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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罗成直接亮出了自己县郡兵都尉的牌子。
“郡兵营罗成!”
壮班中一个十分魁梧的络腮胡大汉扫了眼,却是并不放行。
“何事入城?”
“有事参见县令。”
以前,壮班那是罗成的属下,甚至章丘城防也归他管,但现在明显这些新来的民壮并不理会他了。
一名民壮毕竟也曾是乡团的,上次剿匪时还被编入了罗成的先锋营辅兵团里,因此自然是认识罗成的,他凑到那大汉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大汉又扫了罗成几眼,态度傲慢,完全不把罗成放在眼里。
本来说郡兵、乡团、民壮,都差不多是一个体系里的,都是捕盗辑贼剿匪,可现在这人的态度却明显是故意的。
“怎么,难道我想入城还不行吗?”罗成问。
“县令未必有空见你,最近县令和县尉正忙着重整县衙呢。”
“县令有没有空见我,那是县令的决定,由不到你来替县令做主。”
大胡子目光跟罗成对视,最终哼了一声,“请吧。”
罗成也不理会他,打马入城。
进城之后,罗成发现章丘城里跟过去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如今各个里坊街巷口都有穿着写有民壮二字的壮班驻守,不时还有一队民壮巡逻经过。
骑着马径直来到了县衙。
县衙前,也站着一伙民壮,个个手持长枪站立,还有几个挎刀的带队。很明显,这些挎刀的就是杜如晦带来的杜家家丁,不愧是名门子弟,上任都带着许多精干的幕僚以及长随和家丁们。
按理说,罗成这个县郡兵营都尉虽是郡城所派驻,但其实也要接受县里管辖,尤其是负责庶务的县尉,更是有直接管辖调动之权。
可杜如晦来之后,根本没有召见他,罗成也一直没来。
“郡兵营罗成,要拜见张县令,有事禀报。”
守门的民壮依例查了他的官印,然后才派人去通报,并不让他直接进入。
过了会,衙里有一个张仪臣的长随出来。
“罗都尉来了,使君派我来迎你进去。”
跟着这长随进衙,罗成感觉如今这里好陌生。
不久前,他还是这座县衙里的二把手,主管列曹,统领庶政,可现在这里进出的基本上都变成了陌生的面孔。
“县衙大变样了。”那长随也感叹着道。
路上,他小心的跟罗成说起,杜如晦上任之后,大动作小动作不断,不但把罗成这个代县尉和他的郡兵营赶出去了,把他的三班也赶走了。然后把之前暂时提拔或留用的两房各库胥吏也全都开了。
“如今县衙里两房三班胥吏皆是杜县尉带来的人,只有极少数是从本地提拔上来的。”
罗成听他话里意思,也是对杜如晦这种行为有些不满,他估计张仪臣可能也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张仪臣是主官,杜如晦是佐官,现在他一来,把县衙从上到下清理一遍,表面看似是清理罗成,可实际却是直指张仪臣了。
来到后衙,被告之张仪臣去前衙东厢的县尉公堂议事去了。
“请在这里用茶稍等。”
罗成坐在那里有些无奈的等着,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来。
一碗茶水早凉了,也没有个人来添加。
真是人走茶凉。
“想什么呢,一直发呆,在外面叫你也不应。”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罗成抬头,才发现原来是张千金身边的那个姑娘。
“是红线姑娘啊。”罗成有些尴尬的起身打招呼。
这姑娘正是张仪臣原本打算跟罗成联姻的义女。
隔了有段时间没见,红线有不少的变化,身上的衣裙也变了,不再是侍女装束,而是换上了大袖衣的大家闺秀装束。
“我正好路过,就看到你在这里发呆,想什么呢?”红线倒好像没什么尴尬。
“哦,就是忽然有些走神。”
红线瞧着他,发现他似乎更沉稳了。
“是不是觉得人走茶凉,世态炎凉了?”红线问。
“确实有点。”
“那你是不是心里还怨我义父?”
“没有。”
“嘴上说没有,心里肯定有,但其实这事你真怨不得我义父。新来的县尉可不简单,那是京兆杜家的嫡出,当朝工部尚书之孙,既是名门出身,身份尊贵,同时又年少才高,自负傲气,听说他早就到了章丘,却一直没显露身份,而是在暗中查看章丘情况,然后你和你兄弟们就得罪了这位,所以啊,他一上任就非要赶你们走。”
“我义父也为你说了不少好话,可他却根本不肯让步。”
罗成摇头。
“要说我们得罪了这位杜县尉,还真无从说起,虽有点误会,但我想那么一点事若是他就一直记在心里,还要公报私仇,那他也太过心胸狭窄了。”
红线掩嘴一笑。
“义父也是这样说的,他说啊,其实什么得罪,不过是借口。真正容不下你的原因还在于这位抱负很大,又自傲。他一来就是要掌权的,所以直接就对你下手了,他其实是要逼你自己离开。”
“对了,你不是张郡丞的门生吗,为何不去郡城呢?”
“我更愿意留在章丘!”
