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
程维哲手上的伤还没好全,而二毛也难得一起回了衢州,所以这次坐在铺子门口煮茶招揽客人的差事便落在岑志清头上,他煮茶的手艺都是跟程维哲学的,自然十分流畅熟练,加之他年轻活泼,说话分外讨喜,效果倒是出奇得好。
这一次人手足了,柜台这边也多了李树帮忙,虽然一整天忙碌下来仍旧疲累,却并不显得慌乱。整个铺子看起来井井有条的,无论是买茶还是堂食吃饭的客人都没等太久,倒是博得了客人们的一致好评。
再过三旬便是年关,这大年根底下买年礼的人不少,他们的茶比别家便宜,尝起来却更好一些,尤其是头次见的烟胧白庭,煮好便能闻到一股子香味,那味道说不上来的诱人,品入口中也比一般的白庭更细润一些,倒真不是凡品。
这样一天下来,虽然是三种茶一起售卖,但卖量却不仅仅只是连青紫笋首日的三倍。夜里两个人躺在床上算账,说着说着不由笑出声来。
程维哲用未受伤的左手细细摸着杨中元的肚子,笑道:“这次,倒真是运气好。”
杨中元覆上他的手,比以前圆润一些的脸上满满都是高兴:“恩,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两个人高兴完了又腻歪好一会儿,杨中元才突然严肃道:“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再不可瞒着我了。你这手肯定不是在茶园子里面摔的,爹爹跟师父都不告诉我,长青跟李义也不说,但我心里清楚。”
程维哲见他面色又暗了一些,不由叹了口气,把人搂进怀中:“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好了,你别多想了。家里有你跟孩子,有爹爹师父跟小天,我是定然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杨中元摇了摇头,却还是道:“阿哲,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个软弱的人。以后无论再发生任何事情,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几天我心里多慌,明明来信都是报平安,可就是觉得不对劲,那种害怕我不想再体会一次了。我们都允诺对方,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再隐瞒了,好不好?”
他终究没有问程维哲在那大雪纷飞的三日里发生了什么,他知道事情肯定不如他说的那么简单。可家里人体谅他身体,都瞒着不让他知道,他明白大家是为了他好,可他心里就是觉得慌张烦闷。
那种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感受并不好,尤其事情出在挚爱身上,那感觉便更是糟糕。
程维哲见他异常严肃,心里也不由有些心悸,他真的没有想到,他这边出了事,那边杨中元也跟他一样慌张害怕不安。就算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心意相通的那种感觉,还是能清晰地传达给对方。
没有比这更深的感情了。
程维哲把头埋进杨中元颈窝里,他紧紧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好,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第一个让对方知晓,好吗?”
杨中元顺着他的长发,终于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这件事至此便算说开了,杨中元不是个惯于斤斤计较的人,既然话都挑明,便不再纠结于此,转而换了话题。
“李老板之前送了新铺子的图纸来,我瞧了瞧,觉得醉香街上那家最好,三层的铺子够宽敞,后院还能停马车,大厅里也有后厨,要不得了空,咱们去看看?”
程维哲点点头,也跟着开始思索生意上的事情。
他们如今生意好得很,因为许多茶品只有堂食才能品到,所以堂食的客人越来越多。现在宝珠街上的铺面不大不小,生意一般的时候还能勉强应付,现在就不成了。
再开一家分店已经是迫在眉睫,可开在哪里却是关键。
程维哲听到醉香街三个字便觉得熟悉,眨眼功夫就想起夏君然曾经跟他们隐晦提过的事:“如果夏兄上次说的那事做了准头,那这铺子买下便当真合适了。如果不是也不打紧,咱们刚来那会儿去醉香街转悠的时候,我便瞧着那边的客流也不少,许多食肆都在那边开了分店。说是商街,但其实卖吃食的最多。”
杨中元点点头,也道:“可不是,鼎膳斋几家那边都有分店,宝珠街这边是再没位置开了,就算开也没大地方。倒是那边街道宽敞,铺面也大,离宝珠街不过隔了两条巷子,就算是步行而去也近得很。再说了,咱们如今也挣了不少钱,实在不行关了铺子租出去,一年也有千两银子的进项呢。”
他倒是心宽,一个不行就再开一个,反正他们还年轻,有宝珠街上这个总店撑着,总归不会出大事。
再说了,他们也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
一个是跟宫里头御厨学的掌勺手艺,一个是茶艺大家唯一的弟子,怎么能出不来好物。
两个人都是痛快人,晚上说定了,第二日天刚大亮,便派了小厮去请人牙李来。
这会儿已经十二月初了,家家户户都准备上年货,年根下生意好做,一直等到过了午饭人牙李才匆忙赶到,一进门便连连道歉。
程维哲他们哪里不知道他忙,因为他们自己的福满楼也日日生意爆满,听了只笑说无妨。
一番客气之后,杨中元便直接切入正题:“李老板,上次咱们说好那铺子,如今卖出去没?”
