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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连子期就觉得长久以来已经麻木了的心脏,像被什么划开了一道口子一般,鲜血淋漓,他不知道该什么,来形容这种感受,七情六欲,像真的全都被那个男人牵动了,每一个角落里,像都有那个人造访过的痕迹,而那个人,此刻,正在被另外一个人刻上只他的痕迹……
“来人,摆驾朱离宫……”
谁都不知道,朱离宫,其实曾经是他的母妃的宫殿,那个荒僻的宫殿,从来就不曾热闹过,可是,那里,却承载了他最初关于一个母亲的概念,关于快乐的一丁点儿的回忆,那日逼宫之后,太监上前询问该怎么安排秦伯牙和容敬欢的住处,他脱口而出,就是朱离宫……
他那么珍视的地方,居然回答得那么毫不犹豫,但是金口玉言,他即将成为西照的下一任君王,君无戏言,或者他的,本不就是戏言,于是,秦伯牙就住在了那里。而现在,在他最珍视的地方,正在上演的是,那个人,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大婚。
洞房花烛夜,会上演怎样的香、艳,他比谁都要来得清楚,洞房花烛夜,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成全了那个男人和另外一个人的洞房花烛夜。
“陛下请慢……”他已经打算起身,太监和宫女也已经掌灯准备了轿辇,孟如锦,却忽然来了。
“锦太妃,有何贵干?”连子期挥手,把身边的一干太监宫女都赶了下去。
“你一定要这么叫我吗?子期……”孟如锦已经坐了下来,纤纤素手端起了一杯清茶。
“礼制不可废,不知太妃娘娘所为何事?”虽然这么,连子期还是坐了下来。
“呵,陛下原来还记得礼制吗?敢问刚刚,陛下是要去往哪里?”孟如锦一声冷笑,然后站了起来,“是朱离宫吧,那里正是容大官人的洞房花烛夜,难不成,陛下还要去闹一次洞房?难道这就符合礼制了?”
“锦儿,你明明知道的!”连子期站了起来,脸上却再也没有了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笑容。
“是啊,陛下,我明明都知道的,我明明都知道的,还跟你出了鬼医谷,偷了师兄的缠、绵,子期,你我,都明白些什么?”
当年,连子期的母妃落水而亡,连子期身重剧毒,这些毒,当然是来自于那些妒忌他,记恨他母妃曾经地位的妃子,也包括当时已经登上了皇后宝座的纳兰宜,他一个人苦苦挣扎,费尽心机,最后终于熬到了离宫去往自己封地叶城的机会,也寻到了鬼医谷上门求药。
孟如锦至今还记得,当年第一眼到连子期的模样,清瘦,憔悴,眼圈深重,身上散发着常年用药带来的挥之不去的药味。但就是这样一个简直是行将就木的少年,脸上,却从没有卸下过那一抹近乎诡异的笑容。
“殿下,身体之毒易医,心上之害难医,老夫无能为力,殿下请回吧……”
这是当年,鬼医谷神医孟老先生,也就是她的父亲过的话,鬼医凭自己喜救人,从来没有人强迫得了,这是鬼医谷对外的规矩,也从来没有人真的破过,就算是那些想要闯进谷中的侠士强人,最终也是死于鬼医谷的机关毒药。
但是这个少年,却跪在鬼医谷前的空地,一跪就是四日,那时候正是七月流火,孟如锦至今记得,这个少年昏了又醒,醒了有跪,嘴上,却始终保持着那一抹古怪的笑容。
最后还是孟如锦于心不忍,终于求得了孟老先生松口,把这个已经虚脱到神志不清的少年接回谷中医治,连子期中毒已久,加上连续四天的日晒雨淋,医治过程中,是各种凶险环出,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叫过一声痛,更没有失去过那一抹或轻或重的笑容。
彼时,他们都还年少,孟如锦不是没有见过美人,如他师兄那样美到惨绝人寰的妖孽,就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可是,连子期这样的少年,却是她未曾见过的,那个瘦弱的身体里,蕴藏着的坚韧,是无坚不摧的,包括她那颗的芳心。
“你为什么一直在笑?难道有什么事情这么笑,这么笑到让你笑个不停?”
孟如锦曾如是问过连子期,那时候,连子期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扎满了银针,嘴角却微微地咧着,孟如锦不否认,自己最初,是被这一抹微笑所吸引的。
“因为,我要笑到最后,笑到,让所有人,都哭出来。”
连子期如是回答,狠厉的回答,却是用不悲不喜的语气传递出来,带着少年老成的悲哀,孟如锦只是着他,忽然就觉得心疼,那些银针扎的位置,她再清楚不过了,那些穴道,足可以让一些彪形大汉,疼得满地打滚,但是这个少年,却只是微微地笑着,最疼的时候,也不过是皱紧了眉头。
章节目录 穷途末路
连子期如是回答,狠厉的回答,却是用不悲不喜的语气传递出来,带着少年老成的悲哀,孟如锦只是着他,忽然就觉得心疼,那些银针扎的位置,她再清楚不过了,那些穴道,足可以让一些彪形大汉,疼得满地打滚,但是这个少年,却只是微微地笑着,最疼的时候,也不过是皱紧了眉头。“我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连子期,你要相信我。”
这是少年的她,对他做下的承诺,脱口而出,毫不迟疑,然后连子期的嘴角,终于,划开了一个近乎灿烂的笑容,“谢谢你,锦儿,我会相信你的。”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锦儿,他整整一个月了,他终于开口,亲昵地叫了她一声锦儿,她终于觉得,自己拨开了重重帘幕,第一次打开了他的心门。
之后,她现在回想起来,应该算是甜蜜的爱恋吧,只属于少年之间的青涩的懵懂的爱恋。
南风浅那个时候,正在潜心研究自己的医书,而孟老先生,正沉迷于研究连子期身上所带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他们两个之间的爱情,就如同荒原上偷偷摸摸长出来,又密密麻麻蔓延开来的野草,在鬼医谷那一间弥漫着药味的斗室,一发而不可收拾。
至少于她,是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随着连子期渐渐地康复,他们之间的秘密,也终于被发现了,那天,他们正要立下盟约,孟老先生却忽然闯了进来,身旁站的是她那位美得如妖似孽的师兄,“殿下,我想您是来治病的,不是来拈花惹草的吧?”
