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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大殿后领头的女侍抬手停步,示意她们先等候片刻,浅诗诗垂头站在后面,缓缓抬起眼眸有意无意的瞟向大殿之上。
却见一华服中年男子高坐于大殿金座之上,面前是翡翠玉碟盛装的各色水果,丰盛之状让人错以为当下正值收获之季,可殿外枯枝上的残雪却昭示着真实。
此人既高坐于巫山霍家穹顶天宫正殿的主座上,身份似乎昭然若揭,可若是让武林中任何一人见了此情景都会忍不住惊讶,那本该是霍家家主就坐的位置上此时却坐着另外一人——武林同盟盟主百里琛。
而当今霍家家主霍廉却坐在下面次座上,瑟缩着肩膀端起酒杯遥遥给百里琛敬酒,脸上的谄媚奉承几乎要从眼角的皱纹里蹦出来。
霍廉高举着酒杯道:“百里庄主,明年武林大会就仰仗您了。”
百里琛吃着葡萄酒杯随手一举道:“客气,既然是同盟里的东西,自然是各家轮流掌管。”说着他仰头将玉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霍廉也随之仰头喝尽,继续笑道:“哪里哪里,都说这《千言谱》修炼极为艰涩,若日后霍某有修炼不通之处还望庄主指点。”
这一来一回浅诗诗听明白了,原来霍廉是想让百里琛放水让霍家赢下明年的武林大会,获得《千言谱》的持有权。不仅如此,听百里琛意思他似乎许诺其他各大门派轮流落座武林盟主之位,想让人人都得到修炼《千言谱》的机会。怪不得霍廉称呼百里琛为庄主而非盟主。
霍廉话音刚落,领头侍女微微一挥手,侍女依次上前摆菜,浅诗诗立刻跟上。
霍廉等着百里琛接话,恰好前来摆酒菜的侍女挡住了霍廉的视线,让他看不到此刻百里琛的神情,可这不长的沉默却让他心有戚戚然。一念之下,侍女已经让开了视线,霍廉抬首看去却见百里琛用手撑着额头,居然是合上眼睛睡着了!
“百里庄主?”良久,霍廉忍不住出言提醒。
百里琛猛地睁开眼,一脸迷茫的看向霍廉。霍廉忙道:“饭菜已上齐,庄主再不吃就凉了。”
百里琛这不抬眼还好,这一抬眼便与偷偷摸摸观察他的浅诗诗视线撞了个正着,浅诗诗慌忙收回目光,心脏飞快跳动起来。虽说她易容过,可不能保证百里琛这个浸淫江湖已久的老狐狸看不出破绽。
好在此时侍女头领做了手势要离去,浅诗诗松了一口气立刻跟上,只是这一口气还没吞下就听见后方大殿之上百里琛凉凉的声音传来:“等等。”
众侍女齐齐回头。
只见百里琛从主座上走下来,径直向她们走来,这一秒钟浅诗诗心如擂鼓冷汗涔涔,薄如蝉翼的纱衣因为冷汗几乎要贴在她后背上。她猛地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夜晚,也是这个男人提着刀劈开装着她的麻袋,在她脸上刻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恶痕。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混迹江湖,杀过人也被人追杀过,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精钢不坏之心,不会再惧怕给她带来噩梦的人。可如今再次相见,软弱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一秒,两秒……
就在浅诗诗要控制不住发软的腿想要逃的时候百里琛忽然在她前方的侍女面前站定了,浅诗诗缓缓抬眸,只见百里琛抬手勾起侍女的下巴看了看,旋即松开手转身返回了。浅诗诗心猛地一落,若无其事的呼出一口气……
“霍家主,今天就要她们了,不必再劳烦您重新搜寻。”百里琛忽然如此说道。
霍廉了然一笑,起身拱手道:“多谢盟主体恤。”
这是霍廉第一次称呼百里琛为盟主,浅诗诗此时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七日之后。
穹顶天池旁的临空洞中,漆黑的洞窟只有两盏昏黄的油灯照亮一小方区域,周围浓重的血腥味刺得浅诗诗呼吸一口气都觉得困难。
她手脚都被绑在木架上,宛若一只待宰的牲口,她的手臂腿上到处都是伤口,但这些伤口都不深只是浅浅的割开了表层皮肉,让她的血流出来滴落到地上用来盛放血液的瓷盆里。
而就在她周围亮光的方寸之内,还有另外两个木架,上面同样架着两个人,但这两个人并不是七日前与她一起被拖进来的侍女,而是三天前换上来的‘新货’,只不过这两位‘新货’也没有支撑太久,很快就经受不住大量失血昏死过去了。若不是浅诗诗早先暗中运气封住了筋脉,保住了主脉,恐怕此时她早就血干而亡,尸体被抬出去了。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暗处还有多少和她一样的无辜受害人,但经过这些天她也明白了,百里琛似乎在用活人的血练什么功。
既然他能想出这种邪门法子说明在修炼《千言谱》时定然遇到了什么问题,甚至已经走火入魔,试图用这种邪门歪道自救。就算没有走火入魔,只要他敢用自己的血,浅诗诗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他走火入魔筋脉爆裂而亡!
