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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或是远派地方。再接着是司农司和少府寺下的……
最后的余波;则是当朝的北院宣徽使;曾经入阁为枢相;也当担任过参知政事的北人党大佬之一;安世高突然上书乞呵告老还乡。
并且一请就准;毫无往常的反复慰留和封赏;追赠的也不是例行的三公或是三孤三少;而是很少见的提举中外宫观使的闲养之职。
而安世高的去任归老;也意味着原本朝中三足鼎立的老臣派;也因此失去了一根重要支柱;如此的动作和变化;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忧的是自家派系的失势和衰微;喜的是更多的职位和晋身机会。
相比朝中和官场中的变故和震动;体现在民间中的最直接变化;则是原本债市里的大昌号、利源号、广德昌、德联社等等十数家大商家的红利份子;突然有人开始大量抛出而跌价不止。随之而来的是;各种破产和私下逃亡的谣言与消息。
而其中一些已经被证明不是空穴来风了;随着那些被陆续被官府查封和禁闭的产业;又有更进一步加剧了这种跌价的风潮。
而作为风暴的始源地;上城的幕府居城;大府修养的崇光阁内;当代的澄海公;也在小心客气的陪着说话。
与子嗣不旺而屡屡绝嗣的通海公一脉不同;澄海公家在分镇各方的四大公室中;却是以枝繁叶茂;子息众多而为人称道的。
自然而然的历代下来;积累了相当可观的族人;号称是国族之姓中;最是旺盛的支系。
而到了当代的澄海公;早年更是滥情而出处留种而著称;光是在国宗玉碟中录名的子女;就足足有十一人;而其他未录的血脉渊源;更是倍半于此。
因此公家的世子之位;永远也不会缺少备选之人。为今之计;这位比大相国还要年轻一些的澄海公;满心想的都是如何保住自己这一脉的传续。
毕竟;相比澄海公的管教不力;让现任世子起了贪念;与人串谋夺取前沿功臣家产;凌逼欺辱人家妇孺之类;或是私下指使家将困禁朝官与其他有身份的人物也罢;只能算是个人严重失德无状的罪名;
但是;作为已经淡出权力中枢;而在幕后富贵居养的澄海公家的继承人;居然私下与新任未久的江宁府尹陈逢泰、行在判官李肖乾、枢密签事邓广铭;乃至身陷囹圄的前帅臣章玉吉等人暗通曲款;妄图构陷前线力挽狂澜的功臣;
这般的罗织党羽以共同进退;很可能危害到前方局势和行在安危的事情;反而让大府之尊更加在意和忌讳的多;也犯了人臣之讳。
其中因由;就算是澄海公本人;也无法为之辩白和求情的;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力求大府宽悯;先保全自己这一脉的家系;而不是被当作某种恩赏;指给本家的旁系再说
因此;这位忧心冲冲的世子;在从家中赶去上城的半路上;就接到新的诏令;连基本觐见之礼都免了;让他直接去宗正寺报道;听到这个噩耗;那些下臣僚属家将亲随;当场就散了大半。
然后在他去宗正寺的路上;身边又有各种情由和借口陆路离开;最后抵达宗正寺的门前;只剩下孤零零的小猫两三只。
而在已经是“前”世子的宅邸中;一名容貌姣好的侍妾;连同若于名陪臣和伴从;被澄海公派来的侍卫;捆绑起来活活的打死;然后裹在席子里;当作暴病身亡抬了出去;算是将剩下的于系和手尾;彻底掐断。
…
第四百九十六章 闻惊6
污水横流的黑街之中;陈子锟满是绝望和沮丧的披着破烂的外裳;等待着私船出海的消息。
因为某个不明的因素作祟;那位澄海世子;居然对头家门口临阵退缩了;这让已经决定乘势发动的陈子锟;不免大失所望。
因此;他只能乘着最后的机会;在世子离开后孤注一掷;将自己带回来的人手;威逼利诱着全部支派出去。
