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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被顶下车的一瞬除了护着秋香外,根本没有做任何防备;因为惯性的原因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唐寅的后脑勺正巧撞到了转弯口的石墩上;人立刻陷入了昏迷。
唯一幸运的是;秋香在马车上的时候把衣衫裹在了他的头上;隔着几层布料的缓冲唐寅伤得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只不过失血过多;看着吓人吧。
秋香此刻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看着那抹血迹心中惊慌失措。
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是旁边的路人提醒道:“还不赶快送去看大夫!”
秋香涣散的眼神这才凝聚了起来,她露出衣服果决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托着唐寅对小六叫道:“小六,快!你去找那位丁大夫来!”
他们原本就是去寻那位丁大夫给唐寅看病,现在离大夫家大概就也差个一条街远。秋香不想移动唐寅,唯恐加重他的伤势,也只好喊小六把大夫找来了。
见小六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街口,秋香才拿着手帕把唐寅被弄脏的脸擦拭一遍。
不过那颗揪着的心依然无法落地。
围着两人看热闹的人群越发嘈杂,但其中也不乏几个热心肠的大娘,大娘道:“姑娘你的手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秋香朝她的视线望去,才发现左手沿着小指的手背上也渗着血,但那只不过是磨破皮导致的伤口,虽然看着可怕却不怎么打紧。
大娘不提醒她还不知道,这一说秋香也察觉了手背上火辣辣的刺痛。
可她可没功夫管这些。
她对大娘摇了摇头。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换在此刻却俨然比一个世纪还要难熬。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她听见:“丁大夫,就在那里!快给我们家公子看看!”
小六一路小跑的样子出现在了眼前,他后边儿紧紧拖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其实说是老人家却也不尽然。
他大概就五十出头的模样,不过是满头的青丝早已花白。
他喘着气道:“小祖宗,你跑那么快我跟不上。”
秋香疏开人群,迎上那位丁大夫。不过还不等她说话,丁大夫就先摆了摆手:“别着急,我先看看……”
秋香对他点了点头,此时已然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这位丁大夫身上。
只见丁大夫先查看了下伤口,然后给唐寅把过脉,隔了会儿才对秋香道:“没事,问题不大,很快会醒的,你们先找两个人把他抬我家去,回头我给他施完针再开药。”
得了丁大夫的保证秋香那颗揪着的心总算落地,她一放松腿马上瘫软下来,一不留神踉跄着向后倒去。还好小六机灵,站在她旁边扶了她一把。
秋香想了想又把之前唐寅的伤势告知了丁大夫。
丁大夫听后只是眯着眼,并没有多话。
等到秋香支支吾吾提起诊金的时候,丁大夫早已蹲在秋香那匹拉车的马旁边,也不知道那匹马是不是在跑的过程中扭了马蹄,现下正倒在路旁悲鸣。
丁大夫看了会儿问:“你们昨天给它喂了什么了?”
秋香和小六对视一眼,却都答不出来。
昨日住的是客栈,喂马的当然是客栈的小厮。秋香经丁大夫的话一提心倒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这马好好的怎么会受惊呢,这事估计还真出在昨天的马饲料上了。
秋香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等把唐寅抬到丁大夫家的时候,人潮早已散去。
从厅堂中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约莫而立之年的样子,一袭深色文人长袍。他看见秋香的一瞬间,眼中划过愕然。
他不由惊叫出声:“秋香姑娘?”
秋香一愣,才发现男人有些眼熟,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祝枝山吗,秋香如释重负的叫道:“祝公子?”
这下她终于不用为了诊金而操心了,秋香松了口气。
祝枝山问:“你们怎么会跑来这里。”
他之前收到了秋香的信,已经得知她带着唐寅准备回苏州,原本他也差了人去南昌接这两人,但无奈途中没有遇上,所以也只好在苏州干等着。
没想今日倒是在丁大夫家遇上了。
秋香只好原原本本把南昌到杭州,再到惊马的事告诉他。
祝枝山当即大怒:“岂有此理!回头我便让祝环把那客栈告上衙门!”
秋香想了想,这事由祝枝山出头她倒也省去了心思。但是:“祝公子又是怎么会在丁大夫这里的?”
祝枝山对她善意一笑:“你在信上不是说了伯虎的病情吗,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丁大夫能把他治好,所以便跑来杭州请他出山。”
“不过这丁大夫哪里都好,就是不愿出门,我磨了他三五日也不见他松口。”说道这里祝枝山笑了:“但是这还真是赶巧了,你们居然也找到来了这里,看来伯虎这病还真得让丁大夫医治了。”
“对了,伯虎的病怎么样了?”
谈及这个话题,祝枝山的语气骤然一变,连神情都带上了前所未有的严肃。
秋香的眸色暗了暗,她朝祝枝山摇了摇头才对:“之前一直没好,现在又撞到了头。丁大夫对我说要等醒了后才能知道。”
听罢,祝枝山神色一凝。
“我先去看看他怎么样。”祝枝山语气里透露着担忧:“秋香姑娘也赶紧给手上个药吧,回头要是留了疤,那就不好了。”
“不了,我也同你一起去。”秋香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现在唐寅醒了没有,比起其他的事来,她现在更想陪在他身边。
祝枝山皱了皱眉:“如果你不想让伯虎担心的话还是先去上药换身衣服为好,等他醒后我自然差人来寻你。”
祝枝山一番好意,秋香无法推辞。
加上方才在地上滚了一圈,发髻都歪在了一遍,整个人灰扑扑的样子着实不好见人,现下也只好听从了祝枝山的意见。
接了丁家的房间,秋香洗了个热水澡。等秋香梳洗好的时候,小六便兴匆匆地跑来叫门,从他的语气听来就知道他有多兴奋。
“姑娘!公子醒了!”
