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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祁看出不对,温声叫了句,“阿轩。”
花离轩转头看他,秦祁轻轻摇摇头,笑着说声:“我们走吧。”
三人策马,很快就到了应湖区边界。
应湖区是围绕应湖而建的五座城池的统称,其中有三座因距离近,贸易互通有无,慢慢地,就取消了城防,彻底打通边界,成了如今的应湖区三城。另外两城与应湖区三城隔湖相望,此次瘟疫爆发,倒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但城内百姓依然产生恐慌,城中凋敝。
苏云舒三人还未进入三城便体会到一股浓厚的压抑感,死气沉沉的,颓废懊丧。他们把捂住口鼻的湿布绑紧,拴好马,往三城走去。三城城门驻扎着大量官兵,看到他们便态度不善得拦下了,苏云舒出示了二皇子给他的令牌,才成功进了城。
城中却不如他料想的那般饿殍遍地,死伤惨重,人们虽然神情麻木,无精打采,却依然照常生活,显得井然有序。
秦祁情不自禁得由衷赞叹:“这里整治得真是不错。”
苏云舒却不由皱起眉头,这里的情况和二皇子口中令人绝望的描述大相径庭,拉住一个看起来还有些活力的小贩问:“病人都在哪?”
那小贩见他们面生,狐疑的问:“你们是朝廷的人?”
苏云舒嫌解释麻烦,便点了点头,谁知那小贩转身就走,脸色比谁都臭。花离轩却忍不住了,一个扫腿就把那小贩缉拿在地,有些烦躁的骂:“什么玩意啊你就跑?我们是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给我站着,不然要了你的命!”
小贩忿忿的站着,一脸不愿意配合的神情。
苏云舒重复了一遍:“病人都在哪?”
小贩冷哼一声:“怎么?把所有人都关起来不说,你们现在是想把被感染的人都杀了吗?我告诉你们,别妄想了,他们还有救!”
苏云舒见小贩言辞激烈,情绪激动,微微眯着眼睛问:“有救?”
小贩瞧不上他们,半天没开口。
秦祁走到小贩面前,施施然行了个礼,态度非常温和:“这位公子,您可能误会我们了,我们是来看望病人的,绝无恶意,不知您能否带个路?”
小贩看这人眉清目秀,像个好人,而且态度很是尊重,也不好意思继续摆个臭脸,“哎呀,你们别去看了,他们会好的。给你们实话说了吧,前段日子有神灵来助,你们就别添乱了。”
苏云舒心中疑虑更深,反问了句:“神灵来助?”
小贩就跟传教得一样,眉飞色舞的讲述:“你们不知道,前段时间有阿婆在庙里给她儿子祈福,正磕头呢就见一位神灵从天而降,金光四溢。阿婆拜了拜他,那神灵答应阿婆给她儿子看病,谁想到,真是灵验!她那儿子真的就慢慢好转了!那神灵真是厉害,别人都束手无策的瘟疫,他就一个一个的治,都有好转,现在传染的也不厉害了。比你们朝廷里那些废物太医强多了!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就有人把这位大神供奉起来,还有人给他刻佛像呢!”
正说着,小贩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得意的说:“看到没!这个就是我从神灵那儿求来的护身符!神灵说了,上苍是平等的,只要我们心怀希望,每个人都会得救!”
花离轩不屑的转过头,嘀咕一声:“不知哪来的江湖骗子。”
小贩一下就怒了,“你这么没有敬畏之心,是会触怒神灵的!”
花离轩还想顶回去,秦祁把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摇了摇头。
苏云舒拉住小贩,言辞恳切,“你别理他,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大好。我们也想去拜拜这位神灵,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带个路?”说这掏出一块儿银锭塞到小贩手里。
小贩眼睛一眯,笑容浮现,答应道:“行,跟我来。”
第15章
往城中走去,见到的奇异景象更多,街上有自发组织的清扫小队,都是些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婆子姑娘,他们在街上各处洒水,打扫,还有模有样。男人们还有救援的组织,要是谁突然发病了,就几人合伙担着担子把病人往庙宇方向送去。街头还随处可见给小孩讲神灵故事的说书人,更有甚者,曾经城中的大商铺都在店门口摆起了素粥摊子,免费发放,说是行善积德。当然,有更多人还是灰心丧气的模样,无所事事的坐在家门口唉声叹气,等着死亡降临。
他们走到庙宇处,发现这庙很大,建在三城围墙脚下,但是荒废许久,破落不堪。许是病人实在太多,庙门口的地方都被各种病人和担架铺满,庙门之后的院里更是人多。有许多自发组织的义工在这里帮忙,互相照应。看起来,却有些杂而不乱。
苏云舒见到地上躺着的病人,病情不重的就是皮肤上布满红色的小疹,若是严重了,皮肤会出现黑青色的斑块,有些人会把自己挠的鲜血淋漓,还会高烧不退,癫痫呕吐,身上隐隐散发着臭味。
花离轩见了这场景,觉得空气都是脏的,哪怕捂着口鼻,还是嫌弃的用手遮住脸。
那些义工和意识尚还清醒的病人都面色不善的瞪着他们,直到进入庙堂里,这股被盯着的压力才减轻许多。庙堂里是没有病人的,却有一排药炉,都在煎着药。
苏云舒远远见到正摇扇煎药的人不由愣住了。
沈墨。
沈墨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神色如常的把他们请进庙宇里,招呼了一个百姓来帮他煎药,那百姓受宠若惊,仿佛是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煎药煎的认真极了。小贩也显得高兴,像是近距离见到神灵一样,兴奋的有些无所适从。
沈墨冷着脸把他们三个带到庙宇侧面的一个小屋里,大概是之前庙里的看管和尚住的地方。
一进去,秦祁就给沈墨行了个大礼,语态温柔,“在下秦祁,之前就听闻沈公子高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花离轩还是冷哼一声,别过头,一脸不屑。
苏云舒一直低着头没敢看他,也没敢开口说话。
沈墨依然板着脸,回了个礼,第一句话却是:“粮食什么时候能到?”
