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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将汐颜的那方绣着菊花的绢子和包着印石的那方绣着修竹的绢子一齐递到炎文贵手中道:“老爷,你看。”
炎文贵接过去仔细看了看,不禁捋须点头道:“果然,果然。可是我又要说,可万一你媳妇儿是用了一方以前在外头买的绢子包那两方印石呢,尽管这又是一个万中无一。”
炎无忧并未接话,罗氏已然不耐得嗔怪炎文贵道:“老爷,你也是查案查老了的人。谁都知道查案要讲究一个证物,哪有那么多万中无一,你这不是在为难无忧吗?这三条万中无一加起来就是我媳妇儿肯定不是那个盗劫印石之人,而是被人栽赃陷害了。所以老爷应该拿出断案的本事来,找出这个可恶的人。”
“其实还有一点我想说,昨日去普渡庵的事不知道娘亲有没有对爹爹说。在普渡庵的那个土山上的求子观音庙前。若不是汐颜姑娘舍生忘死的一扑,将我从那垮塌土台上的一座石碑前推开,此时我怕是不能站在爹娘跟前与你们这般说话了。你们说,一个贪财之人又岂能不惜命。可是汐颜姑娘却是个为我舍命的人,假若她昨日为了护我殒命了,那她拿那两方印石来又有何用?”
说到此,炎无忧看向站在厅中的慕汐颜,美眸已湿。
而慕汐颜望着炎无忧,也红了眼圈,心中感动不已,欢喜不已。
厅中一片沉默,各人都在低头想着炎无忧才将说出的那句话,再找不出话来反驳。良久忽地罗氏一巴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怒气冲冲的喊出声:“那栽赃陷害我媳妇儿的人太可恨,一定要将这个阴险小人揪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读书的时候,数学糟糕得一塌糊涂。
可是突然发现写文推理的时候却能写个一二三四来举列证明。
无解……
亲们,要花要草,不要大意,花花草草来一发!
36第三十五回
罗氏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随即便见炎文贵捋须看向炎无忧含笑问道:“想来孩儿对这偷窃印石嫁祸之人心中也有数了罢;不妨趁着阖家大小都在;把这人给揪出来如何?”
炎无忧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却是先对身旁站着的慕汐颜说:“汐颜姑娘;你站了这许久了,现在既然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了,便先下去坐着罢。”
坐在上头的罗氏也忙说:“媳妇儿委屈你了;你先下去坐着,等无忧揪出那个陷害你的奸险小人,我替你出气。”
炎文贵也在上方和颜悦色的说:“媳妇儿且去坐着;看无忧如何擒贼。”
慕汐颜向着炎文贵和罗氏蹲身一礼,应了声“是”;又看了眼炎无忧,只见她向着自己含笑点了点头,方走到左边焦姨娘下手方的一张紫檀官帽椅上坐下。
等汐颜坐定,炎无忧也走到右边第一张官帽椅上坐下,端起旁边小几上的茶盏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再将茶盏放下看向坐在厅中主位上的罗氏和炎文贵道:“既然爹娘说到这里了,那我不妨把我想到的一些事说上一说,至于对不对,还请爹娘载定。”
罗氏和炎文贵都点了点头齐声道:“孩儿尽管说来。”
于是炎无忧坐正身子缓缓道来:“说起来我和汐颜姑娘发现那两方印石不见之日正是五日前,爹娘叫我来正房中吃饭之日。我记得也就是那一晚爹爹对我说需要借用外祖父送给我的那方鸡血石去参加豫王的‘赏石大会’。那一晚我来管娘亲要我书房中的账册和彩砚交上来的单子,就是为了弄清楚到底是不是彩砚趁着和汐颜姑娘交接书房中的差事之际调换那两方印石。我拿回账册后先是对了一遍彩砚开具的那张单子,发现上面并无短少。想来娘亲也早对过了,否则早就找彩砚说话了。”
罗氏应了声“嗯”方说:“那张单子彩砚和媳妇儿交接时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在上面,彩砚交上来时我就对过了,和我记载的无忧书房中的文房和书册都能对得上号。”
炎无忧又接着说:“这就说明在彩砚和汐颜姑娘交接时那两方印石还在。那其次还有一点是彩砚会否调换了那两方印石,瞒过了并不知道这些印石为何物的汐颜姑娘呢?可是我和汐颜发现那不见的两方印石的盒子空空如也时,那这一条也给否定了。这两条加起来,便把彩砚的嫌疑排除了。”
炎文贵就接话道:“首先排除了对你书房中的印石最了解也最可能接触到的丫头彩砚。那么想必孩儿接下来定会想到自己房中服侍了好几年的丫头们和媳妇儿房中的那两位丫头了吧?”
