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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感冒也越来越严重。
到魏柠的意识清醒时已经是安慧的头七,魏柠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阳泽西靠在她的病床边,明明是她高烧昏迷,但她却看见他的面容比病态的她更无神无力,不再是风度翩翩的阳泽西,只是一个长满胡茬和黑眼圈深重的糟男人。
魏柠猛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阳泽西的手伸过来帮魏柠擦去眼角淌下来的泪水。
“阳…”魏柠张嘴喊他,只开口一个字,就再也没有力气继续下去。
阳泽西俯身,把耳朵靠在魏柠的嘴唇边上,“你要什么?”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鼻音很重很重。
“饭。”魏柠艰难的再吐出一个字。
阳泽西买来了白粥,魏柠太久没东西进肚,她吃了满满的三碗白粥,安安静静的吃,不再嫌弃白粥没有任何味道。
魏柠吃饱后又睡了一觉,到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能听得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城外回来到今天为止,这雨竟然陆续不断的下了整整七天。
连老天也在为安慧的离开感到悲伤吗?
既如此,为何要如此狠心的带走安慧呢。
魏柠沉睡中被手机短信进来的声音吵醒,阳可希发来的,是关于林慕池的死亡,关于这点魏柠一直都觉得有蹊跷,且心中坚信她的想法,而阳可希发来的短信则是用科学的方法证实了她的想法。
魏柠的烧反反复复,只是不至于完全没有意识,找个一个借口支走了阳泽西,魏柠独自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走出医院门口时迎面打来的风雨让魏柠的身子不自觉的发颤,魏柠紧了紧外套,阴云在天际边无情无义的涌动着,掩盖了天地的天光。
路上行人的步履走得匆忙,魏柠一头扎进了雨中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龙庭,到酒店门口时一摸口袋发现根本没有带钱,最后在司机的难堪言语骂咧中免了单。
司机骂她废物,害人精!
骂得好,魏柠真心觉得自己是害人精,当初若非不是母亲为了护住她,母亲不会在车祸中死去,如今那么多年过去,她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羽翼,她本以为依照她的能力可以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能保护好安慧,未出世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降生,可上天却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在她信誓旦旦的说“安慧,我会保护好你和宝宝时”,人没了。
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她是害人精,注定了所有靠近她的人最后都不得安生。
魏柠按了电梯上顶楼,转过一个弯时看见她的房间门口坐了一个人,魏柠走近发现那人的脚边堆了很多的烟头,空气中弥漫的烟味挥之不散,魏柠极度讨厌烟味,但在此刻居然发现烟味是好东西。
坐着的那人听见脚步声,抬眼,望见了魏柠没有一丝生趣的眼神,心猛然中无法控制的一痛。
“阿柠…”
“你来做什么?”
阳彦希把散乱在地上的烟头全部都捡起放进口袋里,挥动着手臂赶走充斥在魏柠周边的烟气,脱了外套反面搭在手臂上,“我来看看你。”
魏柠嘴唇一抿,“不该死的没了,该死的还活着。”
“你别这样。”
魏柠在上顶楼时在前台拿了备用的房卡,明明是被她揣进衣服口袋里的,这会两边摸摸都没有摸到,阳彦希问她找什么,魏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找到了,就在她的手上握着呢。
她恍惚了。
魏柠开了门,进去后阳彦希就站在她的门外没有跟随她的脚步,只因阳彦希刚才抽烟了,身上有很浓重的烟味。
魏柠不喜欢的,阳彦希从来都不会去做。
魏柠的注意力没在阳彦希的身上,因而也没发现阳彦希的表情,入了卧室,等魏柠再出来后换了一身的黑色长裙。
魏柠的身形纤瘦但有几分肉感,此番在黑色长裙的衬托下阳彦希却见魏柠身形单薄得好似随意一阵风就能把魏柠吹倒。
阳彦希甚至都担心魏柠会真的挺不过去。
幸而,阳彦希的阿柠是最倔强的女子,不论这个世界给予她如何的痛楚与磨难,她都能坚强勇敢的走下去。
一直如此。
魏柠走出房间发现阳彦希还在,“一起走吗?”今天是安慧的头七,安慧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她一人未免冷清,安慧生时没有得到过多的温暖。
如今安慧走了,她不愿安慧孤孤单单的走。
阳彦希应了声好,和魏柠一起下楼。
在安慧出事后魏柠的黄色卡宴就不见了,她也没去找,找来又有何用呢?徒增悲伤罢了。
魏柠坐着阳彦希的车去的墓园,阳彦希为魏柠撑着伞,墓园寂静无声得很,只她和阳彦希前来看望安慧,再无。
雨水打在伞面上,啪嗒啪嗒的像是为安慧奏响最后临别的哀曲,都说离世后的人会在头七的时候回来看望生前最重要的人。
安慧是会来看望她还是会去看望林慕池?
“回吧。”魏柠开口。
“池哥的墓园也在这,要去祭拜吗?”