人牙李一听,便知今日这生意要做成,脸上笑容更甚,简直要滴出水来:“哎呦实不相瞒,那铺子有些大了,而且咱们这衢州做客栈生意的不过那几家,旁人很少再开。要是改了又得另花一笔银子,所以至今没卖出去。”
他说的都是实话,那铺子有什么毛病,他也都是照实说,从来不跟常年合作的老板说假话。醉香街虽然比不上宝珠街跟南边的商街,但毕竟在北城,离宝珠街也近,所以铺子的价格跟南城也差不了太多,那铺面不小,再加上装潢的银子,出来不是一笔小数目。
能有这魄力在衢州买大铺面的,不过那些有头有脸的衢商们,可他们大多都已经在衢州稳定下来,就算要买新的铺子,也只买下作铺面外租,并不是用来做自家生意的。
这样一来,大一些的铺面就不太好卖了。
不过,程维哲他们也才来了不到一年,生意好到让许多人眼红。外人不知,人牙李可知道他们家全然有能力买下这间铺子,所以也懒得说那虚话哄人。
程维哲听他这么说,不由笑了:“李老板你倒是实在,不怕我们听了不买啊。”
人牙李冲他拱拱手:“程老板,咱们老伙伴了,我说那虚言做什么。再说,您家能少了那装潢银子吗?宝珠街的铺子都二话不说买了,这小一年福满楼的生意多好,我可是知道。今个您二位又请我来,肯定是有八九分诚意要出手,我自然得照实讲。”
杨中元听了也笑:“您这一张嘴,就是太厉害了。我们说不过你,待会儿跟主家讨便宜的时候,一定帮我们说道说道。”
人牙李笑笑,又从怀中拿出两张图纸:“最近又有两家找我,您二位先看了,再定夺如何?”
买商铺不是小事,所以人牙李从来都是把情况说得清清楚楚,就算这次杨中元他们是冲着醉香街那铺子来的,人牙李也多介绍了最近刚找来的两家。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他把所有铺子的情况又都讲了一遍,最后才说:“离年关还有二十几天,您二位可以先想着,十日之内给我答复便成了。”
杨中元同程维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用想了,不知李老板下午有没有空,我们一起上醉香街走一趟吧。”
有了第一次买铺子的经验,杨程二人这一次倒是十分麻利。杨中元月份越来越大,元月之后定然便不方便出门了,如今进出马车他都觉得累,何况是日日在铺子里盯着装潢。
还不如趁现在觉得合适,定下赶紧装了,说不定开春还能赶上新茶做优惠,把分店的名头打一打。
这样一想,两个人便越发通透,当即跟人家老板谈好价格,最终付了六千六百两银子买下第二个铺面。
原本他们想把这边弄得比宝珠街的总店更精致一些,后来考虑再三,还是沿袭同样的风格。只是雅间里面略微有了变化,每一间都更大一些,里面加了茶桌茶凳,气氛一下子便古雅起来。
就在忙忙碌碌之间,新年如期而至。
☆、148暗香汤
天启十六年冬;新岁将至。
今年刚开张的福满楼已经准备闭门过冬了。虽然衢州也有酒楼食肆在年关下开张,但程维哲他们却还是提前关了堂食的营生;只留了茶酒还在卖,因为不算太忙,便只有钱掌柜跟小山李树守在一楼外售的窗口;打算坚持到二十七八再彻底关门。
年根前头,一家人不再操心铺子里的事情;转而开始采买年货。
这毕竟是他们在衢州的第一个新年,自然要过得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杨中元已经七个多月,本来就显得圆滚滚的,再穿上厚实的棉衣斗篷,看起来更像一个圆球,程维哲每日陪他在家里忙着过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那并不是觉得杨中元好笑,相反,他是觉得感动与满足。
这个人愿意为两个人诞育后嗣,愿意给这个家增添新的快乐。他从来不曾抱怨过怀孕过程的辛苦与难捱,反而每日精神抖擞,就连一直担忧他的程维哲也渐渐放下心来,并且跟他一同为新年准备。
因为没了生意上的忙碌事,两个人难得清闲,经常凑在一起研究来年开春的新菜谱与茶品。
十一月的那场冬雪给衢州带来了十年难遇的寒冬,也让今岁的腊梅延迟了绽放。
程维哲有一日陪杨中元去清芷园散步,碰巧看到园中腊梅正含苞待放,他不由灵机一动,想起去岁在万溪吃的那一次年宴。
那一次年宴里面有一道梅花香露,是用梅花花瓣与蜂蜜一起熬制的,喝起来甜蜜清润,非常宜人,他当时便想了别的点子,想着冬日时节亲手做来试试。
只是到了衢州之后一直繁忙,倒也亏了今岁腊梅花季迟了,他才又把这事情想起。
清芷园的腊梅是衢州特有的一个品种,叫洒金腊梅,这一种梅花花黄似腊,重瓣撒着点点红斑,看起来甚是漂亮。且它香味浓郁,又能解暑生津、顺气止咳,夏日里泡上一杯,是相当宜人的。
程维哲原本想着便是做整朵的梅花茶,现在见清芷园这里的洒金腊梅正待开放,便也顾不得想,同杨中元道:“小元,我想做一味花茶,便用这洒金腊梅的花骨朵,你看如何?”
杨中元原本只是同他出来散心,没想到他还想着茶事,不由笑道:“家里茶叶的事情都是你做主,你要做便做,反正年关下也不忙,倒是能做些采花雅事。”
程维哲正为自己想的点子激动,听他这样讲,不由更是高兴,搂过他的肩膀在他脸颊上大力亲了一口,发出“啵”的声音。
他们难得在外面表现这样亲密,虽然这会儿清芷园几乎没有游人,还是让杨中元瞬时红了脸:“你……你!”
程维哲见他脸红,心里更是高兴,于是越发豁出脸皮,拉着他又要往嘴上亲。
杨中元刚才还没回过神来,这一次又被他一击得手,气得直接往他肩膀上拍了两下:“青天白日的,胡闹什么。”
“我们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