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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天性乐观,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倒也不急着逃回大唐。
余长宁虽然个性张扬玩世不恭,但从内心深处来讲,还算一个较为谨慎的人,若是没有一定把握,他宁肯等待恰当时机,绝对不会莽撞行事。
于是乎,余长宁要求侍卫给他找来笔墨纸砚,竟在帐篷中练习书法来,一幅幅酣畅淋漓的字画在他手中产生而出,楷书、隶书、燕书……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转眼过了一个月,有一日甄云突然想了余长宁这个人,便问耶律宁道:“对了,余长宁最近可否安分?”
“整日窝在帐篷里练什么书法,属下真搞不懂这些唐人,字写得再漂亮有什么用,江山、土地、财富都是靠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甄云闻言哑然失笑,在帐内转悠了几圈,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道:“对了,等几天本可汗要前去狩猎,到时候你将余长宁带上。”
耶律宁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头,却还是亢声应命。
……
兵败漠南的消息犹如飓风一般传遍整个大唐,浸淫在天朝盛世的君臣贵胄,士农工商都不禁惊呆了。
李世民气得在金銮殿上连连拍案,咒骂李大亮轻敌误国,高声咆哮震得大殿是哄哄嗡嗡的作响。
然而骂归骂,统帅李大亮毕竟已经死去,身为天子的李世民也只能承担起了主要的兵败责任,向天下书告《罪已诏》,长长的白帛悬挂于长安四门,并将兵败原因归功于自己用人不当,引来了国人的蜂拥围观。()
虽是立国以来最大的惨败,但并未伤及大唐的颈骨,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对于扫平突厥的叛乱,臣民们还是充满了信心,也不知是谁领的头,长安城无数白发苍苍的老军头上《万民书》,请求朝廷派卫国公李靖统军出战,以李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赫赫武功,平定区区反叛还不是手到擒来。
《万民书》直达圣听,但李世民念及李靖毕竟年事已高,且致仕甚久,并非统军的最佳人选,一时之间不由大为踌躇,而朝廷群臣也在为选将议论纷纷,有的属意李绩,有的属意侯君集,有的属意郭孝恪,总之是众口难调,莫衷一是。
本来这一切对于商贾世家余家来说,也只是饭后无聊时的闲聊话题而已,不意,今天一则惊人的消息从公主府传了过来,将余府的平静彻底大破。
“什么,长宁……他……他失踪了?”得到这个惊人的消息,罗凝瞬间色变,呆呆地盯着婉平,身子不可遏止地颤抖了起来。
而余长致、余长远、余长静兄妹三人也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神情震骇,都觉得一股凉气直贯脊梁。
婉平急声补充道:“是啊,余夫人,驸马爷奉命担任和亲副使前去吐蕃,谁料走到日月山竟遭到了西突厥骑兵的偷袭,整个使团死者过半,连任城王都受了重伤,驸马爷为保护文成公主的周全,竟以身涉险阻挡追兵,现在还没有消息。”
罗凝吓得面色煞青,脑中一片空白没了主意,半响后才回过神来惊声道:“公主,公主何在?我要立即前去见她。”
婉平轻叹一声道:“得知这个消息后,公主殿下吩咐奴婢前来告知夫人的同时,已进宫面圣去了。()”
罗凝脸色苍白的吓人,浑身一软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问道:“长致,长远,这……这可怎么办才好?”一言未了,已是泪如雨下。
余长致与余长远两人虽是惊慌,但他们毕竟已经经过余长宁上次被秦清劫持的事件,心理承受方面比罗凝是强上不少。
沉吟半响,余长远皱眉一叹道:“姨娘,二哥是为了保护文成公主殿下才失踪,此乃堂堂正正的英雄之举,实在让我等为之钦佩,长安离陇右天远地远,我们也无法得知第一时间的消息,我相信以二哥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罗凝还未答话,余长致已是急不可耐地反驳道:“三弟你这是甚话!即便是呈英雄也要看时候啊!二弟他又不会丝毫的武功,若是被人抓住,那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了?”
闻言,罗凝浑身一颤,樱唇轻动,却说不出话来。
余长静狠狠地瞪了余长致一眼,怒声道:“大哥,你就别在这里杞人忧天吓坏姨娘,我认可三哥的说法,二哥他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归来的。”
经过最初的慌乱后,罗凝已是冷静了下来,同意点头道:“现在一切还是要等公主回来再作打算,若是不行,我们所有人赶赴鄯州,一定要将长宁找回来。”
东偏殿之外,长乐公主已在此地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她焦急不耐地在殿门外踱着步子,担心、惊恐、害怕的感觉犹如千万只蚂蚁一般在噬食着她,点点滴滴如同钻心,思绪纷乱得难以有个头绪。
余长宁失踪的事情对于长乐公主来讲,不亚于一个惊天霹雳,惊得她只觉天旋地转心中一片空白,待到惶惶然地回过神来,她便吩咐摆驾皇宫,立即觐见父皇了解情况。
然而到得东偏殿,守在殿门外的老内侍拦住了她,声言陛下正在殿内与群臣议事,不能进去打扰。
长乐公主闻言又是大急,足足等了如此之久也不见议事结束,只得吩咐老内侍进去通禀。
若是其他王公大臣如此要求,老内侍根本不会为之所动,然而长乐公主可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帝女,若是拒绝要求将公主得罪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于是乎,老内侍只得一溜碎步地走了进去。
此刻,李世民正在与一干重臣商议和亲使团遇袭之事,想到这段时间诸多不顺,他一双眉头拧成了疙瘩,脸色也是可怕得吓人。
老内侍一瞧天子那脸色,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只得轻步上前硬着头皮将公主的请求轻声道来。
闻言,李世民眉头突然一抖,也带动着老内侍心头一阵狂跳,正在老内侍暗呼“吾命休矣”之际,李世民突然对着殿下群臣喝斥道:“吵闹了半天也没得一个结果,反倒不如吐蕃松赞干布那么提兵就战来得干脆,真是一群废物,大唐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房玄龄尴尬地一摸鼻头,出列拱手道:“陛下,北疆刚逢战败,不料西突厥又来横插一脚,若是陛下决议出兵西突厥,那对于大唐来说便是两线作战,所以不得不慎重。”
长孙无忌也是认同点头道:“房大人此言不错,西突厥袭击我和亲使团之仇不能不报,但要报仇,也得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当此之时,微臣认为还是应该将举国重心放在平定漠南之上,至于西突厥,我们不如派一支偏军,以策应松赞干布的攻势便好。”
魏征复议道:“房大人与长孙大人都是老成谋国,臣也同意如此看法。”
三位丞相众口一词,殿下所有大臣也是出言纷纷表示同意。
李世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点头道:那好,就由政事堂拿个初步的谋划出来,交由朕定夺。”
房玄龄等人拱手应命,恭敬地退了出去。
刚刚送走群臣,李世民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长吁一声吩咐老内侍道:“请长乐公主进来。”
“是。”老内侍一扬佛尘,疾步前去传命。
李世民刚刚端上茶盏,长乐公主便提着长裙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屈身一礼道:“儿臣长乐见过父皇,愿父皇万福金安。“
“哼,还万福金安,最近没被气死就好了。”李世民苦笑摇头,随即望着公主沉声道:“你此次前来,是为了余长宁吧?”