念及此,浅诗诗又一次咬紧牙关暗自运转真气保存气血,尽可能让她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久到她可以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百里琛身亡的消息。
洞口处传来脚步声,浅诗诗闭上眼睛假装昏迷。只觉得来人缓缓走近,一道猎鹰般阴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审视着。突然,脖颈被一双大手攫住,猛然的力道让她在一瞬间感觉到了窒息,她睁开眼睛只见百里琛恶狠狠地逼视着她,宛如一头恶兽,下一秒就要将她的骨头嚼碎吞进肚里。
“你到底是谁?!”百里琛这般质问道。
第114章 识破
千羽寒不告而别后,百里冥彦一行人在镇子客栈里等了三天。
谷上清一度以为百里冥彦再次受到打击消沉了,可百里冥彦或询问萧憬与百里琛有关的事情或拉着镇子里的李老汉询问林晃的过去,一点也没有消沉的迹象。可他们却都不知道百里冥彦在等什么,也没敢多问,就在谷上清以为他只是在自我逃避的时候百里冥彦忽然说要离开了。
那是第四天的清晨,谷上清下楼就看到百里冥彦已经准备好了车马粮食,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
谷上清微微一愣,还未等他开口就听百里冥彦凉凉道:“走吧。”
谷上清:“去哪里?”
百里冥彦面露不解反问道:“难道我们应该一直留在这里?”
谷上清:“你不是在等林镇长吗?”
百里冥彦又反问:“等他做什么?”
谷上清:“……”不是等他你这三天留在此处又是在做什么?
谷上清总觉得百里冥彦哪里有些奇怪,只可惜百里冥彦并不留给他多余的时间任由他打量猜测,自顾自出门跳上马车道:“叫上官他们下来,一刻钟之后出发去辽沂,回总楼。”
马车是镇上人备好的,谷上清要给钱却被李老汉推辞了,说是救命之恩岂非金钱可比。谷上清想想也是,便没推脱好意,甚至还恬不知耻的要了两壶烧酒。百里冥彦无奈的笑笑,一上车便毫不客气的夺走了一壶,谷上清在一瞬间被百里冥彦开朗的笑容所迷惑,等猛然惊觉,烧酒已经被百里冥彦灌下一大口,只得恨恨的小声骂了几句。
百里冥彦也默许了萧憬跟着他们,于是一行四人一马一车徐徐往北方而去。
谷上清、上官哲、百里冥彦三人轮流驾车,萧憬伤未痊愈则一直在车内休息。傍晚时分,四人行至沂水之畔,百里冥彦联络好的七殇楼里接应的人已经早早等在码头了。
谷上清推开车窗看见等在码头的劲瘦的黑衣青年顿时一愣,缩回脑袋揉了揉眼,再掀开窗,那黑衣青年不仅没消失甚至还朝他招了招手。
‘啪’的一声关上车窗,谷上清靠在车厢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扭头问上官哲:“阿哲,你看看外面的人是谁?”
