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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雾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秦军。
谁也不知道那雾后面,究竟有多少骑军。
可是他们的攻势太猛了,几乎没有人挡的住他们。
“把队伍集结起来,列阵。”冯暄晃动着花白的脑袋,他也来不及披甲,提着把马槊就跃上坐骑,冲着慌乱的部下大声的吼叫。
只可惜,秦军先声夺人。
且已经冲破了冯暄军营,他已经没有机会再组起防线了。
薄雾里,一支秦骑突然冲了过来,冯暄亲兵慌忙拦截。
秦骑前面的汉子如铁塔一样,浑身铠甲,根本不理会叛军拦截,直冲冲的就撞了过来。
马上汉子甚至根本不用长矛硬槊,居然拎着一只拳头大的铁锤。
汉子抡起锤子敲下,就跟敲打鸡蛋一样,那名拦在最前面的冯暄亲兵的脑袋就碎了。
“大帅快走!”
转眼间,十几个拦上前的冯暄亲兵尽数被那队秦骑枪刺锤砸,倒了一地。
冯暄落荒而走,伏在马背上头都不敢回。
他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后面不断倒地落马的声音,那是他的亲卫骑兵。
咻的一声,一支箭从他脸颊划过,带走了一块皮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把头伏的更低,不敢回头。
一声更大的破空声传来,冯暄惊骇。
可不等他反应,他只感觉后腰一痛,然后整个人就好像懵掉了,巨大的冲力甚至把他带离了马背,他感觉自己在飞。
吃力的扭头,却只看到自己后腰上长了一条毛毛的尾巴。
那是一条丈八马槊,被一个追击的秦骑直接当飞矛掷出。
砰的一声。
冯暄带着那支长槊落地,溅起无数泥浆,双眼大睁,却已经没了气息。
那名投出马槊的秦骑策马赶上,勒停战马,看了眼地上这个花白脑袋的家伙,“刚才好像听那些人喊这花白脑袋叫大帅?”
又一名秦骑赶到。
“这里是冯暄的营地,莫不这人就是冯暄?”
“就当他是冯暄好了。”
先前的骑士下马,拔出马刀砍下了冯暄的首级,然后拔回自己的马槊,想想,干脆把那首级插在马槊刃上,返身上马。
他高举着那首级,大声喊叫,“叛首冯暄首级在此,尔等还不速降!”
旁边的同队骑士们,也都跟着大喊。
他们拥着那名骑士,高举着那颗花白脑袋,一路喊一路继续冲杀。
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效果,可渐渐的,他们发现,好多叛军看到这颗首级后都怔怔失神,甚至有人直接扔下了兵器跪地投降。
“看来我们真的杀了冯暄。”
马上的骑士极为欣喜。
“恭喜刘羽林郎,首次出战,便能斩获贼首。”
那挑着冯暄首级之人,却正是随李靖南下的羽林郎刘仁轨,这次皇帝特意从羽林宫调了一百名羽林郎和一千名羽林骑交给李靖,这些人随李靖从洛阳南下岭南,特来参与这次平乱之战。
虽然他们还没到时间结业,可皇帝希望他们能够在战争中磨砺自己。
刘仁轨因为上次出使吐蕃,而受到嘉奖,因此这次也在南下之列。
他们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先是乘船自运河南下扬州,再从扬州港海上抵达南海郡,再又马不停蹄的沿郁江而上。
各种船只不停的换腾,整天呆在舱里,每天只能有小段时间到甲板上轮流放风,人都要憋坏了。
一上岸,刘仁轨带着一火羽林骑便横冲直撞,想不到居然误打误撞可能杀了冯暄,当下也不由的极为兴奋。
“都喊起来,冯暄已死,降者免死。”
郁江边上,李靖刚刚下船,桂林太守、广西左都督指挥使李袭志和广南左都督指挥使丘和、交趾太守,广东右都督指挥使、高凉太守冯盎也从各自船上下来。
“报!”
