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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马车外传来了一道略显苍老的男音。
千代流觞带着寻隐下了车,就见前方已经列队站了一群千蜃阁的下属,所有人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整齐的单膝下跪,高呼:“见过阁主!”
千代流觞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顿时发现少了些什么,从这些人极力掩饰的表情中他也看出了彷徨与担忧。
“起来,进去说!”千代流觞沉着声吩咐。
千蜃阁的人这会也注意到几个新面孔,还当是阁主在边关新招的下属,可是当他们看到阁主大人竟然转身搂着一个少年的肩膀,还语气温和地问:“用我背你进去么?”
而那少年竟然一掌拍在阁主的胸上,还大声呵斥:“滚!当老子是软脚虾啊!”
阁主大人竟然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虽然有面具挡着,可是从那露出的半截下巴中,他们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人难道就是近日江湖谣传的溟云殿少主?他们阁主的情人?
流觞恻隐 第一二五章 我要定了
这传言是一回事,亲眼目睹是一回事,这下子,那些原本想为自家阁主正名的下属们纷纷灭了心思,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进入千蜃阁的分部,寻隐自知不好过于参与千蜃阁的内务,于是找了个下人带路,自己和静司、燃祭休息去了,对于身后那些过于热切的目光视而不见。
一处幽静的书房内,千代流觞坐在案桌后,面沉如水,看着前面跪着的一干下属问:“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头起身向前挪了几步,低着头汇报:“阁主,这几年属下按您的吩咐一直守着这处秘密的分部,关注着山上的动静,大约一个月前,与属下一直互通消息的影子突然断了消息,属下曾派人上山查探,却至今没有消息,想着您就快归来,于是属下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还望阁主示下。”
千代流觞轻轻敲着桌子,一个月前,那也就是他在去江邑城的途中,得到玉牌的那次,他曾派遣御影回了一次千蜃阁,却无异动,想来事情是之后那段时日发生的。
“只有这一个月才有异常吗?”
那老头仔细想了想,点头肯定地回答:“是的!”
“撇开这件事,说说这三年阁中都有何事发生!”在北枭时,千代流觞的精力都放在两国交战上,对千蜃阁的关注只停留在大事上。
那老头显然早有准备,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开始抑扬顿挫地朗读起来,若是此刻寻隐在这,肯定会无语望天,没想到这人竟然以日记的形式将每日发生的事一一记录,难怪那本子厚的吓人,那可是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积累啊!
千代流觞耐心极好,没有露出任何不满,仔细的听着,就连千蜃阁每天花了多少银子买菜也听的很认真。
四更过后,千代流觞才听完那个老头的啰嗦汇报,他抬起手说:“今日先到这,明日辰时再议。”若是以往,千代流觞绝对会一次性解决,可是如今,一想到那个少年不知睡了没有,他的心绪顿时就飞到寻隐身上去了。
遣散了众人,千代流觞走向寻隐居住的小院,夜色朦胳,红色的光亮洒满大地,身后一个黑影凝聚,正是前行的御影。
“你查到些什么了?”千代流觞头也不回地问。
“山上确实发生了点变化,夫人掌控了长老阁一部分人,此时正与大阁老对峙着,负青阁中守卫的三阁老已经倾向了夫人,所以消息传递不出来。”
“很好!”他正愁长老阁人员太多,没想到水凝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么想着,千代流觞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阁主,需要属下召集暗影行动么?”御影乃是整个暗影之首,正如千代流觞曾经说过,只有优秀如他,才有资格跟在千代流觞的身边。
“不必持意召回,给留在阁内的人打声招呼,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还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是!”御影正想回到暗处,却见他家阁主突然转身,直直地看着他,那幽深的黑眸在月夜下更深遽如潭,让御影心底一颤。
“有人替你打抱不平,说以你如此的人才不该只做我的影子,你是如何想的?”也许是受了寻隐的影响,这一刻,千代流觞竟然无端生出了些关心下属的心思。
御影有些惶恐的低下头,坚定地说:“能跟在主子身边是御影的荣章!”御影是千代流觞在暗影收服的第一个影子,之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多年的主仆之情绝对比一般人认为的深厚,至少,在这个世界上,御影才是知道千代流觞最多事情的人。
“若是哪日,你想光明正大的生活,我不会阻挠的,即使不做影子,你依旧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千代流觞真诚地说。
御影心绪有些波动,这种话千代流觞以往绝不可能说,他僵硬的面部有些和缓,嘴边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属下一切听从主子的!”
跨入小院,从纱商中透出了温暖的灯光,跳动的灯芯让那片晕黄的光线忽明忽暗,而千代流觞顿了顿,心中暖意渐生,他再也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椎开房门,千代流觞就见那人从床上一跃而起,擦了擦稀松的睡眼,打了个大大哈欠,然后声音沙哑地问:“事情忙完了?”
“差不多吧,你吃过没?”千代流觞走上前,坐在床边,替他理了理乱了的头发。
“废话,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没吃饭啊!”寻隐恢复了清明,刚着千代流觞说。
千代流觞摇摇头,他一回来就带人进了书房,自此确实滴水未进,叫人送了餐,千代流觞就被寻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疯了吧,人是铁饭是钢,吃饭最大,事情再忙也要先吃饭,别以为你是武林高手就了不起,你也是人,会饿,会生病,会死的,以后被我知道你哪顿没按时吃饭,你就死定了!”寻隐连珠放炮般说了一大通,他每说一句,千代流觞就柔和一分,到最后,千代流觞紧紧抱着寻隐,亲吻着他的脸颊,心里说不出的章福。
原来,被人教训也可以是一种幸福的!
