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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叫‘简将军’!”简浩一锤定音。
黎书嘴角抽了又抽,欲言又止——给你们家狗起个这样的名字,你考虑过你爹和你哥的感受吗?
然而,名字是太子殿下亲赐的,无论如何黎书都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赐名成功的太子殿下十分得意,暗搓搓地挨近了些,腆着脸和简浩说话。
简浩心里也挺高兴,也不介意同他多说两句。
安静的街道上,少年们鲜衣怒马,言笑晏晏,衬着墙头斜出的红杏,叫人如何都移不开眼。
秦渊站在安国夫人府的侧门前,黑了一张脸。
太子殿下的出现无疑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怎么就忘了,那个简家小少年无论如何率真,依旧是太子的表弟、平西军的继承人;安雅长公主府无论如何温馨,都割不断和简家的关系。
他们,终究要走上对立面。
他怎么……就忘了!
之前所有的欣喜、期待、雀跃,以及连他自己都未觉察的小小躁动,此时都张着一副狰狞的面孔,嘲笑他的幼稚可笑。
平王殿下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紧握的拳头却生生捏断了手中的玉佩。
不经意间,简浩看到秦渊的身影,不由地眼前一亮。
“王爷殿下,你也在啊!”少年的声线依旧清亮悦耳。
而此时,他却站在另一个人身边。
太子与平王四目相对,双方的脸色怎么也称不上友好。
平王殿下紧握双拳,碎玉的棱角刺破掌心,殷红的血丝从指缝间滴落,月白的袍角染上血渍,太子身上和他如出一辙的紫色外衫异常扎眼——这一切都是如此讽刺。
简小世子却毫无所觉。经过前面的一系列事件,他早就把秦渊看成了仅次于黎书和安慕西的好朋友。
此时,不期而遇,他自然十分高兴。
简浩从马上下来,朝着秦渊走了过去。
怀里的小家伙警惕地扬着小脑袋,嗖地一下跳到地上,动作比他更快。
小狼崽凶着一张灰扑扑的脸,直奔平王殿下的袍角而去。小家伙往前一扑,咬住秦渊的衣角,甩着脑袋撕扯起来。
尽管左右护卫如临大敌,平王殿下却半点没将它放在眼里,深邃的黑眸单单放在少年的脸上。
简浩乍乍呼呼地冲到他身边,棕色的大眼惊讶地看向脚边的小兽,“嘿,小崽子,你是不是活腻了?连平王殿下都敢咬?”
——所以,你也因为我是“平王殿下”而另眼相看吗?
秦渊垂眸,掩去所有的情绪。
再睁开眼,依旧是那个冷心冷性、无波无澜的平王殿下。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嘶拉”一声,撕去半片袍角。
银灰的小狼崽被他的力道一带,骨辘辘地打了好几个滚。
简浩看看面无表情的平王殿下,又看看愣怔的小狼崽,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就在这时,秦翔走了过来,后面跟着黎书和安慕西,以及东宫的一干随从。
“见过王兄。”秦翔对着平王殿下施了半礼,维持着基本的礼仪。
秦渊“嗯”了一声,转身上马,毫不留恋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简浩皱着眉头,看着秦渊消失的方面,下意识地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
小狼崽叨着比它整个身子还要大的布片走过来,炫耀般拿给简浩看。
简浩猛地反应过来。
——莫非是平王殿下怪小家伙撕坏了他的衣裳?
——说起来,他今天的打扮还真挺帅的!
——不然回头赔给他一件好了。
简浩大度地想道。
***
李承江是御史台的一个七品小官,他奉了中丞大人的令在休沐这天换了寻常衣服暗地里巡察各坊,看看有无官员以权谋私、违法乱纪。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然而李承江却做得十分认真。
他出身寒门,科举及第,没有任何后台或门荫,因此始终坚信唯有勤勤恳恳、本本分分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这日,他正站在十字路口,默默地想着,是去永乐坊探探有无官员狎妓,还是到通顺坊看看有没有人出入赌坊。
突然,他看到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如果没认错的话,那人分明是东宫的大太监,太子殿下身边一等一的红人。
此时,平日里下巴朝天的大太监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人身旁,低眉顺眼地说着什么。
李承江悄悄地把视线放到那个紫衣少年的身上,继而狠狠地吃了一惊——少年腰间,分明佩着代表太子身份的青龙鱼符!
李承江激动得浑身发颤,一双眼睛紧紧地黏在太子身上,眼巴巴地看着他拐进安居坊,中途稍作停顿之后,进了明德善堂。
太子殿下身边护卫众多,李承江不敢靠得太近。
他只看到一众人从随行的马车里抬出一袋袋米面、衣物,貌似是善堂管事的人在太子面前连连作揖,想来是在感谢他的高义。
李承江存了个心眼,他一直等到太子的车驾离开后,才拉住一个善堂内的半大孩子,细细地询问情况。
李承江得知那位“大人”经常来此照顾他们,并且不肯透露具体身份之后,一通脑补,连连赞叹太子殿下真是爱民如子。
等他走后,那个孩子颠颠地跑回去报告管事,“江叔江叔,又有人打听黎哥哥的身份!”
“你是怎么回的他?”