然后他还是失败了;虽然轻而易举的乘虚侵入了罗宅内部;但根据内线提供的消息和方位;却让他扑了个空;事实上罗宅大部分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然后来自建筑中突然杀出的激烈反击和火力;很容易就让这些只有短兵和少许弓箭的不轨之徒;焦头烂额的吃了个大亏。
陈子锟是靠当机立断;丢下这些多年募集的人手断后;才得以在防军与报更队合围之前;侥幸易装城乞儿脱逃了出来。
然而;他在临时的藏身点;却又得到一个更大的噩耗。
几乎是当夜;武德司和京兆府突然飞驰而入;位于端明坊的陈氏一族老宅;一时间连夜破门抄家的巨大哭喊与嘈杂声响;就算隔了两条街也清晰可闻。
吴官陈氏已经完了;在得到了他的伯父;江宁陈府尹;叔父礼部郎中陈积业;于京兆府和卫尉寺、水师衙门任职的几位堂兄、族弟在内;一系列关系人等相继被下狱;而株连全家的消息之后;陈子锟就知道了;他在广府的最后一点庇护;已经不复存在了。
就连原本站在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物;此刻只怕也是自顾无暇;而迫不及待的要撇清他这方面的于系了;
因此;陈子锟这一刻在官面上最后的一点联系和助力;反而可能变成他的取死之局。为此;他不得不放弃了最后的藏身之所;裹挟仅有的财物;躲到这个黑街来。
然而这最后一点谨慎和小心;却也挽救了他的一条命。
他躲在对街楼顶的阴影里;几乎亲眼看着作为他临时的窝主和相好;旧部刘子光的遗孀;在破门而入的某些陌生人;所恶意制造出的惨叫与哀求之后;衣裳不整神志不清的的劫持出去;就此消失在昏暗的天幕下。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乘夜摸回被搜得乱七八糟的原地;把那个婆娘在床第间无意说漏嘴的;早年风尘生涯积攒下来的养老皮肉钱;一小包银宝和碎锭子;给从柴房地下给挖出来;
反正看那个女人的模样;已经再也用不上这些了;还不如彻底利用起来给自己增添些许机会和出路。
作为昔日的骁骑校;他固然处处留情而女人不少;但正所谓天大地大;再多的恩义与缠绵;再怎么真挚的羁縻与誓言;都比不上他自己安危与得失更大。
能够从眼前的困局与危机里;活下来才是日后最大的凭仗。
江宁府;对于某些人来说;则是只能用“变了人间”来形容了各种心情和际遇了;
而对前任帅臣章玉吉来说;则是不折不扣的噩耗。一日三餐鱼肉禽畜俱全的精致饮食突然消失了;室内的积尘与秽物也没有人来清理。
然后;他等来的不是重新召见的口谕;也不是进一步改善自身环境的命令;而是那些全然陌生的狱卒;满脸冷冰冰和不耐烦口吻宣达的;被就地转移看押的旨意。
待到他穿过了阴冷肮脏;绕的让人头晕的地下甬道;最终没有见到久违的天光;而是看到了各种沾满污渍的拷问器具齐备;充满了某种恶臭和腐烂味的刑房;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是大势已去。
曾经养尊处优而高居人上的他;又何尝见过如此阵势。
所谓的刑不上大夫;国朝已经多少年;没有如此对待一个高品大员了;于是他仅仅是稍稍的坚持和挣扎之后;就彻底给跪了。
然后顺从的在有关人等的“劝慰”下;攀咬出一个个有关或是无关的名字来。又变成行在里;监国的公案上献功表过的呈文。
因为在这次风波之中;那些元宿老臣棋错一着而授人以柄;已然成为了追随在监国身边的那些新晋派;为己方排除未来妨碍和晋身通路的契机。
因此;他们不断的在监国面前;制造出各种牵连的口实和理由来;直到广府的大相国通过飞电传讯;发来了适可而止的意念;方才意犹未尽的齐齐罢手。
泗州大捷;
已经移镇到了沂州境内的治所——临沂城的本阵里;好容易得闲而翘着双脚的我;也正在看最新的战报。
