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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泄露行踪那人……
高郁心里也疑惑的很,这次事发突然,行程也极为隐秘; 到底是谁会知道他在淮南东路,又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越过那么多眼线通风报信?
他心头隐隐有个猜测,但那个可能太为荒谬,高郁自己也不敢相信,因此只能暂时按下,待回到京城之后再慢慢调查。
高郁坦白的态度非常好,娄琛自也没再多问,倒是等他说完之后将青竹的事提了提,有关关羽的部分他倒是没说,只一句带过。
太子殿下向来赏罚分明,他虽对青兰擅作主张之事颇为气恼,但现在想来也就是因为青兰,他才有机会对娄琛剖白心迹。更何况刚刚青竹才救了他一命,将功补过,他虽已不再信任青兰,但这活罪却足以抵消。
刚巧进房送药的青竹闻言顿时喜极而泣,跪在高郁面前不住的磕头致谢。
可高郁却只抬手道:“不用谢我,多谢谢阿琛才是。我做这些都是因为阿琛,只要阿琛开心……就好。”
高郁说这些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娄琛,目光温柔而深情,似将一腔情意都藏在了眼神里。如此直白的青竹看了都害了臊,赶忙找了个借口逃出门,不敢再进房间去。
碍事人走了后,高郁总算得了清净,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他的眼神一时更为肆无忌惮起来。
娄琛把药喂完之后起身去放药碗,高郁就侧过身,斜依在床边,目光像黏在娄琛身上一样。
娄琛刚走到桌边,他便微微的眯起带俏的桃花眼,眉间含情,目敛秋水,柔声叫着:“阿琛……”
那声音带着病后未愈的喑哑,像带着钩子一样,撩人心魂,娄琛闻之浑身一震:“殿下有何事吩咐?”
高郁挑起嘴角一笑:“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娄琛:“……”
高郁醒来后,竟不知为何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着他时无论说什么都未语先笑不说,还粘人的紧。
只要娄琛走出他的视线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便会不顾伤口崩裂的可能,起床寻人,非要人在眼前他才安的下心来。
索性许是因为找不到他们,城中这两日戒严,青竹的小院儿也有人来搜查过,娄琛无处可去只能留在院中。
可娄琛这会儿实在不知怎么同高郁相处,生怕他提及那天的事,因此只能找其他的事转移话题。
可有句话说,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高郁哪能让娄琛如愿。
瞧了眼正准备以放碗为借口离开的娄琛,高郁狡黠一笑,拍拍床铺:“阿琛别忙了,碗就放那儿吧,一会儿青竹来了自会收拾。你过来陪我坐会儿好吗?阿琛……我头晕。”
这话一听便只是借口,但配着高郁略带倦意的面容和脆弱而期盼的眼神,却极其说服力。
娄琛自知若不遂了他的意,高郁定不会罢休,只得轻叹一声走了过去。
“殿下可好些了。”
娄琛的手指并不修长,常年握剑的他指节微凸,掌心甚至带着一层薄茧。但就是这样一双手,轻柔的按在高郁的头皮上,指尖带气,力度均匀,舒服的高郁眯起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
“好些了。”高郁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将娄琛留下,却没想到对方真的替他按起了头部。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骨头都□□起来的感觉,高郁心中激荡,鼻尖泛酸,差点泄露了情绪:“阿琛果然心灵手巧,这么一按便真的不再疼了……”
“殿下过奖了。”娄琛这门手艺的确精巧的很,上一世高郁从西北回来之后,常被梦魇所困,夜不能寐。
娄琛看在眼里焦急的不行,却苦于没有办法,只的找御医求助。
那御医也是侍奉过两代帝王的老人,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教了娄琛这样一个方法——将内力蕴于指尖,轻揉头部几个重要穴位,以内劲疏通筋经脉,促进气血流通。
这种方法虽然立竿见影,但极为难练不说还极其费神,娄琛苦练了许久才掌握了其中技巧,敢用在高郁身上。
冒着被拒绝、努力付之东流的可能,娄琛心情忐忑的同高郁提了提。本没抱多大希望他,结果却出乎意料——高郁竟什么也没问,直接答应了下来,决定试试。
娄琛立时惊住了,全然没想到,高郁竟会对自己如斯信任,将关系性命的要处交予他手中……
娄琛的努力总算并没有白费,高郁当夜果没有失眠,一夜香甜睡到天亮。
只是自那以后他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夜都要娄琛陪在身边,按那么一会儿才能睡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蛊虫的原因,上一世好些已经被刻意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又被唤醒,娄琛想着想着便有些走神,手上的动作也缓了些。
虽只是细微的变化,但知娄琛如高郁,在手指动作放慢的一瞬间便知娄琛同他一样想起了上一世的事,顿时一阵心疼。
可此时他无法将一切言明,只得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混蛋”之后,尽量放松语气道:“我这可是说的实话,阿琛脾气好,功夫好不说,手也灵巧的很。”
说着往后一躺顺势便靠进了娄琛的怀里,侧着头在娄琛胸脯上蹭了蹭,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这亲昵而自然的动作惊得娄琛瞬间回过神来,手举在半空中,也不知该不该推开。
高郁将娄琛迟疑瞧在眼里,偷偷一笑道:“阿琛,有你在身边真好……前有古人‘爱江山不爱美人’,阿琛虽不是什么美人,但在我眼里却是比谁都好看,就是拿皇位来也不换。”
“殿下……”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便是再想装作没听过也不行了。轻轻的推了一把高郁,娄琛正色道:“殿下您又胡言妄语了……”
“怎么是胡言妄语呢,这本就是实话。”高郁急急的打断他的话,转过身黑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娄琛,直看得对方偏过了头,才勾起嘴角道,“阿琛你躲着我作甚?不是害羞了?”
