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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到后,神经绷紧,那一团浆糊样头脑立刻清醒了,又听到有个女子声音叫她,说什么万岁爷来了话。心念一转,她立刻想起这声音是今天来到皇帝赐给自己宅子里,管事太监小安子指给自己使宫女绿珠声音。是了,这是慕府里,不是炎家一鸣院中了。对了,万岁爷?绿珠说万岁爷来瞧自己了?
啊!不会吧,难道刚才那个提着灯站自己床榻前是皇帝陛下?想到此,汐颜不由得既惊且羞。自己方才那样大声尖叫该把皇帝吓到了吧,而自己现这种素颜蓬头睡觉样子落皇帝眼里一定十分可笑。她心也同时提了起来,皇帝不会怪罪自己方才那样举动吓到她了吧?
可是为什么这皇帝老喜欢不声不响得出现自己身边儿,那一回大觉寺中玉兰花林中,这一回赐给自己宅里卧房中。汐颜心中不满地嘀咕了一下。
宫女绿珠见慕汐颜仍躲被子中不出来,忙又喊她,“主子,您从被子中出来罢……”
汐颜被绿珠催着,只好慢慢地把蒙头上被子拉下来一半,露出一双眼睛,瞧了瞧站床榻前宫女绿珠,又转眼看了下那提着一盏羊角宫灯绿珠身后站着人。见她戴了顶藏青色窄檐大帽,大红色织金曳撒,宝装钩绦,俊逸华美,正含笑看着自己,并没有因为被自己吓到而露出怪罪表情来,这让她心中提起心放下了些。
见到汐颜从被子中小心翼翼地露出了半个头来,皇帝觉得她就似是个自己打猎时那些惊慌失措躲起来野兔,从洞中探出头来打探周围情况样子,十分可爱,莫名得她笑意唇边越积越多,看向汐颜和声道:“方才是怎么了?把朕吓了一跳呢。”
汐颜见皇帝不但不怪罪自己,反而和自己笑着说话,便也放松下来,将被子都从头上拉下,露出整个头来讪讪地说道:“刚醒来,猛然看见床边儿站着个人,就……那样了……”
其实她想说“就被你吓到了”这样一句话,但话到唇边,又觉得这么说是有怪罪皇帝意思,便省略了。
皇帝“哦”了一声,立刻想到她这是说自己突然站到她跟前才吓着了,所以尖叫出声。于是马上说了句话:“朕宫里忽然想起你,今日搬到这宅子里来,不知道住得惯不,所以来瞧一瞧。谁想,来了后,小安子说你犯了春困,还睡觉,便想让绿珠来叫你起来。朕想,还是不要打扰你好,所以进来看一下便打算回宫,谁知道到底还是把你惊醒了。”
站房中以绿珠为首四个宫女听了皇帝话俱都惊讶不已。皇帝这是向她们服侍主子解释,解释她来此看主子原因,以及这话中带着一些小小歉意?
这?怎么可能?皇帝向还是一个民女主子这样说话。
汐颜听她这么说才释怀了,又想起皇帝百忙之中来看自己,这份儿朋友之情实是颇厚,便说:“民女多谢陛下挂怀。”
皇帝却说了句,“以后不必用民女自称,朕听着生分,还是自称我罢。”
“哦……”汐颜微有犹豫,皇帝跟前自称我,似乎是有些僭越了。但皇帝既然这么说了,也只得依她。
皇帝上前一步,将手中提着那盏羊角宫灯递给绿珠提着,绿珠知趣地后退一步。只听皇帝笑着打趣汐颜:“你睡到这会儿,肚子可饿了?”
