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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混乱的赌坊聚拢着无数狂热的赌徒。
他们个个怒目偾张,见到谁都火冒三丈。
有人兴奋,有人癫狂,有人失落,有人痛哭。
但都阻碍不了他们在骰子开盅时,所展露的如伸直了脖子上架的烤鸭一般凸目露舌、眼冒金光的丑态。
白远默是唯一的格格不入者。他护着周君离穿梭于各场牌局赌局间,从不下场,也不赌大,只慎重地用一两钱的小利,跟着狂热的赌徒下注,小赢一把,就立刻收手。
周君离开始听说白远默要带他捞钱,还以为白远默要当草丛劫路的恶匪,吓到连连开解他,更是一股脑掏出了身上所有的余钱,承诺他带他到郡县里面去吃一顿好的。
却没想到,这个四肢健全、肌肉发达的青壮年劳动力,竟然不思进取到了这种地步,只想靠着运气来捞钱。
周君离从小到大都没进过赌坊,却见到过许多因为赌博而闹到倾家荡产,最后连裹尸布都没落下一块的赌徒。见多了因赌博而闹得妻离子散的悲剧,心底对这些人,难免是痛恨的。
没想到,爽朗豁达的白远默,竟然也为钱所迫,要走上这条路。
“我们回去吧。我会想办法多赚钱,一定不会让你饿着。”进门口时,周君离被门口两个铁塔似的守门壮汉吓得一哆嗦,拉着白远默,连连劝阻着。
白远默阴沉沉地向两名大汉露齿一笑,两名大汉被他的气势所迫,连忙露出些讨好的笑容。
他随即抱住了周君离的肩膀,被周君离“我养你”的念头所取悦了,笑嘻嘻地说:“我来借几个银子就走,没有风险,不用担心。”
周君离亦步亦趋,见白远默果然只博些小钱,并且输赢随意,冷静自持。便放下了心,也在白远默的怂恿下,跟着偶尔玩上一两把。
“好了。我们该走了。”白远默带着周君离离开了这家赌坊,又另换了一家。
“既然还要赌,为什么要换地方呢?”周君离带着好奇心请教。
“一次捞太多,就不好脱身了。”白远默解释道,“每个赌坊都会根据当日的收益等因素,为每个客人大约的设定一个最大赢钱的限度。在限度内,有赢有输,你可以随便玩。也有少数的江湖高手,手底拮据时,多半会在限度范围内‘借’些零钱花花,赌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破财消灾。
但是,如果你只赢不输,或者把把赢得豪爽,那恐怕就是来砸场子的了。赌坊上边的人,多半也会请你过去坐坐。”
“哦!原来如此啊!你懂得可真多!”周君离不疑有他,诚心实意地敬佩道,乖乖跟了白远默走。
再到新赌坊,仔细观察白远默的赌钱方式,果然极其有讲究,跟着人多时赢钱的时机捞一些大钱,偶尔会故作失误,输掉一些小钱。总体算下来,还是赢得多些。
赢后便匆匆离开,丝毫不留恋。
一上午,七八个赌坊下来,两三百两的纹银,已经装到了周君离的腰间。
周君离笑得都合不拢嘴,兴致勃勃地跟白远默说着自己的计划:“我想将杏花村我们租住的那处荒院买下来,暂时充作一个小医馆。后院留我们居住,平时我出诊可以出远一些,等我们再存一笔钱后,可以换个更大一点儿的院子,养一些小鸡小鹅什么的……”
“财迷!”白远默取笑他,心中却暗自高兴周君离能将自己也规划到他的未来中,“抠门的当家,今天可以吃顿好的了吧?”
“……给你做几身新衣服,要最好的料子,走起路来衣袂飘飘,看着就赏心悦目……还要天天换,配上不同的饰品……”
“喂,你口水滴下来了!”白远默满脸温柔地取笑周君离。
周君离吸溜了一下口水,用手擦了擦,肚子跟着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走,我们今天中午买烤鸡吃!买最肥最大的,买一只,哦,不对,买两只,你一只,我一只。”
他还在继续规划着:“我还要买一些竹子,种满房前屋后,春天可以吃笋,夏天可以避暑,还能煮茶泡药做竹筒饭……要有一湾池塘,养上成群的肥鱼……盖一间学堂,收养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我教他们读书明智,你教他们习武强身……”
温暖的春风吹拂在两人的脸庞和心上,带着微醺的温柔醉意,令两人不由得期待地展望起美好的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看到不想更新,然后,与豪华有创意的大大们一对比,发现自己像只写小白文的瓜蛋。
大家不必期待了,随便看看就得了。
我会加快更文速度,日更四千,然后争取两个月,迅速完结的。
心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第21章 第十九章
月分明,花淡薄,惹相思。
丛丛花影之间,坐着的是对饮的周钰恒和陈欺霜二人。
两人从中午一直拼酒拼到了现在,菜早已换过无数次,数不尽的空酒坛,七扭八歪地散落了一地,脚边、桌下,到处都是。
陈欺霜前一秒还大着舌头吵嚷着不服气,要“再喝一杯”,下一瞬便已手持着酒杯醉卧在了酒桌上。
周钰恒用筷子末端去戳他的发带,见陈欺霜果然醉得一动也不动了。自己哈哈笑着,伸手替自己又满上了一杯,饮尽,用筷子敲着酒杯大声唱了起来:“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你等着哈!我这就去抱琴来。为你抚上一曲凤求凰。‘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周钰恒说着唱着,果然推开了酒杯就要去取琴来。起身时,踉踉跄跄,摇摇晃晃,一边还推着自己的脑袋对自己说:“嘘,你小声点儿,他睡着了,别吵醒他。”
看来也是醉得不轻。
“好机会!我去给他们下点儿药,帮他们一把!”小百灵从怀里掏出了小粉瓶,“无色无味,最主要是还能清醒得记着自己主动求huan时的那种感觉,再适合不过了!”
