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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隋朝无分封,中央朝廷可是极为强大的,尤其是文皇帝二十二年打下的开皇盛世,国家富强,府兵强悍。
就算当今,虽有不少人诟病皇帝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可皇帝也是实打实的灭了吐谷浑灭了高句丽的,不少人都觉得,之前确实十分危急,可现在高句丽也平灭了,那么隋帝国已经度过了最凶险的一劫,接下来就会再次恢复,甚至是更加强大。
但罗成从洛阳出来,一路看到的不是百姓安居乐业,而是流民遍地。在宽阔笔直的官道上,出现的最多的就是流民。
无数百姓衣衫破烂,面带饥色,形如乞丐。
就连那些曾经的看家犬,也要么骨瘦如柴,要么已经吃尸体吃的眼睛发绿,充满凶相。
荒野里,随处可见易子而食的人,更别说在城池里,每天都有母亲在出售自己的孩子。有人卖田卖地,卖屋卖房,甚至卖妻妾孩子。
粮价已经再次节节攀升。
可另一面,却是大量的田地抛荒,无人耕种,曾经肥沃的地里长满了野草,没过膝盖。
田地的主人大多逃荒去了,要么就是躲避贼匪去了。
一群群由饥民、逃役者、盗贼组成的乱军,在平原上流窜,他们不断的攻击沿途的村庄,抢夺百姓手里仅有的一点粮食,放火烧掉他们的房屋,毁掉村庄,然后逼迫一无所有了的百姓跟随他们一起。
一个安稳的天下,应当是各安其位。
士人管理天下,百姓耕种田,商贾通货四方,工匠打造器物,这样的天下才会安稳,才能富庶。
可现在百姓不种地,士兵不守土,商路阻绝,城市困窘,这天下如何不乱?
罗成很讨厌种种末世的景象,可他知道自己也无能为力,他唯一能种的,就是想办法多带些人去辽东,在那里为汉家,为中原多保留一点元气,为末世之时,守住汉家的东北疆土。
路过一处渡口,一群虚弱的流民聚在那里,他们在烤着什么。
义子棱阚道,“他们在吃人。”
“我知道。”罗成表现的有些平静。
“好像烤的是孩童。”
“去问下,烤的是谁的孩子。”
阚棱去而复返,“那些人易子而食,他们说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还说孩子是已经饿死了的,因为不忍吃自己的孩子,所以跟别人交换而食。”
“哎,易子而食,末世之象,给他们些干粮,让他们把些可怜的孩子入土为安吧,再告诉他们,若愿意随我们去辽东的,会有活路。”
一袋蒸饼扔到那些人面前。
“每人一个,敢多抢者,死!”
王雄诞手提着长挝指着那群人喝道,这群人看着白色的蒸饼,眼里暴出光。可看到那些军将身上的铠甲和利器,又不安的舔着嘴唇。
最后,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抓了个蒸饼回去,他没敢多拿。
那个明光甲的小将军没有动他。
于是更多人冲上前去捡蒸饼,有个家伙一时忘记了规矩,胆大多拿了两个,然后被王雄诞一记挝尾打翻。
“警告一次,再有第二次,死!”
一群人狼吞虎咽,一个蒸饼很快吃完,还盯着罗成他们。
“还想吃?也行,把孩子埋了,跟着我们走。”
一个干瘦的家伙道,“军爷,孩子们都是饿死的,已经烤熟了,埋了可惜了,不如带上吧。”
只有饿极饿怕了的人才会这样说。
可王雄诞却是长挝一指,“这是朝廷辽东节度使楚国公罗帅,跟着我们走,到了辽东有地种,有饭吃,有屋住,但得听我们的,把孩子埋掉。”
一听那边的将军居然是罗成,这群人暗暗心惊。
最后嘀咕了一会,还是决定跟着罗成走,毕竟,在这平原上游荡,根本找不到吃的,而城池里都有府兵和郡兵把守,他们流民是进不去的,也不会有人给他们施粮。
几个妇人开始挖坑,她们的丈夫还在旁边说太可惜了,埋在这,估计也是便宜了野狗。
“那是我们身上的肉,是我们的孩子啊。”一个妇人痛哭道。
“我知道是我的孩子,可只能怪他投错了胎,选错了时间,其实这孩子命还算好的,他大姐十个蒸饼卖给了运河船上的人牙子,他二姐,三斤粮卖给了前面赵庄的地主,还有他爷爷,直接饿死了……”
“别说了。”
妇人心痛的道。
汉子说着也忍不住落泪,“孩他娘,等过了这一劫,咱们再生过,只愿这娃早点去投胎,再投一个富贵人家吧。”
“跟着这位大帅,真的能有蒸饼吃吗?”
王雄诞看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曾经流浪做乞丐的日子,若不是碰到义父收留他们,他现在说不定也跟那个孩子一样,早成了哪个乞丐饥民的腹中餐了。
“走吧,我们大帅的话,向来言出必行。”
罗成在河间郡追上了大队伍。
此时,这支庞大的移民队伍又壮大了几分。
原本三万多人,再加上剿灭高鸡泊俘获带来的十万多人,然后还有一路上听闻罗成承诺辽东未来的许多流民,也纷纷赶来。
河间城下,移民队伍扩大到了惊人的二十万众。
段达忧心忡忡的对赶来的罗成道,“不能再接收流民了,这么多人,无法安置。”
“现在每天喂这些人就得两千石粮,他们还总喊吃不饱,人太多,走的又慢,等我们走到辽东,估计还得一个月,一天两千石,到达辽东城下,就得六万石粮,天啊,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多粮。”
罗成讨厌这个段姥,自从他被张金称击败,并被送了个外号段姥之后,现在罗成的手下也暗里喊他段姥。
“我们从高鸡泊不是弄来很多粮食,另外还有沿途各地郡县官府以及地方豪强大户也给我们送了不少,难道也不够?”
