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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炎真想即刻起身揭开天香公主的面纱,一窥真容,可是他的身份提醒着他不能在大殿失了分寸,况且。。。战不败还在旁边看着。。。。。。
轻咳了声,示意天香公主不必多礼,段子炎装若不懂,对着马毅问道:“不知特使是何意思?”
马毅拱了拱手,声音中满是骄傲,“国君,我朝天香公主容貌倾城,舞技天下第一而闻名三国,相信皇上也有所耳闻。”
“不错,朕听闻天香公主的容貌美艳无双,舞姿更是名动倾城,朕早想一观,奈何。。。。。。一直都没有机会。”段子炎虽然昏懦但却并非是毫无墨水,场面上的话,他自然知道如何应付。
“哈哈!那今日便是个机会,我朝国君让臣带了一封密旨来贤国觐见国君,而且特别嘱咐臣,一定要亲自交与国君,但是臣觉得还是先让天香公主献上一舞,为国君祈福祝祷贤国河清海晏,国运昌盛,之后臣再将密旨送于国君。”
段子炎哈哈一笑猛然拍案,“好啊!今日除夕盛宴,有天香公主一舞助兴,犹如夜色配明珠,锦上添凌花。”
天香公主微微颔首,盈盈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好似磬竹之声,“禀国君,天香献的舞乃是失传的春江花月夜,必须要更换万凤朝阳金赤霓裳衣,才能相映得彰显尽此舞的精髓,不然倒是辜负了这春江花月夜之舞。”
“朕和百官等等就是,公主请去更衣。”段子炎兴致高昂,天香公主的声音犹如天籁,真是妙不可言,这番卓越身姿与动人的声音,让段子炎更加确信天香公主的容颜必定倾国倾城!
待天香公主下去更衣时,特使也被安排在了李德南的右手边的小几上,以示段子炎皇恩浩荡,十分看中他这个来使。
马毅对着李德南友善的点了点头,先行敬了一杯,李德南也微笑着抬杯回敬,心下却在思索着栖西国到底在想图谋什么。
百官大臣在私下皆是议论纷纷哄闹一堂,一是赞叹天香公主的天人之姿,二是唯恐栖西国不安好心。。。
陆清秋低眉吃着小几上的菜肴,举止自如,周围喧闹的气息对他仿如无物,这模样有如出水白莲,清而逸然,静若雅致。
严肃对此不禁暗暗点头,他一直都在观察着战不败身旁的陆清秋,如今他更加觉得这个‘将军夫人’不简单。
战不败身上的气息依旧如寒冬的冷风,周身没有一丝温度,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言语,眸中波澜不惊,在大殿上好似无名之辈。
马毅自然是看见了对面的战不败,也只是一眼他便知晓此人定是贤国的大将军战不败,无谓其他,只因他那一身让人震慑的厉气与修煞。
他很想起身打声招呼,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一是因为身旁的大臣们频频敬酒,二是战不败离他太远,要是起身问候岂不突兀,不如待明日他再去将军府诚心拜访,现如今能帮助栖西国的也只有他了。。。
李德南刚喝了杯大臣敬来的酒,便见他手下的侍从匆匆忙忙小跑来到他身边,皱起眉头听着侍从对他的耳语,看了眼对面静坐的陆清秋李德南的眸中似有不解,但也只转瞬即逝,微微点头示意侍从退下,侍从这才躬身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大殿,并未引起大家的注意,众人依旧在饮酒作乐,谈古论今。
不一会,天香公主便换好了万凤朝阳金赤霓裳衣,出现在大殿之上,她脸上的面纱已经摘掉不再遮掩着,只是这一眼便让段子炎失了魂魄,百官大臣们也不禁晃了神。
金光灿烂的万凤朝阳金赤霓裳衣,适当的修显出天香公主的曼妙身姿,高贵而典雅,衣裳各处系着铃铛,走起路来清脆悦耳,那双赤/裸的玉足,洁白无暇犹如白雪,走起路来真真是步步生莲,蓬荜生辉。
脸似银盘,眼似水杏,眉间一抹朱砂更是妖娆且艳丽,美得不可方物,段子炎痴了,手中的酒杯都滑落在地也不自知。。。
温蓉磬急忙轻咳一声,私底下轻轻拉了拉段子炎的衣袖,段子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恢复了一国之主的风范,“公主貌若天仙,绝对当的起天下第一,今日朕能观赏上到公主的舞姿真是荣幸之至。”说着说着段子炎那股风流劲又上来了,直直的盯着天香公主,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天香公主俯身行了一礼,便让身后的宫乐作曲,准备献舞。
“慢着。”李德南站起身对着段子炎行了一礼,沉声道:“皇上,臣以为公主献舞,岂能让普通的宫廷乐师奏乐辅助,这可不是失了公主的身份,月陵王乃是我朝战将军的夫人,按理说月陵王琴棋书画应该是样、样、精通,一首春江花月夜臣想。。。难不住月陵王吧?”