秋香一听,也顾不得还湿漉漉的头发,直接往唐寅所在的地方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
Chapter 。93离开
得了小六的消息;秋香忙匆匆向里屋跑去。
走廊门口,她正巧遇上从房间里出来的丁大夫,他看了一眼秋香湿漉漉的头发并没有多话。只道:“姑娘来得正好,唐公子不肯喝药;你去哄哄他。”
秋香听了点头。
踏进房间的时候她果然在第一时间闻到了浓浓的药味;虽说丁大夫家都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味,可显然这个房间里更为明显。
房间里摆着一道三扇屏风;隔着屏风秋香听到祝枝山在那里劝道:“伯虎,快快把这药喝了病才会好。”
唐寅没有回话,只是哼哼唧唧表示自己的不情愿。
秋香穿过屏风一看;就见祝枝山皱着眉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碗;而唐寅呢?他正抱着被子,把整个头埋在里面,似乎对祝枝山的行为感到厌烦。
大概是听到秋香和丁大夫在门外的对话,祝枝山对秋香的到来没有表示出什么诧异。只是在她披散着的湿发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目光。
可就是这一小会儿,还是让秋香感觉到了不自在。
也是,这个时代的女性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这幅打扮,只不过他们都知自己是担心唐寅,才没有开口提醒。
祝枝山把药碗递了过来:“秋香姑娘,这事还是交给你吧。”
秋香没说话,却已接过那碗黑乎乎的东西。
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唐寅这时偷偷摸摸的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
这样一来,秋香便看清楚了她脑袋上缠着的白布。后脑勺的血早已止住,只留布条上淡淡的红印。
唐寅对秋香的到来表示出了强烈的欢迎,他咧嘴一笑喊道:“秋香。”
然后点点他空开的床位,示意她坐下。
祝枝山原本的笑容顿时在这个时候僵住,他心底暗骂一句‘见色忘义的家伙’后,对秋香道过别离开了房间,留那两人独处。
只剩两人的房间内,显得安静不少。
秋香吹着还冒着热气的中药,问唐寅:“头还痛吗?”
唐寅委屈地点了点头:“我流血了……”
“我自然知道。”秋香扬起眉毛瞪他一眼,又道:“我那时不是让你抱着自己的头吗,你倒可好把我拽怀里了……”
比起埋怨他语气中更多的是担忧。
唐寅自从脑子不太好使后,脸皮也厚了不少。他直接朝秋香讨好一笑,接着伸出手摸向秋香白皙的脸颊。
秋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指尖温热的触感从脸上慢慢传递过来时,才不由一愣。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他的食指划过了秋香的嘴角,弄得秋香心头一跳。被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暧昧痕迹。
唐寅说:“好看!”
对这时的他而言,这大抵便是最好的夸奖。
离得太近,他说话的气息依稀拂过秋香的耳廓,让她不由缩了下脖子,眼神有些呆滞。
到了最后秋香不得不咬着唇把唐寅拉开,等冰凉的空气灌入胸腔她才抛开刚才的不自然,可心底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秋香道:“你该吃药了!”
唐寅听了立即把眼珠子瞪大,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秋香见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他的头不许他乱动。他的头才刚受了伤,要是再摇下去也不知会不会弄出个脑震荡。
于是唐寅便见机耍起赖来,抱着秋香的手臂就是不肯松手。
最后还登脖子上脸,抓着秋香的长发拿在手里把玩。
这药一喂就用了大半个时辰,等秋香许下好几个承诺,唐寅才憋着鼻子把药喝完。
把他哄睡着后,秋香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梳理好头发去前厅的时候已是晚饭时间,丁大夫和祝枝山一主一客正聊得尽兴。听了一会儿,秋香便发现这两人在对行酒令。但是这罚的不是酒而是茶,因为丁大夫是医者所以甚少饮酒。
祝枝山对着对着,不由感叹一句:“要是伯虎也能参加就好了……”
丁大夫一听,撸了胡子道:“别担心,我看他的伤势并不打紧,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好了。”
听到他们谈起唐寅的伤势,秋香也忍不住露了面。
祝枝山问:“秋香姑娘,伯虎把药喝了吗?”
“嗯。”秋香道:“现下他已经睡下了。”
“辛苦姑娘了。”祝枝山一口饮尽杯子中的茶水,他问:“秋香姑娘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
秋香被问得怔了怔。
然后才发现祝枝山话里的含义。她原本是打算送唐寅回苏州的,这下遇上了祝枝山也算是功德圆满,祝枝山身为唐寅的挚友自然不会丢下他不管。所以秋香的承诺也算是兑现了。
现在她已是自由身了……
可是她有些茫然,她根本没有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她要去哪里?
不,说准确一点,其实她只是没有想过离开唐寅。
秋香为自己潜意识里的想法微微愣神。
而祝枝山看了她的表情,在一旁喊了一声:“秋香姑娘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