段达不舍的道,“那些粮食凭什么喂这些烂民。”
“烂民也是民,他们是大隋的子民,辽东更需要他们,从今天起,青壮男女口粮增加到一升半,少年和老人等依然为一升。”
“还要增加?天啊,有粮食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罗成却不理会他的跳脚,而是转身对魏征道,“我们得加快速度了,让青壮每天行路八十里,少年和妇人们随后,一天行军六十里,至于老人孩子们一天行军四十里。”
“要拉开来走吗?”
“嗯,让这些青壮先赶到辽东去,既能节省点路上口粮,同时还能赶紧过去准备春耕,不能错过了这个春播,能种多少种多少。另外,还可以提前赶建屯堡房屋,以免后面的老人孩子妇人们到了后无处居住。”
“还是大帅想的周到,我这就去安排。”
第592章 勤王令
在汉语中,城市这个词字面意思是城墙和市场,这也是一座古代城市的特点。
大隋每一座城市,都有城墙和市场。
不过在偏远的关外之地。
安东道的辽东辽西拥有城墙和市场的城市却只有十几座,其余的要么就是只有城而没有市的城堡,要么就是连城墙都没有,只有木头围起的栅栏的屯庄或村寨。
在辽东,城市与乡村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一面高墙并没有把城与乡隔离出来,高墙不过是保护,保护里面的官府衙门、官仓以及城里的市场店铺以及各种手工作坊等等。
城外便是田地。
在中原地区,城市往往是一地经济的中心,吸引着周边乡村的财富,通过市场交易、税收等方式集中财富。
但在关外,城市最注重的还是其本来作用,那就是防御。
关外的十几座城市,都建立在大河边上,沿着白狼水而建的柳城、泸河镇、辽西城,还有沿河依海的望海顿镇,以及建在辽河边的怀远镇、通定镇。
在辽东,则有辽河畔大辽水边上的辽东城,小辽上边上的新城,海河边上的安市,依海而建的卑沙等。
而山区里的那些高句丽山城,此时都成为了驻辽隋军的鹰扬军府或军镇、戍堡,或屯庄。
春天,北国的冰雪融化,河水暴涨,让河流变成运河的同时,却也开始威胁着河两岸的屯庄和田地。
雨季马上要到来。
无数青壮正在奋力的筑城建村,他们采用最简单的夯土方式筑墙,把处理过的土放进两块木板中间,夯实成墙。然后他们砍伐树木,用木头和树皮、茅草盖房顶。
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没有闲人。
罗成还在各个城里设立了市场,在一些大河渡口附近还设立了渡口草市。
但罗成也规定,严禁翻墙。
“翻越县城之墙,杖九十。翻越郡城之墙,处一年劳役。翻越军镇堡垒之墙,处死!”
他还在辽东六郡,每郡各设三县,规定,百姓不得随意出县境,出入县境必须先到官府办理过所,持证明方得出入县境,而且得有正当理由。
他允许辽东百姓携带刀剑,鼓励大家练习骑射,甚至只要成为乡勇,就有资格持有一套铠甲,但须在官府登记,也必须在官府购买,不得私造。
罗成不但在每座城池都设有驻守城门的士兵,而且在各条道路、河流渡口,都设了关卡,派了岗哨,并派人巡防。
府兵、郡兵、乡勇交错联防,形成一道严密的网。
在夜晚,罗成实行宵禁制度,天黑以后,各城各堡各屯紧闭大门,禁止在屋外走动,禁止喧哗,更不得出入城堡。
而在辽东,最让人惊奇的不是这一座座原来高句丽人城池堡垒的大变身。
最让人惊叹的是在辽东,你看不到一个闲着的人,更找不到一个乞丐流民。
罗成禁止有乞丐,对付乞丐的办法也很简单,不是驱赶,而是让他们去屯田。就算是残疾不能劳动者,也都被收进了专门的营地,有节度使府为他们提供最低的温饱保障,但同时也会发给他们一些最简单的手工活,让他们力所能及的劳动换取。
而如果是好手好脚却不肯干活而乞丐,一次发现,是送去屯田。若是还逃跑再乞丐,再次发现就直接送去最苦最累的矿山劳动。
此外,罗成将所有的市场都纳入节度使管理,并且一改大隋无商税的惯例。
出入市场有入市之税,交易有交易税,并且规定大额交易必须立契,由官府盖印备案,并收取相应的契税。
基本上,坐商得征往卖之税,三十税一,这也就是市税。
而行商,得收通过之税,依然为三十税一。
此外交易还有输估之税,并需立契,为带有契税性质的交易税,为二十税一。
不过罗成也规定,凡在关外十一郡之地,散碎货物不满百钱者不计税,另外行商的关税,十一郡境内,只准征收一次。
此外。
罗成还规定在关外十一郡,粮食禁止出关,并且本地所产粮食只能由官府收购,禁止私人贩卖,并且所有粮店,统一由官府经营,价格也由官府定制。
私人要在关外经营粮食生意,只能从关外自己运粮过来,罗成规定对外来的粮食免征关税市税交易税。
另外,罗成还规定百姓购粮,实行按身份限量数量购买,每月购买超过限量的粮食,实行阶梯粮价,超的越多,价格越高。
并且罗成还在辽东禁止放高利贷,他还禁止辽东土地私下交易买卖。
他还在辽东禁止百姓私自酿酒酒水饮用和售卖,禁止屠杀牛、马、骆驼、骡、驴等这些能够帮助生产的牲口。
从大业十年的春天,到大业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