“羽林郎刘仁轨已斩杀贼帅冯暄,前军已破冯暄贼营。”
“前军攻入贼帅宁道明大营!”
刚一上岸,数个好消息就传到。
李靖听了,也不由的意外,“确定斩杀冯暄?”
“冯营贼兵见首级,纷纷跪降,当无错。”
那边冯盎听说冯暄被斩,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炫,身体摇晃。
“耿国公没事吧?”李靖伸手扶住他。
“没事,就是刚下船,还有点晕。”
第1093章 天策上将解危城
城外喊杀震天。
可永平城中的宁纯却一头雾水。
外面白雾茫茫,他一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难不成贼人内讧?”
宁纯与郡丞站在城头观望,可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到那喊杀声传来,一开始是城东冯暄的营地喊杀声四起,紧接着宁道明的营地也传来厮杀声,再很快,连城西的谈殿营也一样混乱起来。
“谈贼宁贼和冯贼也是各怀鬼胎,向有矛盾,他们狗咬狗我倒是不稀奇,不过这个时候内讧就有些奇怪了。”宁纯捏着下巴一时也搞不明白。
倒是郡丞在仔细的听了许久之后,“莫非是我大秦援军到了,先是城东冯暄营地最先交战,可很快就遍及宁道明和谈殿营,若是我援军到,那就应当是从郁江而来,先在城东附近靠岸,先攻冯暄,然后一路向西。”
“太守,请速发兵出城助战,内外夹击!”郡丞叉手请令。
宁纯却有些犹豫不绝。
“城中已经没多少兵了,万一?”
“没有万一,一万是朝廷援兵至矣!”
宁纯依然犹豫。
郡丞急了,“下官愿率五百死士先出城查看,若是援军至,到时太守再出城来。”
“郡丞何须如此说,你是文官,负责在城中留守,待我率部出城后,你赶紧关上城门,切勿放贼军进来。”
宁纯不想出击,可想想眼下永平已是矢尽粮绝,还不如冒险出击。万一城外没有援军,他想着到时自己干脆就趁乱率部突围,逃离永平。至于永平城,就交给郡丞好了。
还没等宁纯整军出城,结果一支队伍已经来到城下,这让城上的守军慌忙敲响警钟。
郡丞急忙跑来,结果一看打头的却是红旗。
当下让人停下。
“是援军,是朝廷的援军到了。”
宁纯这个时候也急忙探头打量,“李字旗,莫不是卫国公到了。”
还没等他们多猜,已经有一名骑士纵马来到城下,高声喊话,说是广东左都督指挥使、南海太守加岭南三道经略使卫国公天策上将军李公到。
天策上将军卫国公李,那自然是李靖了。
天策上将军可是武散阶中最高一级,比另一个上将军柱国上将军还高一级,四大将军两上将军,朝中得授天策上将军的可没几个。
“果然是卫国公到了,我们得救了,永平保住了。”郡丞喜极而泣。
宁纯也是怔怔出神,等城下再次喊话时,他才回过神来。
“速开城门。”
“不,本官亲自为上将军开城门迎接。”
“同去。”郡丞立即道。
坚守了两月有余的永平城,终于城门大开,但不是叛军攻破打开,而是援军到城中开门迎接。
“下官永平太守宁纯拜见大帅。”
宁纯恨不得跪拜相迎。
李靖下马扶起宁纯,“辛苦宁太守了,是我等来迟了。”
郡丞在旁边道,“下官永平郡丞郑元璹拜见李天策,拜见诸位上官。”
李靖几乎没有认出这位荥阳郑氏当代家主来,出身五姓,当年杨广废五等爵只留公侯,郑元璹父亲郑译因为大隋开国佐命元勋,故追改封译莘公,以元璹袭。元璹初为骠骑将军,后转武贲郎将,数以军功进位右光禄大夫,迁右候卫将军。
这位在隋朝时,那可是相当风光的,大业末出为文城太守,曾经归附过王世充和李渊,因为这段经历,所以后来归秦后一时没得重用。之后又因受到旧贵族谋反案牵连,而被贬官至岭南,好在因为宫里还有位郑妃是他侄女,能说的上几句话,因此后来又授他为永平郡丞,也是有些实权的职位。
当初李靖在隋时,也与元璹同殿为臣,那时的他多潇洒啊,可现在这样子,几乎认不出来。
“郑公辛苦了。”
郑元璹道,“我与宁太守正欲率城中兵马出击助阵。”
“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城中能战者尚有三千余众。”
“还有三千多兵马?”李袭志倒有些意外,他是从隋朝时就担任桂林的郡丞,在岭南也是多年,听说城中居然还有三千多兵有些意外。
“不是三千兵,是三千能拿的动刀枪者,青壮军民一起三千。”
听到这个数字,李袭志沉默了。
李靖道,“坚守两月有余,抵抗数万叛军围城,你们辛苦了,这场战斗就不劳你们了,就由我们来吧。”
“李天策带了多少兵马来?”
