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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回头,看着云绯因痛苦而微锁的眉心,道:“大人,就冲皇上这么爱您,在下就不会跟了皇上。”
云绯怔了,见沈徽已坚决的走了,背影挺秀,傲然。
云绯对宦官道:“去把桌案上的玉器匣子送给沈大人,就说我送给他的。”说着将自己颈间挂的玉牌一并给了宦官,命送给沈徽,不许沈徽不收。
云绯默默坐在床上,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沈徽若因此走了,宗珣必然伤心。宗珣昨夜的发疯应该就是沈徽的不可得到,过后又愧悔不安。宗珣一愧疚就不敢来见他,所以今日躲太后那里用膳去了。那夜云绯无比盼望宗珣能来,可是宗珣竟没有来,宿在了后宫。
云绯令宦官去勤政殿请沈徽来。宦官回,沈徽离开甘露殿后回勤政殿写了一封信就出宫了。因为皇上对沈徽的去留并未发话,所以宫人们也就让他走了。云绯问可告知了皇上?宦官说:皇上在椒房殿,因皇后有命,无要紧事不得打扰,未能告知。
云绯只有道:告诉勤政殿的宦官,若明日上朝皇上找沈徽,就说沈徽被我赶走了。
云绯怎么也睡不着,结果到快天亮的时候反睡着了。醒来一惊,这是什么时辰了?——便见宗珣在窗前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阳光照在宗珣身上,明黄的家常衣,整个人暖暖的。
云绯坐起,准备下床,睡了一觉,伤口好多了,宗珣已睁开眼,起身走到他身前来。
云绯有些发慌,不知为什么。
宗珣按住云绯肩,再一用力,就将云绯按倒,吻上来。
宗珣吻的很温柔,然后头埋在云绯胸前。
云绯用手轻轻拢宗珣的头发。宗珣说:“你赶走了我的丞相。你怎么说?”
“你再请回来。”
“那得你去请。”
“没可能。”
“他敢不经我同意就走,我要治他的罪。”
云绯不言。
“治他什么罪好呢?”宗珣说:“他拿了你的玉器,朕要治他偷盗之罪。”
“那是我送他的。”
“那是我给你的。”
“我不要了。”
“不要就砸了,也不许你送人。我已下令抓捕他。定要收回失物,物归原主。”
“放了他吧。”云绯双手捧住宗珣的脸:“阿珣,你要他还是要我,只能一个,我不给你别的选择。”
第12章 每个人都有一颗心
“我要你,从没有别的选择过。”宗珣狠狠道。
“那你还抓他做什么呢?”云绯叹气。
“他是我的丞相。我说过的。王致不行,杜谨又太厚道。这一年,朝中事务越来越乱。只有用了沈徽,我才会省心省力。”
“那你就让他好好做丞相,为什么留在宫里?”
“他太年轻,资历不够,朝臣不服。放宫里住些日子再任丞相,就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可你不给他饭吃。”
“所以你给么,让他承你的情。”宗珣笑。
“让他承我的情做什么?阿珣,你用他,就好好的待他,为什么折磨他,还毁了他的声名,让他众叛亲离?难道只有这样你才是对人好,才敢用他?”
宗珣起身,在屋子里走,不言语。
云绯坐起来,看着宗珣,那么爱的一个人,却再不知道他想什么。“阿珣,你给我弹首曲子吧。”
宗珣笑:“改日。”
云绯道:“阿珣,你收了他吧。我不恼的。杜谨、林奕——都跟过你,我没怎样吧。你收了沈徽我也不会恼的。你是皇上,皇后都如此宽容,又何尝我。——只别杀他的亲人,那样太残忍了,他会痛苦的。你若爱,就好好爱;若不能爱,就放手。每个人都有一颗心,别践踏。”
“你说完了?”
