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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寇冷笑一声,扔给人一个瓶子,“圣血。”
圣血是用满月婴儿的血炼成的,为了发挥血最大的功效,必须保证作为血源的婴儿是活的,数十个婴儿的血才能炼成一小瓶圣血。
“谢门主。”金牡丹接住人抛来的瓶子,喜出望外。有了它,血蚕就可以半年不用吸食人血。
“既然已经控制了姬九颍,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早日处理完这事,你也不必再呆在那个地方,我会把你引荐给教主。”金牡丹对教主一往情深,这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什么都肯做,可惜凤弋瞳从没注意过琥珀门的这位金护法。
“是。”金牡丹点头,“多谢门主。”
这段时间宫里气氛诡异,冬日灰蒙蒙的天更是给宫里添了几分压抑。宫主突然性情大变,和传闻中一样易怒残忍,搞得宫里人人自危,七少爷被气得整日嚷嚷着要收拾包袱回古登堡,爱热闹的八少爷也难得收敛了一点,风护法把自己关在府里就没出来过,季灼和那位古登堡的“军师”看上去倒相处地其乐融融,不过听说最近也要告辞了。
青翠死后,碧绿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那么聒噪了,让人觉得很不习惯。每日规规矩矩地侍奉王上,也不出什么岔子,生分地像个陌生人。
“孤知道你因为青翠之事心存怨恨——”姬九颍正玩弄着一个盒子。
“奴婢不敢。”碧绿低眉顺眼。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姬九颍盯着盒子问道。
“回王上,奴婢没听到。”
“好了,你先出去。”姬九颍关上盒子,看着人退下。
隐在屏风后的女子出来躬身行礼,试探道,“王上?”
“嗯。”姬九颍嘴角弯起。
宫女们熄了灯退出殿外,门关上的一瞬间,姬九颍猛然睁开眼睛,缓缓起身下床,像被人操控一样挪着步子,双眼无神。
殿门口值班的护卫握拳,“王上。”
“不用。”姬九颍张了张嘴,眼珠子一动不动。
就这样像具尸体一样穿过御花园,最后走到一个空地处停了下来,笛声匣然而止。
女子看到神情木然的人,不屑地笑了笑,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笛。
“西宁宫宫主。”女子冷笑。
姬九颍面无表情。
“什么冰雪聪明,还不是被我玩弄于手掌心?”女子轻蔑地转了转笛子,“宫主的位子坐起来怎么样?我金牡丹也想试试。”
“还行。”姬九颍嘴角上扬。
“怎么会?”看到人突然恢复神采的眼睛,金牡丹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几步。
于此同时,四周跳出一排排暗卫,把这里包了个水泄不通。
☆、死得很窝囊
风琰从暗卫中出来,把姬九颍护在身后。
季灼夜璟华从空而降,还带了只凑热闹的小狐狸。
金牡丹头晕目眩,突然有一种被这么多人当猴子耍的感觉……
“你没有被控制?”金牡丹不可思议道,“不可能,那你怎么能听到笛声?”
姬九颍把风琰往前推了推,并不想说话。
“是不是还想问青翠的事?”风琰拍拍手,然后金牡丹就看到活生生的青翠从暗卫后面走出来。
“不这样怎么能骗到你?”风琰幽幽道。
金牡丹咬着牙,手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玉嬷嬷,不对,金牡丹是吧?”季灼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刺激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金牡丹快要发疯。
显然季灼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或许应该叫你金护法。”
金牡丹美丽的面孔快要扭曲,内心像有一百只爪子在挠,真是一群变态,偏偏吊着人胃口,让人死都死的不甘心。
“低估了你们,原来一开始都在演戏。”夜色中没人注意的血蚕从袖中爬到地上,金牡丹闭上眼睛,“反正我已经无路可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就算死我也要拉上垫背的,金牡丹心里冷笑。
一直乖乖呆着的小狐狸突然从夜璟华肩上跳下来,爪子啪的往地上一放,眯着眼睛觉得特别过瘾,然后无辜的抬起爪子。地上莫名其妙被踩扁的血蚕,绿色汁液流得遍地都是,死得很窝囊。
气氛僵硬了几秒钟,众人都默默地看向小狐狸。
小狐狸眨眨眼,看我干什么?害羞地朝父皇怀里扑过来。
季灼果断地把小狐狸半道截住,爪子脏……
夜璟华特别想笑,但觉得好像有点不地道,于是忍得很辛苦。
“啊!”金牡丹瞪大眼睛,抱着头疯了一样地惨叫,自己的心血就这样没了,竟然就这样被踩扁了……
金牡丹狼狈地瘫坐在地上,觉得天旋地转,生无可恋。
“害了西宁宫这么多人也该有报应吧。”姬九颍冷冷地瞥了人一眼,“来人,先押入大牢。”
侍卫退下后,风琰道,“这次多谢季兄。”
季灼很谦虚,“王上演技精湛而已。”
“过奖了。”姬九颍看了眼夜璟华,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养了只小灵狐,又和季灼这么亲近,还能有谁?
夜璟华握紧拳头,如果被发现,朕就拆相府!
“丞相夫人。”幸好姬九颍继续道。
夜璟华脸青一块黑一块。
“我们先告退了。”季灼摸摸鼻子提醒道,“你那位七哥好像又在收拾包袱。”
姬九颍头疼,这次好像得罪了不少人。
回房后,夜璟华把小狐狸泡在木桶里,戳戳软软的脸,“没有教养的小狐狸。”
季灼听着那宠溺的语气,骨头都酥了,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只狐狸。
季大丞相越想越心酸,禁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夜璟华心情似乎不错。
于是季灼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今晚收获这么大,不如洗个鸳鸯浴庆祝一下?”