炎无忧低头微微一笑方抬起头来道:“爹爹所说不错。接下来我首先想到的是我房中的另外三位丫头。大家都知道自彩砚交接了书房中的差事的第二日起,汐颜进到书房中来当差,当日便被茶水烫伤了手,后来又吃坏了肚子,随后的两日就卧床养病。在这后来的两日中,我也没进书房,只是中间有一次叫丫头彩墨开了书房门去替我拿了本《四书章句集注》,第二日又还了回去。”
“然后等汐颜姑娘大好了,我才又进了书房,接连两日都是只有我和她在书房中。直到第三日姨娘请我们到园子里去赏花吃酒。这一日我没有在书房中,我房中服侍的丫头和汐颜姑娘房中服侍的丫头都在后头园子中伺候。那书房中的门儿是锁上的,要进书房的话只有从汐颜姑娘那边儿有门可以进去。据我所知,那一日汐颜姑娘耳房进出的门儿却是锁上的,直到长松等几个小孩儿去她那里认门儿玩耍才开的。”
“那么这三日中,进书房中有嫌疑偷拿印石的只有三拨人。一是我房中的丫头彩墨和另外两个丫头。二是汐颜姑娘房中的丫头山茶和腊梅两人之中的一人,趁着房中无人时进去书房中拿那两方印石。三便是长松等几个小孩子在认门儿那一日在汐颜姑娘房中捉迷藏,其中有一人进到书房中躲藏从而偷拿了印石。”
炎文贵听到此赞许的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那么接下来这三拨人之中谁才最有可能是那偷拿印石之人呢?”
低头揉了揉眉心,略微整理了下思绪,炎无忧方说:“既然长松,长柏,长竹,无玉都在,那就先从他们几个说起。”
“这几日我先是找了无玉问了那一日去汐颜姑娘房中捉迷藏的事,大家都知道无玉今年只有四岁,她要说什么假话绝无可能。据她说,她去找长松等几个人时并没有进到书房中去找人,只是在汐颜卧房中那些床后柜子后找到哥哥们。”
“然后我又去学房中找了长松,长柏,长竹三人问话,他们三人所说和无玉一样。因为他们知道我历来不让他们进我书房中去,也不喜欢他们到我这边儿院子里来乱跑,每次他们到我这边来都只是在正厅上坐一会儿或者在外头院子里和丫头们玩一会儿,还从未进我书房中去过。”
“退一步来说,若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趁着去找躲藏的兄妹们时,偷偷溜进了书房中,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我放印石的那放在书架下角落处的箱子,再打开箱子挑出那两方最贵的印石私拿了去,况且他们也从未看过我的那些印石,也不可能知道那些印石的贵贱。至于长竹说我多问了他两次有没有进书房中的话,我只是看他不说话多问了一次,他实在是太过于敏锐了……”
说到此,炎无忧状似无意的扫了炎长竹一眼,只见站在王姨娘身后的炎长竹极不自然的躲避炎无忧看向自己的目光,而王姨娘却是神态很是自然的嘴角噙笑看着炎无忧,似是对这她说的话极感兴趣。
炎长贵顺着炎无忧的眼光看向炎长竹,不免微微摇了摇头,接话道:“这么说起来,这偷拿印石之人便是先排除了长松他们几个了?”
