织和妨碍他们了。
因此;仅仅是用了一个多时辰;就眼见远出的城墙轮廓;已经杳然在望了;张叔夜开始下令放缓步调就近整队;收拢拉长走散的部伍;突然就听到身后的将士哗然大叫起来。
…
第四百五十八章 归亡6
“火”
“好大的火”
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不由自主推搡着同伴的身体;有些大惊失色到。
“是大内的方向”
说实话;自从洛都城被围攻和打破以来;他们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火情;对于城坊里一天到晚;伴随着厮杀声而升腾起来的火头;都已经见怪不怪到有些麻木了。
反正相互放火来攻击或是阻却对方;已经变成了一种司空见惯的占地手段。
但究竟是怎样的大火;才能让他们这些人如此慌乱不堪起来。
张叔夜转身看着城头上笼罩的火光;不由心情沉了下去;
大火来自含嘉仓城的方位;然后又很快通过城墙上的堆积物;蔓延到了圆壁城的附近;于是大内的北面;顿时被遮天蔽日的火光所笼罩了。
然后随着北风的呼啸而下;大量升腾而起的烟雾、尘埃和灰烬;被直接吹到了大内之中;飘飘洒洒的就像是下了一骋黑色的细雨。
其间还有隐隐的闷雷声;却是含嘉城里的大火;已经烧到某些仓窖中北朝暗藏的火油火药等物;顿时变成一场大爆炸;
在火光冲天中;突然升腾而起又香高空扩张的硕大灰黑色烟团;不但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目;也将皇城大内与东夹城之间的角楼;给稀里哗啦震的崩落了一座。
而大火烧起来;还未蔓延开来前的片刻;
数辆大车碌碌的碾过满是积雪的地面;留下数道深深的车辙痕后;在濯仪城城墙边角上的空地停驶下来;
炮团副都尉杜疏朗;指挥着一小群亲信部下;将成捆的柱状物;从马背上小心的卸了下来
然后就地在雪中挖坑;在拍实边沿;一个临时的发射掩体和角度;就设置好了;
这些碗口粗飞火雷;被逐一小心的支放在其中;然后用一条粗长的引线;串接起来。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在大军开始撤退前;在大火的掩护下;将军中包括飞火雷(康格里夫火箭)的;不变长途携带的所有远射火器;全部对着大内方向;放射出去烧人;以进一步制造某种骚动和混乱。
霎那间各种密密麻麻的燃烧轨迹;从升腾的烟火里飞舞了出来;又划过一道道抛物线的轨迹;杂乱无章的落在各种宫室;林苑之中。
顿时让驻留在陶光园中;本有些错愕的临时大元帅府;顿时慌乱起来。
而在大内的另一头;
作为实质上掌控着北国数千里山河的的第一人;北朝的摄政;感觉像是在做一个沉重而漫长的梦;
不断有人到他的床前问安;又不断有人凑在他身边呼唤着什么;更有人在他的床榻不远处;大声的争执着什么;然后大呼行的被拖了下去。
还有人在自己的床前哀哀哭得泣不成声;又有人跪在榻前给自己喂食汤水;然后一遍遍的呼唤着自己。
但这一切;就像是隔了一层冰面一般;让人怎么游动;也无法挣扎出去。然后一声惊雷咋响;就如在沉寂的湖底呆了许久;而突然挣脱出水面一般
当他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先嗅到的是浓重的烟味;然后透过琉璃窗格的殿门;第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在燃烧中的殿宇一角;火焰与尘烟在风助下喧嚣直上;就像是一只照亮大片昏色的硕大火炬一般;显目的让人不想重视也不行的
“殿中着火了……”
“有敌军杀进来了……”
“谨防左右……”
“小心奸细……”
“随我索敌……”
左右此起彼伏的厉声高喊着;奔走与廊下、殿宇之间
他突然依锨起来;着火那是上朝用的紫寰殿;及其附属的明政楼;乃是为了昭显名为摄政;实质凌驾于天子的莫大权势;而在前代特别修起来的;
这个结果;不由让他有些怒极攻心;斥骂的话语还尚未出口;先猛然喷出腥甜的一口液体。
然后再左右惊异的目光和呼喊声中;重新脱力倒回在榻上。
“大摄……”
“大摄……”