云绯止言。
“谏言我听多了,你的这个倒新奇。你不觉得你矛盾吗?方才说只许我选一个,没有别的选择,这会儿又说你不介意;你把沈徽赶走,再让我收了他。——你到底怎样想的?”宗珣停在床前,看云绯。
云绯垂了睫毛:“这些都是彼时此刻真实的想法,我做事只凭当下的感觉,过后会怎样我也不知。”
宗珣方伸手托住云绯下颌,院外卫士报:“秘书少监沈徽带到。”
宗珣起身,负手,对门外宦官道:“命沈徽去勤政殿把今日的奏章批了。问玉器匣子可收回来了,可少了?”
外面卫士答:“收回来了。沈少监正在当铺典当,见了卑职人等,退了当票,还了典银,将玉器都收回来了。”
宗珣一笑,命送进来。
宗珣从宦官手里接了盒子,向云绯笑,然后打开,宗珣的脸色变了,他轻轻捏起匣子中的莲花玉牌,然后忽然就将莲花玉牌、一匣子的玉猛摔在地上,甩身离去。
皇上从没有对云绯发过这么大火,宦官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跟着皇上匆忙出去了。
云绯下了床,蹲下来,在那些玉器里寻找,找到那莲花玉牌,轻轻用手摩挲,玉质坚硬,并没有摔坏。云绯握着那玉好一会儿,用净水洗了,重新戴在自己脖颈上。
那玉牌是宗珣亲手雕刻的,在他十八岁那年两人在一起后,宗珣珍重送给他的。
云绯想了想,还是出了甘露殿,问守门卫士:“皇上去哪里了?”
卫士答:“勤政殿。”
云绯想了想,撑着身体向勤政殿去。
到勤政殿门前,听里面宗珣的声音唤:“来人,将沈徽带下去沐浴更衣,准备侍寝。”
云绯止住步。
两个宦官进去,便听沈徽跪下道:“万岁,臣不愿侍寝,臣宁愿死。”
宗珣冷笑:“你还要为云绯守贞洁之身吗?好,朕成全你,拖下去,剐了!”
“万岁!”沈徽大声道:“臣与云侍中毫无瓜葛,万岁此言臣不服!臣存宁死之心与云侍中无关,万岁不要中了云侍中借万岁之手杀臣之计!”
宗珣笑了:“借刀杀人?云绯若会这个就不是云绯了。你与云绯无私情,他怎会将朕——给他的玉送给你。”
“云侍中欲让臣离开万岁,给臣那些玉是让臣做生存之资。”
“那是他最挚爱之物,断无平白送人可能。你说说,你怎样魅惑了他。”
“臣冤枉!云侍中眼中心里全是皇上,别说臣没那样的心那样的胆,臣也没那样的才情,臣不通音律绘画,如何能魅惑云侍中?世间除了皇上,谁又能得了云侍中爱慕,万岁明鉴。”
云绯慢慢的转身向前走,走着走着,不觉走到宫门,对卫士说:“给我备辆马车。”
“敢问大人欲去往哪里?”
“杜左相府。”
云绯坐上马车,出了皇宫。
从后门入丞相府,穿花园进了雅洁小院,见仆妇丫鬟与宗嘉在做游戏,一个妇人蒙了眼睛捉,其余人拉着宗嘉躲,笑声清脆。
云绛去世前将宗嘉托付给云绯,坚决不允宗嘉回康王府成长,宗珣便命杜谨收养了宗嘉。那蒙眼妇人是云绛的贴身丫鬟唤青芜,一直带宗嘉。
云绯坐在长廊的椅上,看宗嘉奔跑的样子,嘴角渐渐弯起笑容。
身后有人来,云绯回头,见是杜谨。云绯忙站起,笑:“你这个大忙人,今天竟在府里?”
杜谨笑:“本不在府中的,听人报你来了,扔下公务忙回来了。”
“打扰了你。”
“别说这样的话。去与嘉儿玩一会儿呀。嘉儿!”