上官哲微微皱眉,掀开另一侧车窗朝外看去,只见码头处一位瘦高的黑衣青年正朝他们挥手,老远都能看到咧着嘴一口白牙,似乎十分兴奋。旋即上官哲收回目光,皱眉低下了头。
“是我看错了吧,一定是我看错了吧,楼云卷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在家奶孩子呢吗?不好好呆在陵都,跑这儿来干嘛?!”谷上清急吼吼道。
上官哲依旧皱这眉头沉默不语。
萧憬默不作声瞥了一眼上官哲,转而对谷上清道:“这个楼云卷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很怕他的样子。”
谷上清立刻坐端正,严肃道:“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怕他?”
萧憬道:“那他是谁?”
谷上清:“他是水寒楼分楼楼主,负责楼中陵都一带的走镖生意。”想来冥彦若要联系楼中,距离此处最近的陵都水寒楼确实是不二之选……
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只听百里冥彦在外面道:“都下车吧,在这里换乘船渡沂水。”
谷上清听罢却依旧不肯下车,磨磨蹭蹭全然不似往日潇洒模样。萧憬无奈首先下车,上官哲也紧随其后。还未等谷上清做好心理准备一个黑影忽然窜上车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
等看清了眼前的人,谷上清仿佛捧了个烫手山芋,三两下甩开来人的手跳下马车,只听身后楼云卷大声道:“前辈别跑了,跑错方向了,船在这边!”谷上清这才停下脚步,不情不愿的退回来。
看到谷上清吃瘪的样子觉得实在难得,百里冥彦也一改路上严肃阴沉的神色忍俊不禁道:“你跑什么呀?云卷好久没见你,特意备了两坛好酒在船上,待会上船还想和你来两杯呢。”
一听要喝酒,谷上清连连摆手:“不喝了不喝了,我最近……最近喝不了酒。”
楼云卷抬手就揽住谷上清的脖子,嘴里喊着前辈却没有半分敬重的样子,乐呵呵道:“上清前辈喝两杯呀,上次都没喝好……”
谷上清手摆得都能扇出风来了:“不喝了不喝了,这两天真喝不了……”
这一幕,萧憬看着实在违和,酒疯好歹也算七绝一绝以酒冠名居然还有不敢喝酒的时候,于是一脸疑惑的看向百里冥彦。
百里冥彦偷笑道:“上清自认喝遍江湖无敌手,唯独栽在了云卷手上,自觉颜面扫地,所以再也不愿意与云卷喝酒,甚至都不想见云卷。”
萧憬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楼云卷和谷上清闹了一会儿,便被百里冥彦叫停。楼云卷笑着跑过来,这才正式对百里冥彦抱拳道:“水寒楼分楼楼主楼云卷见过楼主。”
百里冥彦摆摆手道:“我早就说过了,相熟至此不必这般拘于礼节。”
楼云卷严肃道:“那怎么能一样呢,私下是私下的交情,正式场合该有的礼节还是得齐全。”
百里冥彦也不再客气,开门见山道:“事情办得如何?”
楼云卷嘴角微微勾起不动声色的扫过眼前四人的脸,最后将目光落在上官哲身上,狡黠道:“不负楼主所托,都办妥了。”
百里冥彦点点头,旋即往前一步站在楼云卷身侧抽出弦月,银刃刀锋对向上官哲,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谷上清先是一愣,瞬间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身旁再熟悉不过的好友,注视不过几秒,立刻拉住身后的萧憬退开了一大步,同时抽出之前顺手捡来的无痕剑,剑指上官哲。
眼下态势在明白不过,可上官哲却一脸无辜从容不迫的抬起眸子:“楼主,上清你们这是做什么?”
百里冥彦冷笑一声:“事到如今阁下就不要再装了吧,先是千羽寒再是上官哲,阁下不去戏院唱