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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眉头微皱,接着道:“你是想让我用药把那些强行抹去的记忆唤醒?”
百里冥彦点点头。之后容舒一一询问了许多关键性问题,百里冥彦也很仔细的回答。听完百里冥彦的叙述,容舒沉默半晌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见状百里冥彦有些急了,忙问:“为何不能?”
容舒道:“根据你的描述,这些记忆大约都是五六岁之时或者更早的,而且除了最近一段日子,过去的十几年里你都没有任何回复记忆的征兆。”容舒微微一顿,认真道:“冥彦,很有可能百里琛所用的抹除记忆的方法是具有伤害性的,且不可逆转。”
百里冥彦不解的皱眉:“什么伤害性?什么不可逆?”
容舒轻叹一声,淡淡道:“打个比方,一张白布上写了字,有人想把这些字抹掉,他可以把这张布拿去洗了,也可以在布上重新写字画画把原来的字盖掉。可是洗掉的布不可能洗得干干净净总会有字迹残留,盖上其他字画的布也可以通过断字残篇重新拼凑……可百里琛却把这张布给烧了。”
百里冥彦愣住,良久之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他可真是狠啊!是乐迷……萧锦乐吗?用洗魂曲彻底洗去那段记忆么……”
他没有告诉容舒的是七年前他就听百里琛说过,他的记忆是被乐迷用洗魂曲抹去的,可前几日千羽寒又告诉他不要太过迷信音律,就算是他们看到镇子里的人受音律催动,也都是辅以蛊毒才行得通的。若不是精通音律的乐迷,更不会是医仙容舒,难道是毒蝎用毒?
果然如千羽寒判断的那样,容舒也摇头道:“光凭音律不可能做到完全抹除记忆。不过你提起洗魂曲倒是让我想起百里琛早年时候不受庄主重视,经常独自在外行走江湖,曾去过南蛮,这洗魂曲就出自南蛮。曲子似乎有惑人心神之效,若要说抹去记忆,怕是有点牵强。”
容舒很耐心的解释,百里冥彦却被其中的一个字眼转移了注意力,他一脸不可思议:“你说我父……百里琛早年的时候不受庄主重视?”
容舒道:“那时我还小,来黄泉谷求医之人常常会聊起这些江湖轶闻。”
百里冥彦立刻追问道:“你还听说了什么?”
容舒无奈道:“那时候七绝山庄的长公子百里韬和我师父有些许交情,师父偶尔会说起。只知道七绝山庄二公子和长公子两人争少庄主之位,庄主原本游移不定,却因为一件事情突然疏远了二公子,之后二公子便常常云游在外。”
这些事情百里冥彦从来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大伯,至于爷爷只听冥祁说病逝了,百里冥彦自己也没有丝毫记忆。
蓦然之间,百里冥彦觉得他的生母若真的叫做林敬琬,是雁山林家四小姐,那么当年百里琛身边的人肯定有谁会知道,若是找不到林晃的母亲就只能想办法回山庄打听了。
回山庄……光是想想就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既然容舒这里找不到恢复记忆的方法,百里冥彦只好作罢告辞回房了。
一直到夜幕四合百里冥彦撑不住坐在桌边沉沉睡去,都没有等到千羽寒。百里冥彦突然惊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百里冥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脑袋沉得厉害,桌上的残茶已经凉透,昨天只喝了一口就不知不觉睡去了。百里冥彦缓缓起身走过去推开窗户,寒意迎面扑来冷的他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清晨的雾气将整座小镇笼罩其中,看不太真切,好在雪已经完全停了,阴沉许久的天空终于有云散日出的迹象。
清醒过来之后,百里冥彦脑袋里蹦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千羽寒人哪儿去了?
思及此百里冥彦立刻转身出门,他不想再等了,他想这一刻就看到千羽寒,就算看到他的冷脸也好。
因为容舒和车非寂同住一屋,他便先去千里的房间。只轻轻敲了一下门门便开了,千里这小子居然没有锁门!百里冥彦先是心头一惊旋即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推门而入。
“千里,千里?”
房间不大,听无人应答,百里冥彦径直走到屏风后的床榻前,床上空空如也,不仅床上没人,一眼扫过去房间里也没有丝毫人居住的痕迹。没有更换的衣物,没有喝剩的残茶,甚至没有烧过的油烛……
百里冥彦心猛地一沉,他转身快步离开径直往车非寂和容舒的房间奔去,他甚至没有敲门便直接闯了进去。
一样的空空如也,空得仿佛昨天下午和容舒在这间屋里谈话是他做的一场梦。
百里冥彦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试探的呼唤道:“寒哥哥?”
无人应答。
“羽寒,千羽寒!”突然百里冥彦就像疯了一样冲出去在二楼挨个房间大喊千羽寒的名字:“千羽寒,千羽寒!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
依旧无人应答。
可百里冥彦不依不饶,大喊大叫,终是把二楼的所有人都吵醒了。谷上清揉着眼睛,半踩着鞋履满腔怨念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啊……”
百里冥彦见谷上清出现,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冲过去问道:“上清,千羽寒呢?”
谷上清美梦被打搅,没好气的摆摆手道:“昨晚就走了。”
短短五个字顿时将百里冥彦定在原地,这一瞬间他好似听不懂谷上清的话,又好似失去了听觉,只看见谷上清嘴唇在动,却不知道说了什么。
随谷上清之后出来的是萧憬,比起漫不经心的谷上清,他表情严肃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很理解百里冥彦此时的心情,但他知道此时自己的立场不太适合在百里冥彦面前多说什么,便十分识相的选择了闭嘴。
百里冥彦也似乎没有看到这个人,眼皮抬都没抬一下,直到片刻之后上官哲出现他才动了动身子转向上官哲,做最后的挣扎:“千羽寒呢?”