长乐公主颔首急声道:“父皇,驸马下落不明,儿臣与整个余府都是非常的担心,所以才来冒昧打扰父皇。”
“余驸马奉旨护送文成公主前去吐蕃和亲,遇到危险大义凛然,临危不惧,将生的希望留给公主,而自己孤身前去面对敌人的追兵,这才是我大唐顶天立地的英雄。”
“可是父皇,驸马他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儿臣真的怕……”说着说着,长乐公主已是双眸含泪。
李世民突然从长案前站了起来,肃然沉声道:“长乐,你要记住,余长宁不仅是你的驸马,更是朕的臣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此既忠君任事又有情有义之人,朕岂会视之不见坐视不管?只要他还活着,朕即便是找遍整个大唐以及四夷,也要将他找到。”
得到父皇如此肯定的回答,长乐公主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哽咽谢恩道:“多谢父皇,儿臣感激不尽……”李世民怅然一叹道:“不用谢朕,余卿乃朕之爱婿,即便是为了你,朕也得将他找回来,任城王与柴将军已是出动鄯州兵马四处打探余卿的消息,你就在府中安心等待消息便可。”长乐公主轻轻颔首,这才告辞离去。
第六二三章草原狩猎
来到余府,公主将李世民的承诺对着罗凝等人一说,倒是让罗凝平静了不少。
但她心念爱子安危,还是有些焦急地提议道:“公主,我们在这里守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民妇带着长远他们赶赴鄯州,也一起去寻找长宁,你看如何?”
长乐公主微微思忖了一下,摇头道:“就凭严姑你们几人,去了也只是杯水车薪大海捞针,父皇既然已经派出人去寻找驸马,那我们就留在长安静待消息便可。”
长乐公主现在已俨然成了余府的主心骨,罗凝虽然还想提出异议,但沉吟了一下还是点头道:“那好,就依照公主的意思。”
回到公主府内登上栖凤楼,长乐公主望着天际飘动的白云久久未动,恍若飘进了迷幻重重的九天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公主的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泉涌而出,双手合十低声祈祷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信女李丽质愿意折寿十年保佑驸马他平安归来,驸马归来之日,信女愿为菩萨打造百尺金身,感激厚恩,南无阿弥陀佛。”
在长乐公主祈祷观世音菩萨保佑的同时,余长宁驸马正在辽阔无尽的大草原上纵马飞驰。
他今日头戴狼皮帽,身着紧身棕色皮甲,策马跟在苍狼卫的后面追逐着一只四处逃窜的麋鹿。
也不知云可汗这次是发了什么善心,竟然很是意外地带他出来狩猎,策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看那白云飘忽,青山隐隐,倒是让余长宁压抑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然而虽是狩猎,为了安全耶律宁连弓箭都舍不得给他一把,让宁哥在狩猎中完全成为打酱油的角色,让他不禁好是郁闷。
苍狼卫本就弓马娴熟,对付一只小小的麋鹿自然是手到擒来,待到那只可怜的麋鹿进入弓箭射程,耶律宁一声暴喝,手中弓弦一动利箭已是闪电般地飞了出去,恰到好处地从麋鹿的脖颈贯穿而入。
那麋鹿一声悲鸣,倒在地上不停挣扎,却被飞马赶来的耶律宁抓着后腿提了起来,鲜血点点滴落在地上。
“统领神箭——”苍狼卫们顿时一片整齐喝彩。
对于如此拍马屁的事情,余长宁驸马自然不会错过,他如同突厥人一般行了一个漂亮的甩手礼,心悦诚服地亢声道:“耶律统领的贱又快又狠又准,他便是贱,贱便是他,看来早已达到了人贱合一的地步,祝耶律统领神贱无敌,一统江湖。”
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话音,耶律宁不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真不明白为何好好的狩猎,可汗怎会将他带上,真是大煞风景。
正在疑惑之际,突然听见远远雕鸣长唳,耶律宁抬头一看,一只硕大的金雕展翅从天际飞来,恍若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鸟,其势煞是惊人。
望着高高在上的金色大雕,骑士们忍不住驻马评头论足,一时间议论之声大起,都说这只金雕必定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