“孟大夫,我与锦儿两情相悦,求孟大夫成全。”连子期还是一个清瘦的少年,但是他出那句话的时候,孟如锦觉得,自己身边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两情相悦,你可知道,锦儿,已经许配了人家?”孟老先生严厉地向孟如锦,然后道,“不如让锦儿自己解释给你听?”
“锦儿……这是什么意思?”连子期也向了她,带着疑惑和不信任。
“……”面对孟老先生铁青的脸色,她还是退却了,她和师兄的婚约,是师兄踏入鬼医谷那一天,就定下了的,鬼医谷的两个鬼医,代代都是一男一女,这一代,便是她和南风浅,大婚当日,他们会分别服下悱、恻和缠、绵,然后行周公之礼。
连子期正在着她,但是她却什么也不出来,唯有沉默以对。
“哎呀呀,锦儿是我的未来娘子,你长得这么难,怎么敢打我娘子的注意呢,反正你的毒也清得差不了,鬼医谷不欢迎你啦,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要留在这里了……
“话的是她毒舌的师兄南风浅,明明那么毒舌,以连子期的个性,必然觉得难以接受,可是,在孟老先生面前,她还是一个字都没有。
连子期着她,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出来,然后连子期就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着孟老先生做了一个揖,“子期不敢高攀,这就告辞,谢谢孟大夫提醒。”
“子期……”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大叫了他一声,可是,那个倔强的少年,却根本就没有回头,然后,他和他之间,彼此错过,只剩下了穷途末路。
后来,孟老先生病逝,孟如锦终于鼓足了勇气来找他,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于那个清瘦的少年,真的不止是可怜,她喜欢他,非常非常地喜欢,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但是,她回过去找他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只是想利用你,获得鬼医谷的帮助,但是有没有鬼医谷,现在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锦儿,请回吧。”
连子期回答得干净利落,连借口都没有用,利用,孟如锦并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他会这么直接地,也就是,他们之间,再无半点姻缘。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女人都傻,到了最后,还是会忍不住去问这个问题。
“应该有吧,”连子期淡淡一笑,清嘉的面色,配上这样淡淡地一笑,显得格外地温文尔雅,“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了,锦儿。”
他还是叫她锦儿,但是二皇子温文有礼的名号已经传遍了整个西照,现在的这声锦儿,早已不同于当日,还是锦儿,却什么都已经变了。偏偏,她却已经放不开了,如堕五丈雾,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她喜欢的人,叫连子期。
“或许,我能为你做什么呢?至少,我是鬼医谷的下一任接班人。”不会什么都来不及挽回的,至少,她还有可以让他利用的地方,只要他没有喜欢的人,就什么都还来得及,当时她是这么想的,因为那个微微笑着的男人,没有可以爱的人。
她有自信可以去改变他,其实,只有傻女人,才会妄想去改变一个男人,因为,能改变的,永远都不是真相。
“我想要,缠、绵和悱、恻,锦儿,你愿意给我吗?”
连子期微微地笑着,带着诱惑和嘲笑,孟如锦从他的笑容,读出的,只有不信任。
“你等着!”她回答得迅速,没有任何地迟疑,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现在,她就站在他的身边,倾尽全力地去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她着他娶妻,一声不吭,她着他生子,只是准备了最的安胎药,他需要一个女人,去帝都成为皇帝的宠妃,也成为他的眼线,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可是,做了这么,连子期终于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帝位,终于如愿以偿,把天下玩弄于鼓掌,可是,她却变成了锦太妃……
他的笑容,终于破裂了,可惜,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一个男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什么叫滑天下之大稽,如果这不叫滑天下之大稽,还有什么,更加得可笑……
“锦儿,当初我的话,并不是假话,我和你,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现在,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想怎么样呢?”连子期着她,一字一句地。
章节目录 因为,他不一样
“锦儿,当初我的话,并不是假话,我和你,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现在,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想怎么样呢?”连子期着她,一字一句地。孟如锦静静地听着,忽然就笑了出来,“是啊,子期,我都知道的,可是你,为什么要为了他改变,他也骗过你,他不过是把你当做一个替代,为什么,你愿意给他一个新的机会,为什么,对我,却什么都不肯给了!”
“因为,他不一样……”
因为,他不一样……六个字,孟如锦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剖开了,因为,他不一样。
什么都只是借口,他在意他,所以,什么都不一样,他给他一万次的机会,让他们重新来过,却吝惜,他们之间,哪怕一次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