临时在徐兖一带;动用了我麾下几乎一半战力;重新组建的截击部队;这段时间可谓是收获颇丰。
而那些北归的胡马儿队伍;则一度成为了我眼中;专门掉罗金钱装备的特色经验大礼包。
他们满载的都是掳掠自南方的战利品;大多数是贵重值钱的轻货;相应的护送武力;在严阵以待的我军面前;却基本不值得一提。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哲理;在这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舍不得这些辛苦抢来的财货与物资;随队押送的胡马儿;往往会在某种侥幸心里下;放弃骑兵在原野开阔地上的机动优势;而坚持留在原地;试图击退我们这些诱敌的少量部队。
然后等到我的大队人马;逐一运动部署到位完成最终合围;才慌乱的聚集起来;放弃笨重的车队拖累;而企图四散突围;然后被就是被分割包围;慢慢的挤压消灭的过程。
更妙的是;这些北归的胡马部帐之间;往往因为互不同属的关系;也缺乏沟通的手段与途径;甚至是相互之间有所敌意和警戒的宿怨关系。
这也意味着我军下手之后;可以更方便的收拾现惩封锁消息;甚至伪装成某种胡马部帐相互之间火拼和吞并的假象。
因此在早期的几次收获;都实在对方缺少足够警觉和应对的情况下;被一举成歼在逐渐消融的淮北雪原之上。
而对方被扒光的尸体;则直接可以用积雪方便的堆埋起来;权做掩人耳目。
(只是在雪融之后;这些光溜溜冻得硬邦邦尸体堆成的小丘;也不免引发了好些关于本军的可怖与惊悚传闻。)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再怎么严密封锁消息;同样的事情做的多;自然就会有蛛丝马迹慢慢的显露出去。这也是没有办法和不可避免的事情。
于是;后续的队伍也变得更加壮大起来;巡哨和游骑的范围和距离;也变得更长更广。
于是在某种信心满涨和斗志澎湃的鼓励下;他们在短时之内数度连战告捷之后;于脆用积累下来优势玩了一次大手笔的。
三个主战营正攻;三个辅军大队压阵;外加若于部队的外围阻截和佯动;最终在淮南楚州的漕河枢纽——山阳城对岸的桥头镇;大破留守的兀氏藩军;并数滞的六部胡马儿约数万人。
此战斩首过万;被赶到冰面上又掉进河里的不计其数;光是战后在原地抓到和投降的俘虏;就达到了两万余;所获桥头辎重;堆如山积;其中大部分都是我们可以马上用上的物资。
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当地得到了;以十几万口为单位的牛马大畜;虽然大多数羸弱的很;而且饱受惊吓而不好驾驭。
但是哪怕作为肉食的补充;赶回到我们的控制区去;也足以⊥我的麾下将士;不间断的吃上好一阵子了。
而其中一些出现在叙功名单的人名;和相应人战报上的细节;则让我有些不免有些“是金子就会发光”的唏嘘和感叹。
比如那位二营四团的部将鹏举;还是和另一个时空发迹的轨迹一样;遇战喜欢站在先手敢战士中;以身先士卒带动部伍奋勇争前;哪怕迎面身受数创而激斗尤酣愈战愈勇;
最后在浮桥上以步战杀毙十数;负责断后的精锐箭筒士;追击仓皇避逃的兀氏守备官;而于淮南近岸挑落马下生擒之。
据说这时他已经远离大队人马的掩护;而距离南岸不过二十多步;就在南岸被惊动起来的胡马藩军;稍稍发矢就可以即达的射程之内;
然后他不慌不忙的以擒获的俘虏为挡箭牌;在南岸一片目瞪口呆和凝滞死寂的目送之下;徐徐然带着俘获全身退回了桥北;其中堪称惊险与传奇。
如此勇气与胆魄;令后方主持的都虞侯赵隆;不免有些刮目相看;而在战报中格外提及。
又比如新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