汐颜觉得皇帝不说还好,这一说确肚子咕咕得叫了起来。不觉有些赧然,小声开口道:“饿了……”
皇帝十分喜欢她说话这么实诚,一歪身坐床边,继续笑着问她:“那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朕,朕让小安子去传话,叫御厨做来。”
这样亲切说话,给汐颜感觉是她根本不是皇帝,而是一个好像和自己认识了许久闺中好友。自小到大,汐颜都不曾有一个闺中好友。曾经她还很羡慕炎无忧和庆成郡主是闺中好友,可以说一些私房话。如果,如果,皇帝真和自己成为闺中好友,自己和她可以说一些小女儿家秘密,汐颜觉得自己会很高兴。不过,这样高身份闺中好友,汐颜觉得自己结交不起,只不过是心中想一想罢了。
皇帝见汐颜又有些发呆,思绪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心中有些小小不满,轻咳一声唤她,“汐颜。”
汐颜听见皇帝叫她,回神过来,弱弱得应了声“诶”。方才皇帝问她想吃什么话,她也听见了,便立刻道:“陛下,叫小安子吩咐他们做几个清淡菜罢。”
“原来你喜欢吃清淡菜色……”皇帝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吩咐身旁站着绿珠,“去传话给小安子,叫御厨做些拿手清淡菜色上来。”
汐颜听了接了句话,“陛下吃过饭没?要是没吃得话,就这里吃,不过是让他们多做两个菜。”
这原本是一句客气话,就象民间明明知道这人吃过了饭,街上遇到还有寒暄一句,“吃了没?没吃得话到舍下吃些。”
谁料皇帝听了听,略一沉吟,又转身欲往外走绿珠身后加了句,“叫他们给朕做玉笋蕨菜,西湖醋鱼,朕要陪着你们主子吃饭。”
绿珠应声而去,汐颜却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说了那样一句话,这么着皇帝又要这里留下吃了晚饭才会回宫了。她原本希望皇帝看一看便回去。
皇帝继续坐床边问她近过得可好,做些什么话。汐颜一一回答了。说了会儿话,皇帝问她:“你怎么还不起来?这半天还没睡够么?”
汐颜听她问这话,真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只穿了里衣躺被中,其实早想起来了,可是皇帝一直坐床边,她怎么好意思就那么坐起来穿衣服。估计皇帝眼中,自己是她很随意可以说话相处人,但她对于自己来说却不是啊。自己虽然不害怕她,但她那尊贵无比身份那里摆着,无论她对自己怎么亲切,但自己还是会意,做不到把她看成一般闺中女子那样对待。或者这也是因为和皇帝相识时间并不长原因,也许将来认识时间长了,就会好一些吧。
鼓起勇气,汐颜垂眸有些羞涩得开口,“陛下,你……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很得会意过来,原来是自己她跟前坐着,她不好意思起来穿衣裳。可是自己和她同为女子,她又何必这么害羞呢?
但是这样羞涩却让她很喜欢,随即便见皇帝忙不迭地站起,脸上有恍然神色,嘴中道:“那朕先出去,到外头去等你。”
说完话,便见皇帝转身大步往外走。等她走出去后,汐颜方坐了起来,服侍她宫女绿薇就去将屋中宫灯点亮,绿蓉和绿巧便来服侍她穿衣裙,随后给她梳妆。
梳妆时,绿巧就说:“主子,万岁爷对你真好,好生体贴。宫中,万岁爷可是不苟言笑,也只有主子这里,她才这样一直笑着说话。”
“可我觉得皇帝陛下一直性子都挺好呀……”汐颜接话道。
绿巧摇摇头,“主子不知道万岁爷是北边军营中长大么?自小性子冷硬,战场上杀敌斩首,眼都不带眨。宫中服侍人都怕万岁爷,也只有主子这里才有这样好性子。”
汐颜“啊”了一声,有些吃惊。这才知道原来那个一直对自己十分亲切皇帝竟然有这样铁血冷硬一面,不是对每个人都如同对自己这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求穿越包养俺专栏:
没事干亲顺手点一点吧,不会少肉滴。咔咔!