“一万二千。”
“只一万二千?”宁纯大为意外。
“虽只一万二,但俱为虎贲,其中还有陛下特调来的羽林郎和羽林骑,并有三千皇家商船队义勇护卫。”
一万五千人,三家叛军则有六七万人。不过李靖依然很自信,这是一场突袭,现在官军已经完全占据了战场主动权,叛军其实已经崩溃了,所以接下来的战争,已经无关乎双方有多少人。
只是追击和歼灭战。
贼军一旦溃败了,那他们不可能还能再翻盘,他们面对的可是大秦的战兵,不是岭南的这些土兵。
郑元璹欣喜万分,“有李天策这话,我信,下官这就安排人为来援将士们准备早饭。”
李靖笑道,“我们的船队就在城东不远,船上还携带了不少粮草肉蔬,我派人去传令,让他们搬到城里来,早饭炖肉粥吃。”
“我这就带人去取。”郑郡丞高兴道。
宁纯总担心城外战场,可看李靖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根本没有半点担心。众人入城,李靖的帅旗也树在了永平城头上。
只有冯盎一直脸色不太好看。
冯暄是他兄长,虽说他们兄弟关系向来不太好,本来冯暄是冯家继承人,后因当初冯暄统兵讨王仲宣叛乱时按兵不动,被冼老夫人废了继承人资格,让冯盎接位。此后兄弟俩就没好过了,一晃都二三十年了,兄弟俩依然不是对付。
可再不对付,好歹也是亲兄弟啊。
现在听说冯暄被羽林郎刘仁轨斩杀,他心里万分复杂。
朝阳终于穿破晨雾,洒下万道金光。
战事也差不多结束了。
三个叛军大营皆溃。
一万五千秦军,硬生生的把六七万叛军打的落花流水,四散而逃。
第1094章 冰消雪化成甘露
“报!”
“合浦郡丞庞孝泰斩宁道明,提其首级率部请降。”
永平城中。
郡丞郑元璹正组织着城中的妇人们忙着生火做饭,难得今天放晴,是个好天气,于是干脆就在城门口架起一口口大锅,案板摆开。
从船上刚赶下来的活羊生猪,现场宰杀。还有鸡鸭鹅鱼等也都忙着宰杀处理,大家都是十分高兴,甚至有妇人一边切肉剁骨一边唱起了山歌。
歌声阵阵中,米饭锅里也开始飘出香味。
城头上,李靖等坐在城楼上商议军情。
一道道捷报奏上。
冯暄的首级已经被刘仁轨亲自送来,由冯盎亲自确认,这的确就是他兄长的首级。
李靖也十分高兴,当下亲自为刘仁轨写了一封请功奏章,然后下令把冯暄的首级以木盒装好,浸满水银,随请功奏章和报捷信立即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