苏云舒抬头,却见沈墨一直目视前方,完全没有看他,心里一紧,低声回道:“快了,近几日吧。”
沈墨没再说话,坐了下来。
小屋里有一张小方桌,每边都有一个蒲团。秦祁见沈墨坐下,也顺势坐在他对面。花离轩嫌弃得掸了掸才坐下,坐姿却不规整,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苏云舒却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柱子上,有些心虚的说:“我不累,站着就行。”
沈墨依旧没理他。整张脸显得严肃冷漠。
花离轩看他这样子,还是没忍住吐槽一句:“就你这臭脸还有人把你当神仙,怎么想的。”
沈墨没任何反应,秦祁却微微皱眉,微微厉声喝他:“阿轩,不得无礼。”
花离轩吃瘪,撇撇嘴不说话了。
秦祁充满歉意得说:“不好意思,阿轩就是这脾气。”
沈墨微微摇头。
秦祁一笑,问:“沈公子对这瘟疫有眉目了?”
沈墨这才显得有点理他们的意思,说:“鼠疫。”
秦祁想了想,请教的问:“怎么之前没有发现?”
沈墨缓缓道:“牲畜死的多,死老鼠并不显眼。且此次瘟疫看起来凶猛,朝廷的人惜命,不敢好好查。上报无果后便把整个三城都封了,没人再进来看过。”
秦祁皱眉,有些恼怒,“这是让百姓自生自灭吗?怎的这般不负责任。”
沈墨又说:“人死光了,放火屠城,是最快的治理办法。”
秦祁长长叹口气,“这是在草菅人命啊!”
花离轩冷冷一笑,嘲讽道:“所以你就来冒充神仙了?”
秦祁轻轻拍了一下花离轩的肩,有些无奈的说声:“闭嘴。”
沈墨却耐心解释道:“我是翻墙进来的,这庙屋顶不牢,我和那婆婆刚好撞上,他们便以讹传讹了。”
花离轩继续嘲讽:“那你也不解释一下,就安心当你的土神仙?唔···”
话还没说完,秦祁就对沈墨一脸歉意的笑着,把花离轩的嘴捂上了。
沈墨却破天荒的朝着花离轩说了声:“无知小儿。”
秦祁连忙把花离轩的嘴捂得更紧,不敢让他再说一个字。
一直默默盯着沈墨的苏云舒却轻轻笑了一声,见秦祁看他,略作解释:“在这种时候,最可怕的不是瘟疫,而是绝望。沈。。。沈墨此举是给民众一个信仰,让他们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们才能顽强的战胜恐惧,像如今这样。”
沈墨一直忽视着苏云舒,仿佛没他这个人。苏云舒说完见沈墨依然没有理他的意思,不由讪讪的笑笑,继续安静待着了。
沈墨开口:“城中发现不少被老鼠污染过的粮食,之前民众恐慌时也浪费了一些,若是朝廷再不派粮,那他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活活被饿死。还有,城中各大药房的药也都消耗很快,如果没有药,我也束手无策。”
秦祁神色郑重,说:“草药和粮食的事我来想办法,和朝廷斡旋也好,我找人筹备也好,一定尽快给你弄来。”
沈墨看向秦祁的脸色和善许多,微微点点头。
秦祁拉着不安分的花离轩要先行告退,苏云舒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跟着,沈墨却忽然开口:“疫病主要由唾液和血液传播,身上有伤的要尤为注意,不要接触患者。城内有一处义庄,里面都是没治好的死人,我忙的没顾得上烧,那里恶蝇满天,多加小心。不管你们有什么任务,都堤防些,好自为之。”
虽然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特意对自己说的,但苏云舒还是觉得心口一暖,有些感动。
秦祁温和的笑着,说了声“多谢”,他三人便又离开了。
三人先出城,秦祁告辞去准备粮草,临走时拍拍花离轩的背,叮嘱道:“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欺负云舒,走了。”
花离轩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啰嗦。”
秦祁笑着叹了口气,骑马飞奔而去。
花离轩看苏云舒坏笑着看他,气不打一出来,拿寒霜剑戳了戳他的腰窝,“你很张狂啊?”
苏云舒求饶的躲着,“花爷,花爷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花离轩哼了一声,右手执剑,双手环抱胸前,一副不与你计较的样子,“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苏云舒稍微正色,“先查夜鸦,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花离轩讽道:“怎么查?瞎查吗?”
苏云舒已经习惯了花离轩的口气,“麻烦花爷去应湖区另外两城看看,我在三城里查查有没有可疑踪迹。”
花离轩摆手,自己上了马。
第16章
苏云舒绕着三城外围走了一圈,三城区为了方便封城,把另外一边的城门用锁链彻底封死了,还设有路障防止百姓潜逃。苏云舒在那些铁链上稍微摸了摸,发现铁链上积落的灰尘厚度不大一样,像是被人动过。
苏云舒心思一动,飞身上了城门阁楼的顶端,俯视一看,发现不远处有个蚊蝇窝,虽是冬季,仍有密密麻麻的蚊蝇在那个地方盘旋嗡叫。想来,就是义庄了。
夜鸦的目的是义庄里的死人?
苏云舒不得其解,决定守株待兔,以静制动。
他磨磨蹭蹭的拉着马遛弯,带它吃草饮水,连马都不想理他的时候,他才把马拴在隐秘的地方,自己又悄悄以轻功上了庙宇屋顶。
听沈墨说这庙的屋顶不牢,苏云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