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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什么了?”一句话问出口,黎君皓蓦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相信了这个男子也已经承认自己先前判断是错误的。
千羽寒道:“你可知道弦月的刀伤有什么特点?”
黎君皓皱眉缓缓道:“伤口平滑,创口长而窄,中段入刀尤为深,两侧则较浅。”
千羽寒看着他眯了眯眼沉默良久忽然嗤笑一声道:“完全的主观臆断。‘伤口平滑,创口长窄’这两点只要是件利器都可以做到,你以为长刀就会造成长的伤口么?告诉你,短刀一样可以。”千羽寒毫不留情的批驳着黎君皓:“深浅问题完全无关刀形,只在于你入刀的方向和运刀的力量。右撇子左入,则伤口左深右前;左撇子右入,则右深左浅。”说到这里千羽寒顿住,眼神锋利地投向黎君皓:“至于你方才形容的情况,更多是有人故意为之。给你一把长刀让你杀人,你能做到恰恰好中段深两端浅么?”
黎君皓被教训得一愣一愣,但仔细思考后又觉得对方说得不无道理甚至是切中要害。单凭伤口千羽寒就能分析出这么多问题,若是把整个卷宗给他破案岂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说,这些伤口都是人为造出来的,多半是先迷晕对方然后制造好‘弦月的伤口’,然后再向你通风报信。”
黎君皓一愣,随即恍然:“你的意思是送来密信的人就是真凶?”
千羽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你觉得呢?”
“而且……这样的伤口绝对是一个武林高手留下的,否则不可能用一把短刀迅速切出这样的伤口……”
黎君皓怔怔地看着千羽寒,他知道这个人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百里冥彦于牢房深处凝息静坐,催动着真气一次又一次冲击着风门穴和督俞穴。这整整一天他都在按照千羽寒教他的方式运气流转,虽然只有一天他居然奇迹般的疏通了身体中少一半的淤积,督俞穴已经隐隐有松动之势,相较千羽寒说的七天之限进程快了不知多少倍。
流转完三个周天后,百里冥彦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奇怪的是今天一整天居然没有人来给他送饭,自然也没有人发现对面牢房已经是人去楼空,百里冥彦不禁轻叹:堂堂刑部尚书府的牢房也不过如此。
牢房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牢头竟然都没有点灯,只有清亮的月光透过窄小的窗户照进来。他揉了揉肚子,一天没有进食腹中早已唱起了空城计,想起冥祁早已能做到闭关修炼而三天不进食,他忽然又痛恨起自己来。居然连这点小事都比不过冥祁,还妄想超过他……
也许是太饿了,大脑混乱,忽然想起以往父亲对冥祁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对自己的冷眼,冥祁不可一世的鄙视神情。百里冥彦忍不住抬手一掌轰出,只是没想到这气头上的一掌竟然把牢门生生轰开了,烟尘落地后,百里冥彦看到眼前的木制牢门只剩下几片木头渣子,心头顿时一惊。
百里冥彦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被自己一掌轰开的牢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顿时喜上眉梢。他现在的功力俨然已经恢复了六七成,不说是七天他甚至觉得不出三天他就可以打通全身经脉完全恢复功力。
黑暗里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百里冥彦闻声看去却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只听那黑影低低一笑道:“不愧是小少爷,先前走火入魔经脉受损,如今得到千羽寒真传后不过短短一天就已经恢复七八,如果庄主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话音一出,百里冥彦便知来人是谁,只是他想不到那人竟来得如此之快,甚至不需要他通知就已得知了千羽寒亲传他的消息,就仿佛那人如影子般躲在暗处一直监视着他。
百里冥彦不想跟他多言,口气厌烦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回去禀报父亲吧,不过我希望你下次不要这么贸然出现,你以为千羽寒是这么好骗的么?”
那人却不以为意,随口道:“虽然千羽寒戒心很重,但小少爷您不也顺利攻下他了么,那日在【七星阵】中我就察觉到他对您是真的喜欢。”略微一顿那人突然低笑了一声:“果然,当初庄主派你出来是正确的,只是想不到千羽寒居然还是个念旧情的人,真好奇如果他知道你一直在骗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闭嘴!”百里冥彦突然爆喝一声,那个‘骗’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脏。
“做好你的本分,回去禀报庄主吧!”
