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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没再多说,把车启动起来开了出去,远处警笛声渐渐驶近,张玄的车驶进车道的同时,一辆警车从对面拐了进来,两车相错,他看到副驾驶座的车窗开着,里面坐了一位年轻的刑警,刑警肤色白晰,一对细长凤目,让他看起来很秀气,张玄注意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张玄,四目相对,男人微微一笑,老朋友似的向他扬了下手。
锺魁看到了,问:「你朋友?」
「不认识,」张玄目视前方,淡淡地说:「我从不跟鬼做朋友。」
也就是说那男人不是人?
这答案太惊悚了,锺魁抖了一下,但想到如果一只鹰也会说话的话,那刑警是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叹了口气,说:「如果世上有鬼也不错,这样我就能再看到虹姐了。」
张玄扫了他一眼,这种留恋之心是最不可取的,羁留的感情越多,要偿还的就越多,到最后想顺利轮回都不可能。
「你不是有晕血症吗?」他故意问:「怎么刚才没晕倒?」
「啊?……啊啊!」
被提醒,锺魁潜意识中压制的本能马上复苏了,两眼一翻昏倒过去,张玄没叫他,只是瞄了下手表。
「你可以晕四十分钟。」看着前方的路,他很平静地说。
百货公司到了,张玄随便找了个位子停好车,拿了背包下了车,见锺魁还没醒,便转到副驾驶座那边,把门打开,从背包的侧口袋里拿出德国军刀,在他脸上拍了两下,问:「你是现在跟我上去,还是让我放血?」
钢铁的冰冷传达给锺魁,恍惚听到张玄说要放血,他立刻睁开了眼睛,跳下车,刚醒过来,他还有些迷糊,左右看看,说:「这好像不是百货公司?」
「是后门,难不成你想正大光明地从前面进去吗?」
张玄向前走去,抬头看了眼夜空,月亮悬在头顶正中,露出大半个圆弧,月色很好,让他连手电筒都不需要了,来到大楼门前,见上方安了监视器,他用索魂丝把镜头打到了另一边,后门上安装的是密码锁键,他先掏出备用磁卡插进去,又在按键上摀鼓了一会儿,就听啪答一声,门开了。
锺魁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既赞叹张玄高超的开锁手法,又有些不解,跟着他进去,问:「为什么你不用法术开锁?」
张玄瞪了他一眼,真不识相,如果他的法术高超到那种程度,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为了不惊动里面的人。」他面不改色地说。
为了防止被警卫发现,张玄没走电梯,而是拐到楼梯里一阶阶往上爬,还好楼层不是太高,在转了七、八圈后,他们来到了最上面的一层,空间静悄悄的,只留了安全通道的地角灯,张玄带锺魁避开监视器镜头,贴着墙边走过去,在美甲店和长青馆之间停了下来。
锺魁见他不动,便走到美甲店的玻璃门前,贴着门往里看了看,问:「要怎么进去?」
「去那里之前,我想先进这边看看。」
张玄去了长青馆,上面只是普通门锁,比楼下的电子锁好开多了,他开了门,等锺魁进去后,把门重新关上,打开了手电筒。
长青馆是租来的门面,店铺并不大,正对门的是条走廊,经走廊来到隔间,分别为工作间和休息室,里面布置得很简单,除了桌上堆放的整排易学书籍外,没有多余的装饰,空气中隐约透着煞气,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张玄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这股刚正凛然的气息不正是身为杀伐之神的聂行风所固有的吗?
心因为发现这个意外而怦怦跳个不停,再想到老屋的气息,张玄的心绪有些乱,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打开面前的电脑,电脑启动的同时,他脑子里也在迅速转着念头,这种特有的神只杀气,不是下等精怪能复制出的,但董事长也不可能是傅燕文。
──也不一定是傅燕文才会留下杀气,如果一个人常来,就总会留下属于他的气息……
电脑发出哔哔声,是密码输入的提示音,张玄急忙甩甩头,将不可能的猜测甩出大脑,伸手在键盘上按了几下,解除了密码控制,进入系统,锺魁在旁边看着他手指飞动,很快将傅燕文的文档调了出来,在一番查找后,找到来这里谘询的人员名单,拿出随身碟,拷贝了一份,一系列动作做得华丽流畅,直把他看得心惊肉跳。
「这是犯罪吧?」他结结巴巴地问。
「我做的事中,不犯罪的不多。」
张玄把资料全部拷贝完毕,关了电脑,又将弄乱的地方恢复原状,抬头给锺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两人顺原路返回,锺魁没经验,到门口后,直接拧开门把往外走,张玄没来得及拦住,就听他出去后发出嘿的轻呼,黑暗中看到警卫巡逻用的手电筒光芒,张玄急忙关上门,只留一条缝,在里面小声交代:「别说话,别乱动。」
「……」
面对这样的指令,锺魁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在远处巡逻的警卫,他很想问──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是在比谁更弱智吗?