说到这李德南还笑眯眯的望了眼陆清秋,随后李德南继续道:“臣觉得,月陵王为公主奏乐甚好,一来我们可以听听月陵王的琴声究竟几何,二来也不让天香公主失了面子,皇上以为如何?”
☆、第十五章
段子炎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心底觉得有理,人家千里迢迢赶来献舞,而他却只是要一个宫中乐师配曲,的确有些不妥,传到栖西国那里,栖西国君还以为自己轻视了他,想到这,段子炎看向坐在那里淡然静默的陆清秋。
陆清秋抿了抿唇,不等段子炎开口,便起身恭敬道:“臣愿意为公主配乐。”随后抬脚向着乐师所摆放古筝的那个位置走去,脚步稳稳的,每一步都走得自若。
战不败并未阻拦陆清秋,李德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清秋根本没有理由拒绝,眸中暗沉,战不败冷冷的看了眼李德南,但只是眼神冷了些,并不带其他情绪,因为他知道陆清秋善琴,一首春江花月夜难不住他。
天香公主本来毫无波动的剪水眸,在看到陆清秋那一刻起,有一刹的失神,这也是她今日在大殿上第一个认真打量的人,她从来不知世上竟还有如此俊逸的男子,淡如莲,清如水。。。
指尖触动琴弦,大殿上缓缓荡起如水的琴声,天香公主望了眼低眉抚琴的陆清秋,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扬手抬脚开始翩翩起舞。
一开始众臣们的眼睛全都盯着天香公主,欣赏她那柔美妙曼的舞姿,可是到了后来,他们不禁闭目听起了从陆清秋手中流出的琴声。
琴声一开始如山间的潺潺溪水,轻缓而柔和,慢慢的,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好似夜间的急雨敲打着石阶,清脆而明亮。
这首春江花月夜陆清秋弹的极好,简直就是,云起雪飞,千回百折,众臣听得是如痴如醉,再加上天香公主舞姿,这春江花夜月无论是舞,无论是曲,都可谓美到了极致。
一曲闭,一舞尽,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大殿之中无人不拍手叫好,或是赞叹琴技的,或是赞叹舞姿的,他们知道这样好的曲子和这样美的舞,这一世也仅此一回,再无机会能见得第二次了。
天香公主停下身子后,并未即刻谢拜段子炎,而是转身对着陆清秋遥遥行了一礼,清脆温婉的声音自朱唇中吐出,“王爷的琴声如天上的月,湖中的水,其中的情韵令人荡气回肠,天香从未听到有人能将词曲弹得如此出神入化,今日能听上一听也实属天香的运气与荣幸,此生无憾。”
陆清秋起身拱手还了一礼,随后负手而立,直视着天香公主唇角微勾,“公主缪赞,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公主跳的这支春江花月夜,清秋觉得,这世上再无人能及。”
天香公主笑了,笑容美艳动人,微微点头她并未答话,而是转身看向了段子炎,她可没有忘记大殿之上,这人才是主子。
红唇轻启,天香公主似要对着段子炎说些什么,可是下一刻意外发生了,天香公主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顷刻间便染红了身上的万凤朝阳金赤霓裳衣,双目暴瞪,盯着前方满脸错愕的段子炎,缓缓倒在了地上,只是那双美丽的杏眼再也没有闭上。
众臣一脸震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刚刚还好好人,怎么一口茶的功夫就没了?