之后寻隐陪着千代流觞又吃了一餐,等千代流觞吃完饭沐浴完已经接近黎明了,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很快便进入睡眠。
第二天,寻隐醒来时发现身边的人竟然早已不知所踪,他看看时辰,掰着手指一算,暗叹一声:“这人不用这么拼吧?”
起身吃了早餐,寻隐带着燃祭和静司正大光明的参观了这处分部,极具江南韵味的院子,假山流水,亭廊蜿蜒,红花绿叶,柳茶低垂,池中水鸟嬉戏,比之江邑城的无忧阁更大气了几分。
“少主,您与千代阁主的事,可想清楚了?”三人在一处凉亭内坐下,燃祭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寻隐挑起眉头,似笑非笑地问:“想清楚了如何?没想清楚又如何?”感情的事,哪是靠想就能想清楚的,只要他此刻不后悔,将来的事何必想太多。
“少主,这可是一茶不归路,若您只是一时兴起,属下建议您还是早点了断了好。”燃祭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劝诫。
“我没你想的复杂,爱了就是爱了,谁也不知道这份爱会维持多久,千代流觞那人……我要定了!不管他是男是女!”寻隐甜蜜的笑了笑,即使再来一百个人问他,他也是如此回答。
“殿主他,若是不同意呢?”燃祭瞥了静司一眼,见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听他们说话,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那蹙着的眉头昭示着这人的忧愁。
“他同不同意都跟我无关!他只是我师偻,仅此而已!”寻隐想,若是孤傲空知道了他与千代流觞的关系,估计会大笑出声吧,毕竟这可比杀人报仇解恨多了。
仇人的两个儿子竟然搞断袖,还有什么比这更离奇的?孤傲空当年将他带离时恐怕也料不到有这一天吧?
燃祭理解的笑了笑,若是换成静司,肯定是孤傲空说什么就是什么,而寻隐,显然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师弟,你若是与千代阁主两情相悦,就算师傅不同意,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寻隐和燃祭愣了愣,没想到一向老实的静司会说出这句话,寻隐拍着静司的肩膀笑道:“小司子啊!果然还是你最好!哈哈……放心吧,要是哪天我与孤傲空对立,你若是能保持中立最好,若是不能,我也不会怨你的。”
寻隐心中虽然承认了孤傲空这个师傅,可若是这人将来伤害到了千代流觞,他是不会妥协的。
“师弟,你这是什么话?”静司有些不悦地斥责道。
寻隐摸摸鼻子,沉默以对,他不过是想先给这人打个预防针,免得他将来头疼。
燃祭深深的看了寻隐一眼,他看得出来,这位少主的那句话可不是开玩笑,他暗暗思量,要真有那么一天,他该站哪一边呢?
自嘲地笑了笑,燃祭想,这可是那对师徒的家事,恐怕还轮不到他这个外人参与吧,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
流觞恻隐 第一二六章
同一片天空下,郁郁葱葱的紫金香山上,一个素衣女子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抬头望天,似乎在着着什么,又似乎在想着什么,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留下一圈动人的光晕,这个女子正是千代流觞和寻隐的生母——水凝。
水凝今年三十几岁的年纪,岁月的车轴在她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使她多了些成人的风韵,却依旧美得不似凡人,尤其是她如今这身打扮,扑素的衣襄,披散至膝盖的乌黑长发,一动不动的姿势,宛如一个纯真的瓷娃娃,一碰即碎。
“夫人,七阁老来了!”一个年纪相当的女子步履盈盈地走到水凝身后,小声地汇报。
坐在秋千上的女子垂下头,许久才出声道:“红溪,请师兄进来。”
红溪目光复杂地看着水凝的背影,这是她这辈子唯一效忠的人,即使明知她做的是错的她也义无反顾,她无法想象等大少爷回来时,这对母子该如何会面,难道一定要对立成仇吗?
收起心思,红溪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人面色有些苍白,鬓角带着几缕白发,若不是那光滑没有多少皱纹的脸颊,任谁也不相信这是一个四千岁上下的男子,十几年的漂泊让这位男子饱经风霜。
“师妹,你还好吧?”中年男子在水凝身边站定,目光痴痴地着着水凝的倒脸,相隔二十几年,他没想到自已还能见到这位心心挂念的师妹。
中年男子是水凝唯一的师兄,姓段名从元,也是水忏陌唯一的入室弟子。二十几年前,水凝如愿嫁给了千代胤岚,却也让这位一直爱慕着她的男子远走他乡,远避尘世,没想到,二十几年后他回来,见到的却是孤身一人的师妹,以及那憔悴的容颜。
“师兄,你来了。”水凝收敛思绪,绽放了一个无比艳丽的微笑,自从三年前得知千代胤岚也许还在世后,她就改变了,不再是一个终日精神萎靡的女人,只有她还有一口气,她一定要找到那人。
只是在这位还有利用价值的师兄面前,水凝总会摆出一副楚楚可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