娄琛低头道:“殿下慎言……”
“阿琛放心,这里没外人呢。”高郁莞尔一笑道,“其实我也是头一次对人说这种话,心里怎么想,便怎么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高郁脸色一变,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阿琛……你难道喜欢的,其实是女子?”
娄琛一怔,怎会扯到这事上……
娄琛于性别并没有特别的偏好,前世与高郁在一起,也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高郁,是他捧在心尖上疼惜的少年,因此为他做什么也愿意。
但若真说起来,在与高郁纠缠在一起之前,他其实也是定过亲的。
舅舅娄烨并没有子嗣,娄家这一辈就他一个独苗,娄琛不可能不成亲,因此随着年岁渐长,娄琛的亲事也被提上了议程。
那时他与高郁的关系还只是君臣,他虽然一心为着高郁,但却从来没有过妄想,更遑论发展成之后的关系。因此母亲在家书中提及在西南为他寻了一个良家女子,准备定亲之后,他也就应了下来。
京中倒是也有不少或攀附权贵或拉拢讨好之徒想要与他结亲,毕竟是太子眼前的红人,将来前途无可比拟。娄琛不善言辞,怕说错什么话给高郁惹来麻烦,因此每次遇到这样明里暗里想要借姻亲关系,巴结讨好的,都只能笑而不语,只想着待自己娶了妻,那些人自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段时间京中局势稳定,高郁皇位已稳,身边有暗卫守护无需时刻跟随,娄琛便告假了几天,准备回西南成亲。
可哪成想,还未到蜀中家里便传来消息,说是先前与他定亲的姑娘与情郎私奔了。
娄琛并未与那姑娘有过联系,于情|爱之事也甚是淡薄,答应成亲不过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因此即使被悔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觉得缘分兴许还没到。
后来陆陆续续也尝试说过两门亲,但那两门亲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了了之。
再后来圣上病重,高郁不得不提前同云千兮成婚……
迎娶太子妃前夜,心情抑郁的高郁呵斥了所有侍从,一个人在御花园中喝酒。
当夜本不是娄琛当值,但从旁人口中听说此事之后他便担忧不已,偷偷翻墙进了御花园。
他本想着远远的守在角落,待高郁睡着了,再送他回去。
可哪知当看到高郁一边饮酒一边默默流泪的时候,娄琛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疼惜之意,悄悄现了身。
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娄琛已经记不清了,只知次日醒来之后两人衣衫都凌乱不堪,高郁更是浑身上下皆是不堪入目的痕迹。
娄琛见之,霎时便有了以死谢罪的念头,可他刚一拔剑,高郁却拦了下来。
高郁面色苍白,握住剑刃的手更是在流着血,可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定定的看着娄琛,一句一顿道:“你的命是本宫的,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不许死。”
娄琛怔然的看着眼前隐忍不发的青年,到那一刻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他会因高郁的喜而喜,因高郁的哀而哀,他望向高郁的眼神炙热,为了高郁奋不顾身,并不仅仅因为高郁是他的君,他的王,更多的是因为高郁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那人。
心中感情早就在长久的守候与患难与共中变了味,也失去控制。原来他于情爱并非淡薄,而是心里最重要那处早已留给了那个庆州城郊山野上,跟在他身后,亲昵的叫着他“琛哥”的少年。
幼时种下的种子早已悄悄的生了根,只需一个契机便可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只可惜娄琛发现的太晚,也明白的太晚。
那夜之后两人的关系悄然发生了变化,娄琛本以为那次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高郁定不会再与自己如往昔般亲密。岂料那次之后两人竟像是破开了禁忌般,再无顾忌,只是娄琛成了总是满身痕迹的那个,虽然娄琛后来才知道,那只是高郁将他把控在手中的方法之一。
娄琛自那之后也没有提过成亲的事,他做不到身体与灵魂分开,更不想同高郁以外的任何人发生关系。
他只想一心守在高郁身边,直至生死将两人分离。
高郁见娄琛不回答,眸色一暗,还以为真是如自己所想,一时怒气填胸,心中恶念忽起。
但多年城府,他早已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即使心中已泛起杀意,面上表情仍旧不显,他甚至还卖起了惨,朱唇一咬,带俏的桃花眼含着水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阿琛若真的……我也可以,也可以……在下面……只要阿琛愿意……”
娄琛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阿琛是想要始乱终弃?我那时虽烧的迷糊,但那日阿琛说的每一句话,却都记在心间。”高郁,“再说便是,阿琛,阿琛我喜欢你……你要是不应,我便叫到你答应为止。”
“殿下……”娄琛从不知身为太子的高郁竟有如此不知羞耻的时候,那一声迭一声的喜欢若是病着的时候便罢了,这般清明眼神注视之下,娄琛实在招架不住,只得连连后退,找了个自己都骗不过的借口离开。
索性这次高郁没再拦他,只撅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娄琛渐渐走远。
娄琛走后高郁立刻收起了可怜兮兮的小白兔的模样,眼神微敛,目露杀机。
他不介意对娄琛示弱,也不介意将自己的软肋与把柄交予那人手中,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生离之痛,死别之苦他都受够了,迎难而上,天命不可违,他便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