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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呀天一,谁给你的自信来威胁我?”天河冷哼一声。
“天一,我相信天河。”燕白说道,“你们两个还有南风明日一早下山去把摄政王接回来,旭阳,等下你到厢房等我,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是。”燕白的话天一是不敢反对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倒是彭狸有些不满的问:“燕大侠相信西方魔教,我可不相信。”
“你不需要相信他们,你相信我就行了。”燕白说道,看了天旭阳一眼向厢房走去,谁也没多说话,此事牵扯到他的义女,嫌疑人又是他得意弟子,他比谁都有权说话。
众人瞅了天一一眼,心说燕白门下这俩弟子人不大,事不少折腾,别人家一山门的弟子都没这两个事儿多,一个到底算谁的徒弟扯皮这么久才说清,另一个简直是脏水专业户,有什么坏事都能扯到他,眼下还摊上一个大大的坏事。
燕白走进厢房,天旭阳跟了进去,反身把门关上:“燕大侠,此事我与父亲真的不知情。”
“我知道。”燕白说道,一边从怀里拿出几张画像,摊在桌上,“我问你,那日带人来送茶叶的是哪一个?”
“这……”天旭阳看着他一张张摊在桌上,犹豫许久,指了一个人,“是他,就是他!我亲眼看到的!”
“他?”燕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皱起眉,天旭阳犹豫了一下,问道:“燕大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茶水有问题?”
“昨日我听人提到仓库里发现了许多老鼠与蟑螂的尸体一直没有清理掉,所以用的茶叶不是天盟主指定的,便去看了一眼。”燕白说道,“仓库里能给它们啃得就只有茶叶了,只是时间紧迫。”
“所以你才故意让魅兰姬中毒?她……”
“她自小研究草药,寻常的□□都奈何不了她,我原本不想让她冒这份险的,但……这毒除了我没人能解。”燕白说道,“此事你要严守秘密,明日摄政王来了,会还你和你爹一个清白。”
“多谢燕大侠。”
“退下吧。”燕白叹了口气,天旭阳乖乖的离开了房间,并且把门关上,南风走进来:“燕白……”
“恩?”
“你早就知道吧。”南风说道,“如果那些茶叶是从宫中来的。”
“谁知道。”燕白笑了笑,“宫中的事,谁知道。”
“你不是答应风逐浪让他当武林盟主吗?”南风问道,“你们没谈拢?”
“他觉得只要天瞳没了,武林盟主非他莫属。”燕白笑了笑。
“可是天一是争不过他的,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没错,天一没必要与他相争,他既然觉得能当武林盟主就让他当好了。”燕白笑了笑,“反正武林之中管事的人,又不一定是武林盟主。”
“这话倒是没错。”南风问,“这事儿应该不是三皇子做的吧,他既然有望成为皇帝,怎么会做这种招人恨的事?”
“江湖人士认为是谁干的,就是谁干的。”燕白说道。
“燕白……”
“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南风。”燕白说道,“你们会恨我的。”
“怎么可能……”南风说道,“我怎么会恨你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恨你的。”
第29章 醉猫
“师父。”天一走进房中,“已经都安排好了。”
“恩。”燕白还坐在桌前,他想了想,“叫崇文苑过来。”
“师父……”天一皱眉,“有什么事吩咐弟子就行了。”
“不必了,你叫他过来吧。”
“师父,崇文苑能做的事弟子也能做!”天一说道,燕白无奈的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知道这事儿我为什么找崇文苑而不找你和天河吗?”
“弟子不知。”
“你们两个,太过了。”燕白说道,“如果有什么事真的要找你们的话我自会开口,现在,去叫崇文苑过来。”
“是。”天一低下头,退出房间,顺便拉上房门,过了一刻,崇文苑走了过来,还带着一个属下一同进了房间。
关起房门,那名属下在桌前坐下来:“情况如何?”
“一切皆如殿下所料。”燕白说道,“三皇子想来是坐不住了。”
“他的老根离天目山不远,一日之内便可派人前来。”龙烈河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已经到了。”
“此事真的能顺利推给三皇子吗?那批茶叶被藏在皇城密室之中,三皇子怎么能轻易找到?”崇文苑问道,“这一点,不会引人怀疑吗?”
“江湖上替他出声的以天瞳为首。”燕白盯着杯子里的茶叶,“天瞳闭了嘴,加上我的江湖朋友在此坐镇,谁敢多言?”
“你对你的那班朋友还真有自信。”龙烈河哼了一声,“他们的确可用,但……若是……”
“皇籍中的名字,叫龙燕白吧。”燕白说道,“你放心,登基之前,燕白就会死了。”
“这样合适吗?抛弃前半生所得的一切,包括……那两个家伙?”
“天家的双子不好养啊。”燕白笑了笑,抬头看了崇文苑一眼,“文苑,天河就交给你了。”
“燕大侠,我不明白,天一与天河都是极为聪明的人,这些事情即便告诉他们也不用担心走漏吧。”
“我担心的不是走漏风声,我担心的,是他们两个。”燕白说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南蛮匈奴,还有倭人都太过强大,再加上楼兰波斯的资助,要同时对付他们三个……太难了。”
“所以你势必要利用江湖上的势力,这其中,天一与天河首当其冲。”崇文苑说道。
“朝中势力凶险万分,那两个孩子都很爱钻牛角尖,我怕他们真的把命搞丢了。”燕白笑着摇了摇头。
“此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等我在朝中站稳了脚跟,随他们怎么知道也无妨,而且我决定了,等渡过了这次劫难,就彻底收山不干了。”燕白笑着说,龙烈河一口茶水喷出来:“你以为你在玩什么?说收山就收山?”