正文 第一百回
皇帝本来是用过晚膳才到慕府来,但因为她到来;虽然说吩咐小安子去厨房传话只做几个慕汐颜要清淡菜色和后来加两个菜就好;但真正等菜端上来时候;坐皇帝身边慕汐颜发现竟然摆满了整个紫檀大圆桌。
“这也太多了吧;怎么能吃得了?”慕汐颜惊道。
皇帝其实宫里吃饭也是有定例;她这上头并不讲究,只不过按照老祖宗规矩,许多菜摆上来皇帝得换着中间夹上一筷子,不管喜不喜欢,据说这是为了防止有居心不良人琢磨出皇帝喜好而菜里头动手脚。
“吃不了赏给底下人吃啊;来;你不是饿了么;尝一尝。”皇帝先举起筷子给慕汐颜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放到汐颜饭碗里。
汐颜忙说:“谢陛下。”
皇帝望着她温和得笑,“别这么讲礼,吃罢。”
站慕汐颜身后小安子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虽然说他从小服侍眼前这位万岁爷,可万岁爷还做公主时候也没给人夹过菜呀。宫中有规矩,皇子公主和自己父皇母妃一起吃饭时,都是各自安安静静地吃自己跟前菜,不兴给人夹菜。除了每年大年三十,皇帝举行家宴时,皇帝和皇后会给皇太后夹菜,但仅此一回仅此一天,而且只有皇帝和皇后才可以。
转眼去看站皇帝身后小福子,见他一副目不斜视,泰然自若样子。小安子这一下终于明白小福子提点他那些话有多靠谱了。看来眼前这位主子是万岁爷真真十分看重人啊,不定哪天就真进宫升了妃位,做了东西六宫中一宫之主。这大周朝二百多年历史上也是有,曾经有孝明帝是位女帝,也曾纳过几位女妃。那时候朝臣也曾有上折子议论这事,但那位女帝只那折子上用朱笔批了一句,“朕非昏君,汝要做诤臣,岂非是说朕要以女色亡国?”
孝明帝本来是大周少有文治武功都杰出帝王,虽然是女帝,但统治了大周朝四十二年,开疆扩土,四夷咸服,和众多男帝比,也只有开国之君周太祖能稳压她一头。
所以女帝说了那句话后,朝臣们也不敢这事上再多说是非了,甚至有谄媚臣子知道女帝好女色,而特意搜寻绝色佳人送进宫去。
如今眼前这位万岁爷怕会是第二个孝明帝,同样是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小安子相信大周朝现今万岁爷手上定会再创个盛世出来。既然也喜欢女色,那么纳几个妃子进宫是再自然不过事。83kxs于是他打定主意,可得把眼前这位主子伺候好了,促成她和万岁爷好事,早日进宫封妃,这可是万岁爷第一个妃子,要是得了万岁爷欢心,或者将来封个后也是可能。要是能封了后,那么自己将来做个总管太监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安子陷入了对美好未来臆想之中。慕汐颜却皇帝劝说下开始吃起饭来。一顿饭中间,皇帝频频给她夹菜,倒让慕汐颜十分不好意思,但皇帝盛情也不好推却,只能都吃了,吃得很饱。而皇帝自己却没有吃什么。实打实得是旁边儿作陪。
等慕汐颜吃完饭,皇帝又陪着她吃茶。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亥时末,虽然说汐颜睡了一下午起来,但时近半夜,自然那困意又上来,打起了哈欠。皇帝见状,便说:“汐颜,朕瞧你也乏了,去歇着罢。”
汐颜闻言起身蹲身行礼,辞了皇帝回房去。等她走后,小福子就上前来问:“万岁爷,您也歇了罢。这宅子里奴婢奉旨来安排拾掇时,特意为您收拾了个院子出来。”
皇帝也知道这会儿宫门早关了,虽然自己可以去叫人把宫门打开,但那样闹得人人皆知也不太好。反正亥时离寅时宫门打开也只得两个时辰了,便这里暂时歇歇,明早再回宫去。
随后小福子领着皇帝去汐颜所住正房大院儿旁边一座精致院落,进房去一架八步床上略躺一躺。小福子替她脱靴子时就十分小心得说:“万岁爷这么着忒辛苦,奴婢瞧着那位主子也还没明白万岁爷心思。不如奴婢教小安子将陛下意思对慕主子说一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