躲在暗处的人却没有收笑,缓缓道:“到底还是孩子……但真正单纯的孩子是不会骗人的。”说罢那人轻笑着离去,只留下那一声又一声嘲讽的笑回荡在漆黑的牢室里。
其实百里冥彦并不理解为什么当初父亲会指派他来寻找千羽寒,他只知道那一晚父亲第一次正眼看了他,用严肃认真的口吻对他说话。那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受到重视,第一次超越了冥祁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
他说:“冥彦,去接近千羽寒,然后得到《千言谱》。待你归来时,少庄主的位子便是你的。”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引蛇出洞
夜半三分,孤灯如豆。黎君皓提笔于案前反复回想着那个人的话,每一次想起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个人清冷的容颜和狡黠的眼神,那样自信且高不可攀,似乎没有事情可以难道他,即使江湖险恶人生百态他依然可以从容不迫地走过四季。
桌上还是前些日子写的‘困’字,他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把那张宣纸揭去,拿出一个空本奏折开始洋洋洒洒地书写起来。半炷香后,黎君皓落笔,扬声唤来了一直候在门外的赵管家。
“去把这本奏折交给吏部尚书,然后请他重新誊抄一份于今日早朝奏予圣上。”黎君皓如是说,今日便是圣上给他的最后期限。
赵总管点点头,双手接过奏折,或许是因为操劳一日有些疲累,黎君皓看见他的手竟然有些轻微地颤抖。
黎君皓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就派其他人去送折子吧。”
闻言赵总管连忙道:“不妨事,这等重要的事情,还是由奴才亲自去稳妥些。”
黎君皓点点头:“也是,这么多年来,你办事从来没有出过错,我也是一直都信赖着你。”
“能够为大人所用是奴才之幸。”说罢,赵总管行礼退去。
黎君皓看着赵总管已经关上的门扉忽然锁紧了眉头。
赵总管拿着折子匆匆出了尚书府,一路疾走过了两条街,他才停下脚步。
夜风从空旷的街巷呼啸而过,吹得灯笼中的烛火明明灭灭。赵总管走到一个狭窄的巷子里,放下手中的灯笼从袖中取出奏折。原本应该不识字的赵总管却看着奏折脸色渐渐阴沉,半晌过后他把奏折收回怀里在冷月下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让吏部尚书成为下一个猎物也不错……”
百里冥彦被千羽寒从牢房里拽着出来的时候还饿着肚子,千羽寒几乎是突然出现然后二话不说就连拖带拽强行带走了他,百里冥彦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没来得及和相伴了他两个日夜的小强道别。
千羽寒轻功极好,他把百里冥彦从前日莫轻湘轰开的窗户先扔了出去,百里冥彦当场大脑挂空,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摔死的时候千羽寒却及时接住了他,也是这个时候百里冥彦才发现原来这座牢房建在河边,窗户外面就是流经京城的渭河。千羽寒抱着百里冥彦脚尖在水面上轻点借力,他身姿轻盈如飞鸟,承受一个少年的重量对他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千羽寒轻轻飘落在岸边,在百里冥彦还没回过神儿的时候突然松开了手,然后百里冥彦就重重摔在了草地上。
草地上沾着冰冷的夜露,百里冥彦穿的黑色锦服瞬间就被浸透了,冰冷的触感也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他“喂”了一声,皱眉从地上跳起来一边拍打着粘在身后的泥土一边怒道:“你就不能温柔一点么?!”
千羽寒眯了眯眼俯身靠近百里冥彦道:“你应该打听一下以前的我,就知道我现在对你有多温柔了。”
千羽寒犀利的眼神让百里冥彦不敢直视,他缩了缩脖子后退了几步但还是倔强地冷哼道:“难道我该感谢你么?”
千羽寒嗤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百里冥彦蓬乱的黑发道:“等明天找个好一些的客栈洗洗干净吧,头发都要生虱子了。”
百里冥彦甩了甩脑袋,僵着脸避开千羽寒不安分的爪子:“说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会是真的越狱吧。”
千羽寒微微一笑道:“不愧是我的徒儿,脑子不错。当然不是越狱,不然岂不是坐实了你的罪名。”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们现在就去抓凶。”千羽寒的眸子里闪烁着光彩,就如一只看见猎物的野兽,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百里冥彦怔愣了一瞬接口道:“好,我现在已经可以使出三四成功力,不会拖你后腿的。”
闻言,千羽寒愣了愣旋即安然一笑道:“傻徒儿,你就对师傅这么没信心?我是谁?我可是名震江湖的千羽寒。不说是一个你,就算再来两个我都不会觉得拖累……”况且她曾说过要好好保护你。
后面千羽寒说了什么百里冥彦都没有听到,他只记得那天他看到了这世间最美的风景。如果说千羽寒之前的笑都是客套都是伪装,那么这一次他的笑是如此的明媚而温柔,那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和宠溺。
百里冥彦看到对方那双晶亮瞳仁中倒映出的自己,多年以后他才恍然发现,原来早在少年时期自己就已经被这个人征服,哪怕后来他欺骗、背叛、利用、伤害了自己,他都能义无反顾地追逐着这个人,耗尽所有力气只想接近这个人哪怕一步,或者是千里追寻只为遥遥一眼。
百里冥彦被千羽寒拎着翻入一户高墙大院,没有经过正门,百里冥彦也不知道是京城哪户权贵的宅院,但看修建能确定是‘权贵’无疑。
此时宅院里漆黑一片,只有东北方向的一间屋子亮着烛火。百里冥彦不敢出声,生怕吵醒了谁影响到千羽寒的行动,只能将一肚子的疑问先咽下去。
千羽寒径直朝那间透出光的屋子走去,脚尖一点跃上了屋顶,他低头看着百里冥彦的目光似乎是在询问需不需要帮助,百里冥彦却立刻摇了摇头。
低头深呼吸之后百里冥彦试着气沉丹田运气,果然这一次没有再出现关节穴位疼痛的状况,感觉到身子变轻盈百里冥彦脚尖发力往上一跃,出乎意料的轻松,只是大喜过望之时却没有注意落脚的动作,发现落位有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脚下一滑直接向千羽寒扑了上去。
下一秒,百里冥彦就将千羽寒整个人扑倒在了屋顶,若不是千羽寒反应快先发力接应着,这会儿恐怕屋顶都被他撞穿了。
这一撞百里冥彦被撞得头晕目眩,过来许久他才甩了甩脑袋双手撑起身子,这不起来还好,抬起头就对上了千羽寒那双晶亮深邃的黑眸。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两人此刻的姿势极其暧昧,距离近到他能感受到千羽寒温热的气息,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那是一种十分清爽似是栀子花香的味道,而这股香虽清淡却极具吸引力,让百里冥彦痴痴愣住,让他想要靠近,想要靠得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目光略微偏移就看到一双形状姣好的唇瓣,只要稍微低下头就可以触碰到,那是只要触碰过一次就会被俘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