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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铭突然记起几天前厉楠远所说的话,那人说凡事经历过换生术的人经脉体质都会变得跟他人不同,虽然他们自愈能力非同一般但少有五感,而且自从苏醒之后就会失去痛觉、味觉,最后若是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身体便会接着失去其他几感,变成一个形同枯木一般的偶人接着再次死去。那厉楠远现在的意思就是,赵衍就要死了?
“不可能……”洛铭摇摇头,他简直不敢相信,他跟这人才相识不到半月,他还没让那人记起以前还没让他变成往日的那个萧默珩呢,为什么一下失而复得的自己又要面临失去吗?三年过去了,他绝不想再让三年之前的事重蹈覆辙,何况这次还是要看他死在卧岫庄,死在自己眼前呢?于是洛铭立马屈膝跪地,求道:“师伯,我求你,一定要救救默珩,不管那是什么方法,我都愿意一试!”
“他如今是一个死人,你让我拿什么来救他呢?”
“您曾经说过,这转生术玄妙无比,是不是只要找个合适的肉身就可以了就能让默珩继续活下去呢?”
厉楠远皱眉说道:“没有过去没有记忆,没有痛楚没有味觉,你觉得这样还能叫活着,你觉得默珩会愿意这样活着吗?”
“我愿意!”洛铭坚定的抬起头,他直视着厉椟楠远的双眼,没有退缩没有惶恐,“只要能让他再活下去,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
“你这样,可真是太过自私了。”
“我知道这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可我不想看着师弟去死,至少不能像现在这么无能为力,既然三年前会有人给默珩施以转生术,那现在为什么我不可以?”
为什么?厉楠叹了口气:“三年前是三年前,而我也并不会施展这转生术法啊。”
“师伯!”
“若是我会必不相瞒,何况,这转生逆命本就是有违天道之事,其后果究竟如何也未可知。你何不就此让他归去,我想,死后能归葬于此也是默珩心之所向的,既然如此,还是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完全听不进厉楠远的劝解,洛铭话锋一转问道:“那师伯派去跟踪赵玦的人呢?他们可有什么收获?我相信,只要找到赵衍,这件事就一定有转机,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人再次施展转生术的。”
“洛铭,你为什么如此执着?”
洛铭苦笑着回道:“想来我一生只耗于一个执念,最终却也求而不得,曾经的我只认为放任自流不做阻碍就是于他最好的,我认为只要自己静守在此终会等他回来就是好的,可这三年来我却后悔不已,我后悔自己没有向子房那样追逐而去,我更后悔当时没有开口说一句挽留之言,如今看见赵衍我只当是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所以,不管怎样我也想再试一试。”
“愧悔一生?人念又怎能抗得过天命呢,我苦劝于你不过是不想看你往日痛苦。”
“可是,就算是那样,就算是痛苦一世我也不想愧悔一生!”
这些话,在许多年前有个人也同他说过,那人也是这般不甘心于天数,也是无论无何也要以自己的念想而话,要勉力与天一赌。只是厉楠远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赌注居然是自己今日的弟子,居然是默珩。
“我派去的人,都没有再回来。”
“没有再回来?”
“嗯。”厉楠远点头,“以我之前推算来看,他们应该都已经不在人世。”
“他们,是被杀了?”
“这个赵玦来历不凡,既然他已经下了杀手,那就一定会再回卧岫来,虽然我尚不清楚赵衍于他是意味着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此处的恶意,或许,他再次回来就是卧岫灭顶之时。”
“师伯,您一直精于推算卜卦,不知以您看来这后路怎样呢?”
厉楠远听后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在望着远方的夜空。
“这命理卦数怎可算尽呢?你我生而为人,纵使心有不甘,也需畏敬天道无常啊。”
“师伯?”
“一念坐忘,一语往生。我教授了你那么多年,望你能好自为之。”
等洛铭再抬头时,厉楠远已经挥袖往房中走去。
他们这会儿刚过了淳于城,嬴政靠坐在几案边,从这里往即墨还有几天的路程,也不知赵衍怎么样了。但从陆离传回的消息看那人应该是无恙的,至少洛铭会援护于他,嬴政想着叹了一口气,他果然还是太过介意三年前之事,不然他也不会非要让赵衍来主导这次剿灭卧岫庄之事。但他没想到那卧岫庄中居然也有跟夜重璃同门同源之人,这下让赵衍深陷其中,真真是自己大大的失策,他还是太过自信,总觉得所有事会按着他所想所谋而来。这下深思了这大半夜,嬴政突然觉得他应该忘记前事,不再将之前对萧默珩的憎怨不甘加诸于赵衍身上,更不该再想着借赵衍来跟张良,跟洛铭,跟萧默珩在宫外的那些过去争个输赢高下。这次了结完卧岫庄之事,他便也打算让赵衍长留在宫中,不再去管那张良越姒姜,或许等些日子天下一统了,他真能像之前说的那样化去秦王的身份,去跟那人云游天下隐居山野呢?想来,那也真是件惬意之事。
月光之下,嬴政看着多年前他送给那人的玉玦,它此时通体皆红,只要这命符尚在那人就可长留于自己身边了,等大限到时再一同归去也好啊。细看之下,嬴政突然觉得这玉石之前比血更烈的赤红似乎变得淡了。这是怎么回事?嬴政将其握在手中看了又看,难道是错觉吗?或者是,赵衍一人在即墨发生了什么?嬴政一下就心神不宁的站起身来,他叫了陆离跟夜重璃,连夜就往东边赶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代郡疑云(一)
现在整个代郡可谓是全民皆兵,不过他是乔装而扮,只作是城中普通的老百姓,这些天过去了,据回报城中的确多出了许多陌生的外来人,而主城之外也是埋伏了兵卒,看起来是秦军准备下手。张良此时跟赵嘉一起坐于房中,他们身后是一副挂起来的地图,那上面是代郡地势,还有他们所有的兵力和暗涌分布。
等商议完布局之后,张良才给赵嘉倒了一杯茶水,劝道:“公子,这里就交给我跟杜晋,你跟姒姜先撤走吧。”
“你是韩,而我是赵人,既然这是在赵地,怎有我先撤离而让你一人抗敌的道理。”
“嬴政手段颇多,就算我们是利用赵衍将他引来了这里我也没十足的把握。”
“这世间的事哪里十足?我们不过竭尽全力,其他的就看天意成全了。”赵嘉看了看窗外的苍穹,“如果嬴政真是天命所归,那你我做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张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不相信,天命会偏向于他。”
“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这么入神,连我敲门也没听见?”