“爹爹!”四岁的嘉儿张着小手扑过来:“爹爹,我在玩捉迷藏。”
“好好。”杜谨蹲下抱起嘉儿:“你瞧,舅父来了。快让舅父抱抱。”
“我要爹爹抱。”嘉儿小手抱着杜谨脖颈不撒手。
“舅父教你弹琴。”杜谨说。
“我要爹爹教我写字。我要写得像爹爹一样好。”
“好。”杜谨歉意看云绯,抱了嘉儿到书房,边走边说:“你舅父会画画,画得可好了,爹爹比不上。”
“我要学写字。”
于是云绯在一边看着杜谨教嘉儿写字。杜谨看外面天光,问云绯:“不回宫了?”
云绯点头。
“我去安排饭食,你与嘉儿玩会儿。”杜谨去了。
云绯握着嘉儿的小手,笑着说:“舅父教你写字好不好?我也会写的。我的字还是你爹教过的呢。”
“你写的有我爹爹好吗?”
“没有。”
云绯轻轻的在嘉儿稚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嘉儿黑亮的眼睛看云绯:“舅父,张姨娘说,你是皇上男宠,那是什么意思?”一旁青芜的神情紧张起来。
云绯淡然说:“没什么意思。嘉儿,舅父想去外面山水田野玩,爬山啊,坐船啊,骑马啊,买糖人啊,摇拨浪鼓啊,还有唱歌,跳舞,弹琴,可热闹有趣了,你跟不跟舅父去?”
“青芜也去吗?”
“也去。”
“一起捉迷藏?”
“嗯。”
“我爹爹去吗?
“他忙,去不了。”
“那我就不去了,我要和爹爹学写字。我写得好不好?”
“好。”
云绯回头,见宗珣站在那里,云绯一笑,宗珣便也回了一笑。
青芜对嘉儿说:“三少爷,青芜带你去水池里捞鱼好不好?”
“好。”
嘉儿跳下椅子,回头看见宗珣,笑唤:“皇叔叔!”
宗珣从身后拿出一个篮子:“皇叔叔给你的,宫里的糕点,喜不喜欢?”
“喜欢,谢谢皇叔叔。”嘉儿说。晶晶亮的眼睛看篮子。
云绯打开盖子,取出一块糕给嘉儿。“谢谢舅父。“嘉儿拿着那糕喜盈盈的牵着青芜的手出了屋子。
宗珣从云绯身后抱住他:“你想走?”
“想出去转转。”
宗珣轻轻吻云绯的脖颈,见那玉的丝绦已在云绯颈间,不由微笑。
“我派卫缙随你去?”
“他是朝廷重臣,谁似我,有游山玩水的心。我也不好意思让他陪,倒不自在。”
“霍将军的儿子霍滔我瞧着还顺眼,让他陪你去。”
“好。随你安排。”
“再谁陪你呢,你可有人选?”
“嘉儿。”
“我还以为你会说林奕。”
云绯挣开宗珣,说:“因了你,我在世间就再不能有朋友,否则就是私情,对不对?”云绯的语声很平静,目光很茫然。
宗珣站在那里:“我总觉得我得不到你。我最安心的时候是将你压在身下的时候,那时候你是我的。我喜欢看你的哆嗦,听你的吟声,觉得很完满很欢喜。你可以将你的身体交出给我,可你也随时会离我而去。我可以控制世间所有的人,唯独不忍控制你。你让我很无措,也很迷失,阿绯。你若离开我,我的生活就会空了。”
“还有沈徽。”云绯牵起嘴角现出一个虚无笑意。
第13章 为着那一颗心的存在
“你为什么把玉牌给沈徽?”
“我怕你一怒杀了他,他手里有我的玉牌,你就不会杀他,会来问我一声原委。我就是这么一想,也许我想的不对。”
“我杀了他你不欢喜吗?”
“不欢喜。”云绯淡然一笑:“因为还会有旁人。至少沈徽我已见过了,品格还好,未知的人更让我不安恐惧。”
“阿绯,对不起,我放弃。放弃沈徽,放弃贪念。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从没怪过你。”云绯转过头来,“连你的贪念我都觉得有趣。你若隔一阵子不爱慕新奇不折腾点事出来就不是你了。没了沈徽又怎样呢,你又得劳神去找新鲜,年轻人一代又一代,准有好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