下一秒,迎面就被抛来一只湿漉漉的小狐狸,“擦干。”
“哦。”季灼怏怏地用干布裹上小狐狸,小狐狸亮晶晶的眼睛弯起来,觉得特别舒服。
季灼好笑,“小汤好像越来越蠢了。”
夜璟华拍拍人的肩,语重心长道,“丞相要做个好榜样。”
季灼笑着拉过人在人的嘴角轻轻一吻。
“不要胡闹!”夜璟华别过脸,“丞相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什么计划?没有——”季灼认真地看着人,可算摸清了,小面瘫一不知所措就会转移话题。
“谁出主意让姬九颍将计就计的?还想出个缺德的苦肉计。”夜璟华使劲把人头扭过去,不要老盯着人看,不礼貌,“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玉嬷嬷是假的?”
季灼轻轻咬住人的手指,“这事倒是金牡丹疏忽了,滚烫的茶水她端上来像没事人一样,除非内力深厚,还有如果没猜错那床上缝制到一半的衣服应该是用血蚕丝缝制的。”
属狗的?夜璟华凶巴巴朝人脑袋弹去。
季灼全当是情人间的小情趣,困住人的手,“其实最功不可没的是师父他老人家,姬九颍定会就赏那老头几箱银子,反正老头肤浅,没什么追求。”边说边不忘把手往下,然后就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长尾巴了?季灼好奇看过去,发现一只小狐狸也正靠着他家皇上蹭呀蹭。
“它蹭你!”季大丞相气呼呼地告状,一点也不幼稚。
夜璟华:“……”难道要朕斩它?
最终季相以自己很受伤为由,获得了帮人按肩膀的特权。
夙墨一醒来就看到他家小祖宗拿着个小包袱,郑重其事地坐在床前。姬浅看到人睁开眼迫不及待地把人往下拉,“你说今天早上走的。”
夙墨慢慢腾腾洗漱,试图使人冷静下来,“不着急,我们不是要把御膳房往古登堡搬么?”
“哼!饿死他们。”姬浅鼓起腮帮子。
夙墨拿指头戳过去。
姬浅又鼓、夙墨又戳……
“还是很生气。”好不容易回趟家却被人冷对待,搁谁谁都不好受。
“嗯,我也很生气,咱们才不稀罕这儿呢。但小颍是为了大局考虑——”夙墨摸摸人的头。
“就你懂事!”姬浅小声嘟囔。
听到有人敲门,姬浅揉揉脸,好让自己看上去特别高冷,然后示意夙墨开门。
进了门,姬九颍笑得谄媚,“七哥。”
“七少爷。”姬浅没好气地提醒。
“七哥……”姬九颍垂头,看上去可怜兮兮。
算了,不跟她计较,姬浅心一软,“你的毒解的怎么样了?”
“多亏那位神医,我已经彻底好了。”姬九颍喜出望外。
本来应该来一出“兄妹见面涕泪横流,抱头痛哭”的戏码,最次也要说几句“你受苦了”之类的话,但一向拒绝浮夸的姬七王爷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说了句,“那多送人家几箱银子。”
所以那边的南无极乐呵呵地坐在台阶上,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金子咬得很开心,姬九颍还赐给人一块金牌,天下第一神医,老头更是合不拢嘴了。
当然除了有一处比较悲伤——在皇宫里不能抛头露面,得戴面具。
那天晚上的事并没有声张,所以除了在场的人,基本上没人知道,无论是青翠还活着,还是假玉嬷嬷被关进天牢。
区区琥珀门的确不足为俱,但幕后指使者就让人摸不清了,看来有必要混进里头一探究竟,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
根据那晚方圆阁的跟踪路线,夙墨已经派人隐在那片林子里观察情况。出发前曾吩咐夙白调查婴儿失踪案,因此琥珀门的行动更加谨慎,出没次数也越来越少。
屋里一人一狐睡得香甜,季灼轻轻亲了亲人的脸,蹑手蹑脚地下床。
“好大的胆子,竟敢迷晕朕。”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季灼心里叹了口气,笑道,“怎么发现的?”
废话,今天晚上什么无理要求都没提就乖乖睡觉,一点都不像丞相你的作风,这么反常都没发现,真当朕蠢?
“鬼鬼祟祟去干什么?”夜璟华问。
“……起夜。”
“所以把朕迷晕?”
“……那赏月。”
“信不信朕治你个欺君之罪?”夜璟华挑眉。
“皇上不舍得。”季灼嬉皮笑脸地接道。
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夜璟华边穿衣服边拍拍人,“护驾之事就交给你了。”
季灼从后面环住人,耍赖般的口气,“华儿别去了好不好?”
夜璟华系腰带,“怕朕拖你后腿?”
“自然不是,华儿运筹帷幄,智勇双全。”季灼把下巴抵在人肩上,“于公,华儿是一国之君,稍出点差错都会让天下大乱……”于私,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去冒险?
“你还是一国之相呢?就不能盼着点好?”夜璟华皱鼻子。
季灼只得塞给人一个药包,“暗道里头全是蝎子蜈蚣毒蛇,拿着防身。”
还是不放心人地抱紧人,“就这一次,以后这些事交给我做就好,嗯?”
夜璟华耳垂微红,粗暴地挣开人,“丞相怎么这么别扭?”
季灼黑线,别扭的明明是你,竟然好意思推到别人身上……
轻轻一拉,把人刚系好的腰带解开,夜璟华怒,“干什么?”
季灼理所当然地边脱边摸,“总不能穿这身去吧。”
夜璟华吸了口气冷静道,“好好替朕更衣,别动手动脚。”
于是季相就用自己超常的理解能力理解成是欲拒还迎,特别惋惜地亲亲人耳垂,“今晚真不行~”
“那就好!”真想一脚把人踢出去。
季灼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