段子炎惊得的是直接从高台跑下,抱起已经没了气息的天香公主,摇喊着,“公主?公主?快叫太医!”刚刚还是活色生香,怎么一眨眼就倒了下去,这可是绝色美人啊,就这么陨了,他不舍啊。。。。。温蓉磬也紧随段子炎的身后,大喊着太医。
马毅也因这突来的变故懵了脑袋,慌忙跑到天香公主身旁,按向她脖颈的脉搏,马毅欲哭无泪,颓然坐在地上,天香已经。。。死了。。。。。。
百官众臣更是慌做一团,有的大喊禁卫军护驾,有的跑着去喊太医,景阳殿从未有这么慌乱过。
战不败没有起身,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眸中沉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清秋见状紧皱眉头,脸上似带着惆怅,回到战不败的身旁,望着殿上哄乱的场景,低眉轻叹,“恐怕两国要提前交战了。。。。。。”
战不败起身抬手握住陆清秋的微凉的是手,沉声道:“后日便随我去边关吧。”
陆清秋静默了会,点头道:“好。”
就在此时大殿之上再起意外,与段子炎一起下了高台的温蓉磬忽然吐出一口血,昏倒在段子炎的身旁。
原本慌乱的大殿更是乱成一嘈,战不败微眯双目,锐利的黑眸观察着周围,一一扫过众人的脸,随后上前冷静吩咐命令着各处,指挥着众人不使他们乱了阵脚,而能坐到淡然自若的只有一旁静坐的陆清秋,那双似墨的眼眸丝毫不见波澜,眼底深处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深。
本来举国欢庆的除夕宴却成了邻国公主葬身之地,仅仅只是一夜,天香公主之死便在京城传开了,一时间流言四起,都在揣测着天香公主的死因,但很快,众人耳边又传来了一个消息,凶手找到了,而这人居然是当今圣上的宠妃——鸾妃陆烟儿。
陆清秋坐于院内,静静的望着因为天气回暖而渐渐落败的梅花,叹了口气,忽然想起这样一首诗,不禁轻喃道:“落花渐欲迷人眼,化作春泥更护花。”
远处阿林小跑来到陆清秋的面前,脸上似有不悦,“少爷,陆家大夫人在门外说要见您。”如若不是夙媪凤苦苦相求,他才不会让那个毒妇再见到自家少爷,看着她就恼火。
陆清秋听后起身,撩了撩额前落下的发丝,低声道:“把她请到大厅吧。”
阿林听后只好转身不情不愿去请夙媪凤去了,他知道他家少爷心软,一定会见夙媪凤,其实自己何尝不是,不然也不会来替她通传了。
夙媪凤比起昨日似乎苍老了许多,脸上满是泪痕,一见到陆清秋,便噗通一声跪在了陆清秋的面前,声音中全是恳求,“月陵王求求你救救烟儿!求求你救救烟儿!”
陆清秋眸中璃光流转,却是没有扶起夙媪凤,低低叹了口气,“夫人请回吧,清秋无能为力。”
夙媪凤哭的是撕心裂肺,肝胆欲碎,她根本没有想到,昨日她还风光无限,而今日却是这番光景,不过一夜她什么都没有了。
“王爷!只要你能救烟儿我什么都能听你的,你就是要我的命折磨我羞辱我我也愿意!清秋你知道的你二妹不可能毒害公主!不可能的!”
陆清秋摇了摇头,声音沉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毒害当今皇后可是真的,至于她有没有毒害公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说她是下毒的人,那她便是。”
夙媪凤颓然,满脸不可置信,她无法相信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