炎无忧轻轻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那么接下来便要查一查汐颜姑娘房中的丫头山茶和腊梅还有我房中的那几个丫头了,既然要查她们,还是把她们都叫进来,逐一的问话,彼此对质,才能弄清楚到底谁是那个偷拿印石栽赃汐颜姑娘的人。”
罗氏听到此,便吩咐站在自己身后的丫头桃花出去把外头廊子下站着的炎无忧房中的丫头彩墨,彩宣,彩书和慕汐颜房中的丫头山茶和腊梅叫进来。
等几个丫头都进来站到厅中时,众人的眼光俱都集中到这几个人身上,心中难免会想到底这几个人中谁才是那个阴险的盗石之人,她这么做到底又是为的什么呢?
而彩墨等人自然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看着脚下,人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已。
看人都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立在厅中,坐在上首的罗氏便板着脸道:“你们几个都听好了,等下大姐儿问话,你们都得备细道来,不可说谎,否则轻者一顿板子少不了,重者自然是打一顿发卖出去!”
几个丫头忙欠身惶恐道:“是,夫人,奴婢们不敢说谎。”
罗氏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脸过去看向炎无忧和声道:“孩儿,这会子你可以问她们的话了。”
炎无忧应了声“好”,将目光转到厅中站着的几个丫头身上缓缓道来:“先说汐颜姑娘房中的丫头山茶和腊梅,她们在汐颜病倒那五日中都是有机会进书房的,但是有一点便是她们是汐颜嫁进门儿后,娘亲从自己跟前服侍的大丫头中挑选出来服侍汐颜姑娘的,去汐颜姑娘房中到现在连二十日也不到,所以她们两个对我书房中的那些文玩也是不知道的。更别说挑选出两方最贵的印石出来栽赃汐颜了。”
山茶和腊梅见大小姐排除了自己,不禁暗暗的松了口气,连坐在一旁的慕汐颜都觉得自己那因为她们被怀疑而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同样的是暗暗的长舒了口气。
而此时炎无忧房中的彩墨,彩宣,彩书却是紧张起来,排除了山茶和腊梅,那么三人的嫌疑就陡然大增啊。果然,随着炎无忧上一句话的落下,厅中众人怀疑的目光便成倍的叠加在了彩墨三人身上。
炎无忧轻咳一声,看了彩墨等三人一眼,继续说道:“这会子只剩下彩墨,彩宣,彩书三个丫头了,她们三个和刚从书房中出去的彩砚都是我十岁时娘亲挑选到我房中来伺候我的,到今年也有五|六年了。这几年中,她们都进过我的书房,有时候也看到我作画用印,而且她们和彩砚虽然各自当的差不同,但却是住在一处,难免会从彩砚的口中知道一些我书房中的事。因此她们三个是极有可能知道我那些放在书架下的红漆描金小箱子内装着的印石的贵贱的。那么她们三人便成了最可能偷拿印石之人。可是她们三个之中又到底是谁呢?”
说到这里,炎无忧停顿了一下,再次将探查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彩墨等人将头埋得更低了,厅中落针可闻。
“先说彩书,她在汐颜进书房中当差后,只是厨房中送饭来的时候,她会去汐颜房中。而每次去,都是山茶和腊梅迎着她。那么,我这便要问山茶和腊梅了,自你们大奶奶病后到今日,彩书送饭来时,你们可有不在房中的时候?”
山茶和山茶互看一眼,只听得山茶说:“我和腊梅伺候大奶奶起居,每次一人出房去,总有一人留在房中,所以并没有彩书送饭来,房中无人的状况。”
炎无忧便说:“如此看来,彩书是没有机会进入书房中来偷拿那方印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