“你怎的了……”
“来人啊;传御医……”
“大摄呕血了……”
这是他陷入昏迷中所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这只是唯一一枚突然人品发作;乱飞出最大的射程之后;落到紫寰殿上去把上朝之处烧着了的幸运儿
只是身处大内腹地自以为是安全之地的各人;就不是这么想了;他们还以为有敌军打进来;其中的;已经渗透到紫寰殿附近;而各种慌乱疲于奔命的;想将这些入侵之敌;给挖地三尺的揪出来。
在这一片纷纷扰扰之中;自然无暇是顾及圆壁城中正在发生的变化和后续动作了。
作为大摄清醒后;再次受激吐血的连锁反应;甚至一直冲击到皇城大内名义上的主人。
突然传来一阵由外而内的激烈叫喊声;
“陛下造反了”
“速速拿下……”
正躺在刚刚宠信过的妃子怀里;小惬意吃着桂花肉饼的大唐天子李庚;目瞪口呆的看着破门而入冲进来的卫士和内官。
他们在一名内常侍的带领下;将室内的陈设冲撞的七零八落;径直闯到刚临幸过的床榻前。
“你们这些犯上无礼之徒……”
尚有姿色的妃子;已然是抱着胸口上的皇帝;大声惊叫叱骂起来。
“梁师成;你想做什么……”
名为梁师成的内常侍并没有回话;只是嗅着空气中的怪味;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动手吧……”
然后指使着手下;将衣裳不整的皇帝;从同样衣裳袒露的女人雪白胸脯拖起来;用一条长长的白帛围在颈上;然后将尖叫喝骂不止的女人;几个耳刮重重抽倒昏阙在一旁;这一切驾轻就熟的就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般。
“陛下;该上路了”
他这才在脸上露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恭切表情来。
“还请稍稍体面些。”
作为暗中投靠了灵宝公的亲信;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位年轻主子早就在等着这么一刻了。只是因为大摄的犹然不决;才拖延了下来。
最后这个名义上的阻碍一去;皇道派的那些残余;也就再没有多少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只是;世事都未必能够那么容易遂如人愿的。片刻之后;只听见沉重之极的咔嚓一声;却是用来立足的几子不堪重负的断裂了;梁师成忍不住面皮抽动了一下;
然后不得不换了一面更加沉重厚实的桌案;逼迫搀扶着畏畏缩缩的皇帝;挪动胖硕的身形;重新站上去;然后顺利的将帛布抛绕过横梁。
片刻之后;他无奈看着梁上因为体重而断裂的白帛;又看看重重摔在地上;翻着白眼挣扎的天子李庚;再次露出某种决然的表情。
最后;几个卫士使出吃奶的气力;拔河一般拉出一身大汗淋漓;总算将胖的已经看不见脖子的皇帝;给勒的下颔紧缩进去;舌头长吐出来。
结果;松手凑上去摸了摸;居然还有余温和微弱的气息;显然是因为颈下的肥油太多;而窒息的有些昏死过去。
梁师成不由口中发苦;脸色铁青;从袖袋中拿出一块金锭子;掰开奄奄一息的皇帝嘴巴;恶狠狠塞了进去;结果只塞到了喉口;就禁不住对方猛然抽搐起来;猝不及防的梁师成;几乎被猛然反刍出的胃囊污物;迎面给喷了一身满脸。
该死了;脸色已经变成猪肝一般的他;不由再次狠下心来;拿起一只厚实的靠枕;按在皇帝满是污渍的口鼻之上;用尽全身之力按下去不动;然后又对左右喝骂道
“你们还看着什么……”
当被压制之四肢的天子;最后一波激烈挣扎和抽搐;再次平复下去之后;梁师成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可以回去复命了。
他已经身心俱疲;难受的只想把自己身上的一层皮都刷下来。
“来人;送去停灵”
然后;身后惊慌失措的大呼行声;再次让他有些艰涩的转身过来;却看见本应该死透的皇帝;却又直挺挺的坐立起来。
只是七窍都在留下不明液体;如此惊怖而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