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越姒姜,她这一路风风火火的刚一进来端起茶杯就喝了个光。
“做什么去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哪里有女孩儿家的样子,以后有谁敢娶你?”
越姒姜不服的冲赵嘉使了个眼色,“没人娶正好,我大可逍遥一世做个清净散人。”
“你啊。”
“不说这个,城里面的探子来报,他们在城外发现了李西垣。”
“哦?”张良一定神,“李西桓?”
“没错,他们看得很清楚,就是他。”
这名字已经有多久没听到了呢,张良眼神微变,虽然他们之间恩怨难明但是他对这个人还是有些欣赏的。
“那嬴政跟赵衍呢?”
越姒姜摇摇头,“这两个人倒是还没发现。”
“这李西垣是直接听命于嬴政,而且长年跟在他身边,既然他已经到了这里那恐怕嬴政就在不远处了。”
“要是这回嬴政一反常态,没有来呢?”
“那就要像公子说的,还需天意成全了。”
“天意?”
张良说完说起身而走,“姒姜,我让你布置的可都准备好了?”
“嗯。”
“先让人密切注意李西垣的动向。”
“明白。”
张良走出屋外,在廊子里走了不多久就见到了正在露台上抚琴的高渐离,这人的琴声依旧悠扬无尘,听着真是让人分外爽朗,但一看张良走近,这琴声也就断了。
“高先生,可是我打断了你的雅兴?”
“没有,是我自己心中已乱。”
“高先生也有心乱的时候吗?真是让子房惊讶。”
高渐离抚着琴弦,问道:“你觉得,秦人会用什么法子拿下这里?”
“围而剿之。”
“秦人刚刚经历边年大战,何况他们夏粮未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时候存蓄兵力才是重要之事,而赵嘉出逃三年嬴政也一直未从重处理,原因就是他觉得赵嘉手下人马不多,还不足以翻出什么乱子,恐怕他现在能占领代郡自立为王的局面也是嬴政没料到的。”
张良一听这些也在高渐离身边坐下了,“先生有什么高见?”
“高渐离一介草莽,对于这行军打仗之事自然不懂,不过这万事不得心急气躁,守城掠地也是一样的。”
“所以……先生是觉得子房过急了?”
“恐怕他们是想重演大梁之计。”
“你们如此孤注一掷,赌的不过是嬴政的去向和他的性命,但嬴政一旦确定亲剿就必然会使代郡遭遇雷霆之势,到那时候你们莫说是杀了他,就算是要近他的身也是极难的。”高渐离这时才拨动了琴弦,“但这只是我的猜想,是或不是子房自己判断。”
“先生这提点真是及时,我们的确机会渺茫,但人生在世有许多事,不是只因机会渺茫就可放手不做的。这一点,先生应该比我体会更深。”
“子房身在局中,我不过是作为旁观看得清楚些。”
说到这里,张良也有些愧疚的说道:“当时是子房出于一时私心才将先生牵扯了进来,现在大敌将至,先生还是先行离开吧,只要是子房尚在人世就一定会去找先生再听一听这绝世的琴曲。”
“我说过,这世上除了在下,没人能勉强高渐离做任何事,这些都是我自己所选,子房不过是一个引路人,不必愧疚。只是这城中百姓,还需早作安排。”
“先生放心,这城里的都是赵国遗民,我早就在城中修好了密道,将他们偷偷转移出去就不是难事,毕竟公子已经在此暗中谋划了两年,我们也是早就作好了多番准备的。如果他们想要硬攻,那我们也恰好将计就计的来招请君入瓮。”
“哦?”
“那嬴政是个极度自负之人,他深信世间一切都可掌握于他手中,而这一点恰恰是他最大的弱点,也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这是他最大的机会吗?高渐离不禁遥想起数年前荆轲刺秦的时候,当时他所带的匕首萃毒,只需割伤嬴政的哪怕一点肌理就会让他命丧黄泉,但即便荆轲将那匕首带上了大殿,即便是满朝的文武都没有防身武器都不能上前施救,即便是嬴政拔不出那七尺王剑,荆轲也还是没能得手,没能将嬴政斩于当下。那时高渐离就想着,这嬴政或许真是身有天命之人,他最大的优势恰恰是天,但这些他不敢于给张良明言。
“高先生,可否再抚一次《白雪》呢?”
高渐离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言道:“《白雪》?”
“嗯。”
“这个时候思及故人也是应该的。”
思及故人?张良抿唇一笑,自已若真杀了嬴政,他们二者不就可以在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