还好警卫暂时没注意到锺魁,手电筒扫向其他地方,锺魁看到附近摆放着装饰用的大型绿色植物,急忙趁机跑过去,谁知他才跑到一半,警卫就转过身,手电筒的灯光照来,恰好将他罩在光芒当中,锺魁吓了一跳,就像中了定身术,顿时呆在了那里。
警卫打着手电筒向他走来,锺魁这辈子没做过坏事,现在被完美地捉包,看到膀大腰圆的警卫,还有他腰间的警棍,锺魁刚腾起的逃跑的念头顿时消失无踪,双手抬起,表示自己没有攻击性,又做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说:「我是美甲店的店员,忘了拿东西,过来拿,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好人……」
警卫没因他的辩解而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见警卫抬手拿起警棍,锺魁紧张得额头冒出了汗,咽了口吐沫,急中生智,又说:「我刚才说错了,其实我是睡懒觉忘了关店,结果百货公司大门关了都不知道,所以我就想在这里……凑合……一晚……」
话说到最后,尾音开始无意识地拉长,因为说话的人自身处在了恍忽边缘,锺魁看着警卫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却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正想往后退,就见眼前一晃,警卫穿过他的身躯走了过去。
于是锺魁的话也就这样干巴巴地打住了,楞了几秒钟后,立刻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不对劲,又转身看警卫,就见警卫走到绿色植物那边,用警棍拨了拨,没发现什么,就转了个身,哼着小曲离开了。
第七章
「……张玄,这是怎么回事?」
锺魁眨眨眼,诡异的一幕让他的头脑混乱起来,一瞬间丁许虹死亡、梯架上的尾戒、墨鹰说话、在车中意识腾空,各种影像搅和到一起,在脑子里不断闪动,他无法辨别哪些是真相、哪些是虚幻,哪些是人、哪些是鬼,慌乱中只记得张玄,匆忙跑回去,冲着刚从长青馆出来的张玄大叫:「那警卫是鬼吗?为什么他会穿过我?他看不到我……」
张玄刚才在门里,隔了一条门缝,他无法确定警卫是人是鬼,上下打量锺魁,说:「老实说,我也有点迷糊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如果你再大叫,我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锺魁立刻闭了嘴,张玄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又带他去隔壁的美甲店,掏出万能钥匙,边开门边说:「其实很多人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死了,有些是因为还有心愿没了,有些则基于责任心,还有些是对这个世界抱有留恋,所以他们死后,会一直在生前住过或工作过的地方徘徊,如果那个警卫是鬼,那他肯定很喜欢这份工作,所以死了还不忘坚守岗位,但遗憾的是,他没钱赚。」
话语清亮,渐渐平息了锺魁心中的惊疑,本能地说:「那不知道虹姐会不会……」
「原则上我不赞同这样,人有人的世界,鬼有鬼的世界,要是大家死了都不走,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张玄把门打开,推门走进去,此时已是凌晨,也是一天中最阴的时辰,所以他一进去,马上就发现里面很阴冷,锺魁也感觉到了,头一抬,突然看到对面和侧边镜壁里都是自己的影子,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美甲店里的玻璃装潢很多,白天有灯光的时候,会给人明亮宽敞的感觉,但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镜子相互反射出的景物就变得诡异了,陡然看到房间里突然出现好几个自己,简直是对心理承受力的挑战。
「你的通灵感应比普通人要强许多,所以即使是白天来,也会感觉不舒服。」张玄打量着房间,对锺魁解释。
「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鬼啊。」
笨死了,他说锺魁通灵感强,又没说他有阴阳眼,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这种钝感的家伙,就算以前他见过鬼,也不会发现的。
张玄转头看看不在状况中的人,轻描淡写地说:「别担心,以后你会有很多机会的。」
锺魁的脸一下子白了,正要问为什么,张玄已经去了里面的隔间。
空间里还留有日间燃过的清香,百叶窗没有拉上,窗外月光正好,不开手电筒都可以看得很清楚,月光刚巧斜射在窗台和商品货架上,各种精巧的玻璃容器在月光下泛出微微萤光,漂亮的色彩,诱惑着来客去触摸。
锺魁忍不住伸手过去,被张玄半路截住了,拿起他们曾评论过的那个骷髅头香炉,扔给了他,然后,自顾自地打量起锁在玻璃橱窗里的物品。
锺魁不知道张玄给自己香炉是什么用意,来回摆弄着看了看,见头颅器皿做得微小精细,比想象的要重,香精滴在颅骨里侧,用来散发香气,他摸着骷髅上雕琢细致的牙齿,问:「你是想让我知道,它做得有多逼真吗?」
「不,我只是要告诉你,它不是逼真,而是那本来就是真的,看大小,应该是二岁多孩童的。」
锺魁抚摸头骨的动作停下了,在弄懂了张玄的话后,手向前一挥,骷髅头就破空而出,棒球一样的投了出去,张玄听到身后风响,急忙向一旁闪避,就听哗啦一声,骷髅头砸破了眼前的强化玻璃,然后跟玻璃碎片一起落到了地上。
寂静深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张玄转头看看锺魁,然后对傻了眼的人说:「谢谢,省了我开锁的时间。」
「抱歉,我是不由自主的,会会……不会惊动警卫?」
回应锺魁的是再一次的撞击,反正橱窗玻璃已经砸碎了一面,也没必要再伪装了,张玄索性曲起手肘在其他玻璃窗上也撞了两下,却不是很成功,他低头瞅到滚在一边的骷髅头,捡起来,冲着橱窗一通乱砸,随着玻璃碎片的落下,放在里面的东西变得触手可及。
锺魁在旁边看着,很想说把头颅当锤子使,对死者太大不敬了,不过还没等他提出建议,张玄已经敲得差不多了,把橱柜里的美容用品拿出来,打开几瓶,将里面的液体或粉末倒在地上,掏出一枚道符燃起,抛在上面,就听嘶哑叫声响起,一团团黑雾从地上腾起,化作人形在空中扭曲挣扎,锺魁看得心惊肉跳,向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说:「这些都是……」
「是被害死的亡灵,人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