“按江叔教的,只说是位身份高贵的大人,旁的并不知道。”
江管事摸摸他的头,“好孩子,玩去罢。”
孩子得了夸奖,喜滋滋地跑了。
他们并不知道,李承江回去之后,便激动地伏在书案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道请功的折子,里面用各种骈句散句写了一万句赞美太子殿下的话,可比他在考场上作文章时顺畅多了。
李承江的上锋看过这道折子,着人小小地调查了一番,的确查到太子殿下在休沐日去了安居坊的一个善堂,并送去价值上百两的物资,随行的还有他的三个伴读。
于是,中丞大人便把自己的调查结果言简意赅地写下来,连同李承江的折子一起,呈给了中书省的侍郎大人。
中书侍郎一看,里面提到的那个叫“黎书”的小伴读不就是中书舍人家的独子么?顺手的人情,他不介意送出去。
于是,即将呈到御前的折子再次发生了小小的变动。
当皇帝陛下吃过早膳,兴致缺缺地坐在承庆殿开始办公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经了众人之手的那道请功折子。
这道折子有些特殊,不是为武将请功,也不是为文官立德,上万字的厚厚一叠写的全是夸自家儿子的话。
皇帝陛下立马就乐了。
于是,第二天早朝,太子殿下的高德义举不仅得到了皇帝的嘉奖,还赢得了百官称赞,连带着他的三个伴读,再一次入了众位大人的眼。
在文武百官的百般请求之下,皇帝陛下“勉为其难”地公开表彰了太子殿下的义举,昭令中自然是勉励与批评掺半,然而那流水似的赏赐却没有一样不是好的。
满朝文武皆在心里默默感叹——太子殿下真是转了性啊!
第28章 清明·墙头花下
【你家红杏出墙了】
东宫中毕竟有明白人; 不知哪位幕僚给秦翔出了个主意,转头秦翔就在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言辞恳切地请求今上; 要将明德善堂的归属划入东宫。
太子殿下的话着实说得漂亮; “父皇常说; 东宫特殊,当为表率,儿臣时时谨慎,不敢自专。此前儿臣之所以隐瞒身份; 是因为考虑到善堂同万年县衙的关系,儿臣即便有心,也不好过于着力。”
言下之意,他绝对没有拉拢官员、结党营私的想法。
万年县令林行俭连忙出列,深施一礼,“臣多谢殿下体谅。”
秦翔露出亲切的笑; 朝着上位躬身道:“特此,儿臣恳请父皇降下旨意,今后明德善堂一应开销均由东宫负责。”
此时此刻,他若是争金矿、争兵权、争官位; 定然会被敌对者的唾沫星子淹死; 还会惹来皇帝猜忌; 然而,倘若所求之物换成一个只出不进的善堂,即便再有人想要挑刺; 也绝对说不出“太子殿下居心不良”这样的话来。
到底是培养了十来年的皇位继承人,尽管有个贪色的小毛病,帝王心术却半点不少。
自此,明德善堂正式归入东宫。明德善堂存在一天,太子殿下的善举便会传讼一日。
*
景辰宫。
二皇子秦明着一身绛红色的皇子常服,大马金刀地坐在花梨凳上,面沉如水。
辰妃捏了捏手中的丝帕,露出一个慈爱的笑,“皇儿,既然来了母妃这里,便高兴些罢,咱们母子之间许久不见,也好说说话。”
秦明却半点不体谅母妃的心,反而没好气地说道:“那人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叫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辰妃神情一暗,嘴角露出一丝疲惫,然而她又很快掩饰过去,温声说道:“不过一个小小的善堂,皇儿不必在意。”
“我在意的并非这么个东西,而是他背后的意旨!那人怎么就有这样的好运道?!”秦明颇有些气急败坏。
辰妃沉吟片刻,轻声道:“细数近来的桩桩件件,倒不像是运道,反而像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东宫整日进出的人咱们都盯着,能有什么人?”
“皇儿莫不是忘了那三个伴读?”
秦明露出不屑之色,“三个毛头小子,能顶什么大用?”
辰妃暗叹一声,指点道:“他们本身或许并不顶用,然身份摆在那里,于那些属意太子的人而言,便是一道明晃晃的‘求贤令’。”
一个是简府嫡子,太子母家的嫡亲表弟;一个是镇北军的少将军,镇北侯唯一的继承人;剩下的那个虽是白身,却架不住有个三朝元老的祖父、中书舍人的父亲,再加上五个颇负盛名的姐夫。
这三人无论哪一个放在太子身边都是如虎添翼,更毋论三个一起。
“陛下把他们放到太子身边,就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对那些犹豫着不知如何站队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指路灯。
秦明经辰妃一点,很快想到这一点,不由气恼地拍着桌子,“父皇真是偏心!”
辰妃连忙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皇儿别急,太子不过是一时得意罢了,他可并非无懈可击……”
二皇子眸光一闪,略含希冀之色,“母妃如此说,莫不是已经找到了他的把柄?”
辰妃轻笑着点点头,凑近了些,小声地说了什么。
“这事原本就有前科,向来是梗在陛下心头的一根刺,只要咱们寻个契机,一把掐下去,即便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
辰妃用温柔的语调说着凶狠的话,偏生听的人眸光越来越亮,眼中满是算计。
二皇子棱角分明的脸上终于露出浓浓的孺慕之色,“叫母亲费心了。”
一声“母亲”,辰妃无论如何也甘愿了。
***
与此同时,平王府中,众人同样在讨论着善堂之事。
秦老九摇头晃脑地说:“最近太子那厮真是走了大运,先是金矿,后是善堂,真是赢了好处又得了名声!”
连秦老九都能看出来的事,别人自然是更明白不过。
顾飞白贼兮兮地凑到林明知身边,好奇地问道:“先生先生,您最近不是在研究道家命理么,您说,先前钦天监说的那个‘命相三合’之说,有几分真?”
“真假毋论,我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