“你放心,继承人也找好了。”燕白说道,“文苑。”
“小太子如今课业武艺都很喜人,殿下尽管放心。”崇文苑说道。
“小太子?什么时候的事?”龙烈河惊讶的挑眉,“我没听说过你有儿子啊?”
“此事殿下就不必多问了。”崇文苑说道,“小太子一事江湖上都未曾得知,我们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恩。”
“这种世道野在外面合适吗?”龙烈河问道。
“我领天家的双子回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听说他们个个天赋卓绝,倘若由他们做我儿子的贴身暗卫,岂不是再无后顾之忧了?”
“你这算盘打的够早的。”龙烈河笑着摇了摇头,“好吧,随你怎么折腾,明日我便出面证实此事是三皇子所为。”
“殿下,这种事只要找三皇子一对峙就露馅了。”崇文苑说道。
“对峙?他活的过三天吗?”龙烈河冷笑,“辛夷还在京里,他明天就会以挑拨朝廷与武林的关系将三皇子逮捕下诏狱,进了诏狱第一件事,便是喂毒。”
“让他和他的党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燕白说道,“让他手底下的人想给他报仇也找不到借口,他们若起事,便可名正言顺的镇压,他们若忍气吞声,就让他们乖乖受死吧。”
崇文苑看着他们两个云淡风轻的样子,忽然打了个哆嗦,燕白笑了笑:“吓到你了?”
“都说朝中人心叵测,我忽然觉得不告诉他们是对的,免得他们脑袋一热跑去京城找你了,到时候就全乱套了。”崇文苑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自问心狠手辣也没你们这等阴险,算了,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他说完就出门去了,顺带把门关上,龙烈河瞅了他一眼,疑惑的看向燕白,燕白笑笑:“放心好了,他绝对可靠。”
“我这次来,还在担心太华山的事。”龙烈河说道,“他们常驻雁门关,抗敌有功,一直以来依靠各方资助眼下势力越来越大,比许多藩王的势力还大。”
“西南常年驻兵,总要有一家独大,李崇文比藩王好对付多了,他就是太宗皇帝留下的一条狗,不用喂也给你看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何必赶尽杀绝了呢?”
“太宗皇帝的事我也知道……”
“我的意思是资助太华山。”燕白说道,“要驱动江湖中人为我们卖力,太华山简直是绝佳的选择。”
“朝中长久以来打压太华山,如今突然对他示好,我怕……”
“李崇文应当知道,朝中给他钱是为了让他去死。”燕白笑了笑,给自己的茶碗中添了点水,“但他更清楚,就是朝廷不给钱,他也一样要死,而且会死的更凄惨,这笔钱是雪中的碳,摸着烫手,却能救命。”
“太华山军备虽然不如朝中军队,但其门下能人辈出,加上又与江湖中人交好,再给他们军备未免……”
“匈奴,波斯,楼兰都要从雁门关入关,雁门关守住了,中原便不愁战事,倭人与南蛮就没机会浑水摸鱼。”燕白说道,“诚然,没有人能够保证太华山的李崇文与当年那个李平天有多少血脉传承,但我既然敢用他,就不会对他生疑。”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龙烈河点头,“太宇能力固然出众,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有人帮衬也是好事。”
*
崇文苑想出门溜达一圈,然后在后山的一块巨石上看到一个喝闷酒的,他好奇的走过去,看到南风提着两坛酒坐在石头上。
“在这儿看星星呢?”
南风瞧见崇文苑,估计是喝多了,也没理他,继续望着月亮发呆,崇文苑好奇的坐下来:“这不是南风公子吗?什么事儿给你愁成这样?”
“要你管!”南风一把推开他,自己歪歪斜斜的躺下来,崇文苑拍了拍衣服,低头去看的时候对方已经抱着酒坛子睡着了,崇文苑苦笑,这算闹什么脾气?
不过山里有狼,就这么大喇喇的扔在山里怕是要出什么事儿,打定主意的崇文苑将他打横抱起来往凤阳阁去了,谁的人给谁处置算了。
燕白刚送走龙烈河,就看到崇文苑抱着南风挤进来,把人往床上一方,燕白问:“你走错门儿了吧,他爹娘在楼下。”
“若是给他爹娘知道大半夜喝酒喝到晕过去,明天还不给他打死?放这儿吧。”崇文苑说着拍了拍衣袖。
燕白抄起手看着他:“崇文苑,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燕大侠还问我什么意思?你不是与这小子速来亲近吗?”崇文苑笑着说,“而且你明知道他喜欢你。”
“知道是一码事,我却不喜欢他。”燕白这么说着,还是走过去给南风脱掉鞋子,拉过被子盖上,“我只是与他父亲生死之交一场……”
“你这话蒙蒙三岁小孩儿还可以,蒙我?”崇文苑笑着说,“许多年没人陪着你胡闹了,如今找到一个不怕死的还不抓紧了?”
“我可不喜欢害人。”
“你害的人还少吗?”崇文苑满不在乎的两手一摊,“你要便要不要便扔,就这么吊着他,你难受他也难受,我们大家都难受,你自己想想清楚吧。”他说完就出门去了,还顺手袖袍一挥把门带上。
燕白皱着眉看他离开,摸了摸南风的头,出门去药阁取了几味药回来泡了个醒酒茶,南风哼了一声,揉着头迷迷糊糊的喃喃着:“燕白……”
“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