“可杜县尉容不下你。”
“我是张使君的人,张使君不能看我一直这样被杜县尉欺负吧?”罗成道。
“义父也很无奈的。”红线说道。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红线连忙起身,“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切记不要胡来,你斗不过杜县尉的。”说完,她匆匆离开。
第151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在张仪臣的客厅里足坐了半天冷板凳,才终于见到了珊珊来迟的县令张仪臣。
“让你久等了,与杜县尉商议公事,耽搁了点时间。”张仪臣进来说道,隔了些天没见,他似乎憔悴了些。眉宇间皱纹更深,胡子都没怎么打理。
“县令公事要紧,罗成也没什么事情。”
“茶水都凉了,这些人怎么侍候的,来人,上茶,把我书房里那片好茶拿来。”张仪臣有些不高兴地喊道。
张仪臣打量着罗成,本以为能从罗成的脸上看到愤怒和不满,结果看到的却只是平静,这让他有些意外。
“士诚啊,搬到城外还好吧,新营地可已建好?本来说要去看看的,可是最近事情太多。一起做乱,牵涉太多,如今虽然剿灭反贼乱匪,可善后清理的事情好不少。兼之程县丞和费主簿都被召到郡城问责,现在衙门里事情都压在我和杜县尉头上,每天是焦头烂额啊。”
“县令辛苦了。”
客套了几句之后,张仪臣主动的道,“听说你和杜县尉之间有些误会?”
“算不上吧,若是杜县尉觉得得罪了他,我可以去给他道歉。但我相信,杜县尉不可能只有那点肚量。自县尉到任以来,鞭打我兄弟,开革我等职务,驱赶我等出城,如今又夺去我的永业田和职田,一步紧逼一步,实在是让我难以理解。”
“那四百亩永业田和职分田当初是我分给你的,杜县尉说不符规矩,硬要收回,我虽然劝说,可最后也只能如此,这个事情,倒还是我之前考虑不周了。”
张仪臣待茶来了,亲自给罗成煎茶。
“士诚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杜县尉也是秉公办事。”
罗成有些不耐烦跟张仪臣这样说客套话了,干脆了当的道,“使君,我罗成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本来我只是一个乡间民夫,是使君破例提拔我为捕快,后来又让我做捕头,我罗成一步步有今天,都是使君抬爱。”
“是你自己有本事,擒贼平匪功绩显著,又有郡丞的青睐,才有你的今天,我帮助不大。”
“使君,郡丞是我老师,可在章丘县,我是使君的人啊。当初带乡团进城清理三衙,也是奉使君之命,我自问接管三衙之后,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不法之事,都是本份的遵守使君之令行事。”
“可是现在,杜县尉一来,就把我们全都革了,还把郡兵营也赶出了城,他这样做,欺负的不止是我罗成,还是不把使君你放在眼里。毕竟,章丘县令是你,他杜如晦只是章丘县尉,又是新来后到,却如此行事,太过跋扈了。”
话说到这份上,张仪臣也不再藏着掖着。
叹声气道,“士诚啊,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道呢,可是我也有我的无奈啊。”
“使君,杜如晦就算是名门京兆杜氏出身,就算是工部尚书之孙,可这里毕竟是章丘县,在这县衙里,张使君你若是连县令之尊都维持不了,那以后还当何主官?将来,你如何再在官场上行走?”
“你连一个佐官都驾驭不住,将来上面会放心让你担任更重要的职务吗?”
杜如晦在章丘城的种种行为,其实都是有张仪臣的支持才进行的下去的,毕竟张仪臣才是县令。
说白了,张仪臣在章丘的事务上有一票否决权。
没他首肯,杜如晦又能如何,就算他是工部尚书之子,可在这块地方上,他也盖不过张仪臣去。
但张仪臣畏惧杜如晦的锋芒,或是说畏惧他京兆杜氏的名声,于是处处妥协退让,这才有了如今杜如晦的一言堂。
“使君,你好不容易才把尸位素餐的程县丞和费主簿赶走,又清理掉了之前那些奸滑的胥吏,终于能够有所作为,大展拳脚了,现在却让杜县尉一手把持县衙,你甘心吗?”
甘心吗?
张仪臣当然不甘心,他毕竟才三十出头,也是大士族嫡出,又自负才学,好不容易甩脱了章丘衙门上下的束缚,结果让杜如晦来摘了桃子。
端起茶杯,张仪臣脸上没了半点笑容。
“士诚,你表兄秦琼最近有和你联系吗?”张仪臣突然问。
“有书信往来,表兄在登莱水港训练。”
“哦,我有意将小女许配给秦琼,你觉得如何?”他又问。
罗成惊讶,这种事情怎么问他。
“这是好事。”想了想,罗成道。
“我已经请了媒人到历城向秦母提亲,不过秦母却说要考虑考虑。士诚啊,我很看好秦琼,觉得他有才情有能力,一表人才,想招他做个东床快婿。你跟叔宝关系不错,我想让你与叔宝信里提一提这事,另外想让你写信给郡城的张郡丞,让他也帮忙保个媒。”
“可以。”
罗成没有拒绝,他觉得这个时候张仪臣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似乎是想要接近彼此关系。上次他拒绝张仪臣许亲后,两人的关系确实有了裂缝。
果然,他答应之后,张仪臣脸上有了笑容。
“好,若是这门亲事成了,那我们也就是亲戚了。”
气氛转变。
张仪臣端起茶杯又放下,“关于杜县尉,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使君,关键是掌权,你是县令,你不能让杜县尉把你架空。而这关键之处,就在于两房三班。”
“可是杜县尉已经把两房三班都清理更换了人选,都是他的人。”
罗成便向张仪臣道,“这事情倒也并不是没有解决之法,杜县尉虽然带了些幕僚随从来,但本县的两房三班胥吏却还是选用的本县之人,这些人杜县尉也并不了解多少,有些人还是原来的衙中胥役和乡里里正等。”
“只要县令肯查,就能查出这些人的问题,到时就能够名正言顺的把他们再换掉。然后,再选上县令信的过的人来掌两房三衙,则杜县尉虽是过江龙,可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他一退再退,可杜如晦既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