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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子向前一俯,根本没有任何补救的机会,身子便从石梁中空的部分直跌下去!
那些从石梁断裂处散落下来的碎冰,晶莹如雪,冰寒彻骨,尽数落在他的头脸上,他没有更多的感觉,只是听到多杰发出的惊叫声,整个人还有些麻木,然后就见一道黑影从上方直冲而下,如同炮弹般朝自己撞过来!
“天啊!”多杰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藏在袖中还没来得及甩出的绳索。
本来就是想要试试那人的勇气,顺带吓他一吓,事实上自己与那带路的少年早就准备好了绳索,假若他失足落下,他们就抛出带绳套的绳索,一个不成,另一个接着又上,这样的动作平时配合得十分熟练,出差错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会想到,就在赵佑坠下的瞬间,那名本来站在崖边观望的男子会一跃而起,一把推开他们,不假思索朝着半空飞扑过去,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却是将他们抛出绳索的视线方位全部封死!
那人长得温润文雅,谁曾想到,竟有这样大的力气!
难怪他一直站着不吭声,看到赵佑在石梁上摇晃前行也视若无睹,毫不担心,怕是老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一旦失足,他就随之而去!
只停滞了那么一下下,救人的机会便是瞬间即逝!
多杰站在崖边,那两人已经坠入云雾当中,不知所踪!
那个他,就这样死了么?
赵佑在空中飞速下坠,冷风灌顶,脑子里有了一丝清醒,闭上眼,他调动全身感官,灵力出窍,胸口霎时火热,只觉天外龙吟声起,琅琊神剑破空而来,直入怀中!
紫光闪耀,他定了定神,勉力调整下身子,抱着神刮双手合拢向下,做好自身保护,毕竟之前目测过,这崖底深得不可想象,下坠的速度又这样快,就算有神刻护身,也不可避免会受伤,这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峡谷底下的水流够深,可以令得他像跳水运动员那般扎下水去。
胡乱想着,忽然一股巨力撞来,他被拥进了一处坚实的怀抱。
“别怕,有我!”耳边轻柔一声,那人紧紧抱着他,护着他,那样执着,却又那样深情!
是他,秦冲!
赵佑脑子里轰然一声,倏地,便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两人已经跌进了水中!
巨大的冲击力,令得两人直直坠下,水花溅得足有一丈高,神剑在怀,又有他护着自己,赵佑丝毫不觉得痛,只是昏沉着,实在抵不住震惊,秦冲,他竟是跟自己一起跳下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由于震惊,赵佑甚至忘了闭气,一到了水中就呛了一大口水,胸腹顿时寒冷如冰,双脚在水中不住踢打着,也不知踢到了什么,秦冲的动作也有些缓慢,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挣扎着,双足一蹬,托着赵佑的后颈朝水面上浮去。
两人在冰窖一般的水中翻滚着,被湍急的水流推得不住向前,好在没多久就冒出了水面,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但那水实在太湍急了,根本没法上岸,也不知水究竟会流向何处,水中倒是有些大石,却滑腻得根本没法抓握,好几次,秦冲的手都差点够着石头,但在瞬间又被水流冲开。
一直被湍急的水流向前拍打着,冲击着,也不知被冲出了多远,赵佑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先前在那石梁上就耗费了大量体力,此时坠崖落水,快要筋疲力尽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生死相随
而秦冲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只手紧搂着他,另一只手还要努力去够那岸边的礁石。突然,秦冲身形一顿,左手五指抓住了岸边一块凸出的石头!
水流将两人的身子冲得左右摇摆,他竭尽全力往上攀,已经快要爬上去,忽上游冲来一根圆木,随着水流狠狠撞击过来,正好撞在秦冲肩头!
他闷哼一声,手上力道一松,赵佑便是顺着水流朝下游而去!
如此也好,没了自己这个拖累,他应该能顺利上得岸去。
赵佑苦笑了下,在水中打了几个滚,顺着水流飘飘荡荡,感觉到整个人越来越沉,脑子里越来越昏,意识慢慢远去。
他本能抱紧了神剑,全身放松,随波逐流。
不知道到底在水里飘了多远,又泡了多久,因为有神剑的关系,渐渐地,也不觉得冷,身体被一片温暖所包裹,到了后来,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在抱着自己,只觉得身上暖暖的,又软软的,那么温柔,那么安心。
昏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透黑,耳畔是呼呼风声。
想起之前的一切,他猛得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件干燥的外袍上,身上仅着单薄的里衣,又盖着两件大衣,身边不远燃着一堆火,四周却是坚硬的山壁。
“醒了?”秦冲正拿个枯枝去拨弄火堆,不时翻绪着些衣裤,也许是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对赵佑微微一笑,他的情形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露出胸前一小块麦色肌理,对着明亮的火光,脸色仍是白得几近透明。
赵佑咬了咬唇,扳着脸,眼神里有些戒备与疏离:“你跟着我跳下来做什么?”
秦冲侧头想了一下,含笑道:“有个问题,要向殿下当面请教。”
赵佑轻哼一声,没好气道:“什么重要问题,会让秦四王子不顾生死追随而至?”
秦冲叹一口气,从身边摸出只小小的布袋,从中倒出一团白绿色的东西,低头端详了下,放在掌心轻柔梳理,再捧到他眼前,眸光温柔而迷离。
“殿下这么恨我厌恶我,却为何将它贴身藏在腰袋里,不毁不弃?”
赵佑瞪着他手中的腰袋,有些恼羞成怒:“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还给我!”
