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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所以我才让他和你们先走呵。
吴之敬的唇动了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轻问,他爹是?
身边的大将军答,战神,甘木。
吴之敬又问,为什么?
大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天生嗜血,报应吧。
吴之敬呆了呆,远处那人目露红光,机械地砍杀着所有阻碍他的人,已然失去了神智。他问道,怎么阻止?
大将军又摇摇头。
那边最后一人也已倒下,凉州城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
萧玓转过身,灵敏的嗅觉让他瞄准了身后这唯一两个活物。
他一步步朝两人逼近,凶狠的目光紧紧锁在了两人身上,那是猛兽看猎物的眼神,阵阵寒意。
吴之敬推了把大将军,让他先走。
大将军却劝吴之敬和他一起,指不定无人可杀了,萧玓就会恢复神智了。
但吴之敬不应,固执得让大将军先走,他不能留萧玓一个人在这里,万一他恢复了清醒,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如何去面对?他得陪着他。
吴之敬迎着萧玓往前走,两人都在向彼此靠近,一个步子坚定,一个却产生了迟疑。
吴之敬轻轻唤道,萧玓。
那声音比天上的阳光都要暖,萧玓的步子更加犹豫了。
吴之敬加快了脚步,萧玓干脆停了下来,原本凶狠的目光也渐趋柔和,并带有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牵起了嘴角,笑容比阳光都灿烂,他一开口,说的是,我们回去吧。
萧玓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刀尖上还在滴着鲜血,在他身后连成了一条血路。他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但只有一瞬,猝不及防的,长刀抬起,目光中是无尽的恨意,对象是眼前的吴之敬。
可是吴之敬不知哪借来的胆子,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更加坚决地抬眼对上对方的眼睛,并在那一片浑浊中努力寻找自己的身影。
长刀悬于空中,一旁的大将军心惊胆战,好几次想要大喊出声,但都怕惊动了萧玓而作罢。
——萧玓!
这次的叫唤用足了吴之敬毕生的力气,响彻云霄。
——说好的去去就回呢!
萧玓悬于空中的手停了下来。
——你要回哪里去?!
这句话就带着很重的责备了。
吴之敬见萧玓迟迟不动手,一把扑上去抱住了对方。
被突然抱住的人身体颤了下,哐啷一声,长刀落地,他浑浊的眼神终于有了光,还是莹莹的水光。
——对不起。
是从吴之敬耳畔传来的声音。
他这才放下了心,在对方的背上用力捶了下,竟呜咽了起来。
萧玓手足无措,用最笨拙的方式安慰着吴之敬,引得人破啼为笑。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个鬼!
凉州城是彻底废了!
第26章 廿六
清晨,京城酒庄。
一酩酊醉汉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堂地板上,面色红润,口中喃喃,似是在叫着哪家小姐的芳名,还不时露出淫笑来。
店小二似是习惯了他,也不提醒,顾自做着开店准备。
忽然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人,穿着军服,一进门就劈头盖脸问店小二,秦将军在吗?
店小二眼神往地上一瞟,那小兵便冲过去,用力拍打了两下醉汉的脸庞,在他耳边大声叫,将军!西蛮人打过来啦!
话音刚落,醉汉双目一睁,倏地起身,尽管衣衫不整,但莫名其妙的就有种豪气万丈的感觉。
他迈着坚实的步子出门,对身后的小兵吆喝了声,回家!
小兵一脸茫然,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醉汉姓秦名实。没错,正是与那京兆府尹秦大人有些关系。只是这关系不怎么体面,是秦大人混妓院混出来的娃。他娘生他后力竭而亡,婴儿期他就是妓院里那些小姐姐们养大的。
后来秦大人知道了此事,执意要把他带回家抚养,怎么说这也是他的独生子,那时候秦小姐刚刚出生,此时夫妻俩也年事已高了。
可谁料想这小子天生放荡不羁,气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教书先生,让秦大人头痛不已。文的不行就往武的培养呗,别说,在武功方面他还真有天赋,没学几年就把教他的师父给打败了,这让秦大人很是惊喜!他把秦实送进了北军,没多久,秦实就打遍北军无敌手了,按这资质,连升几级都不成问题,可还是那个问题,他天生就不把规则当事,这在军纪严明的军营中可是大忌!闯了不少祸的秦实让秦大人一气之下决定找个人来收拾收拾他,想到当朝皇军是精英聚集地,就托了关系把秦实给送了进去,便一直到现在。
万幸的是,他没再捅什么篓子出来,而且还越混越不错,被封了个威武将军,官衔也升到了上尉。皇军一百二十五人,其中的一半现在都归他所管。也算是出息了。
秦实一路疾走,确实回的是秦家,进门后,他直接把跟在他身后的小兵往门外一拦,让人等他出来。
厅里等着他的是秦大人夫妇俩,还有秦小姐。
他们看到秦实的脸色并不好,秦小姐便有了想法,但当凉州城那残酷的现实从秦实口中说出时,三人还是不由倒吸了口气,秦夫人更是捂住了胸口,嘤嘤抽泣起来。
秦小姐问,吴之敬他们呢?
秦实却痞痞一笑,答,小五没事。
秦小姐脸一红,又听她哥继续道,吴之敬和他一起,应该也没事,据说他们是事先带百姓撤离的,但其他人……
尽管那副现实的惨象让秦小姐很心寒,但她还是坚强地说道,我一会去趟吴府。哥,你什么打算?