黄离赶忙抢过小粉瓶藏在了怀里,劝诫百灵道:“你忘记主人上次是怎么教育你的么?你要是再犯,当心挨打。”
“主人说的不是两情相悦么?
如果以己度人呢,我猜主人肯定是会愉快而主动的爬到陈欺霜的床上去,而不会出现什么勉强啊、被迫之类的说法。
我这也是以己度人了吧?
你听我的,准没错!
像主人这样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咱们才能有当家主母啊?这都多少年了?
我不碰陈欺霜,我就给主人下半粒药,保证没有副作用!
求你啦!黄离小哥哥!”
小百灵频繁地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声音哀婉地恳求着。
“说好了只半粒的,你可别乱来。”黄离犹豫着掏出了药瓶,想了想,刚想收回来,却早已被小百灵眼疾手快地夺了回去。
“你就等着主人赞赏我们吧!”小百灵得意地飞了过去,将一整粒药塞进了醉得不省人事的陈欺霜的嘴里。
同时,往周钰恒剩下的半壶酒里放了一粒药。用手晃匀摇化了,这才“嘿嘿”捂嘴偷笑着返身回来。
“你……”黄离刚想开口指责,就被小百灵遮住了口。
“嘻嘻嘻嘻!这叫公平竞争!”小百灵笑得像个小恶魔。
黄离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通到大脑。
他看到了周钰恒没找到琴,扶着额头,又重新坐回了酒桌前。伸手抓起酒壶,送到了嘴边。
却突然皱了皱眉头,嗅了嗅酒香:“这酒不新鲜,不能喝了。”
周钰恒举起酒壶,想要将酒全部倒掉。
“好热啊,好热。好渴啊!”陈欺霜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到周钰恒刚好端着酒壶,以为是他递过来的,于是豪爽地夺下,大喝了一声“我先干为敬”,将剩下的酒,全数灌进了肚子。
完蛋了!黄离遮住了眼睛不忍直视。
“请上苍保佑您吧!主人!这可都是天意!”小百灵当即闭上双眼,跪拜着满天神佛和过往神明,口中念念有词的祈祷。
*
昆仑山。昆仑教派。掌门的专属书房内。
一名下属将蜡丸封好的情报,恭恭敬敬地呈给现任武林盟盟主、昆仑教派的掌门——林恩山。
武林盟主捏碎蜡丸,取出其中的纸条。
上面写着:已与陈染怀接洽,可信任,可利用。
他还挺能干的,也不枉费我煞费苦心地栽培他。
盟主销毁了纸条,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道命令。
*
梦,纷至沓来。梦中的景象杂乱无章。
陈欺霜在一条黑暗的通道内摸索着前行。
“快跑啊!不要被你父亲抓到!”母亲在身后带着尖锐的破音喊叫着。
妈妈、妈妈,我好累,好热,好渴,我跑不动了。
不要被抓到,这世上有许多事比死更可怕!你快跑啊!离开这里。
小小的陈欺霜跌跌撞撞地在暗道中跑着。
四周看不到一丝光亮,偶尔有簌簌的翅膀扑腾声和吱吱的啮齿啃噬声。
好可怕啊!谁能来救救我!
小欺霜边哭着奔跑,边抹着眼泪。发髻跑散了,衣服也跑乱了,但是他不能停,他绝对不能被抓到!
离开前的最后一眼,他看到母亲被那个所谓的父亲抓着头发掼在了地上,还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母亲满脸血污,但仍紧紧地抱住了父亲的双腿,挣扎着求父亲放过自己。
自己也只能捂住了口鼻,流着泪离开那里。
我妈妈会死的!我也会死!
“抓到你了!”一只大掌捏住了小欺霜的后脑。
小欺霜想惊声尖叫,他使劲使劲的大口喘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发不出哪怕一点儿的声音。
他瑟瑟发抖,泪水汹涌而出。
另一只大掌向他的口鼻捂来,上面是浓重的血腥气。
“不要!不要杀我!”陈欺霜惊呼着,坐直了身体。
他一睁眼,已本能地抓过了“灭影”护在了身前,但一抬眼,便已经认出了身在何地。
此时,天空刚微微泛亮,四下静谧得也只能听得见晨鸟婉转的啁啾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陈欺霜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了,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抬袖擦了一把额头,却发现早已经被另换了一身里衣。身上干净清爽,没有酒臭的味道,室内更是被熏上了淡淡的助眠的熏香。
陈欺霜心底一暖,却先抱怨了一句。
——瞎讲究。
他轻笑着摇头,放下心来,同时,下意识地摸向了怀中暗袋。
周钰恒的面具不见了!
衣服是送去清洗了吧?
陈欺霜心下一慌,来不及穿好鞋,便三步并作两步,向外跑去。
院外,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手捧一套新衣,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等候。
“您醒了?主人请您更衣之后,到他那里用些早饭。”少年眼下黑眼圈浓重,身上又沾染了晨间甘露的香气,不知在那里等候了多久。
青龙在他身上嗅到了些许的同类的气息。他谨慎地按捺下浑身的戒备,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周钰恒现在在哪里?”
少年果然敏感地后退了一步,垂下眼帘,继续恭敬地回答:“主人在他的书房等您。他托我向您转达谢意,说面具他已经收下了。请您不要担心。”
“哦。那我收拾好马上就过去。”陈欺霜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衣服。
“请您不必着急。那我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