秦冲手一缩,瞅着掌中鲜润如故的雪莲花,仍是温语含笑:“你还没回答我,到底为什么?”
“不就是一朵破花而已,我想收着就收着,看腻了就扔,跟你有什么关系?”赵佑冷着脸,一把扯过腰袋来,那花也不要了,省得有人藉此自作多情!
秦冲不再追问,只是抚着雪莲的花瓣轻叹:“要承认在意我,真就那么难吗?”
赵佑冷哼一声没说话,末了又想到自己这衣衫不整的模样,硬声问道:“我的衣服干了没?”
秦冲翻了翻架在火堆上的衣裤,点头道:“差不多了。”说罢衬枝一勾,将他的衣裤尽数甩过来,忽而又道,“我给你准备的衣物呢,你都没穿?”
赵佑接过衣裤,淡淡道:“无功不受禄,扔了。”
秦冲并不惊讶,苦笑一声道:“真可惜,那是最好的羊羔绒制成的,又轻又薄又暖和……”
赵佑转到角落里一块石头背后换衣,边换边是不耐道:“扔了就扔了,那么多废话干嘛!”本来心里也是有几分后悔的,却不愿在他面前表露半分。
几下整理好,他将外袍卷起向他抛过去,不经意见得他腿上竟用布带缠绕,有几处还透出浅浅的血水来,不觉一惊:“你的腿受伤了?”
“被某人胡乱挣扎时给踢的。”秦冲抓过外袍套在身上,在火堆旁翻了翻,又抛了团物事过来。
赵佑本能接住,低头一看,却是自己的鞋袜,忽然想起之前绑在上面的尖刀,还有自己呛水之后似乎有些蹬踏的动作,不由得脸上一红,他口中这个“某人”,说的不正是自己?!
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软,至于伤人么,自然就是心软了。
他好歹是跟着自己跳了崖,若不是他在水里救助自己,自己还不知会被那水流冲去哪里,而自己却以怨报德,还了他一身伤痕,虽然不是故意的!
想想也有那么点过意不去,清了清嗓子,他问:“你伤得重不重?”
秦冲抬眸一笑:“怎么,担心我?”
赵佑瞥他一眼,见他好端端坐着拨弄火堆,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心想应该只是些皮外伤,于是穿上鞋袜,信步往那洞口走去。
天色阴沉,北风呼呼吹过来,外面竟是一片茫茫雪原。
一阵刺骨寒风吹来,还夹杂着颗颗雪粒,赵佑禁不住瑟缩一下,赶紧退回来,望着他道:“这是什么地方?”
秦冲摇摇头,轻轻敲打着腿部:“具体我也不知,也许是那水流下游地带的一处山谷。”
赵佑瞅了瞅那火堆,又问:“你怎么生的火?”
秦冲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物朝他亮一亮:“你忘了么,我身上的火折子一向是用油布包的,当初掉进海里都没事。”说完不知想到什么,眸光暗下,轻叹一口气,慢慢站起来,朝洞口走去,“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找点吃的,顺便弄点柴火回来。”
赵佑看他慢吞吞走出去,好似有些吃力,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呼唤,却又忍住。
也罢,由得他去,自己保存些力气,以应付未来不可预知的危险,不知道自己这一跳,能不能以命抵命,令得那多杰心生怜悯,带着他那阿金去找李一舟?
后又想起秦冲那句话,什么叫做自己忘了,他身上的东西怎么存放的,自己怎么会知道?
想了许久,想得头都疼了,这才作罢,开始检查自己的腰袋,随身携带的那点零嘴已经在安抚乐蒂的时候全都给了出去,如今身边除了把琅邪神剑,再无他物,看着地上的那朵雪莲,正寻思是不是可以用来裹腹,忽觉洞内火光一暗,竟是要熄了!
赵佑急忙从地上捡些残余的枯枝投进去,小心将火拨起,不知不觉枯枝用尽,外间天色更加沉郁了,估计已有小半个时辰过去,秦冲还没回来。
难道,是出什么意外了?
不,不会,他武功那么好,这雪原上渺无人迹,又没有大型野兽,怎么可能出事!
赵佑站起来,复又坐下,如此反复几次,眼见天气愈发糟糕,终于没忍住,束紧衣领,抓了神剑出去。
雪比起刚才又大了许多,眼前尽是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山头完全看不见,而近处则是大片大片狂舞的雪花,犹如虚无缥缈的幻影一般,旋风不时将地上的积雪卷起来,和天上飘落的雪花撞在一起,继而散开,随风飘飞。
赵佑站了一会,只觉得身上积下不少雪花,这洞内洞外的环境简直是天壤之别,真想倒回去烤烤火,舒舒服服等着,说不定再过一会那人就回来了。
他又不是自己的谁,自己没必要在这样恶劣的条件去冒险找他!
赵佑脚步顿住,慢慢转身回去,转到一半,忽一跺脚,朝着那开阔处大步走去。
天上还在下雪,风又那么大,早将地上的脚印抹得干干净净,不时有雪花挡住视线,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只好边走边喊:“秦四王子!秦四王子!”
喊了一阵没得到回应,心里有些急了,拔高声音叫出来:“秦冲!秦冲!”
耳畔只有呼呼风声,赵佑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不知叫了多少声,越走越觉脚下沉重,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只是随着风势,凭借感觉在往前走。
“秦冲!秦冲!你在哪里,回答我!”他继续喊。
风声中,似乎哪里飘来微弱一声,赵佑停下来,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有一处斜坡,那声响应该是从坡下传来的。
他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