秦实的眼神变得深邃悠长,他轻轻道,我会想办法的,如果小皇帝不从,那只能用硬的了。
坚决的目光转向了他的父亲,高堂上的秦大人。
秦大人内心也很苦呵,他不过是想平平安安混到退休,当初抱了吴宰相的大腿也是为此,哪知今日这一遭,幸好没把女儿嫁了吴之敬,不然连倒戈的机会都没。可这一儿一女铁了心是要和吴家坐一条船了,秦大人又是个心软之人,一路默认便到了如今这种尴尬的局面。
他对秦实点点头,嘱咐他千万要小心行事。
得了父亲的首肯,秦实便快步出门。
他和小皇帝的关系说不上好,但基本的君臣信任是有的,若无法说服,再想办法。他就不信,连生命安危都无法吓到那从小衣食无忧的小皇帝。
说回凉州城。
西蛮人被萧玓一个不落的收拾了之后,那些原本要东迁的百姓们爱乡心切,还是决定回那残破不堪的空城一起重建城市。
萧玓已经成为了他们的英雄,替他们夺回故乡的英雄。那么家园被毁的愤怒又该向谁宣泄?
当那几百个百姓再次踏进这个尸横遍野的凉州城时,比起回来的喜悦,更多是被愤怒淹没的。
妇女儿童的尖叫直刺苍穹,老人们呜呜咽咽,抱着自家的残骸,抱着至亲的尸首,哭到嗓子都干哑了。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男性一腔怒气正找寻着口子发泄,不知是谁大吼了声,他妈的那小子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立马有人附和,操!那么一说,要不是他西蛮人怎么会攻过来?
点头的人越来越多,人质就好好干人质该做的事情!凭什么让我们那么多人都为他死?他倒好,分毫未伤,逍遥自在,宰相的儿子了不起啊?天生命贵,就可以践踏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了吗?
有人起哄道,真他娘的干他一票去!想来的兄弟们跟上!
说着,还真带头冲着驻凉军暂时的营地而去,几乎城里所有幸存的年轻男性都加入了队伍,还有一些顽固的悲愤的老男人。
而吴之敬此时还一无所知,正和营里的兄弟们商量着要怎么布防,怎么帮忙建设城市。
张传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拉住吴之敬就往后面拖,因为气急,连话都说不清楚。
就听他喘道,呼,辣,辣个,走!快!他们,好多人!来!
吴之敬用力甩开他的手,问,冷静,好好说话!
张传抚了抚胸口,让气儿顺了下,开口道,百姓们抄着家伙往这儿来了,目标是你,赶紧走!
吴之敬有点懵,什么情况?我干了什么了嘛?
倒有人反应快,吼道,那帮子良心被狗吃了的,是谁拼死拼活地保他们回来的?脑子被西蛮人打坏了吧?那找他妈的西蛮人去算账啊?
说话人正是甲伍那名伍长。
张传解释道,他们以为是吴哥把西蛮人引过来的,说……说……
他的小眼神不住往吴之敬那儿瞟,吞吞吐吐的。
甲伍长最看不惯这种婆婆妈妈了,狠狠踢了下矮桌,喝道,你他妈说话利索点行不?说什么说了?!
张传一闭眼,把话一骨碌倒了出来,说人质就好好做人质死了也是命……
呯的一声重响!
众人目光纷纷寻去,就见萧玓手中的瓷杯已成一摊粉末,漱漱下落。
他倏地起身,拔腿就往外走。脸色阴沉至极。
见识过杀神的吴之敬心下一慌,赶忙大声喝住了他!
没想到这一喝还真有用,萧玓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吴之敬走到他面前,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坚决道,你不能去!
开玩笑了,一个全城百姓的英雄,要是做出了伤害他们的行为,那时候不得全城信仰崩溃?那才是最糟糕的好嘛!
萧玓却推开吴之敬,沉声道,我不会动手。
吴之敬心道,你不动手还能动口不成?你要能动口了六月都能飞雪了!他瞧萧玓那副气势汹汹恨不得大杀四方的模样,死也不信,非得赖着和他一起。
于是这头是两人,一个英雄,一个罪人,那头是三十来人,全是义愤填膺的愤青,便在大道的中间对峙上了。
第27章 廿七
萧玓手心的温度从吴之敬的手心传入他体内,如一股暖流,流淌至他的全身,眼眶竟有一点点湿。
纵使对面那三十多人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操着家伙,群情激愤,但吴之敬眼里已经全无他们了。
他侧头很专注地盯着萧玓,男人俊毅的侧脸,明晰的五官,还有那个坚决的表情,他的小心脏嘭嘭嘭的加快了跳动,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听到了命运的钟声?怎么有个声音在说,就是他了?等等,这家伙可是甩过我一次的负心汉啊!他现在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啊!又是我自作多情了吗?可是他为什么牵着我的手?为什么还牵得那么紧?停停停!吴之敬你别瞎想了,这家伙早八百年就知道我喜欢他了,如果他也喜欢我怎么可能这一年多什么表示都没有?一定是我又想多了,一定是的。
吴小少爷沉浸在自己的脑内斗争中,完全把外部世界给隔绝了,所以万幸别人对他的抵毁他一句都没听到!
可萧玓不同,对面的愤青们一人一口一个罪魁祸首,人渣,扫把星,字字都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
他眉头愈拧愈紧,最后抓起一旁的长矛往地上重重一敲,万籁俱寂。
那三十多个人全都懵了,他们的大英雄在生气,怒气的对象是他们!
尽管没有见到萧玓是如何仅凭一人之力就把几百西蛮兵都灭了,但正因为没见到,脑内的画面才更玄幻,在他们心中,萧玓已经是不可战胜的神了。
众人慌张无措之际,就见萧玓并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而是平静地开口说话了!尽管言语精练,但掷地有声、振聋发聩,并且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