是吗?魏柠还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天来魏柠从未关注过林家的任何动态,更别提林慕池的后事,经阳彦希这么一说,魏柠倒想起林慕池来了。
魏柠犹豫了半晌,“走吧。”
阳彦希撑着伞,把雨伞的大半都让给了魏柠,他自己走在雨中,雨势越来越大。
魏柠跟着阳彦希的步子走,转过好几条的小道才到林慕池的墓地,到底是林远之子,头七祭拜的人数真不少,一队队的人整齐排着对林慕池表示哀思。
魏柠一眼望过去就看见了林远,魏柠听说在得知林慕池出事后林远就病重住院了,林远一倒浩达集团的股价受到了些许的影响,林远临到老年时丧子,这般的打击又岂是那么轻易能承受得住的,魏柠看着林远几近崩溃的面容,心中免不得一寒。
“魏柠,彦希。”喻泰南最先发现魏柠与阳彦希的身影,高声喊,示意她和阳彦希过去。
既然有人为她织造了一副沉痛哀思的画幕,魏柠岂有不上前去之理。
“林伯伯,您节哀。”
林远只淡淡看了一眼魏柠,旋即又把目光转回到了林慕池的墓碑,若不是林慕欣搀扶着林远,恐怕林远当真是倒在了雨中了。
林远年轻时因意外失去了妻子与即将快要出世的儿子,没想到老了竟然也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远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心口,一夜之间老了许多,魏柠的目光在前来吊唁林慕池的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虽,不乏魏柠熟脸之人,基本上都是浩达集团的股东,恐怕这些股东明面上是哀悼,实则来求林远说法。
毕竟浩达集团的股价处在飘摇中,皆因林远无法承受丧子之痛引起的。
浩达集团到底是林远始创,林远虽病倒无力处理浩达集团事宜,但面子上还是要表现得过得去,股东们对林慕池头七的哀思,多少含了逼宫之意,只是如林远这般人物,又怎么会把浩达集团的话事权交到外人手中呢?
魏柠眼神一转突然转到了林慕欣的脸上,如今林远病下,林慕池离开人世,那浩达集团,估计最终得要落在林慕欣的手中了吧。
林慕欣感应到魏柠的目光,抬眼对上,但又很快移开,魏柠的眼神实在太冷,林慕欣不敢与她相对。
魏柠将林慕欣的反应收在眼中,之前她一直怀疑此件事情是林慕欣做下的,但今日见到林慕欣后就被魏柠否定了这个想法,林慕欣与林慕池的兄妹之情的确不怎么亲厚,林慕欣又因在林家中有林慕池压着始终没办法得到更多的关注,可要让林慕欣真的去杀害亲哥哥,只怕林慕欣没那个胆。
不管是谁,魏柠铁了心一定要彻查,查背后之人。
魏柠立在林慕池的墓碑前,象征性的对着林慕池的墓碑鞠躬,眼神淡得不着痕迹,而后抬着步子离开。
走在出墓园的路上,“彦希哥哥,你先走吧。”
“我送你回去。”阳彦希的心弦绷紧,好似就在那么一瞬间,魏柠给阳彦希的感觉很是陌生,陌生到不再是那个时不时会喊彦希哥哥的阿柠。
阿柠,你可还记得,再过几日便是12月28日,七年前我们订婚的日子。
“不用了,你走吧。”
魏柠没有给阳彦希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临走的时候阳彦希把雨伞给了魏柠,魏柠接过,看着阳彦希冲在雨中,心忽然涩涩的。
真好,让所有与她息息相关的人都离开她远去吧,别再沾惹上她,别再出事。
魏柠站在雨中良久,久到魏柠的双腿站到发麻,摸出了手机,划开开锁键时看见了阳泽西给她发来的短信,魏柠看都没看内容就删除了。
在通讯录中找到了褚奕云的电话,电话拨出去没多久褚奕云就接通了。
“我没事。”魏柠在褚奕云安慰的话语出口之前,已经把褚奕云的话给堵了回去,现在的她真的是听不得半点慰问的话语,不想与太多的人有关联,“我在东区墓园,见个面吧。”
褚奕云一阵沉默,沉默过后说好。
褚奕云赶到墓园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魏柠撑着雨伞走到了墓园的门口。
站在墓园的阶梯上,魏柠看见了于不远处停着的黄色卡宴车,即便车窗紧闭,魏柠知道,那是阳泽西。
魏柠的手机响起,她不需要看都知道这个电话是阳泽西打来的,魏柠没有接,等手机自动挂断。
墓园的边上还停着另外一辆车,魏柠钻进了后座,褚奕云就抽了纸巾帮魏柠擦脸。
“我自己来。”魏柠拿走了褚奕云手中的纸。
褚奕云讪讪收回手。
褚奕云的车调转了车头,与阳泽西的黄色卡宴擦过,坐于后座的魏柠目光没有任何的偏移,只她的眼角余光能隐约扫得到阳泽西摇下了车窗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待与阳泽西的车子完全错过,褚奕云才开口:“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和阳泽西上演的生离死别吗?”
一句玩笑话,缓和了车内冷僵的氛围,魏柠浮起无声的笑意,移开话题,“请我吃顿饭吧,你付钱。”
褚奕云偏头看魏柠,看见魏柠眼中的冷,也看见了魏柠眼中的光,更看见了魏柠眼中的决然,是褚奕云所陌生的那种决然,可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正在魏柠的眼中慢慢蒸腾,这种信任令褚奕云动容。
褚奕云记起魏柠第一次孤身前往魅都时分析时局的信任,与此刻,无异。
“有想要特别吃什么吗?”
“辣,特辣。”
褚奕云让司机进行手机定位,最终找到了一家辣菜馆,开了一间包间,魏柠点了辣菜馆中的特色菜,而且还让服务员交待厨师放特辣。
魏柠一边吃一边吸着气,辣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褚奕云陪着魏柠吃,吃一口菜最起码要三杯白开水才能缓解口中的特辣味道。
彼此看着两人的窘境,不由得发笑了。
“我们,再谈笔生意吧。”
褚奕云夹菜的动作顿住,收回了筷子放在菜桌上,打趣她,“谈情或许好些。”
魏柠只是一笑,又说:“还是谈生意吧。”不谈情,情太重了,她负担不起,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任何一种情,她都再也负担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