上官哲说话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直接道:“走了。”
百里冥彦:“何时?”
上官哲:“昨日酉时三刻。”
百里冥彦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那正是他从容舒哪里回来,支不住睡过去的时候。他刻意选择了自己睡着的时候不告而别么?不,就算是困乏也不至于从天刚黑就一觉睡到次日,丝毫没听到动静……忽然之间,百里冥彦想起了那杯茶,真的是太大意了,他从返回客栈就没泡过茶桌上又哪里来的茶壶?原来千羽寒早就算计好了,下好了药就等他睡过去。
上官哲没有注意百里冥彦越来越沉的脸色,继续道:“他走之前留了一句话。”
这时候百里冥彦终于动了动,缓缓抬起眼眸道:“什么话?”
上官哲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谷上清,似乎是觉得这句话应该由谷上清来说更为合适,可谷上清却望着天花板扭头走开了,显然不想接着烫手山芋。上官哲只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淡淡复述道:“‘忘了我吧’。”
第113章 阴霾
辽沂城外小镇。
街市巷尾一座不起眼的院子深处,哐里哐当砸碎东西的声音不断的从角落的屋子里传出,间歇伴随着男人的叫骂声。
千里前脚刚踏入院子,就听见这十分刺耳的噪音,皱眉摇着头‘啧’了一声,走上前询问在门口看守的黑使:“这几天都这样?”
黑使带着面具,似乎无喜无悲,可一开口千里就仿佛穿透面具看到他那张哭丧的脸:“可不是嘛,从睡醒就开始砸东西,大喊大叫,送进去的碗筷碟盘从没有一样能完好保存下来的,打扫的人一进去就被拳打脚踢轰了出来。无奈之下只好去买了一套木质的碗碟,没想到他居然开始拆桌椅了……好在用镇魂汤暂时封住了他的功力,否则不得把这屋子给掀翻了。”
千里露出同情的目光抬手拍了拍黑使的肩膀,道:“难为你了。”说罢便让黑使打开门锁推门走了进去。
一开门迎面就飞来一个木碟,千里早有准备偏头躲开,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坐在地上斜靠在床边上,手里拿着木碗一下一下砸着床沿。他面前是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桌椅,地上满是摔碎的碎瓷片,有的瓷片上甚至有血迹,看样子似乎是想自尽但又没那个胆量和决心,只是不断在危险边缘试探挣扎。这幅人不人贵不贵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七绝山庄少庄主应有之姿。
百里冥祁懒懒抬了一下头,见来人不是往日送饭的老奴,也不是带着面具的黑使,难得没有叫骂微微喘了口气道:“千羽寒呢?我要见千羽寒。”
千里道:“我师兄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听少年如此称呼千羽寒,百里冥祁有些想起来眼前的少年正是在辽沂城外和车非寂一起将他俘虏的人,顿时有些恼怒,恨恨道:“你们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不怕我爹来夷平千机阁么!”
千里呵呵一笑,他没想到这位尊贵的少庄主居然如此愚蠢,便道:“百里少庄主,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指望你那位躲在别人家的爹?他若真要救你,为何不早来,让我们白白养你一个多月……”
听到千里的讽刺,一向以父为尊的百里冥祁居然没有生气恼怒,而是自若一笑道:“躲?呵……爹他怎么会躲。”
千里听出话中有话,不动声色道:“既然不是躲,为何老待在巫山霍家不出来?”
百里冥祁却道:“不必费心套我的话,你可不是千羽寒。”
千里腹诽:你还不是因为被师兄的美貌迷惑,失了心智。同时千里也第一次觉得师兄厉害之处不仅是因为他的绝世武艺,天下冠绝的无双容颜更是令他惑人无数,洗劫人心。
不等千里继续说话,百里冥祁又道:“那诗诗呢?我要见她。”
没想到这个张口闭口都是师兄的男人居然会提起另外一位女子,千里微微皱眉疑惑道:“浅诗诗,浅姐姐?你见她作什么?”
百里冥祁低下头,须臾之后他嗫喏道:“我就是想见见她……”
千里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他不知道百里冥祁和浅诗诗有什么前尘往事,但他愣是从这短短几个字中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千里道:“为什么?你和浅姐姐有什么关系吗?”
百里冥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千里摇了摇头作势要走,百里冥祁蓦然轻叹一声道:“我想当面和她说声对不起……”
千里顿住,扭头看向身后那个邋遢的男人,却见那人浑身污脏不堪眼神却十分坚定情真意切,半晌千里无奈道:“浅姐姐被安排要事,暂时不在辽沂,待她回来我带她来见你。”
闻言,百里冥祁便没再说什么。
千里此番来本意就是看看这位金贵的人质是否安好,见还能如此活蹦乱跳的摔碗叫骂,千里便放心了,转身要走却听身后的人突然道:“她难道是去了穹顶天宫?!”
千里脚步一滞。
只听百里冥祁突然激动起来,他大叫道:“不能让她去天宫,我爹他……诗诗她会死的!”
巫山穹顶天宫。
一排身着飘然纱衣的曼妙女子端着酒菜水果穿过走廊,浅诗诗混在其中端着菜肴来到正殿。大殿华彩画壁绚丽夺目,琉璃穹顶熠熠生辉,全然不似以节俭为家训之一的巫山霍家的作风。
进入大殿后领头的女侍抬手停步,示意她们先等候片刻,浅诗诗垂头站在后面,缓缓抬起眼眸有意无意的瞟向大殿之上。
却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