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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有些脸色不虞的看着远方升起的烟柱;与此而来的;是海风特有的咸腥气息。
那是海港的位置;也是他们日夜兼程赶来;需要第一时间夺回的
不由的心中一沉;难道已经被胡马儿抢先了一步;傻到这里来了么。
随后;他就发现;那些正在城中放火的人马旗号;赫然是来自国朝海兵队的旗号。
他们成群结队的四散在港区之中;匆忙的在一处处仓房和露天堆场上;堆起柴薪浇上火油;看起来忙乱而不乏次序;与其说是肆意而为;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有组织的行为。
“快;快去救火……”
燕九儿却是无心顾虑这些了;赶忙拍马带头冲了下去。
“不要再让他们继续烧了。;”
“敢有阻挡者;杀无赦……”
他的声音响彻在奔驰的风声之中。
不久之后;海港中刚烧起来的火头;就逐渐的熄灭了;只剩下袅袅的残烟;以及那些脸色不豫聚集退守在港区一角;与半路杀出的燕九儿马队;各种对峙的海兵队。
事实上;同样的事情;也相继发生在从青州沿海;到密州、海州一代的各处港口之中。
因为在这些虽然实力相对完好;却无法改变陆地形式的南朝水师;在得到消息;并确定了陆地上的败局已定;而已经不可挽回;放弃最后的努力和打算撤离之前。
就各自按照既定的某种方略;开始毁掉分布在五六个港区;十数个大型泊位之中;一切没法带走;而可能被北朝所利用的港口设施和物资。
其中有好些被赶上了;就多少保全完好或是剩余了一些下来;还有少数距离远而赶不及的;就只能看着满地的灰烬和残火袅袅。
当两天后;得到海边陆续传回来的消息;倒让正在各种大小庶务中;忙得焦头烂额中的我;顿时有些惊喜起来。
因为;据说在各处码头的栈桥外;尽是堆积如山的物资;以至于原有的临时搭建的仓房都装不下;只能露天堆在场栈里;又被霜雪厚厚的覆盖起来;就像是一座座人造的小山。
除了缺乏日常所需粮草军械之外;其中大多数是衣物;被褥、靴子、毯子、油料、薪炭、以及酒水、药物、油膏等冬日急需的常用物资;
甚至还有好几万担粗制的蔗糖;上万桶腌过的猪板油;乃至数万双皮质胶鞋;数万顶圆笠;几千条包头巾之类;让人炯炯有神的玩意;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和想法;才会被千里迢迢的送过来的。
而这些杂七杂八的物资;显然是某种为了冬天突发的需要;而从海路加急给运送了过来;却不巧赶上局势大变;陆路运输长时断绝;自此再没有输送往目的地;或是派上用场的机会了。“
虽然其中好些存放地;已经被当地人乘乱取走不少;又被撤退前的水师和海兵队给烧掉了相当一部分;但是剩下的还是数量颇多;尤为可观。
这不可不说是我们在某种冥冥之中;自有的运气和好处。最关键的是;终于有人可以给我们带消息回去了。
于是;由徐州来的迁移百姓中的青壮年;新组成的数只劳役大队;就有了新任务;一部分人在少量兵马的护送下;随车马前往海边的港口;将这些物资搬运回来;集中分配和管理。
另一些人开始清理益都附近的积雪和平整道路;。
而妇女和老人;则留在城中;于一些清理垃圾;收集挥手废弃物资;等帮工性质的零碎杂活。
江宁行在;石头城;望江门附近的临时大狱之中。
前军行司的实质帅臣之首;兼领本阵与东面使君章玉吉;正像一只困兽一般的;在透气的二尺窗格下;反复度来度去。
虽然是囚室;但是作为这些权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暂时息身之所;临时的额狱政管理房还是尽可能的提供了某种便利和布置。
毕竟;作为;门生故旧;虽然无法改变监国的意志和决定;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低下品的小人物;却是毫不缺乏手段的。
因此;只是稍作招呼;管狱的提刑们;不但让出了这件原本足够宽敞的事房;改作专属的额囚室外。各种名贵的家具陈设也是一应俱全;连溺桶夜壶痰盂;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座丝绸垂幔的雕花大床;
在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炭火和熏炉的供应下;令宽敞的室内暖融融而毫无异味;就如同一间舒适的家常居所一般
虽然颇受优待;也没有吃什么苦头;但这种坐困囚室的生活;绝不是章玉吉想要的。
他应该在御前观览中享受得胜班师的万众瞩目中;然后走进政事堂或是枢密院里;进而成为幕府御庭会上;有资格表态的那一员。
他已经超过五十岁了;虽然牙齿依旧坚实;腰杆也仍旧挺拔;但是对于政治生命来说;却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正是不想被人说是尸餐素位;才放弃了补入枢密院的机会;而争取到这个东南路北伐大军居中运筹的要任来。
作为伴随郭超创立的广府老派门阀之一;章氏一族从资深文臣世家转入武途;才不过两代人;因此到了章玉吉身上;既有文武两班左右逢源的好处和优势;但在身居高位后更进一步的仕途上;却不免有有些青黄不接的尴尬。
前代人在文资仕途中的人脉和渊源;正在逐渐淡去;而新一代在军中的地位和影响;却是尚未培养起来足够的基础。
因此;他格外需要北伐中的这个位置和机会;来巩固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和功绩;为子孙完成一个至少三代将门的转型。
然后;他努力调和着前沿的纷争和事务;承启着军前的需要和后方的意志;巍然不动的在首席位置上;冷眼坐看着几位帅臣同僚之间;那些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的;明面和私下各种举动。
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黯然出局;他依旧是帅司里;那个可以左右大局的人。
但是;现在他却有些羡慕起那位;因为犯了过于明显的错;而被提前招还的蔡候了;起码他虽然一时被闲赋在家;却有很快得到了启用。不用为后来发生的事情;而受到追究。
就算是再后来被招还的那位杜君毅;杜使君;对战局糜烂所承担的责任;也远比他要轻松的多;最多也就是任事不明;强制退养的结果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还在任上的帅臣来说;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全线大败的罪责必须有人出来承担。
而作为名义上总领全局的大本营;乃至作为幕府的接班人——监国;是不可能因此受到公开的处置;那是动寅本的事情。
因此;这一切;也就只能有自己这些;居于前线运筹帷幄的使君们担待起来了;章玉吉作为首席帅臣的头等责任;也自然是彻底跑不掉了。
对于国朝来说;难道还有比他更足够分量的罪魁祸首么;
因此;他只能努力的自救。
不断的通过牢狱里送出去的消息;让家眷亲族门人们四处活动着;一边暗中沟通其他几位使君用以互相自辩。另一方面;则是拿出家族多年底蕴;所积累的财货珍宝和人脉关系;上下打点探寻着那一点点可能性。
只是作为败军之将;就算是曾经的家门显赫;也不能改变大多数人藏在无奈和无能为力的委婉说辞背后;那种避尤不及的避嫌态度。
这种令人无奈而绝望的回应;在半个多月后;终于得到了某种变化;却是来自当初的主战派和北人党中;被排除出北伐大业的某位大老。
需要在外部因素中找个足够分量的罪魁祸首;比如某个一直桀骜不驯的!存在;来作为这次北伐失败整体开脱的理由之一;
只是对方举出的这个证据;也实在太过有些荒谬了;而且同样还要面对监国的质证和倒查。要是依他往常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那自己;举足轻重的身家前程去;为这种有些无稽之谈的事情背书。
但是现在;他已经自觉所日无多;那些亲族子弟;却是需要这个机会。
他望着外面自由的天光;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抓住这个唯一的契机。他已经没有多少时光和岁月;等待监国的愤怒逐渐消散;或是让大府重新想起他这个;一度还算得力的老臣。
反正只是表示出某种嫌疑的态度而已;后面的事情;自然还有人回去完成的。更何况;那些人也未必能够在回来;为自己自辩了。
依旧笼罩在某种温暖湿润气息中的广府;
从多年前的创伤中;好容易恢复过来的下层人们;努力的抓住这冬日里的最后一点凉爽气息;为自己的生计四处忙活着。
“好想……好想啊……”
女孩儿在床榻上抱着个硕大的枕头;打着滚儿。
努力感受着已经消散的气息残留和感触;回忆着曾经亲密无间的点点滴滴;在厮磨间追寻着某种籍慰和安心的感
燃烧的大片火海和倾倒的宏伟残垣;那些极不愿意想起的血色记忆;披星戴月的在马背上颠簸;又辗转流落的岁月;各种记忆的残片;一点点的让她忍不住惊醒过来;又抱着刺痛不已的头;躲在被窝里小声的哭泣;
那段时间;也只有、只有那个温暖的怀抱;心跳和气息;才能让她远离这些可怖的纷扰。
但是;自从那个人走之后;随着夜晚独处的孤寂和失落;却是一点点的侵蚀着幼小的心灵。
只有依靠不停的日思夜想;与那人有关的点点滴滴;并由此产生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梦境;多少能够有所平复女孩儿的焦虑与孤楚。
“好烦恼啊……”
她再次娇吟了一声;像只虫子一般蠕动在拱起的被褥之中。
…
第四百七十四章 渐变4
青州;某段道路边上的临时营地;敲响了停工歇息的铁版
“今个儿的下饭盐菜……来啦”
“有咸豇;醋芹、泡豆、辣于丝儿、渍萝卜皮;腌瓜条和海带于……”
“分量有限;早来早得喽……”
随着呼喊声;成队成队满身泥泞和尘土;正从劳作中放下工具;解散下来的人群;顿时一拥而入四面透风的饭棚;抓捧起一块块烤的热乎乎;软绵绵的薯块;再用木盘陶碗舀一勺子腌菜;就这么蹲座在火堆旁;稀里哗啦的囫囵就是一顿。
而作为日常巡视的巡视蔡元长;也沿着被清理了冰雪的过道;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些这些忙碌的身影;长长的突出一口烟气来。
然后他丝毫不避嫌的走到;满是呛人烟气的灶台前;拿个瓢子从有些浑浊的大锅里;舀了一勺子热水;慢慢喝下去暖了暖身子;又尝了尝块新烤出来的烘薯;吃了几口大盆子里的盐菜。却不由皱了皱眉头对从旁的人道;
“怎么沙子有点多的嗝人……”
“就算是最低定量的供给……”
“也要保证最基本的卫生”
“不得犯浑偷懒……”
“不然;惹出什么时疫;造成不必要的折损”
“乃至耽误了进度和工序……”
“有的是人等着替换你等……”
负责火头的人;忙不住的点头道。
“小的一定加倍小心讲究……”
蔡元长有看了眼正在用餐的人群;大多数已经吃完了配给的份额;正在三三两两的借助消食和休息的片刻;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儿;看起来虽然依然不乏疲色;但是总算是远离了面黄肌瘦的虚弱无力。
他们大多数人的生活和诉求;倒是极为简单;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道;残酷而艰难的冬季;能够苟得饱暖就已经相当令人暂且心满意足了;因此于起活来;倒也不会不肯卖力。
而对于蔡元长来说;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而命运在这里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原本已经灰心不已;彻底放弃的梦想和机缘;似乎又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现在已经是;负责军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